爵爷夺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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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做什么?”几个巡视的捕头经过内巷,见到此景,赶过来大喝道。
“他这种人的命,还不值得我来收。”宣庆斜睨地上还有一口气的抢匪,一脸鄙视。
“人是你打的吧……啊……是宣庆贝勒爷?”捕头正想斥责“施暴者”时,赫然发现对方是连衙门的官老爷都要退让三分的御史大人,立即吓得跪在地上。
“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当街欺侮良家妇女,这就是京畿重地、天子脚下的治安?真是荒谬!你们受朝廷俸禄,还敢容许这种事猖獗?”
“奴才该死,请贝勒爷息怒!”
“现在不是我要不要息怒,而是皇上要不要。”宣庆无视跪在地上的人脸色有多苍白,不耐烦地挥手示意。“把人犯拖回大牢,等待处置。”
“喳!”捕头们马上把晕倒的抢匪拖出小巷外,不敢有半点怠慢,免得一向以铁血作风闻名的贝勒爷再有意见。
宣庆正想跟着离开时,一道柔和的女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等等!”李兰挣扎着试图起身。
宣庆目光落在衣衫因被扯过而凌乱、又因追贼弄得全身脏兮兮的李兰身上,不禁皱起英眉。
“谢……谢谢你……”她仍然有些混乱,几乎有些语无伦次地表达谢意。
一下是抢匪,一下是捕头,现在救她的人竟然还是个风度翩翩的贝勒爷……这一切怎么好似酒楼说书人说的“英雄救美”?
她活了十八年,生活还没如此“丰富多姿”过呢!
宣庆顿了一下。虽然出了一身闷气,心情已好转很多,这个姑娘看起来也楚楚可怜,值得同情,但他没有心思应付一个狼狈不堪、双眼却有太多意思的民女。
现在他只想到衙门去,利用这事参负责京城治安的官员一本,誓要他们不再疏于职守。
上天在情路上虽有负于他,但他绝不能在正事上有差池!
李兰见宣庆不作声,以为他听不见,便再走近说:“谢谢大人路见不平,否则民女可能已经遭暴徒……”
“不用谢,我这样做也不单为妳。”
本来他大可对这种在市井小巷内经常发生的事充耳不闻,但因为他正需要发泄郁闷的管道,出手才那么用劲。
“可是……大人是贝勒爷吧?劳烦大人亲自出手,真是不好意思,民女是该说声谢谢。”
李兰从前所听闻的,都是些满清贵族横行霸道、骄矜狂妄的例子,所以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对平民来说尊贵不已的人竟亲自救了她。
对见义勇为的宣庆,她感激之余更心生好感,对贵族的印象开始改观。
这句纯粹感恩的话在宣庆听来,却变成女人意图攀附权贵的手段。
“够了吧,我说不需要妳道谢了,妳还想怎么样?”
“什么?”李兰愕视宣庆高傲的表情,一时没听懂他话里厌烦的语气。
“对不起,我对妳可没兴趣。”宣庆冷笑地勾起薄唇。“况且要勾引男人,也应该先打理好自己的仪容!”
李兰满心的感谢像被浇了一盆冷水,烟消云散。
这男人在想些什么?自大什么?难道在他眼里,全天下的女人都只想着如何勾引男人?她的感恩和欣赏,竟变成借故接近他的手段?
枉他长得伟岸英挺,脑里想的竟这么不堪?!她以为终于有个爵爷与众不同,但原来她错了,她实在不应对这男人另眼相看。
“贝勒爷,我想您误会了,我只想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仅此而已,别无他意!不过既然贝勒爷不屑民女的感恩,恕民女告辞!”
生气的李兰当下转身离去,拒绝听一个自视过高的傲慢男人讥讽,也不想用热脸贴别人冷屁股。
宣庆沉着脸看着她离去。
今天真是他最不如意的一天,连一个邋遢的民女也敢给他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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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一间破旧的四合院门前栽了一棵古槐树,从树下走进去,沿着青石小路踏上小台阶,便可到右边的屋子。
屋门上刻画着五蝠捧寿桃的图案,希望屋内的人能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些图案都出自屋内人的手笔,是为了她最尊敬的亲人祈福。
李兰穿着一身青蓝色粗布衣袍,手中捏着抹布,努力擦拭屋内的旧方桌和炕边地上的灰土,免得灰尘让炕床上的老人家呼吸不顺,加重不适。
近来,她每次看到爷爷病魔缠身的模样,内心都很难过,也有了心理准备,最疼爱她的亲人可能即将离她而去。
可她就是不想接受事实,只要能多延爷爷一天寿命、让爷爷高兴,她什么事都会去做。
傍晚时分,炕床上的李伟锦终于幽幽转醒,而李兰也算准时辰准备好汤药,等爷爷醒过来服侍他喝下。
“爷爷,您今天觉得好点没?”李兰见李伟锦睁眼,便上前帮他坐起身。
“还不错。”李伟锦难得精神舒坦,直觉认为这是回光反照,对自己的大限之日心里有数。
“那就好。”李兰嫣然一笑,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汤药。“等一下我把晚饭拿进来,陪您一起吃吧。”
“妳爹怎样了?”李伟锦问。
“爹刚才说没胃口,不想吃饭,我煎完药送过去服下后,他也休息去了。”爹身体不好,长年病恹恹的,没多大精神,但大抵上只是老毛病,没有爷爷的病来得严重和急切。
“邦儿呢?又不在家?”说到这个不成材的孙子,李伟锦叹了口气。
李兰点点头。弟弟游手好闲也不是这几天的事,现下不知又闲晃到哪儿去,她也习以为常了。
“好孩子,这些日子以来,妳忙着照顾我和妳爹两个病人,累得两头烧,又要挂心妳还未定性的弟弟,真是辛苦妳了。”李伟锦微微一笑,伸手怜爱地摸摸孙女的粉脸。
“爷爷,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她微笑,再多的苦也比不上爷爷的健康。
“爷爷从来没有让妳过好日子,还事事要妳操劳,甚至连妳的婚事都被耽误,真是对不起妳……”
李兰听见爷爷忽然说这些话,不禁红了眼眶,想掉泪,又不愿让老人家看见,忙放下碗转过头去假装倒茶给他喝。
“爷爷,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没想过要嫁,我要留下来照顾你们。”
“兰儿,妳从小跟我念书学道理,该知道生老病死乃是天理循环。我老了,走到这一步是天命所依,假如我真去了,妳也不用太伤心,凡事看开一点,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才是对爷爷有交代,明白吗?”
“爷爷,你是不是太累了?别说这种话吓兰儿!”莫非爷爷自知到了非交代后事不可的时刻?
“放心,我还有一口气,一时半刻还死不了。”他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妥当,怎能安心而去呢?
兰儿总是无怨无悔的为李家付出,又要挂心他们三个不济事的大男人,他这个当爷爷的既惭愧也心疼不已。她这么好,值得过更好的人生。
这些日子他好好想过了,只有将兰儿交给一户好人家,让她在新的地方好好生活,她才能得到幸福。而这户好人家他也决定好了,但只怕对方不愿意。
“兰儿,去我的书案上拿封写着『寿安兄启』的信过来。”
李兰马上拿来给李伟锦。她不知道谁是“寿安兄”,但见爷爷握着信封时的手劲,就隐约明白这个人和这封信对爷爷有多重要。
“兰儿,妳现在帮我把信送出去。”
“那么急?”她怔了一下,但仍露出微笑,点头道:“既然这样,我速去速回好了。”
“麻烦妳了,如果可能,就请寿安兄来一趟吧。”
“好,那位置呢?”
“北京内城,敬谨亲王府。”
分隔内外城的厚重城阁、细长曲折的胡同、层层相连的灰色屋檐,在暗夜里显得格外神秘。
虽然李兰从未进过只准贵族和高官居住的内城区,更不知敬谨亲王府在哪里,但她一副粗衣打扮,似乎让路人误以为她是哪个府邸负责送信的丫鬟,好心指示她目的地。
李兰停在大门前,从匾额确认这里就是敬谨亲王府后,转头打量着四周。
敬谨亲王府正面是一扇厚重的铜门,门前有一对巨大的石狮子,门上有一个吓人的狮子头门环,要是想进去,必须先敲那个厚重的门环通报。
她注视着威严的大门,小脸有丝犹豫。
到底要不要敲门?她很清楚住在这里的人是她得罪不起的,稍有差池的话可就完了。
可是……“寿安兄”就住在这,而他是爷爷急于想见的人,她真怕再犹豫,爷爷会……会等不及啊!
为了爷爷,她必须进去!
当她正想上前敲门时,门突然打开了。
“哇!妳是什么人,怎么站在王府外面?”一个出来更换灯笼蜡烛的小厮见到李兰,吓了一跳。
“我……我是来找人的。”李兰见有人出来,立即从怀内掏出信函。“我爷爷差我来把这封信交给一位叫寿安的人,请问他在这里吗?能否代为通传一声?”
“都晚了才来送信,下人主子都要休息去了,有什么事儿明早再来!”
“不行,我一定要把信交到他手上,这攸关人命。”爷爷会叫她现在送信来,无非是急事。
“什么事这么吵?”小荣子从小厮身后出现,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情况。“是要吵到主子们才高兴?”
小厮见是素有交情的小荣子,便道明李兰的来意。
小荣子仔细看着面容讨喜的李兰,阅人无数的他很快就认为她没有恶意,也同情她身为“下人”做事尽心的态度。
“两位大哥,现在仍不算晚,说不定寿安还没睡下,即使我不能进去,也求你先把这信转给他看看,行吗?”李兰几乎要跪在地上求人了。
小荣子见李兰殷切的模样,没法拒绝她的请求,便叫小厮接过信函,支吾道:“好吧,我们替妳转交好了,但小姑娘也别让我们难做,快回去吧。”
“可是我要带人回家见爷爷……”她见小厮和小荣子又一阵不自在,便连忙说出四合院位置,请他们转告寿安,然后就离开了。
小厮见李兰终于离去,才关门跟小荣子进去。
“等下你就把信交出去吧。”小荣子交代,准备回宣庆的院子去。
小厮望着“寿安”两字,一直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个人,可惜府内的下人差不多有一百人,一时间他实在想不出是谁。
“荣大哥,你知道王府内有个叫寿安的人吗?刚才那丫头说要替她爷爷送信给寿安……”
“你肯定是……『寿安』?”小荣子一听,脸都绿了。
“对,你看,信上都写了,哪能有错?”小厮把信递给小荣子。“莫非你知道是谁?”
“是……王爷、王爷的信!”小荣子责怪地看向小厮。“难道你不知道王爷的名讳就叫寿安吗?”
“什么?”他真是不知!他一个下人哪会知道那么多?
小荣子握着信,马上赶去老王爷的房间,就怕晚一步会耽误了大事。
天啊,那秀气的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直接拿着给王爷的信上门来?
当天上的月亮依然懒洋洋的散发微弱光芒,满天只有几颗星还在努力闪烁的时候,四合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跨进门内的,是一个衣冠楚楚的银发男子,他的鬓角、胡子比他的发辫更白。
他看见炕床上的李伟锦脸色苍白、全身无力地躺着,声音就像鸭子叫般低沉粗哑时,威严的脸上只有无奈和担忧。
“伟锦弟,我来了,你听得见吗?”
在梦里跟病魔挣扎的李伟锦听见久候多时的声音,慢慢清醒过来。
“寿安兄,你终于来了……”李伟锦缓缓睁开眼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恍如隔世。
“你醒啦。”敬谨亲王——寿安探上前去,对他含笑点头。
李伟锦试图想起身,无力感和剧烈的疼痛却将他逼躺回床上。他放弃了,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他目前的身体再也直不起来了。
“伟锦弟,你别起来,躺下就好、躺下就好!”寿安见故友病成这个样子,不由一阵心酸。“咱们二十年不见,你又何苦到现在才肯让我来见你呢?”
“寿安兄,你贵为敬谨亲王,我只是无名小卒,又怎敢妄想能跟你来往、害了你?你今天肯来见我,我已经万分高兴了……”
寿安和李伟锦年轻时是好友,更一同陪皇上读书,感情自是深厚。无奈后来世事无常,一身硬骨的李伟锦在落难后没再与任何达官权贵往来,包括贵为敬谨亲王的寿安。
“你……又是何苦呢?我又不是那些势利之徒。”寿安嗓子极其沙哑,声音跟他一贯的沉厚截然不同。“你知道吗?不单是我,连皇上也常想念伟锦弟,甚至觉得昔日有负于你。只要你愿意回来,皇上一定可以还你安定无忧的生活。”
“知道皇上还挂念我这个小书郎,我已经死而无憾,还奢望什么?”李伟锦不胜唏嘘地说:“我……怕是不行了,才不得不叫我孙女去找你……”
“你宅心仁厚,一定会得到上天庇佑,会好起来的,要不我马上差仆人进宫通知皇上你病重的事,请他接你进宫给太医看看。”寿安安慰他道,心中真诚盼他能闯过这一关。
“不必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李伟锦忍住一阵剧痛,愁眉苦脸地握着好友的手臂。“我只有一件心事未了,只盼寿安兄顾念昔日情谊,成全我……”
“好,你说,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答应你!”寿安面对此情此景,一滴老泪滑下脸颊,滴在紧握病人枯瘦的手背上。
“我最疼爱的孙女叫兰儿,早就没了娘,兰儿的爹身体又不好,大半辈子都是药罐子;她弟弟年纪不大,但性子吊儿郎当,终日游手好闲……
这个家都赖兰儿努力守着,其它人没有能力照顾她,只会拖累她。这样下去,她一个姑娘家跟着她爹和弟,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李伟锦心里只有这个念头。“我知道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