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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诱君欢(未删全本)-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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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的疑惑,转瞬却成了信任,风妃阅拉下他的袖子,步子禁不住跟在那人身后,她压低声音,“他不简单。”
    孤夜孑眸光一扫,示意她噤声,要想加害他们,风妃阅就不会去了趟集市还能安全回来。况且,两人身上已经脏污不堪,这样走出林子,不被外头的人当疯子才怪。
    风妃阅不敢大意,男子再去前面带路,穿过岸边的荒漠,再往深处走几步,远远的,就看见一座小屋立在山脚下。屋子的四侧,爬满一种绿色藤蔓,竹片裁成的栅栏形成一条幽怨曲径,再走上前,只见,不大的院子里面种满雏菊,大小不一的花色,在白雪中争相竞放,淡雅的芬芳,更是沁人心脾。
    推开栅栏,二人跟着走进去,屋内简洁淳朴,放眼望去,应该就只有他一人。
    马不停蹄的烧水准备,男子从里屋拿来两套换洗衣裳,一看,还是全新的。
    孤夜孑受伤不能动,风妃阅绑着男子将水提进屋后,水雾氤氲中,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这人,太过高深莫测。”替他擦拭着身子,风妃阅压低声音说道。
    “人外有人,他选在这样的地方,自是甘愿避开世俗,那么,我们就只是过路人,互不相识。”孤夜孑的话再明白不过,风妃阅细细想来也是,人心虽有险恶,却也不能将真正好心之人一并拒之门外。
    抹好药膏,将稍大的那身男装穿在孤夜孑身上,她准备了热水,让他先出去。
    连日来,不眠不休的担忧害怕,都在身子浸入水中的一刻而被驱散干净,深浅不一的伤口已经自发愈合,掬起一捧水来,将那张满是泥泞的小脸清洗干净。屋内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桌子,简陋的大床,还有一个柜子。这里的主人应该很喜欢清静。
    本想舒舒服服的泡上一会,但一想孤夜孑还在外头,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打开房门的时候,只见二人正在对弈,孤夜孑手肘斜撑在面前的桌子上,男子手中执着一枚棋子,另一手,将边上的菊花茶端在手中。
    心里一松,她踩着碎步上前。
    听见声响,二人皆举目望去,风妃阅唇瓣轻扬起笑意,白皙的小脸透着几分朝气,眉如柳,晶亮闪耀的眸子擒住孤夜孑,她缓缓上前。
    “啪—Bbs .jOoY  O  O.n ET—”
    一声异响,风妃阅收住脚步,孤夜孑顿觉袖口处一片湿凉,他推开身,只见大半个袖子沾着水渍,而身前的男子,却一瞬不瞬盯着处在原地的风妃阅,“你——”
    “大叔——”她上前,将摔落的茶杯拿在手里,“你怎么了?”
    “没,没事……”他神色闪躲,取来边上的干布将桌子收拾干净,先前的脸,他并未能看清楚,如今再见,着实让他好一阵惊讶。擦拭的手,腕部带着颤抖,激动不已。风妃阅同孤夜孑对视一眼,忙要接过他手中的干布,“大叔,还是我来吧。”
    “不,不,你坐会。”男子执意,一个闪身,将棋盘放在一边,“我去准备午饭。”
    如今,才是晨阳初起,一顿饭,他居然准备了整整一个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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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色正醇,满桌子都是山中的野味,三人一道坐下来,院门打来,外头,满眼的景色美不胜收。
    风妃阅饥肠辘辘,顾不得吃相,那边,二人却对饮正欢,“慢点吃。”孤夜孑随手,将嘴边粘到的米粒擦去,男子见他举动亲昵,言语关切、开心地抿上一口酒,“来,这是自家捕的鱼,多吃点。”夹起一块放入她碗中,清冷涟漪的眼中,竟带着满满的宠溺。
    忘记了先前的提防,风妃阅吃饱后,见二人仍在对饮,这般古色古香的屋子,她只觉万分新奇,“我,能随便走走吗?”
    孤夜孑斜眼望过来,她瞥下嘴,带着几分心虚。
    然,男子却是满口答应,“就这么点地方,请便吧。”
    风妃阅雀跃,答谢过后便起身,“阅儿——别走远了。”
    孤夜孑放下酒杯,随意吩咐道。
    男子握着的手一紧,望向风妃阅的两眼,带着朦胧的肯定。
    “放心吧,我就在这屋内走走。”
    转身朝向外满的走廊而去,身后。男子的视线紧紧盯着她的背影,孤夜孑余光一扫,咽下的酒,醇香四溢。
    这屋内并不大,除了方才沐浴的一间客房,向左走几步,也就还有一间。门内并未上锁,轻轻一推,伴着一声吱呀,风妃阅快速闪身进入。菊花幽香扑面而来,她反手将门带上,这一望,吓了自己好大一跳。
    空旷的室内,床边,桌子上,以及书台案几,均摆满了新摘下来的菊花,大多的金丝贵族菊,小朵的雏菊,品种繁多,犹如进入了花的异界。
    里面,纤尘不染,看上去,男子是个极爱干净的人。
    脚下,是木板铺制的地面,走上去,发出清脆的咚咚声。风妃阅环顾一周,除了简单的摆设外,再找不到一样其余的点缀。长形的台面上,摆着一个好看的梳妆盒,一看,便是盛放女子的饰物。好奇上前,犹豫再三,见外头没有动静,风妃阅便大着胆子一看,果然,是琳琅满目。朱钗发簪,就连贵族人家罕见的金步摇亦有,暗暗乍舌,她将东西摆回了原处。
    另一边,一张案几上端放着笔墨纸砚,风妃阅走上前去,执起其中一支狼嚎笔,放在眼前,她更加确定,外头的男子,绝不是一般的乡野村夫那么简单。
    “咦——”讶异地放下笔,只见那砚台下,压着厚厚一叠宣纸。
    拿在手中一看,却只是一名女子的背影,身着大红嫁衣,头上,别着一支龙凤呈祥的金钗,身姿婀娜,却看不到那张脸。潋滟的裙摆上,开满各色的菊花,将女子整个人围在花丛中,独独,那身背影,寂寥中透着无奈认命,孤独花开。
    风妃阅拿开一张,却发现手中的画,全是以女子及菊花为背景,看不到脸,哪怕,是一点点都没有。
    将那些画放回砚台下,想必,这应该是他牵挂之人吧,日日思念,却连画一笔正脸的勇气都没有。
    四周的墙壁,亦是原木堆筑而成,风妃阅徒步走上前,只见朝东的一面墙上,好像挂着两幅画像。
    画被卷了起来,挂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外面一层,保护的极好,风妃阅站在跟前,虽觉不妥,却还是伸出一手,将左边一幅画上的丝线扯开。

    随着“哗啦——”一声,画被展开,画折一下落下来,风妃阅迎面看去,却是杏目圆睁,惊的找不到了方向。
    画中之人,竟是君宜!
    从面相及衣着看来,应是近期所画。风妃阅视线落向另一幅,她猜不出来,那里面画的究竟会是谁。
    心头,涌过一阵诡异,再看这木屋之时,却有了别样的情愫。鼻翼间,花香浓郁,风妃阅盯着那幅卷起的画,走上前。双拳,满是汗水的紧握,不再犹豫,她脚尖踮起,只见掠过那条绑着的丝带,霍然,一用力。
    画,展开在眼前。
    女子一身荣华,神态自傲,凤袍加身,眉宇间,恰有芸芸之魅。
    眼角下方,一点泪痣,妖娆中,本该是长在不明显的地方,如今,却被清晰跃然于纸上。
    那画中人,分明就是风妃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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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应该是自己初入皇宫之时画下的,只是不知道,画的应该是自己,还是君阅。
    满面的诧异在诚惶诚恐中掩饰下来,她不敢久留,忙将两幅画按照先前那般绑扎起来,嘴角流离淡淡的光晕,风妃阅忙抬腿走进去。
    和上门之际,她并未立马回到偏厅,身上,沾染上太多的菊花香,顺着回廊走上几圈后,才慢悠悠朝向来时的路走去。
    空气冷冽清新,有一种溢进胸膛的感觉。
    二人把酒言欢,似乎,相处的不错。
    “去哪了?”孤夜孑琥珀色的眸子投射过来,带着午后的暖意,犹如外头的太阳,清澈无比。
    风妃阅脑袋半埋在胸前,听到声音,精致的下巴微抬,红唇晶莹潋滟,“就到外面随便转了一圈,屋里太闷。”
    男子端着酒杯的手缩回去,放在膝盖上,视线带着一种说不清的不舍落在她身上,风妃阅迎面望去,一声不吭地在他对面坐下。互不相识的他,房中,怎会有君家女儿的画像?再次望着那种眼神,风妃阅敏感万分,边上,孤夜孑只是薄唇紧抿,将她的手拉回去。
    男子一顿,眸子瞬时闪躲,将二人面前的酒杯斟满。
    “二位这是,去往何处?”
    “顺江,一路往北而去。”孤夜孑手臂撑在桌上,回过头去随口答道。
    “麻烦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大叔的姓名呢。”风妃阅突兀开口,对面的男子神色紧绷起来,孤夜孑见二人似有怪异,便插嘴说道,“是啊,岂有不知恩人姓名的。”
    “一点小事,何足挂齿。”
    风妃阅却是执意,“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便打扰下去了,欠您的恩情,改日一定加倍还上。”
    男子刚毅的俊脸一下压下去,声音急迫出口,半边身子已经离开座位,“慢……其实,江湖儿女,又岂会拘泥于一个名字。”
    风妃阅嘴角不着痕迹地掀起,双目中带着一点狡黠,凑上前,“就是,大叔一看,就是豪爽之人。”
    靠着孤夜孑的腿,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口,风妃阅慌忙缩回去,小手轻揉转过头去,桌子底下,他的手还放在膝上。秀眉高高蹙起,她满面疑惑,自己惹上他了不是?
    “在下越亦,旧居帝都,后来喜欢上这里的清净,也就长期定居了下来。”男子说的坦然,对于他们二人的来历,倒并未提上只字半语。
    风妃阅坐定下来,借机,环视一周,“这里,就大叔一个人么?”
    他眼角划过冷情,这样的生活,也习惯了,只是,空的太久,“对,就我一人。”
    “这环境清雅,是个避世的好去处,”风妃阅清淡一笑,纤手端起桌上的酒杯,就着唇畔,滋润了香味,“只是,一个人太过于寂寞,大叔您没有要等的人吗?”
    她的话语,更像咄咄逼人,孤夜孑聪明的闭上嘴,男子却是不温不火,满腔惆怅,唯独化作了嘴边的苦笑,口中的酒,明明是香醇动人,何时,这般苦涩劲烈了,“当然有,只是错过了一次,就再也等不到了。”有些睁不开的眸子扫向外头,“这个地方,她知道。”
    风妃阅哑然,口中的疑惑被生吞下去,不忍再问。
    一顿饭,有些味同嚼蜡,收拾过后,男子邀上孤夜孑对弈,看看外头冰天雪地,要想连夜出山,那是不可能之事,索性,也就静下心来,度过这一夜。
    风妃阅看不懂,却也没地方可去,只能陪在边上。
    对弈之时,孤夜孑格外的专注,手中棋子如运筹帷幄的江山,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旗鼓相当,半天时间过去,一盘棋局逐渐在转角处收网,黑子被逼入死境,风妃阅坐在他边上,小手微有些紧张地瞅着他衣角,孤夜孑撑腮凝思,面上神情很是稳定,修长指间,黑子发着睿智的光亮,落定之时,更让对面本已稳操胜券的男子唏嘘不已。
    他盯着棋盘,想要找出自己错在哪一步,却不想,满盘厮杀,竟从第一步起,就落在了他的缜密中。
    抬下袖子,他挽起褶皱,皇帝的眼中带着笑意,疏离却也温和。仿佛,他从来不是那个满身杀戮高高在上的王。
    风妃阅睨着他的侧脸,面颊枕上他臂弯,心头一酸,想笑,却有种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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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原先平和的双目,突兀出几分犀利,这般深藏不露之人,太过于危险。
    暗潮汹涌,外头,夕阳西下,已有碎色洒落下来,淡泊的湖面偶有波光粼粼,男子起身后,开始去准备晚饭。
    直到他的背影走出老远,孤夜孑这才扬起俊脸,一手执起风妃阅的柔泆,凑至鼻翼前,“方才,去哪了?”
    他眸光透着尖锐,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出去转了一下。”
    风妃阅语气平淡,微微带过,方才的震惊完全掩饰下来,只是,终究躲不过他的追问,“看见什么了?”
    她晶亮的眸子骨碌几下,对视中,选择和盘而出,在孤夜孑身侧坐下来,风妃阅抿下唇,双目瞅着外头,生怕男子半途折回,“我在那间卧室里发现了两幅画像,你猜是谁?”
    平起平坐的语气,昭示着,二人更为走进的关系。
    “谁?”孤夜孑眉宇间疑惑重重,沉声问道。
    “是我和君宜。”风妃阅咬着字说出口来,二人对视一眼,男子的眼中,亦是难以置信。将她拉近自己,孤夜孑俊脸阴沉,“先前,可有碰过面?”
    她笃定非常,摇下头,“没有,从未见过。”
    气氛一时间冷冽,让人顿觉压抑,风妃阅被那两幅画搅得心神不安,怪不得,她先前的问话那般奇怪,孤夜孑见她小脸透着一股子凝重。再加上连日来的休息不好,整个人看上去越发的虚弱。大掌在她脑袋上轻拍下,好看的薄唇拉开,“好了,不过是两张画像,急不死人的。”
    风妃阅在他肩上轻捶下,一趟出宫,发现他倒是喜欢逗弄人了。
    坐了一会,山里的天,似乎黑的越发早。
    苍郁的树林上方,高挂一轮明月,晕淡的光亮洒下来,远处望去,炊烟袅袅,一派祥和宁谧的景色,风妃阅带着几分贪恋起身,倚靠在木门上,全身心放松下来之际,却突的看见竹林深处,闪过几道人影。
    如临大敌,她急忙站直身子,眼睛睁得老大。
    原先坐着的孤夜孑见她后背突然僵住,便跟着起身,“何事?”
    风妃阅目不转睛地盯向那片林子,几个跃步过来,果见大批黑衣人已经窜到木屋前,她机密昂退后一步,定是独步天涯的人追了上来,“有人来了。”
    孤夜孑上前,另一间屋子中,男子也走了出来。
    “又来了!”他没有一点惊惧的神情,那样坦然的神色,仿佛见到老朋友一样。
    为首的黑衣人蒙着脸,手中长剑寒光乍现,身后,跟着几十名同样穿着之人。露在纱布外的眸子泛着杀气,透过的声音,带着稀释后的沙哑,“想不到,你还在这。”
    “我说过,我不会离开这。”男子声音洪亮,晚风中的身子,带着仙风道骨之态,“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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