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圆舞曲-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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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同学，够了，别再弹了！”路真南这回真的生气了，挥纸扇的动作也霸道了几分，“腾司月，你先来。”
我望向司月，见他微眯着眼，正望着我，我别开眼，不敢正眼看他，怕在他眼中看到嘲讽。
他经过我身边，顿了顿脚步，冲我耳畔低语，“深呼吸，卡农是为恋爱中的人而存在的，只要你有爱，就能将它弹好。”
“……”那他呢？他爱的又是谁？
我茫然的随便找了个空位子坐下，看司月神情认真的奏响卡农，流畅激昂的旋律与我上次听他弹时又有了些区别，少了些冷漠，多了些激情。
琴声落下，掌声与喝彩声充沛在我耳中，司月看向我，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就像在说着：看吧，卡农就该这样弹！
我倏的站起，不知是被他的笑容挑衅到激情燃烧，还是刚才错弹的不甘，“老师！请让我再弹一遍！”赌上我对司月的爱，也要弹出能让他认同的卡农。
路真南瞥了眼司月，才转向我，“再弹错的话，这次考试就以零分计，你这门功课就会被当，明白吗？”
“嗯！”也就是说，我已没有退路。
坐在钢琴前，我闭上眼，深呼吸，手指轻轻放在琴键上，身体随着旋律而轻微律动，柔和、优美的旋律在耳旁缭绕。司月，听到了吗？这就是我对你的爱，温柔却执着！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曲末，我忆起了《上邪》，不由自主的吟唱出声，在回过神后却见路真南脸皮抽搐，眼里却盈有泪光。
“好！好！弹的太好了！”路真南扔掉纸扇，用力鼓掌，同学们在他的带动下也纷纷为我鼓起掌来。
珏儿朝我竖起大拇指，她身旁坐着的司月嘴角扬着轻笑，站起身走了钢琴教室。
*
顺利通过考试，珏儿找了晨说要大吃大喝一顿，庆祝全员通过考核。
我提议在家里吃顿便饭，他俩兴冲冲的同意了，我提早回家拿了钱包去附近的生鲜超市买菜，珏儿留在学校等不认识路的晨一起放学。
半个小时后，我推着满满的购物车去结帐，结果发现钱包钱没带够，只好取出银行卡买单，可店员却说我的卡不能使用，无奈之下我只得换另一张卡让她再试试，结果同样不能使用。
“小姐，你能再试试吗？我的卡昨天还能用的。”
店员一脸抱歉的表情，“对不起，小姐，您的卡真的不能使用，您不如先致电银行问清楚，让后面排队的人先买单，这样可以吗？”
我看了看身后不知何时排起的长龙，只得收回卡，摸摸口袋却发现自己没带手机出门，借了店里的电话打去银行一问才知道我所有的卡都被暂时冻结不能使用，我想这大概与老爸被收押有关吧，廉政局的人还没弄清楚状况竟然就这么冒冒然的冻结我们的户头，实在够气人的。
结果，我用仅有的现金买了必需的几样东西回到了家。碧落站在门外头，见到我时哭喊着跑了过来。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她不停擦拭着泪，语气哽咽。
“怎么了？”有谁敢欺负碧落？就不怕被她唠叨死吗？
碧落哽咽不成声，指着不远处的我家大门，断断续续的说：“刚才廉政局的人来把我们家查封了，我们现在无家可归了……”
“……”廉政局的人做的未免太过分了！“他们封我们家的理由是什么？”
“我刚才也没听清楚，好像是说老爷滥用职权，是犯法的什么的……”碧落拼命回想，才拼凑出个大概。
事到如今，我得先通知珏儿与晨，让他们别白跑一趟，从碧落那里借了手机，随便找了个借口请他们改天再到家里聚餐，他们虽疑惑却也没再多问。
剩下的就是如何安顿碧落了，“碧落，你可不可以先回家住几天？等老爸回来了，我再通知你回来。”
“小姐，那你呢？”她先是点点头，后又想到了什么拼命摇头拒绝。
我耸耸肩，撒了个谎，“我在市里还有个亲戚，我先到他家去住，不过他家很小，所以你得先回家一阵子。”
碧落单纯的相信了我的说辞，看着她不舍离去的背影，我转过声，泪水无声的滑落。
事实上，我们家无亲无故，我根本不知道这会儿还能去投靠谁。
夜风送爽，却让人倍感哀戚。
灯红酒绿映照出一张张寂寞的容颜，在繁华市区走了一圈，却发现没一处容得下我。
在一柱灯管前蹲下身子，感觉有丝寒意。
“小丫头？”身后传来不确定的叫唤声。
我转过头，看见紫孤与另一位长得与他有些相像的男人正朝我走来。
“这么晚了，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他话里有些责备，“好女孩不会半夜三更出来夜游。”
昨晚才被司月这么说过，今晚居然又换了个人教训我，只不过今晚的我更多了些无可奈何，谁让我已无家可归呢！
“他是你朋友吗？”我朝他身旁的短发黑衬衫帅哥行了个礼。
对方回我一个笑容，话却是对紫孤说的，“孤，看不出来你喜欢这类型的女孩。”
“误会了……”我想解释，却被紫孤抢了话。
“你才知道吗？怎么样？我女朋友很可爱吧？”他搭着我的肩，朝我挤眉弄眼，我只得配合的傻笑着。
“可爱！”对方很给面子的赞我，眼底却闪烁着不认同。
紫孤拉着我的手，往他停靠在一旁的车子走去，没跟对方告别，对方也没说什么。
“紫孤，你带我去哪？”上了车，我趁他绑安全带之际，脱口问他。
他斜了我一眼，“你不是没地方去吗？”
“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我立刻捂着嘴，暗骂自己怎么不打自招，“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得了，司月已经跟我说了，你父亲被收押待审，你这个时间还在外头晃，是不是家里又出了什么事？”他眼里的睿智不容人忽视。
我心虚的低下头，不知如此启齿。
“今晚就到我家去住。”他擅自做出决定，飘零如风中之叶的我除了跟着他，早已是六神无主。
原以为紫孤会住在白领公寓那样的地方，可一到他家才被那豪华的住宅给吓了一大跳。
“这绝对是超有钱的人才能住得起的别墅！”趁紫孤去泊车，我仰头瞻仰着眼前这幢洛可可式建筑。
浮华、温馨的建筑物外表是深色仿岩石浮雕，抛弃了对衬型建筑风格的局限，给人的感觉是奔放热情却不乏纤细敏感，就好像……就好像紫孤的个性！时而矜贵、时而热情、时而敏感！像夏天天空中的云，变化莫测。
“在看什么？”肩膀被幽灵般出没无声的紫孤拍了一下。
我赞叹，“这幢房子里你的吗？”该不会是借住朋友家吧？！
“是我的，喜欢吗？”夜晚的他，显得有些冷淡、疏离。
“嗯，我最喜欢洛可可建筑风格，古典主义显得太过严谨理性，巴洛克又太过喧嚣放肆，洛可可则有一种中性的美感，感觉既温馨又气质非凡，就像是一位骄傲的贵族！”我脑中闪过各种建筑风格的特点，最后眼光锁定了眼前的别墅，再度为它的华美折服。
“看不出来小丫头挺有眼光的。”紫孤赞我，眼里泛着笑意，用一把精致的古铜色月牙型钥匙打开了主屋大门，对我绅式的摆出了个‘请’的手势，我晗首，小心异异的踏入屋内。
厅里最抢眼的竟是木地板上的那块东方织锦，即使是常被人踩在脚底，却依然显得雅致不俗，无论是溜金边的墙角，米色的组合沙发还是中世纪复古装饰用的壁炉都让我眼前一亮，被这幢房子深深的吸引着。
“紫孤，你家到底住着多少人？”一般人哪用得上这么大且豪华的房子！
他沉默了一会，伸手右手食指，我惊讶的问：“一个人？”
“我是孤儿。”他轻描淡写，我却怕自己触动了他的伤心事，连忙道歉，却惹来他哈哈大笑，“骗你的！我虽然是一个人住，但我不是孤儿。”
我重重的跺了下木地板，表示自己被戏耍的愤怒，却听他接着道：“但我母亲是别人家的情妇，这幢房子就是我父亲送给她的，她去世以后这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怕他又是骗我，“真的？”
“真的。”他拉松领带，往二楼走去，走出没几步却又停下脚步，背着我，“你随便挑间住，要住多久都可以。”
“哦，谢谢！”我忙不拾的道谢，开始意识到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话，也许他并没有骗我。
紫孤走后，我从一楼参观到三楼，每间房精致却不同的格调都令我惊喜不已，最后来到一间黑色房门前，轻轻敲了两下后自动自发的旋转门把，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不是令我惊喜的装潢，而是赤裸上身，头发还在滴水的紫孤，我连忙碰的一声又将门关上，快步逃到隔壁房间。
“小丫头，睡了吗？”门外传来紫孤的敲门声，我和衣钻进薄被里头，装作已经睡着没听到他的叫唤声。
大概过了五分钟，门外没了动静，我以为他已经回房去睡了，刚掀开被子却看到他大咧咧的站在我床边，俯身正欲掀我的被子，我连忙抓紧被子，盯着他，“你干嘛？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明明记得自己把门上了锁的。
“咳咳，这间房跟我的卧室是相连的。”他指了指墙边一副大约2米高的田园风光油画，“那就是小门。”
我不信的爬下床，走到画旁推了推，画当真像门一样被推开，隔壁正是紫孤的房间。
“我换间房好了。”住在这间有暗门的房间里让我超没安全感。
他轻笑，一副轻佻的模样，托起我的下巴，作势要吻上我，我连忙推开他，逃到门旁。
“开个玩笑，别像个受惊的小白兔。”他嘴角有抹好看的笑厣，却看得我心惊。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是开玩笑，什么时候是认真的！
“好了好了，我说过了，你爱谁哪间房都可以。”他摊摊手，推开油画小门作势要回房，临了又回头看我一眼，笑得诡异，“月要是知道你今晚在我这里睡，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我瞪着重又被关上的油画小门，有些气闷，“司月才不会在乎我在谁家过夜！”话虽如此，却在想象到司月满不在乎的表情后，心口微微的扎痛着。
第二十三话　萌动
　　　　一大清早，我的房门不知被哪个冒失鬼踹开，一声‘碰’的巨响传进我耳中，我将薄被盖过脑袋，装作没听到想继续睡个安稳觉。
“该死的胖妹，你没地方睡吗？非要睡到这个野男人家？！”
这是……司月的吼声？！我还在不确定中，薄被已然被人野蛮的拉开，来人抓着我的双肩，用力摇晃着我，直到我脑袋发晕，有些想吐。
“还没醒吗？小肥猪！”
别摇了，再摇我就要散架了，我想开口说，是你一直摇我才开不了口耶！
“胖妹，你说，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司月的声音有些紧张，“我去宰了紫孤，你等着。”
“耶？”我这是幻听吗？“司月？真的是你？”
“不是我！你希望是谁？”感觉他浑身上下都冒着火，就连眼底都有不知名的火苗乱窜。
明哲保身的道理任谁都懂，“早啊，司月。”
“早个屁，太阳都晒屁股了，你在野男人家里睡得可真够安稳的！”他酸酸的语气在我听来像极了是吃醋的老公，抓到了老婆搞外遇的把柄，可我跟他明明什么都不是！
“哟嗬，小丫头，早安！”紫孤穿围裙的模样特别搞笑，不过却又有了一番居家男子的风味，倚在门旁不知看了多久笑话。
我尴尬的想跟他打招呼，司月却早我一步开口，“你昨晚有没有对胖妹做什么？”
“做什么？”紫孤挑眉，嘴角扬着轻浮的笑，“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一语未尽，他的俊脸已被火爆的司月揍得变了形，“该死的混小子，谁让你动她的？！”
“我为什么不能动她？”紫孤不知死活的继续挑衅他，“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说话的？她老公？她情人？还是她男朋友？”
司月被堵的说不出话来，支唔半响后才义正严辞道：“当然是以他同班同学的身份！”
“笑话！同班同学能管她在谁家过夜？”紫孤的表情极尽讽刺。
“呃……司月，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开口想解释，却被他粗鲁的打断。
“误会个屁！你都爬上他的床了，我还有什么好误会的。”他怒瞪我，眼里是复杂难懂的神色。
这个家伙也太喜欢自以为是了！“谁跟谁上床了？你倒是说说看啊！”
“还不就是你跟他……”
我恼火抬起右手朝他的俊脸上扇了一巴掌，“你才跟他上床！”混蛋司月，什么不好想象，偏偏要误会这种事！摆明了是对我跟紫孤的不信任。
“你们没上？”他的表情不像被打的人，嘴角那抹笑出现的太过诡异。
“你希望我们发生那种事？”他要敢点头，我想我的心绝对会碎成千万片，再也拼凑不回原样。
他别扭的将双手插入口袋，莫名其妙的哼起曲子来，而且哼的还是‘义勇军进行曲’！“司月，你脑袋有没有被什么东西砸到过？”为什么有点阿达？
“还不起床？该去学校上课了。”他瞪着我，脸上的表情却是得意洋洋。
紫孤在他走后，冲他背影吐出两个深得我心的字眼，“幼稚！”
的确是幼稚！一大清早扰人清梦，莫名其妙发火，又莫名其妙的笑开怀！“司月！你这个笨蛋！”我跑到楼梯口冲着已走到大门边的他吼完，感觉舒服多了。
他顿了顿，转过身来，咬牙切齿，“我先走了！你就继续赖在这里吧！”
*
在学校遇到珏儿，她问我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我想了想还是对她隐瞒了老爸的事。
中午，没带便当的我自然没脸去中庭找他们，一个人爬上空无一人的天台，学人家看着天空变幻莫测的云朵，悟着人生哲理。
肚子传来咕噜声，我掏了掏口袋，发现自己竟然比乞丐还要穷！全身上下只能找出两枚硬币，连坐公交车可能都不够。
“喂，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司月不知何时也上来天台。
“我没有准备便当，你饿不饿？”
“饿。”他瞪着我，嘴角却意外的轻扬着，“你呢？不吃饭打算开始减肥了吗？”
“我才不要减肥！而且，我一点也不肥！”我嘟着嘴，指了指自己脸上深深的酒窝，“你看，是不是很可爱？要是瘦下来酒窝就找不着了。”这是爸爸在我小时候这么对我说的。
司月不可思议的问我：“这又是谁灌输给你的愚蠢观念？再瘦的人也有酒窝！”
“哼！我就知道你是嫌我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