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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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丽姗看到王大力这段时间,不光懒得说话,且脸小了,眼大了,头发长了,人晒黑了,便心中对他有同情之感,恰又有几道电大的题,想找他问问,犹豫了两天,终于找了个时间,约王大力去她家。
王大力一走进徐丽姗家,便闻到一股香味,王大力在食堂干了几年,鼻子对味觉已敏感,闻出香味是炖鸡味,便说:“炖鸡呐,怎么想起炖上鸡了?”
徐丽姗指指煤气灶上的砂锅说:“买了只乌鸡,炖炖,感谢你曾救过我。”
“那是哪时候的事了,还提它干甚么?”
“嗨,你忙,自你爱人病前你就不来我这小屋了,好不容易这次来,招待你吃顿乌鸡,难道不吃吗?”说着,用手拢了拢后背的长发。
“你有什么题不会,我”王大力坐下说。
“是形式逻辑的一道题。”徐丽姗拿出课本。
王大力心中笑道,自己上电大时,就在形式逻辑这门课上卡过壳,她也在这卡了壳,好在自己在这卡过壳够,使劲用了用功,于是接过课本看了看,给徐丽姗讲解起来。
题很快讲完,乌鸡也早已炖熟,徐丽姗把乌鸡捞出盛盘里,摆上一瓶啤酒,请王大力。“算了吧,我还要回家给孩子做饭呢,谢了,你自己吃吧。”王大力起身要走。
徐丽姗站在那里,双手叉在胸前,淡淡地说:“你爱人真的连一顿午饭也做不了吗?”话说的轻轻,目光中露出几丝失望的申请。
王大力最怕女人这种失望的眼神,于是坐下说:“那好吧,谢谢你了。”
“谢谢你救了我!”徐丽姗倒满一杯酒递给王大力。
王大力端起一饮而尽。“谢谢你帮助我温习功课!”徐丽姗又满上酒递给王大力。
王大力只喝了一瓶啤酒,一点醉意也没有,骑着自行车回家了,可是徐风霞却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于是问:“喝酒了?”
“喝了瓶啤酒。”
“哪喝的?”
“在徐丽姗家。”王大力想也没想地答。
“酒好喝吗?”
“一般吧,燕京啤酒。”
“美女伴美酒,还能不好喝?”徐风霞浅浅笑了一下说。
王大力知道徐风霞心里又有点酸,不禁解释:“她让我讲电大的课,讲完,为感谢我在食堂仓库倒塌时救过她,于是就请我喝了瓶。”
“你在她家一呆多半天,肯定两人聊的投机吧。”
“还算聊的来。”
“以后你闷了时,就多到她那里聊聊。”徐风霞说。
王大力不知徐风霞的真意,这句话说出时既不高兴也不气恼,而是普通说话时的语气,王大力无法回答,一时语塞。
自打徐风霞得了肾炎后,一个星期要到医院检查一次,做个化验,王大力怕她单独一人去出危险,便常常陪她去医院。这样便要经常请假,一天刚陪徐风霞从医院回来,王大力匆匆赶回食堂,已是上午十一点半,饭菜都已做好,一个个大铝盆已盛满菜,端到食堂大厅的卖饭桌旁。王大力看了一下,有肉片炒西葫芦,有肉沫芹菜,有鸡蛋西红柿,还有豆角炒肉丝。
王大力初看时,也未觉出什么,再一细觉今天的豆角炒得格外绿,绿莹莹的,煞是好看。
他问季平:“今天豆角怎么这般绿?”
季平说:“我让炒的,每次豆角都熬的烂了吧唧的,黄巴巴的,颜色上一点都不好看。学生每次买饭时都不愿吃,我这次想改一下办法,咱豆角不熬了,咱炒,炒比熬时间短,颜色就不会发黄,另外搁点醋,豆角就能保持绿颜色,你瞧多好看。”季平很得意地夸耀说。
“这炒的豆角不会中毒吧?”
“不会,我往里搁了好多蒜,人如果拉肚子,吃瓣蒜就好了,我往里放了十来头蒜,有多大毒也解了。”季平继续说。
王大力见菜已炒熟,端到卖饭口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只得用筷子夹出几根,自己先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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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来分钟,转眼即过。学生下了课,一个个跑着拥进食堂大厅。王大力吃了几口炒豆角后,也未有什么异常感觉,便也没有阻止卖炒豆角。半小时后,卖饭结束,王大力也没听到吃饭学生反映出现吃豆角不适的。
卖完饭后,厨工开始吃饭,王大力始终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心里正为没出事而暗暗庆幸。刘主任突然急急地跑进食堂,一进屋便嚷:“王大力,季平,你们怎么搞的?”
“怎么了,主任?”季平端着饭碗笑呵呵地迎上去。
“出大事了!”后勤刘主任用双手拍着自己的膝盖说。
王大力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暗想:坏了,该不是炒豆角出了事吧,于是问:“学生吃了午饭后,是不是有呕吐的了?”
“是不是有呕吐的,把不是去了,就是!不但有呕吐的,而且有很多呕吐的,几十个,上百个学生呕吐呢,咱校医务室的两个大夫都去了,赖有福也开着汽车往医院送了两批了,你们怎么搞的,平时我嘱咐你们学生食堂第一重要的就是注意卫生,防止中毒,千叮咛万嘱咐,还是给弄出事来了。王大力,季平你们俩人是怎么干的?”语气既急躁又严厉。
“我还嘱咐他们炒豆角时要炒熟些,别让学生中毒,还往里放了好多蒜!”季平连忙表白。
“你是管理员,你怎么管理的?!”刘主任把目光转向王大力。
“我当时不在,陪我爱人去医院了。”王大力忙说。
“陪你爱人去医院,就能成为让学生中毒的理由了吗?如果你干不了管理员工作,让别人干!”刘主任气愤地说。
食堂新调来个转业军人当管理员,王大力被还给校服务公司,仍旧干他以前在服务公司干的工作。王大力觉得这也不错,工作轻了,也有时间照顾得病的爱人,但脸面上总觉得不爽,毕竟,食堂管理员这个小官被捋下来了。
食堂的厨工见他又调回服务公司,也见怪不怪,好似欢送似地说:“回服务公司好,不用在这整天撅着**干活。”“离开食堂多好啊,我都和领导说了几次了,都没让我出食堂!”“这破地方,你还舍不得离开,离开,你先来个阿弥陀佛吧!”
而徐丽姗却在私底下对王大力说:“我知道,你早晚得让他们挤出去,你不可能和他们同流合污,你不是他们那路人,着了人家道了吧。离开也好,省得整天和他们斗心眼,憋气!”
爱人徐风霞听到王大力被赶出食堂,又回服务公司,说:“好啊,趁早离开那地方,那地方都是什么人啊,都是全学校哪部门都不要的,才给打发到那,趁早离开那,也省得和他们打交道,我不盼你当官,也不盼你发财,你上班能顺顺当当,回家能把家里事办了,做个饭,把孩子照顾好,我就心满意足。”
第三十章 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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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食堂觉得有些憋气的日子,只过了十几天,王大力便把心中的气顺了过来,心想,在服务公司哪比食堂差,整天悠闲的好似神仙,闲的有些不得不用下棋打发时间,工资却一点不少挣,要回家陪徐风霞看病,只要和服务公司王主任说一声,便可以一整天不用来,多棒的差事啊
每天小饭馆关门后,赵亮便用他那大摩托带上韩淑清风驰电掣般地开回家,韩淑清回家后,他再开着大摩托回西单那个小饭馆。虽然他知道韩淑清是他妻子的表妹,这表妹有时会说一两句暧昧的话,可是赵亮仍是如泥佛铁心一般,表面仍旧和韩淑清在情感上保持一段距离,他心里明白,如果自己情感的底线一但裂开道缝,那后果于他来说肯定会惊天动地。他于心不忍背叛妻子,他更知道妻子胡雪花的能力,如果为此他和胡雪花在情感上斗将起来,他知道凭自己的心智,是决斗不过妻子胡雪花的。
何况自己还有女儿呢,他害怕一个家庭的破灭,他不敢尝试,所以对韩淑清偶然挑逗的语言,他便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解,不是拿话支应过去,便装上二傻听不懂的样子,可是年轻姑娘的挑逗,嘴上,眼上,脸上不动,有几个成年汉子心上不动呢,就像猫儿见面前有一条鱼在地上蹦跳,哪个还能装作睡觉不看两眼呢。
想归想,心动是心动,赵亮却始终没敢越雷池一步。好在,自打买了摩托车后,他每次带韩淑清回住处,车一开,韩淑清都要从后面搂住他的腰,有时搂的松些,有时搂的紧些,一搂紧,他便有些飘飘然,想入非非了,在一次最想入非非时,一个夜晚,他的车开的飞快,而后座上的韩淑清又紧搂他的腰,他正感觉享受这神仙般感觉时,突然发现两个人抬着一根长长的铁管横过马路,车到跟前他才望见,急速低头,他从横铁管下钻过去了,却听“啪”的一声,后背响了一下,他忙刹车,回头一看,后座上韩淑清的头盔被铁管把顶上削破,用手一摸,头盔破处的头发上沾着血。
他吓得魂飞魄散,忙去医院,险中陷,韩淑清的头皮只破了些,医生讲,如果铁管再低三分之一寸,韩淑清的天灵盖就被揭掉,自此,赵亮开车时再不敢大意,哪怕韩淑清在后座上把他腰勒断,他也不敢开车时再作他想了。
西单的小饭馆,赵亮以为是永久生财的聚宝盆,没料想房主找来了,说要扩充公路,他的小店要拆迁,让赵亮提前搬迁。赵亮舍不得这好地方,可是改造公路,他也阻挡不了,没办法,只得又在新街口,找了个小店包了下来。
他依旧想卖面条什么的,但新街口地区大部分住的都是北京人,没什么为了吃碗面到他那小店去,经营了几个月,挣的还不够交房租,赵亮看劳累又挣不到钱,便把房退了,准备干点别的。
干点什么呢,赵亮寻思。一次参加博览会,在博览会上看到一个展台卖珍珠,赵亮突然奇想,卖珍珠是否也能挣钱,于是在展厅他便观察起女人的脖子,发现有的戴着项链,有的没戴项链,而戴项链的,有戴金的,有戴银的,有戴水晶的,有戴珍珠的,而戴珍珠的又有戴大珍珠的,也有戴小珍珠的。打针主力,也有戴真珍珠的,也有戴假珍珠的,赵亮便问那展览珍珠柜台的售货员:“你们这珍珠是哪产的,多少钱一串?”
“我们这的珍珠好多种,都是我们养殖的淡水珠,大些的有一百元一串的,也有几千元一串的,小的有二三十元一串的。”
赵亮心中一惊:珍珠怎么这么便宜,老话常说珠宝首饰,珍珠放在第一位,怎么几十元上百元就能买一串,于是买了一串一百元的,买了一串三十元的,交完钱后,赵亮问:“你们珍珠的养殖场在哪啊?”
“在浙江诸暨。”那女售货员说。
赵亮除了展厅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西单商场,到了珠宝首饰柜台,他找到一个和自己花一百元钱买的珍珠项链大小类似的一串项链,隔着柜台玻璃往里一看,立刻倒吸了一口气,那串珠子竞标价五千六百元。相类似的珍珠差价怎么差的这么多,他大感吃惊,也认为一个挣钱的机会让他找到了,他立即回家,把自己的想法对爱人胡雪花一讲,胡雪花认为这也是件可以尝试的事,于是便让表妹韩淑清和赵亮一起,带上一万块钱,到浙江诸暨去进些珍珠。
赵亮在山西逛过自由市场,在北京也逛过马路边的农贸市场,可都是卖菜的,卖小百货的,可是来到这卖珍珠的地方,却和一个农贸市场一般般,还像自由市场,马路两边搭着无数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盆,盆里放着珍珠,满满的和其它的农贸市场放着黄豆盆一般。这市场从头望到尾,足有一里多地长,赵亮简直被这场面震慑了,眼见一个个盆里面都是珠光宝气的珍珠,发着烁烁耀眼的银光,而一串串挂在木头杆上一捆捆的珍珠串,又像卖蒜的担子头挂着满满的蒜辫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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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宝贵的珍珠,怎么这么多啊。赵亮和韩淑清瞅的简直眼花缭乱了,但他终究是做过几年买卖的人,从头逛到尾,又从尾逛到头,比较了一下价格,比较一下珍珠的质量,他们便买了二十串一百元一串的,买了六十串五十元一串的,花去五千元,剩下的便都是便宜珍珠了。不是十来元一串的,便是七八元一串的,有的珠子不圆,有的珠子很小,赵亮认为,北京有钱买贵珠子的,是少数人,大部分挣工资的,都图便宜,花的二三十元,买便宜珍珠。
回北京后,赵亮在他的小店里摆上珍珠卖,另外,他还赶展销会。展销会一般五六天,一个两米宽的柜台五六天要三四百块租场费。他们头一次上展销会就在北京展览馆。
他们把珍珠摆上柜台,韩淑清问:“咱们珠子卖多少钱一串?”
“多少钱一串,最起码价钱要翻一倍,一百元一串进的珍珠,要卖二百元,五十元的珍珠要卖一百元,十来块七八块的珍珠要卖三十元。”
“卖那么贵有人买吗?”韩淑清有些顾虑。
“卖卖试试,如果好卖咱就卖这个价,不好卖咱再降价吗?”赵亮答。
上午九点多钟,顾客来了,那人啊,简直不像来买东西,像火车站挤火车的,乌泱泱的。
卖珍珠的,一见他的柜台有珍珠,便问:“多少钱?”
赵亮说完价钱后,那些买珍珠的只问:“是真珍珠吗?”
“是啊,是假的明天你来砸我柜台!”赵亮信誓旦旦地说。
“如果是真珍珠,这可不贵!”一个胖女人带头买了一串二百元一串的珍珠,围观的那些人便都像开了窍,一个个掏腰包都买起来,有买二百元一串的,有买一百元一串的,也有买三十元一串的,赵亮那袋钱的一个塑料包,一天便装的满满的了,回家一数,卖了五千元,一万元进的珠子,一天便回了一半本,赵亮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盘完钱也得盘货啊,赵亮一盘货,才发现,原来自己对货物的判断上有问题,还来以为买便宜珍珠的人多,可是一天经营下来,确实好的贵的珍珠好卖,一百元一串进的卖了一半,五十元一串进的也卖了不少,而十几元七八元进的珍珠却没卖出多少。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