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特警为你钟情-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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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明接道:“乍刺儿的也有,带你看看禁闭室!”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位于牢区最里边的禁闭室,和其它房间不同,这儿的铁门更厚重,上面只有一个拳头大的监视窗,周队从管教那串钥匙里选中最大的一支,开启了门上一头将军不下马的大锁,断喝一声:“014047边宝庆起立,出来吧!”
我向里边看了一眼,是一个非常狭小的空间。一名壮年犯人费力地站了起来,哗啦啦拖了脚镣慢慢挪出来。周队指示管教给他开了脚镣,问:“反省得怎么样,还敢不敢动手抢人家饭了?”
他下意识地立正,仍然歪着头声音嘶哑回答:“报告政府,不抢了!”
“回狱室!”
他脚可能还没回血,被押着走得一瘸一拐的,和我们并行时,抬头溜过来一眼,极其惊讶地把目光停在我身上。我看见一张长满横肉的脸,头皮青白,眼白处充斥着红血丝,神情虽然还算顺服,但眼神却暴戾凶狠。这样仇视社会的目光,一般人都会感到心惊胆战,避之不及,但我对这样的目光并不陌生,当兵时我面对过比这更凶残的罪犯。我挑衅般地与他对视,直到他败下阵去。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边宝庆!〖LM〗〖LM〗〖LM〗
《女特警—为你钟情》33(3)
《女特警—为你钟情》34(1)
“五一”七天长假,吴大姐家的田队刚从新疆执行任务回来。我主动把她的值班承担下来,直到五月四日才回家和妈妈团聚。我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钟,一点没注意到妈妈的脸色,还像往常一样大小姐般等着饭来张口,等我急不可耐地吃了第一口菜,竟然发现没加盐,惊讶地再仔细看妈妈,发现她脸色发白,眼窝沉陷,显得十分憔悴,我直觉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我妈眼圈开始发红,她难过地告诉我:“慧儿,妈都急死了!咱家在信用社入股的钱,全都拿不出来了!”
家里的财政大权一直归妈妈,连我的工资都月月如数上缴,从来没操心过这方面的事情。只隐约知道老家那边有个远房亲戚,在一家农村信用社联社当代办员,一直以来都在亲朋好友中拉存款,妈妈图那儿的利率比银行高,就把钱交由她存起来。
妈妈告诉我说现在那个信用社的主任和储蓄人员合伙作案,卷款负案在逃。政府和人民银行暂时冻结了存款,准备分期分批地让储户提取。我说咱家也不等着钱用,妈你急什么,国家的信用社也不能让咱们储户吃亏。我妈的眼泪开始噼里啪啦往下掉:“慧儿不是呀,我这几天回家一趟,信用社那儿没咱的钱。”
我始觉事态严重,问:“老家那个亲戚呢?”
妈妈摇头哭诉:“家里边谁也找不着,他妈爸说公安局正通缉着呢!”
我想了想,尽量用不刺激妈妈的语气轻轻问:“妈,多少钱?”
我妈一把搂住了我,大放悲声:“七万哪!连你爸爸留下的钱,咱家钱全在那儿了!咋办呀小慧,妈这两天都愁死了,妈对不起你和你爸,都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
我怔了一霎,赶紧安慰妈妈:“妈别哭别哭,没事!钱财身外物,丢了咱们再挣再攒,妈千万可别急坏了,没事儿!”
我安抚了好久,妈妈才哭泣渐止。我虽然也很心疼,但知道绝对不能给伤心的妈妈再火上浇油了,就故意开始营造轻松气氛,天天把做饭洗碗的活全包下来,为了哄妈妈开心,还领着妈妈去了趟动物园,变着法子尽量弱化这个飞来横祸给妈妈带来的恶劣心情。
就这样在家休了三天,我又得上班去了。临走前我还是有些担心,又劝妈妈可千万别再发愁了,不能叫钱憋屈坏了身体。我妈强颜欢笑地送我出门,说:“妈没事,你放心上班去吧!”
哪想我这边只上了两天班,妈妈就进了医院。等我赶回去,妈妈正虚弱地倚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小婉帮着跑前跑后做检查。妈告诉我说她昨天下半夜腹疼难忍,家里一个人没有,还是邻居帮忙叫的急救车,又电话找来了小婉,陪着在急诊室打了半宿吊瓶,今天又做了半上午的检查。
我叫小婉在外面守着妈妈,自己拿了一大叠检验报告进了医生办公室。医生一张张仔细看完,告诉我诊断结果是急性尿毒症,必须立刻住院治疗。我听了尿毒症三个字真是如雷轰顶,我很清楚,妈妈虽然身体不是很好,但一直没有过脏器的毛病,这肯定是一股火急出来的。
我请了假开始在医院护理妈妈。为人女儿二十九载,第一次日夜守护在母亲身边,望着她那迅速消瘦的面容,那骤然白起的头发,心中充满怜惜和内疚。我妈这辈子命很苦,原本家里还有个长我六岁的哥哥,上小学时和同学去河里游泳不幸溺水身亡,那时我只有四五岁,还不懂父母痛失爱子的悲伤;我长大成人后,当兵报国赴汤蹈火,虽然有了伤痛也很少和家里提及,但也没少叫父母惦念悬心;八年前父亲正值壮年不幸患上了肝癌,惟一的女儿重任在身忠孝不能两全,从得病到辞世都是由母亲一人护理照顾送终的。
我至今还记得父亲最后写给我的那封信,真是字字血泪,父亲说他此生最亏欠的就是我母亲,叮嘱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她老人家,让她幸福地度过下半生。他却想不到,母亲何其不幸,在五十八岁的时候又得了如此严重的肾病。
经过两周的治疗,医生通知可以出院,但以后要每周进行一次血液透析。这透析在治疗期间已经有过两次了。妈妈听了还没什么感觉,我却闻言色变。我太知道长期透析意味着什么了,我们特警队当年就有一位干部得了肾炎,进入周期性透析后,大家都说这人年纪轻轻就算废了。
我和医生探讨了病情,医生也告诉我,透析会产生依赖性,像我母亲这样的岁数,一旦上了这个轨道,基本就等于一步步走向死亡。我问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医生叹了口气,告诉我除非换肾,然后同情地看看我说:“你母亲还是在外市办的医疗保险吧?医疗保险一般是不负责换肾这样的大手术的。”
《女特警—为你钟情》34(2)
我问换肾手术需要多少钱。他说手术费用起码需要十几万,如果再加上肾源费用和手术后头一年的排异费用,大致得三十几万元,以后每年的排异药物,也是一笔可观的费用,一般家庭是负担不起的。
医生劝我说:“像你母亲这样年龄的人,医院也不提倡换肾,等肾源都要往后排。”
我问:“那如果有亲人愿意捐肾呢?”
医生连声说:“那当然是最好不过,血型好对,术后排异也能降到最低。”
我那时就暗下决心要给我妈捐一个肾出来。
我妈回家后就态度坚决起来,别说换肾,她连透析也不想做,她跟我说:“妈是死是活就这样儿了,可不想弄得倾家荡产的。再说,咱们现在想倾家荡产都没条件,那点积蓄全都没了,咱们上哪弄钱去?”
我笑着说还有这房子呢,单位房改后,房子早就归我了,咱们可以到二狱那边住宿舍去!
我妈听了变颜变色:“你不是想妈临死前闹得上无片瓦下无锥土,连个家都没了吧。慧儿你要敢卖这房子,我就先死给你看!”
我知道这事也不能操之过急,想想妈妈这次的住院费用要及时找到医保报销,透析的费用马上就要跟上了。我拿了单据坐了火车跑了一趟老家,当地医保部门的领导签字时非常不满,说你们随便到省城大医院住院,事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我解释说事发突然,无法抽身回来申请,他才无可奈何地把我打发到楼下窗口,窗口办事员问我哪个单位的,我们查查是否欠费。
我开始没听懂他说的什么意思,就报出我妈退休的单位。医保窗口人员在计算机里一阵查找,最后告诉我说造纸厂是常年欠费单位,按规定医疗保险不能承担任何费用。
我血全涌到头上来了,手一点把那医保手册的小蓝本捏破,转身就气冲冲地去找造纸厂。还没到厂门,就见那里堵了大批的三轮车,工厂大门关着,我不得其门而入,四下问问方知道这些人力车主全是造纸厂的工人,正联合准备上访,这是这家工厂停产半年来,他们的第三次上访。
一位和妈妈一个车间共过事的老工人居然还认得我,磨磨叨叨地对我说:“你妈好呀,属她们女的最合适了,50岁就让退休了,一转社保开资多保险,像我们还有两三年退休呢!听说这厂子马上要卖给个人了,我们都这么大岁数,开不出资不说,保险全停缴了,找谁说理去哟!”
“是啊,这些个贪官把好好的工厂给整黄了,坑苦我们这些工人了,上政府静坐去!”
看着工人的激愤情绪,我脾气全失,知道再找也是无用,心情抑郁地坐上了回省城的慢车,提前在郊县下了车。我都半个月没上班了,想再告一周的假期,以后每周五妈妈透析,我也得请假。我还想顺便看看我的医药费能不能提前报销出来。
长这么大,我第一次急迫地意识到,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人民币!
再踏进第二监狱,感觉就有点不对劲,办公室里的两位大姐看见我,只问了问我妈的病情,安慰安慰我,再就都一声不响地低头订着一份份的文件,全无往日那种热闹气氛。年轻的小主任正在微机前拼命敲着键盘,打印机声声,材料摆了一桌子。我看出忙乱,也上手帮忙分页整理,却发现都是第二监狱最新制定的规章制度。忙完一阵我就直接去财务室报销住院费,出纳看了我说:“施慧不好意思,你还得再去签一下字。”
我奇怪地问:“为什么?”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像在看外星人,声音却压得很低:“咱们二狱换头了你不知道呀?”
我也瞪大眼睛:“啊?”
他小声告诉说:“胡狱内退了,政委也要调走了!来了个新领导!”
我马上回办公室问两位大姐是怎么回事,她们告诉我确实如此,她们讲述的时候,都有些表情木然,显然也没从这个变故中清醒过来。吴大姐说咱们胡监狱长在这里工作二十几年,可以说第二监狱是他一手建起来的,一草一木都认得他,突然提前退休当了调研员,别说是他,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一提这个话头,张姐流露出一点情绪来,说:“这个新来的一把手新官上任,就大刀阔斧地改革狱政,咱们可都得小心着点。”
吴姐也说:“可不是,才来几天呀,调干部建制度,连重刑轻刑监区全都打乱,也不明白他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主任用咳嗽和眼神制止了她们,又对我说你要再请假也得向新监狱长汇报一下。不用说,我已经从大家的言谈神色中,强烈地感觉到了一种肃杀之气。想想自己的事情还是要办的,重病的妈妈还在家等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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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硬了头皮上了三楼,发现原来的胡监狱长办公室已经挂上了调研员的牌子,当我敲响新的监狱长办公室大门时,心情竟然带了一丝丝紧张。
“请进!”里面传出话来,声音很痛快。
我开门进去,登时怔在原地。
省监狱管理局原办公室丁副主任,稳稳坐在新的办公桌前,正把目光威严地挪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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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认出我来,也露出些惊讶的表情,眨眨眼:“呀,施慧,你来得够早的!”
我当时觉得他有点不知所云,以后才明白这话中的含意,我尽力镇定着自己,说:“监狱长,我来报销医药费!”
丁主任,不,应该改叫丁监狱长了,丁监狱长又眨了眨眼,然后左右看看站了起来,皱着眉头问:“你说什么?”
我再次申明:“我报销药费,财会要我到您这签字!”
他又反应了能有二三秒钟的工夫,然后坐下,伸出手:“你拿过来我看看!”
我上前将医药费单据呈上,解释道:“其实胡监狱长已经签过字了,只不过财会没钱,要我分月报销。这次给我抽出来,说是得您再签一下!”
我说这话时都别扭死了,我的这次断腿他逃不掉干系,可命运居然安排要他给我签字报销医药费。
他拿着前后看看,把玩一会儿,然后抬头问我:“你,什么时候调到这儿来的?”
我这才反应出他还未必知道我调动的事,刚才我们的所问非所答缘来于此。我淡淡道:“二月底!”
“你现在在哪个部门?”
“办公室!”
“我们开过两次大会,我也去过办公室,怎么从没看见你?”
“我这半个月都在请假!”
他思索着点点头,又看看药条:“五千八,你怎么花这么多医药费?”
“我做了一次手术!”
“我知道这里的干警报销个人医疗费是50%的比例,你这上面怎么写着全额?”
“我是残疾军人,我有军残证!”
他上下看看我,然后说:“你拿过来我看看!”
我一口气就堵在胸口,他的样子和今天老家医保机构那个负责人差不多,我回答:“今天没带来!”
他把医药费扔还给我:“那就明天!”
我咬着牙把单据收回来,转身向外走,想想还不行,只得又转身:“监狱长,我母亲病了,我想再请一周假!”
他看着我,眼神慢慢变冷,头也渐渐抬高,然后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不行!”
我觉得头在轰轰作响,也把头抬起来:“为什么?”
他一字一顿地说:“施慧,不要以为你还在司法厅,还有什么特权,可以由着你自由散漫泡病号,或者是找各种理由对抗工作纪律。我也是刚刚知道你已经调到这里来工作,你现在的处境和心情我也能想象一些,我也表示理解。但你应该清楚,监狱是直接执法部门,对国家公务员的要求要比机关更加严格更加规范。我们刚刚颁布了公安人员八条禁令和狱警五不准,我们也正在制定内部规章制度,其中就有一条是狱警严重违反工作纪律,将取消公务员资格,清除出警察队伍。我不想拿你开第一刀,前提是你必须严格遵守纪律,配合我的工作!”
我说不过他,理了半天思路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