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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被风吹乱的夏天(精读)-第15部分

小说: 被风吹乱的夏天(精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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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自由多好啊!”婉儿由衷地想着,没有人再逼她学钢琴了,没有人再对她说不要这个不要那个了,只有夜色,原野……嗯,还有个“死人”,会给她捉鱼给她生火的“死人”!太有趣了,太刺激了!
“我不要回家啦!我要一直这样找下去……”她念叨着,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如何哭着喊着要回家要爸爸妈妈,“我们明天再找!”
可是,怎么找呢?婉儿凑近西民,抱怨起来:“我们出来得太急啦,什么装备也没带,这里又不能刷卡,连地图都买不成!”
西民看了她一眼,取过一根树枝,一边想着,一边在灰堆上画着,不一会,一副图形就呈现出来了,婉儿虽然看不大懂,可也能看出是副地图:“你画的是什么地方啊?”
“这是新疆的地图。”西民望着地上,“这里是天山,分成南北两部分……”
“我们要去新疆?”婉儿疑惑。
“是,”西民白皙的脸在火光下特别清秀,“根据夏这些年来对我断断续续的讲述,以及我的推测,日落城应该位于南疆的塔里木盆地,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塔里木河上游……”
婉儿眼睛越瞪越大,她弄不清楚那些专业地理名词,却被这样“专业”的西民给震住了!
“日落城?”她迷惑地说着,“铭夏去的地方叫日落城?”
西民没有回答,只是专心地望着地上的图形研究。
婉儿瞪他一眼,却没有再骂,“我们怎么走?”她问着,语气里已经没有了一贯对西民的嚣张。
“我们要先坐火车,到克拉玛依市,再从那里出发向沙漠……”
“克拉玛依市?”婉儿突然一拍手,“哇!太好了太好了……”
“怎么乐?”西民疑惑。
“克拉玛依市有我家的分公司啊!上个月爸爸才派人去开的,我记得!”婉儿眉飞色舞,“到那里我的卡就可以用了,我们就有好多钱了!”
“你爸爸?”西民想起了端木家族的传说,“对了,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家里开好多医院,银行,公司什么的!”婉儿很是得意,“我爸爸很能干的!我家里好大好大!”她想起了家里温暖的席梦思,这才觉得自己已经如此疲倦了。
她打了一个哈欠,“好困啊……”往后一仰,她躺在草地上。“不和你说了,我要睡了!”
再打了一个哈欠,她闭上眼睛。睡意,几乎立刻对她包围过来,她沉沉入梦了。
火渐渐小了,西民走去拣了一些树枝,将逐渐低弱下去的火烧旺。
“我叉鱼……”地上的婉儿忽然发出含糊的呓语,翻了个身,她显然睡得很不舒服,双手胡乱地挥着。
西民皱了皱眉头,想找什么东西给她盖上。
“蛇……有蛇啊!”睡梦中的婉儿忽然惊叫了一声,翻身坐起。
“端木婉儿……”西民低下身子看她。
“抓到你,看你往哪跑……”婉儿迷迷糊糊地抱住了西民的腿。像是感到安全了一样,她又睡了过去。
西民轻轻挣了一下,她抱得很紧,他也就不再挣扎,就势坐了下来,脱下自己烤干的白色外套,轻轻给她盖上。
火焰在跳动着,整个的山林树木,仿佛都被火光染上了一层虚幻的色彩,显出某种令人心悸的、震撼着人的灵魂的魔力。
西民望着火堆,渐渐陷入痛苦回忆中……
昏黄的灯光照着一幢日式的小院,小院里的一间房里,正发出低低的,怪异的呻吟声……
“妈妈……”4岁的小西民紧张地看着四周,这声音似乎是从妈妈房间里发出来的,妈妈在干什么?
呻吟声渐渐清晰,卧室里,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少妇,正和一个男人在床上缠绵……
那男人的脸正对着床头一个油漆已经掉落的镜框,镜框里,是少妇和她的丈夫的合影。
突然,门被推开了——
“妈妈——”小西民睁大了恐惧的眼睛,害怕地看着衣衫不整的妈妈,和,妈妈身边陌生的,光着上半身的男人。
“你的孩子?”男人点起烟。
“……”
“你没告诉我,你已经有这么大的孩子了!”男人冷冷地吐了口烟。
“哼!”少妇猛地从床上站起来,眼睛里喷着火,一把拎住了小西民的衣服,重重地,一个耳光打在儿子的脸上。
“谁让你进来的!滚!快滚!”她怒骂着,抓着儿子的肩膀乱摇,“你再进来,我就打死你!”
小西民白皙的脸上是红红的指印,他捂着热辣辣的脸,眼泪滚滚而下。
“还不滚!”妈妈怒骂着。
“爸爸——”小西民连连后退,哭着跑了,他要去找爸爸……
爸爸在哪里呢?
爸爸正跪在妈妈的面前。爸爸的脸色惨白,脸上都是被妈妈抓出的血迹。妈妈提着一个大大的包,冷冷地看着爸爸。
房间里,花瓶碎了,桌子翻到了,热水瓶被砸了,电视机发出沙沙的声音,屏幕上一片雪花……
5岁的小西民蒙着嘴,瞪着惶恐的眼睛,缩在墙角里,看着地上的爸爸,看着提着包的妈妈。
“不要走……”爸爸痛苦地呼唤着妈妈,“看在西民的份上,不要走,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西民不能没有妈妈啊……”
妈妈根本不理睬:“我瞎了眼睛才嫁给你,生下的儿子和你一样没用!”
妈妈提着包走过西民身边,用力将他推开,“滚!都给我滚!不要阻挡我的幸福!我再不想看到你们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妈妈已经走了很久,爸爸还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
昏黄的灯光照着一地零乱,也照着爸爸苍老的脸,晃着西民的眼睛……
昏黄的灯光晃着西民的眼睛。
灯泡快坏了,房间里越来越暗,越来越破旧……爸爸的脸已经完全老去了,而妈妈也已经走了一年多了。
而爸爸,就那样坐在暗暗的房间里,握着刚过6岁生日的小西民的肩膀,一声声地喊:
“女人都是魔鬼!西民!你长大后,一定不要相信女人!一定不要!她们是魔鬼!魔鬼!魔鬼!!!”
暗淡破旧的房间里,只有爸爸的声音来回盘旋。
“魔鬼!魔鬼!魔鬼……”
灯泡快坏了,房间里越来越暗,越来越暗……
灯泡终于坏了,房间里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黑暗的房间里,西民的爸爸静静地悬挂在梁上……
周围,是喧嚣的人群,警察,邻居……
“好惨啊……”
“都是那个女人害的啦……”
“这孩子才可怜呢……”
……
他们用了各种办法,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把小西民从爸爸身边拉开。
“爸爸!爸爸!你醒醒啊!你快下来!”小西民抱着爸爸的双腿,紧紧地抱着,紧紧地抱着,紧紧地抱着……
可,他却再也哭不出声音来。
那一年,他7岁。
……从那以后,西民再也没有爸爸,没有妈妈。
他生命里,唯一有的,除了铭夏,还是铭夏……
铭夏,是他的哥哥,是他的亲人,是他的保护神,是他眼中唯一的色彩,是他心中唯一的记挂,是他的——
篝火里,似乎浮现出铭夏那阳光般灿烂的笑脸。
……“夏!”
火堆边,西民含着眼泪,轻声地呼唤,“你在哪里……我一定要找到你,永远也不和你分离……”
漆黑的原野上,火光与星光辉映。
西民静静地望着天边的繁星。
在他身边,婉儿沉沉地睡着,紧紧地抱着他的腿,火光映着她舒展的眉目。
3
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一丛丛,一蓬蓬地长满了被誉为沙漠之花的红柳。这种低矮的灌木,绽放着或深红、或粉红、或桔红的花朵,迎着太阳,随着微风,摇曳娇美、婀娜多姿。
“克拉玛依”,维吾尔语为“黑油”,因黑油山而得名。那一架架、一排排的“摇头机”,不停地将地红柳深处的石油抽起,再顺着纵横交错的大大小小的管道送向一座座有如大蒙古包的油库。
铭夏和慕容寻来到克拉玛依市时,已经是下午了。
克拉玛依河,静静环绕着市区。沿河两岸,是二十多座大小不同、形态各异的桥梁。方格的街道,耸立着高低不一的楼房,宽阔的马路,绿树排排,人不多,车不多。
铭夏带着慕容寻,穿过一座座桥梁,在一个偏僻一点的地区定了旅馆。
下午的太阳,咄咄逼人地向四周发出夺目的光芒。
收拾了行李,铭夏看了看窗外,“这几天来回奔波,你一定累了,外面太阳很大,你就别出去了,我去买些装备。”
“那你快点回来。”慕容寻望着静静流淌的克拉玛依河,“我不想在这里多浪费时间。”
铭夏走出旅馆,沿着城区的河道一直走,很快就到了市中心广场附近,找到了一家大型的野营户外装备店。
“买什么?”胖胖的老板热情地招呼着。
“买……”铭夏这才发现,自己和慕容寻都是匆匆跑出来的,除了她行李里的几件衣服和画册外,她和自己的装备都还丢在西民家呢!
看来一切都得从头买起了,“我都要……”
“什么?都要?”
“是啊,”铭夏报着自己的装备,“手电、背囊、登山鞋、专用樊岩绳和锁扣、安全哨……”突然,他住了嘴,摸到口袋里瘪瘪的钱包了。
“这些,一共要很多钱……”老板怀疑地看着这个穿着普通的少年。
钱!钱!怎么把钱忘记了!这可怎么办?一套象样的装备,少说也要1000来块钱!
“给我个手电……”铭夏悻悻地购买了手电之类的几样工具,就出了户外店。
钱,钱!怎么办?上哪去弄钱呢?
铭夏怏怏地游荡着,零星的思绪在他脑海里不断掠过。
没有钱,别说买装备了,连住店都会成问题,不行,要想办法——
不知不觉地,他来到了一个建筑工地。
望着赤裸着上身的工人们忙碌地奔跑,铭夏忽然眼睛一亮。
旅馆里,慕容寻依旧在窗前望着静静流淌的克拉玛依河。
铭夏怎么还不回来呢?等待,真是一件让人心烦的事情,一件危险而可怕的事情,慕容寻后悔了,刚才自己应该和他一起出去的。
她不喜欢“等待”,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等待”!因为她必须要用有限的时间去“寻找”!
慕容寻在床上躺下,在“等待”的时光里,再次不可避免地回忆起往日“等待”的情景——
“寻,为什么哭?”孤儿园里,院长温暖的手,轻轻搭上小慕容寻的肩膀。
小慕容寻从墙壁前回过头来,蓝色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悲伤,“院长,我刚才听义工们说,我没有家,没有爸爸妈妈。”
“谁说的?”院长慈祥地安慰,“你有家,有爸爸妈妈,只是他们还没找到你。”
“那我去找他们好了!”小慕容寻的蓝眼睛大睁着,闪烁着潮湿的光,“院长,我的家在哪里?我的爸爸妈妈是谁?你知道吗?告诉我!”
“我真的不知道啊。”院长看着悲伤的小慕容寻,无可奈何地叹息,“你一岁多就被人放在孤儿院门口了,只有写着‘慕容’的纸条在你的襁褓里找到,别的什么也没有,你的名字,是我取的……”
其实小慕容寻刚才已经从义工们的对话中听得一清二楚,但院长再次证明后,她依旧忍不住满心的绝望和伤痛。
“我要去找爸爸妈妈,一定要去!”
“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去了,现在,你先乖乖地在这里等……”院长柔声哄劝。
“等……”小慕容寻的蓝眼睛里滑下泪水,“我还要等多久……”
还要等多久?
到底还要等多久?
……窗外的云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失去了耀眼的亮色,西边尽头隐约可见的是天山,是画家在宣纸上轻轻地涂上几笔的那种淡淡的青黛色。
新疆的天黑得晚,其实已经是晚上8点的样子了。
慕容寻从床上坐起来,喝下一杯水,让自己从往事的深渊里解脱出来。同时,一种焦躁的情绪左右了她,还要多久铭夏才回来?买个装备怎么要那么久呢?
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自己要出去看看!她正胡乱想着,门开了。
铭夏冲了进来,他还是带着阳光而开心的笑,只是脸色隐约有些疲惫,像窗外的天色。
“嗨!”他笑着把手里的一个袋子放在桌子上,里面是葡萄、哈蜜瓜、面包、羊肉等等,“饿了吧,吃东西!”
慕容寻看也没看那些食物,“你买齐装备了?我们明天可以走了吧。”
“这个……”铭夏支吾起来,“你先吃东西么!”
“怎么?”慕容寻脸色一变,眉心的胭脂痣轻轻一跳。
“啊,是这样……”铭夏讪讪地笑,“我看,我们还要等两天才能走。”
“为什么?”慕容寻的蓝眼睛蓦然睁大了,“为什么要等?”
“哦,是这样的,你听我说。”铭夏把事先想好的话说了出来,“我们要的装备,这地方的店里不全,老板说可以去进货,但是需要等……”
“等!又是等!”慕容寻莫名地烦躁起来,走回床边坐下来,“为什么你总是要我等!”
“没办法啦,”铭夏抱歉地,“我也不想啊,这地方太偏僻,装备都买不全,没有装备怎么走呢?”
“那要等多久?”慕容寻憋着气说。
“放心,很快的,我跟老板说好了,过两天就可以了!”铭夏合情合理地解释着,“来,吃东西!”
慕容寻虽然满心不快,却也无可奈何,拿了葡萄食不知味地吃起来。
曙光染白了大地,克拉玛依的又一个清晨来到了,湛蓝色的天空有几丝微云。
铭夏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梳洗,旅馆的隔音设备不好,他怕吵到隔壁的慕容寻。
拉开门,他却吃了一惊,慕容寻服装整齐地站在门口,正用一对清醒的,深邃的蓝眼睛望着他!
“你怎么起那么早?”铭夏有点心虚。
“这话应该我问你!”慕容寻疑惑地看着铭夏,“你说只要等两天,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为什么我们还不走?而且,你天天一大早出去,晚上回来,你到底干什么?”
“呃,我……”铭夏掩饰着,“我醒得早,就出去逛逛,顺便去看看店里的装备到了没有。”
“店这么早开门吗?”
“我也想早点走,所以,每天都一早去问……”铭夏拼命找着理由,“因为,因为货物什么时候到,老板也说不准,所以,我才等到店关门了才回来啊!”
慕容寻还想问什么,铭夏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下楼了。
太阳高高地张着,逐渐增加它灼热的力量。
克拉玛依市中心附近的建筑工地上,铭夏扛着水泥包,努力维持着身子的平衡……
汗挂在他的睫毛上,迷糊了他的视线,整个肩膀已经红肿蜕皮……
铭夏把最后的一袋水泥送到指定的地方,工头招手叫住了他,给他结算起工钱来,按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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