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情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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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到预期的效果,虽然在麻将桌上,在与一些赌友们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也能暂时把对琪儿的思念放在一边,但是,每当我拖着精疲力竭的身子,带着一脑子的胀痛回到家里,身在床上希望带着疲乏入睡的时候,一闭上眼睛,琪儿便会立即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终于明白,琪儿,琪儿,我是永远忘不了她的,今生今世,莫说十年,就算是一百年,一千年,只要我的生命没有终止的话,那么琪儿就会永远存在于我的脑海里,存在于我的心里,永远都不能够消失.永远都不会忘却。因为,我自己很清楚,我对琪儿的爱,是超世俗的,是真诚的,是一份真爱,一份没有任何理由的真爱,没有任何企求的真爱。这样的真爱,是伴随着生命而来,伴随着生命而去的。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我见到琪儿的时候,会感觉到她是那么的熟悉,虽然我们此前连一点相见的希望都不曾有过,但是我们却一见如故,就好像是我们前世有缘,今生续缘一般,而琪儿对我的感觉也正如我对她的感觉一样,对我也是丝毫没有陌生感。
我回味着我与琪儿自从第一次相见直到三年前离别的点点滴滴,我终于知道了,我是离不开琪儿的,不管是否能与琪儿在一起,是否能够面对面或是肩并肩地坐在一起,哪怕我们相隔万里,只要我知道她的存在,只要我知道自己心里对她的这份爱,只要我知道在她心里也有着一份对我的爱,那么我的生活才可以继续下去,我的生命也才会有一点意义。
可是我的这份心情又有谁能够理解呢?我又能寻求谁的理解呢?
当然,我也非常清楚,从苗琳的观点讲,从那些对我与琪儿之间的这份真爱根本就不可能理解的那些人的观点看,我是一个卑鄙甚至是无耻的男人,也许也正是应了世上的一句话,叫做世上没有一个男人是好东西。是的,我承认,我不是一个什么好男人,但是我却可以肯定地说一句,虽然我不能算是一个好男人,但是我却是一个对真爱愿意付出一切的男人,而且事实上,相对于苗琳来说,我只能算一个不好的丈夫,一个无法接受她,同时也是无法让她接受的丈夫,我想追求我自己的真爱,我希望获得一份男人的自由与自尊。可是,与苗琳的结婚虽然是本质上的错误,但我又能怨得了谁呢?没有谁逼我与她结婚,当然是没有人明目张胆地逼我和她结婚,但是世俗的压力以及我自己的盲目,也许就是我与苗琳结婚悲剧产生的原由。
我与苗琳结婚的悲剧,其实说白了是我自己的悲剧,因为事实我自己心里十分清楚,自从见到苗琳的第一眼开始心里就十分清楚,我与她之间并没有什么真正的爱情,最起码的是从我的角度讲是没有,只不过是因为为了获得某种安宁,只不过是为了得到某种慰藉,说白了是为了让我的父母亲友以及那些“关心”我的人们获得一丝慰藉。我知道我与苗琳的结合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是一个本质上的错误结合,或者说是月老的失误。
我想,如果我再能等一年,如果我再能对自己负责一点,而不是为父母以及其他人“着想”,如果我抱定了要找一个让自己真爱的女孩,那么也许我就不会与苗琳之间发生这样一段婚姻,也许就会在遇到琪儿的时候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也许就在与琪儿相爱的时候不会受到这么多的指责,也许我与琪儿今天就不会离别,说不定,我与琪儿此时己经可以光明正大地生活在一起了。
可是,世上是没有任何“也许”存在的,也不允许“也许”存在,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一切都在那无所不在又无所在的“上帝”的掌握之中。也许—一又是也许—一那位上帝是故意在折磨我吧,也许——还是也许—一是我在某个偶然中得罪了这位无所不在又无所在的神,以致它现在来对我进行报复了吧。
不行!
我的心里开始有一个声音在向我发出了警告。
江洋呀江洋,你不能这么作贱自己,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你不能是这样一个男人,你己经与琪儿相约十年以后见面,你已经告诉琪儿,你说你这十年是为了实施自己的计划,难道你的计划就是这个吗?难道你就是想用十年时间来进行赌博、与一批赌徒混在一起吗?难道你的计划就是想用十年时间把自己的意志丢光、把自己的理想抛弃吗?
不是的,江洋,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你是一个有理想有愿望的男人,你应该为你自己的理想及自己的愿望而努力,而不应该如此颓废!
是的,是的,江洋,你不能这样,你要……
我把自己那封存的书又拿了出来,又开始一头扎进了读书与写作之中。而对那些赌友们一概拒绝了。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琪儿,都是为了与琪儿的十年之约。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生存的空间非常狭小,于是我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了,我决定离开家,离开苗琳,离开——虽然我极不愿意,但是我还是咬牙忍受着痛苦离开了——女儿。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古人早已有训,于是我背起行囊,离开了家,离开了让我感到悲哀的地方,只身到了北京——中国政治文化的中心,希望在这里一展身手,实现自己的理想与愿望,也可以说是梦想。
于是,一九九四年二月二十三日,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我走进了北京城,走进了一片陌生与迷茫之中。
琪儿,为了我们的十年之约,直到今天,我才算是真正走出了第一步!
站在北京站站前广场,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我仰望苍天,我希望天上的云能够把我此时此境的心情带给琪儿,我希望琪儿能够“见”到我现在这一脸孤注一掷的神态,希望她在我们相约的十年后的那一天,能够把她所“见”到我的情形向我描述出来。
“江哥,你到北京去的时候,能给我个信吗?”琪儿低着头,一边卷着手中的一本《读者》,一边小声问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如果答应,我并不敢肯定当我准备动身的时候是否还能与她联系上,如果不答应,那么实在又有违我的本心。所以,我一时沉默着,没有回答。
“江哥,你怎么不说话?”琪儿扭过脸来看着我。
“我……”我有些语塞,“琪妹,说实话,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因为我虽然有这个计划,但是却还并不知道哪一天能成行,而且,我也不知道当我决定到北京去的时候,是否还能和你联系上,所以,琪妹……”
琪儿点了点头,又把头低下了,说:“我明白,江哥,其实,江哥,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如果能跟你在一起,哪怕受再多的苦,被再多的人指责,我都不在乎。江哥,我想,我……”琪儿说不下去了,我听出她的声音里有一丝哽咽。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出的这口气代表了什么,但是我却知道,我是不能够带琪儿一起离开的,我不能不有所顾忌。
我顾忌的是什么呢?
我顾忌的是自己吗?
不是!
我顾忌的是琪儿吗?
也不是!
我所顾忌的,是琪儿的父母。
我知道琪儿的父母虽然在苗琳面前对琪儿进行一番指责,但是,那只是为了平息苗琳那股子气势汹汹和那股无理取闹,事实上,琪儿的父母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尽管他们非常生自己的女儿的气,但是,在他们的心里,却是把一切责任都推在我的身上的,认为一切都应该由我来负责,因为我是一个男人。
是的,我是一个男人,而琪儿只是一个小女孩。琪儿的父母认为,琪儿还是一个不太懂事的小女孩,琪儿之所以会对我动情,完全是因为受了我的引诱和蛊惑。在琪儿父母的眼里,我是整个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我引诱了琪儿,是我抱着卑鄙的目的勾引了琪儿,我的那些所谓的真爱之类的纯属一派胡言,因为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我所说的这种真爱,我引诱琪儿只不过是为了我自己内心里的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无言可辩!
“江洋,我们希望你以后别再跟琪儿来往了,我们不想因为女儿被人引诱而被人家指脊梁骨,请你为我们想想,为琪儿想想。”琪儿的爸爸毫不客气地对我说。
“你己经有自己的媳妇孩子了,还要来缠着我们琪儿,你这算什么?”琪儿的母亲用冰冷的责问口气直瞪着我说,“你以后离我的女儿远点!”
是的,我是该离琪儿远点了,本来我最不愿意的,就是琪儿因为我而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可是现在,琪儿却正是因为我而受到人们的指责。我承认这是我的责任,我向琪儿的父母认错,我向他们保证与琪儿道别后就再也不见琪儿了,再也不和琪儿见面了,我向他们发誓说我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我与琪儿相爱是真挚的,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丑陋。但是他们能相信么?可想而知!
琪儿,我现在已经来北京了,我们的十年之约已经过去了三年,在以后的七年里,我会努力的,为了我自己的理想和愿望,更为了与你的十年之约。
琪儿,其实,在动身来北京之前,我真的是想给你个信儿,告诉你我已经决定到北京闯荡了,但是,三年的分别,我们之间已经音信全无,我不知道如何才能与你联系上。我还可以告诉你,琪儿,在我离开家之后来北京之前,确切地说也就是前天,一九九四年四月二十一日,我还去了你们家所在地,悄悄地躲在你家不远处,想看到你的身影。可是,我躲了一个晚上,却一直未见你的身影出现,我也曾经隐隐约约地听说你外出打工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是真的外出打工的话,那么你到底去了哪里。
虽然我违背了我们的约定,偷偷地跑去想见你一面,但是那位无所不在又无所在的神却让我空跑了一趟,而且正是因为空跑的这一趟,而令我的心里更加思念你,甚至在思念的同时又带着一份对你的担忧。
琪儿,你现在在哪儿呢?
站在北京的街头,我默默地在心里发问着。可是问谁呢?问苍天吗?苍天根本不可能回答。问北京城吗?北京城根本就不认识我。那么我只有问自己,可是我自己又如何回答得了自己呢?
我只好静下心来,甚至同时掩藏起了刚来到北京的那份激动、那份紧张与那份不安,向着自己的预定目标走去。
北京,我必须在这里生存下去,必须让自己成为京城天空下的一员,不为别的,只为再过七年之后与琪儿的相见,只为与琪儿的十年之约。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时间飞快地从我的身边滑走,不知不觉间,在北京一呆就是七年。
七年哪!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在北京闯荡这七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刚开始的急于求成,盲目地相信那些在北京混迹的“老手”们,以致一次次地上当,一次次地受骗,过了两年勉强保证自己生存的日子。在这两年里,我写了近十本书,书是出版了,可是却一本都不属于我自己。我终于明白了中国文化市场是怎么回事,我终于知道,充斥于图书市场的那些书,那些在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地署在书面上的作者的大名有许多都是一些卑鄙可恶之徒,他们本来自己根本就写不了书,但是他们却利用自己与出版界的关系,到处寻求一些初出茅芦的写作生手,让生手们写书,然后以种种欺骗手段将作品署上他们自己的名字,一跃而成了“作者”,可是真正的作者们呢,除了得到一笔稿费之外——而且有时候甚至连稿费都得不到——其它便一无所有了。
卑鄙呀!这世界实在太卑鄙了!
本来,以我的孤见,写作是来不得半点虚假的,因为它不像其它行业,即使不会还可滥竽充数一下,在众人中混混也能出点什么“成绩”。但是写作得靠自己的真实水平,写得好读者可以认同,写得不好读者根本就不买你的帐。我也时常对那些著作面市的作者心存崇拜,认为他们在十几亿人口的中国能够出一本书,那可真是件非同寻常的事情。可是现在,我知道了这些所谓的“作者”们中,也有一些是属于披着羊皮的狼的,他们不仅窃取了真正的作者们的劳动,同时还大大地愚弄了中国的文学,愚弄了中国的文坛,愚弄了我一直认为是神圣的领域。
中国文学、中国文坛的怪现象就是如此,不会写作的人成了著名作家,而真正能够写作的人却一文不名,不能写作的人一本接一本著作问世,而真正在那里埋头创作的人,自己的名字却没有一位读者知晓,因为他们的作品虽然极受读者欢迎,但是作品的作者却并不是他们自己。如果中国文坛进行一次彻底整顿的话,那么肯定不难发现,有一些知名作家们的同期作品却风格迥异,稍作探究就可以发现它们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可是就是这种现象,却一直都没有人来过问一下,一些“肉食者”们除了整天坐在空调房里叫嚷中国文坛混乱、中国文学不兴之外,别无所能,为什么就不能对中国文学、中国文坛来一番整顿呢?还有一些人一直都在叫嚣中国文学难以与世界接轨,诺贝尔文学奖与中国文学无缘,中国没有好的文学作品等等,可是却并没有人认真地想一想,就以这样的文风,又如何能够出现真正可以称得上“好”的作品呢?真正的作者有实无名,最终只能是应付,成了码字工,那些名家大人们又有名无实,只想着如何欺世盗名,管它作品的优与劣,最终也只是一团发着黑光的臭粪。如此一来,中国文学又如何能够出“好”作品,中国文学又如何能够“好”得起来呢?
两年的混迹,得知这一真相的我犹如大梦初醒,终于明白了,自己这两年来所做的一切都等于是一片虚空,作品署着别人的名字在市场上大受欢迎,而我自己却一无所有。辛辛苦苦创作了两年,竟然没有一本署着自己的名字出版的书,说起来真是可笑之极、可悲之极!
我决定改变一下自己的生存方式,我决定重新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不想再受制于人,我不想再做码字工。于是我拒绝了一些“名家”的约稿,我背着自己刚刚完稿的作品走进一个又一个出版社,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堂堂正正地面世。可是,我所希望的“堂堂正正”一次又一次地碰壁,出版社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