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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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鱼仍沉在底,丝毫也没动一动的迹象。
“难产了吧?”王大力琢磨,虽然他没听说过鱼有难产现象,但人有难产,动物肯定也有,动物不会说人话,所以动物有难产人也不知道便是了。
鱼那么小,又那么软,怎么帮助它生下小鱼呢,可能真是难产了,王大力观察到,这条鱼的两只眼睛都瞪的老高,而且里面还充有血丝,咱帮它做做手术吧,做一个剖腹产。
王大力找了根针,手伸到玻璃瓶水里,去扎那鱼生小鱼的部位,想用针尖把那地方扩大点,那鱼让针尖一碰,“腾”地往上一窜,把瓶底水里沉积物也搅起一些。王大力说:“我帮你做剖腹产,你躲什么,我不给你做,憋死你!”
正埋怨这条不领情小鱼时,突然看见瓶底下水中有一个比火柴头还小的小黑点,这小黑点在水中好像蚊子幼虫一样,在水中扭动了两下,突然展开,变成了一条头大尾小黑色的小鱼,在水中游了一下,浮到水面停了下来。
王大力立时悟到:这是下小鱼乐乐,但他又怕那条怀孕的母鱼把自己生的小鱼吃掉,便忙找个小抄子,小心翼翼地把那条小鱼捞到另一个瓶子里,又呆了一会儿,那条母鱼又下了一条小鱼,两个来小时,王大力已经从那个瓶子用小抄子抄出了十三四条小鱼,再一看母鱼肚子,明显地瘪了,那黑色的肚子底下的斑块,也几乎没了,大腹便便的母鱼,变成一条瘦骨嶙嶙的母鱼,无力地趴在水底,大口地吞吐着水,它没事吧?
王大力端起瓶子摇了两下,看见母鱼在瓶中游了两下,又疲软无力地沉下水底,趴下大口地吸吐的清水。
两三天后,那几个瓶子里怀孕的母孔雀鱼也都生下小鱼,有七八条的,有十来条的,还有一个生下二十条小鱼,这几瓶里的鱼,王大力并没有及时把小鱼捞出,而是等母鱼把小鱼都生下后,水面的小鱼都在游动时,王大力再把它们一条条捞到没有母鱼的瓶中,生过小鱼的母鱼,王大力便在第二天又倒回那个孔雀鱼的鱼缸里。
那变瘪了的几条母孔雀鱼,一到大鱼缸后,显然环境好了,氧气多了,宽敞了,高兴的在鱼缸中游动,但是只游了几下,又立刻招来一条条犯了花痴的公孔雀鱼,它们不顾这些产妇刚诞下小鱼,身体病弱,且也不问它们愿不愿意,便疯狂地弓起身子,抖动自己又长又宽的漂亮大尾巴,向它们炫耀起来。
然后,便一头扎下,来到这些母鱼身边,不顾性命地疯狂追尾来,弄得这些羸弱的母鱼像躲强盗似地,拼命躲,往鱼缸中的水草根里藏身。王大力叹道:“这帮花痴,也让人家歇两天啊,人家刚为你传了宗接了代,你怎么让人连喘息机会儿也没有,人家身体受的了吗?”
果然,第二天早上,王大力看见孔雀鱼缸水面上飘着一条母孔雀鱼的尸体。尸体已经泡的发白,肚子是瘪的,可能没能在产后盯住公孔雀鱼的虐待,一命呜呼了。王大力正伸抄子把这条死鱼捞出,突然看到这母鱼的身边靠着一条小孔雀鱼,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嘿,这还藏着一条小孔雀鱼,是它母亲在临死前产下它的,还是别的母孔雀鱼上下的呢,王大力正在琢磨,这时只见一条大蓝尾巴的公孔雀鱼游将过来,在死去的母孔雀鱼身边游了一圈,见母孔雀鱼已死,变兴趣全无,准备游开。
但这时,它看到了那条弱小的小孔雀鱼,便拿嘴一啄。王大力心说:完了,这小孔雀鱼刚来这世上没几个小时,便要被它的同类或者准确地说,是它的叔叔或是它的父亲吃掉,这漂亮的公孔雀鱼,外表那么漂亮,心地却怎么这般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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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间,那条小孔雀鱼却像弹簧一样,突然像被压扁的弹簧弹开,一下窜了老远,弄的那条蓝尾巴公孔雀鱼一时不知所措,寻觅了一下后,发现那小家伙在自己的前下方,便急忙游去,用嘴又一啄,没料想,小孔雀鱼又是一窜,然后公孔雀鱼又一啄,小孔雀鱼又一窜,如此三番五次后,在丛密的水草根部,王大力便看不到那条小孔雀鱼了。
王大力不禁扼腕哀叹道:“种族,相煎何太急。”便把这事放在脑后,几日后,王大力又观察那鱼缸,竟然在水草根部的沙土上,发现了那条小孔雀鱼,此时它的身子已不是那么黑了,有些发黄,伏在沙土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只因它偶一游动,王大力才发现了这个小精灵,王大力小心地用抄子把它捞出,放到专养小孔雀鱼的一个小鱼缸中。
装小孔雀鱼的鱼缸不大,只有四十公分长,里面有一两百条小孔雀鱼,王大力把捞来的鱼虫放纱布抄子里,把这装有鱼虫的纱布抄子在水盆中来回涮,从纱布的缝隙中便能漏出鱼虫的子孙辈,更小的鱼虫,拿这些更小的鱼虫去喂小孔雀鱼。
时值夏日,养热带鱼的水温刚好适宜,又有充足的鱼虫,小孔雀鱼吃饱喝足,便疯了似地生长,一天不见,第二天早上,便变成另一个模样,长有半个成年公孔雀鱼时,身体便变成黑黄|色或深黄|色,身上开始出现闪亮的黄|色点,蓝色的斑块或红色的条纹。
随后,尾巴也开始有了颜色有变蓝色的,有变黄|色的,有变红色的,有的长成圆形,有的长成圆形,有的长成火炬形,有的长成燕尾形,大部分都长成长长的斧刃形,身上和尾巴都有颜色,便是公孔雀鱼,那些没有变颜色,仍是有些黑黄|色且个头奇大,足有公孔雀鱼两个身体大的,便是母孔雀鱼。除了它们的身体硕大之外,一些也没有让人欣赏的地方。
小孔雀鱼正在长大,红剑鱼和黑马力,金马力鱼的几只母鱼肚子也大了,红剑鱼个头大,放小罐头瓶里肯定生产时嫌地方小,王大力便找了一个大些的瓶子,把肚子已大的一条红剑鱼放到里面。
母红剑鱼的肚子下面也像母孔雀鱼要临产时一样,靠近肛门的部位也有一个黑的斑块,但它是黑红色的,只是略微有些偏黑而已,它也趴在水瓶子底部,也是只扇扇鳍,拖着个大肚子,少有动作。
王大力趴在瓶外面观看,看的眼睛都累了,也没见它生出一个小红剑鱼,刚把眼睛离开,坐着抽了颗烟,再蹲下看那红剑鱼,却发现瓶里的水面上有一个小小的红剑鱼在水面上游,而那只母红剑鱼正在张大嘴吸食它。
它怎么吃自己的孩子呢,王大力顾不上多想,便拿起小抄子去抄那条小鱼,只见小鱼窜了两下,终抵不住它母亲大嘴的吸力,哧溜一下,便被它自己的母亲吸入口中,鱼鳃吧嗒两下,便咽进大鱼肚子中了。
怎么这么残忍啊,母亲吃食自己的子女。王大力大感惊愕……
王大力急的把没抽完的烟马上掐了,拿起小抄子睁着大眼静候着小红剑鱼的出生,生出一条,他捞出一条,再生一条,他再捞一条,一个来小时,那条母红剑鱼硕大肥鼓的肚子瘪了,王大力数了数另一个玻璃瓶里它生下的小红剑鱼,只有三十七八条,加上它自己吃的那条恐怕快四十条了。
这家伙,比孔雀鱼生的多,王大力赞道,紧跟着,又有几条母红剑鱼生产,又有几条黑马力和金马力生产,王大力像接产的护士忙个不停,小鱼已经好几鱼缸,长大些的小鱼又不能和刚生下的小鱼放一起,怕大些的小鱼吃刚生下的小鱼,屋里缸越放越多,摆的满地都是。
第一批小孔雀鱼已经长大,和鱼缸里的大孔雀鱼几乎没区别,王大力心想,开始卖鱼吧。于是用三个大罐头瓶装了五十只公孔雀鱼,五十只母孔雀鱼,在一个星期日的早上舍弃了捞鱼虫,去市场卖这三瓶鱼。
早上八点多钟,他到了花鸟鱼虫市场,此时,市场玻璃大厅里和玻璃大厅外,早已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他卖鱼没有执照,不能到大厅里卖,只能在大厅外的小马路边,手托着瓶子,在路边叫卖。
买鱼的人不少,卖鱼的人也不少,将近一里地的小马路,一个个卖鱼卖水草,和卖其它活玩物,鸟啊,松鼠啊,乌龟什么的,一个挨一个,几乎排满。
这市场王大力已是熟悉,但卖鱼他还是头一次,他心想,自己这是卖自己辛辛苦苦一点点养大的鱼,不是假水草,也不是捞来的鱼虫,钱挣得干净,卖肯定也比假水草好卖吧。
他问了一下其它人卖孔雀鱼的价格,基本都是三元一对或两元一对,他琢磨,自己瓶里的孔雀鱼也不差,还是从高价起吧,三元一对。打着这个主意,他便把两瓶放,蹲在一边,手托一瓶公孔雀多的瓶子,向来往的人展示。
卖鱼和卖水草的,有吆喝的,有不吆喝的,吆喝的为招徕顾客,不吆喝的,有的是吆喝累了,懒得再吆喝了,但大部份都是人为来买鱼的都长着眼,你吆喝不吆喝,他只要是来买鱼,必要挨摊的看。
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市场,也不是第一次养鱼的,鱼的好坏他们能分辨出来,只要货好,吆喝不吆喝是一样的。既然吆喝不吆喝一样,干吗费那个嗓子呢,他只要看中你的货,想买,不吆喝他也买你的货,他看不上你的货,你吆喝的再厉害,他也不买你的。
王大力不吆喝,却不是相信自己的货好,而是对卖鱼心里没底,不知自己的鱼,有没有人买,他今天卖鱼,只是尝试,摸一摸底,并不急着把鱼卖出去。
他想,自己不吆喝,自己的鱼放这里,展示给大家,看到底每条能卖多少钱。他静静边等着,以为像他卖假水草那样,很快便有人围上来向他买。
可是他的鱼,他自己看了觉得很漂亮的鱼却很少有人来问,呆了半个小时,才有一个老头领着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来问,他说三块钱一对,老头说太贵,不远处有人卖一块钱一对。王大力不想放跑这刚要开张的买卖,于是夸耀自己的鱼漂亮,都是小鱼刚养成的,不像那些温室里批发来的鱼,一放到私人家鱼缸里,水温差度大,不是得病就是死,自己的鱼是自家鱼缸养大的,买回去养绝对没问题。如果有问题,下个星期日来市场找他。
他的一顿解说,终于说的老人和那个十岁左右小男孩动了心,又讨价还价,最后花了三元钱买了他两对孔雀鱼。就这样艰难地卖着,直到近中午,市场的人都快散了,王大力数数兜里的钱,才卖了十一元。
望着地上放着的三瓶鱼,又摸了摸兜里少的可怜的几张人民币,王大力简直可以说大失所望,养了近两个月的鱼,从比火柴头还小的小鱼一直养大,期间多少苦,多少累,多少心血,竟然卖不出去,还不如捞一早上鱼虫或把几颗假水草挣钱,真是捉弄人!
正在王大力垂头丧气准备打道回府时,一个玻璃大厅里有固定摊位的二十来岁秃着头的鱼贩子走来,他见王大力还蹲在那里,鱼搁在身边没卖出去,:“哥儿们,怎么不卖鱼虫和水草了,又改卖鱼了?”
第四十四章 拿活代债
张兰责怪道:“嫖客华衣赌客邋遢,你自己从玩起股票后,就像赌棍一样,饭也舍不得吃好的,衣服也穿得邋遢了,着了魔了?”
可不是么,欧阳秋把省下的钱全部投入股市。张兰说:“暂由三四十万,买个楼房的两居吧?”
他摇摇头说:“不,等这三四十万翻成七八十万,咱再买楼房,花三四十万,咱还剩三四十万呢。”
张兰嗤笑道:“亏你还读过书,你股票要涨到七八十万的时候,房子也会涨到七八十万,你挣了等于没挣!”
欧阳秋只摇摇头,股市里的一分钱也没往外提。
张兰见他买楼房不动心,便又说:“你现在是项目经理了,咱们单位做项目经理的,有好几个人都买了汽车,咱也买一辆吧,上下班咱们也牛牛,方便方便。”
欧阳秋已然摇摇头说:“不买,现在公司经理和书记都没买私家车,你一个小项目经理买什么车,怪扎眼的,单位朋友不多,别人找你借,你借不借?不借得罪人,万一半路出了车祸,算咱们的,还是算他的?”几句话,把张兰说的无话可说。
欧阳秋省吃俭用把钱全投进股市,看着钱刷刷地往上涨,比老农民夏天听到高粱往上拔节的声音都兴奋。
可叹,就是资本太少,多投入,多产出,大投入大产出,他很明白这个道理,于是故意找刘炳坤来给他刷外墙,赵亮来给送玻璃,用这些老朋友的钱,迟给他几个月半年的,等赚了钱再给他们,他们也不会翻脸,也不会闹到公司去的。欧阳秋这样想。
欧阳秋天天盯着的涨落,他用计算器反复过要长的那两只股票,只头两天微涨了一下,后来便停滞不动,他想,哪能老不涨也不落呢,等几天,肯定得涨。果然,几天后,这两只股票双双都涨了,而且还都涨的不少,又几天下来,都涨了近五分之一。
呵,神机妙算,当代孔明,欧阳秋在心里自诩道,等再涨到三分之一时,便把这两只股票出手,把钱拿回,还给刘炳坤和赵亮,省得这两人股票不但没再往上涨,反而变绿下来了。
欧阳秋想:股票就是这样,一会儿红,一会儿绿,一会儿涨,一会儿跌的,但自己看好的股票,不可能一直跌下去,跌两天,玩玩就行了,过两天,肯定还要继续掉头往上窜,连续涨他十来天。
他对张兰说了自己看法,张兰也点头表示同意。欧阳秋的钱,就是她的钱,欧阳秋的股票涨了,就是她的股票涨了,夫妻的共同财产,怎么张兰能不盼望手里的股票往上涨呢?可是想归想,判断归判断,那两只他们看好的股票却依然慢慢地掉头向下,不断的下跌,都跌破他们买这两只股票时的市值了。
“怎么办啊,哥们儿?”张兰问欧阳秋。
“挺住,坚持住,我认为这两只股票最终是要大涨的!”欧阳秋仍然信心十足。
“可是,刘炳坤和赵亮来要钱怎么办?”
“拖,往后拖,能拖一天就拖一天,他们俩总不会为那点钱告我吧?”欧阳秋说……
赵亮找到西四路边那个叫家乡菜的小饭馆,走了进去,一看,刘炳坤还没来,便先坐下要了壶茶,一边品茶,一边等刘炳坤到来。
这些日子,他也为欧阳秋欠自己的玻璃钱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