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已谢 情难忘-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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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少凯进了若兰房间，夫人坐在旁边，我们走过去看着她脸色苍白，嘴里不停地说：“少凯，少凯，救我救我……”身上已盖了三床被子，全身还在不停地发抖。
少凯对夫人说：“娘，快叫人请大夫来，我来看看。”
少凯在床边，用手去拿她的脉，若兰紧紧地抓住少凯的手，少凯轻声说：“这是怎么回事，她全身冰凉，脉如同游丝，似伤寒，又像不是，只有等大夫来再作决定。紫千你先回房去，你看外面还在下雨，在这里不传上风寒了，一个夫人这样够让我担心了。”
我站回门边看着若兰，若兰怎会这样，难道秦府还有别的什么在作怪，动不了我就来动她，少凯握着若兰的手说：“若兰妹妹，你千万不要什么事，前三位夫人已经这样去了，如果以前我对你不好，你不要生气，我们三个以后平安相处。你如果有事，我怎么向你小蝶交代，怎么向小姨娘交代，若兰妹妹，你快点醒醒行吗？我真的好害怕，看到你和紫千争吵，我知道曾忽视你的情感，你知道我多么自责，在舅舅家我尽量逗你开心……”
看着若兰有气无力的说：“少凯，能吻吻我吗？我想让你吻我，最后吻吻我。”
看到少凯泪流满面，少凯把她抱起，我看着少凯吻她，少凯边把若兰放下边说：“若兰，你不会有事的，娘已经请大夫去了。”
“紫千姐姐，别在门边看了，来我旁边坐会吧？大夫救不了我。”
少凯帮我把椅子放在床边，我坐下来，看着若兰的眸子已经失去昔日的光彩，把手放在我手上，她的手如一块铁好冰冷，我感到寒气逼人，她把手拿开，嘴角笑了一下说：“我在秦府已经十二年了，少凯还记得吗？十二年前你和小蝶在河边玩时看见一株牡丹在水里飘，我就是那株牡丹，若不是你们救我，我早已不在人世了，我被毒芹精追杀，在躲避追杀时失足掉进了河里，我们牡丹是最怕泡在水里，小蝶把我救起来种在后花园里，天天看着少凯和小蝶在花园里玩耍，看着他们生气、亲吻，我对这里很留念，根本不愿回去继续修炼，在这里让牡丹花园变得繁荣茂盛，有时也化作精灵偷偷溜出去玩，那日小蝶掉入池塘，也是由于我偷偷溜出去了小蝶才会丢命，不然我可以救活她的，在一定时辰内我可以救活她，等我回来后我虽然知道不能救她，但我还是怀着挠幸的心理，从体内为她输真气，结果让我元气大伤，连回洛阳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有继续呆在花园里。
“在这花园里，我天天听着少凯对小蝶思情，天天听着他对我说家里发生的事，小蝶的离去让他伤心也让我流泪，少凯，你可还记得那年你问我，怎么现在花儿开得也没有那样艳了，是不是因为小蝶离去了，四、五月是我们牡丹最美的日子，但我却只是枯枝败叶。渐渐地在小蝶离去的日子里我们互相度过，我成了你伤心的对像，而我也听到了你心中的思念和伤痛，我好想能抚平你心里的伤痛，我好想能变成小蝶来安慰你，可由于我道行不高，真气很难恢复，而且我们花精一旦与人交合寿命缩短不说还会将心肺慢慢烂掉直至永不超身，而我一个花精倘若好好修炼会成为百花仙子。
“三年前少凯娶进门第一位夫人，少凯不管吹风下雪仍来牡丹花园，他经常来吹竹箫，我知道他不高兴就会吹，第一位夫人想得到他的宠爱，知道他喜欢牡丹花，竟给守院的人银两，她来这儿天天采摘牡丹花瓣洗澡，她不知这花瓣是有毒性的，我和毒芹精打斗时被它撒满了毒液，虽对我们没什么，但对人来讲就是慢性毒药，它会让你的皮肤慢慢烂掉，我就现出小蝶的样子吓了一吓，以为她会不再来了，岂不知过几日后就被吓死了。第二位夫人和第三位都是这样的。不过她们吓死，也比皮肤烂掉而死好。
“看到紫千姐姐时，少凯那段时间已经不再天天到牡丹花园了，只是有时间就过来，紫千姐姐，还记得吗你和我聊了天的，我就是娇容三变，我觉得你太顽皮，看着你和少凯在一起温存，怕你又摘牡丹花瓣，就故意变成第三位夫人的模样来吓你，不想让你再来牡丹花园，，后来听到少凯在你们房后吹箫，想把你吓得离不开他。可后来你走了，在你走的日子里，看见少凯每日魂不守舍的，伤心得度日，终于忍耐不住以小蝶的模样，小蝶妹妹若兰的名义出现在秦府。看到少凯高兴，夫人喜悦也替他们高兴，觉得自己做对了。同房那晚我才感觉原来交合是件那么美妙的事。我深深爱着少凯，看着他高兴而喜悦，看着他忧愁而伤心。
“看着紫千姐姐回来了，看到少凯的痴情，我在想如果三人能相处和睦，不为别的只为少凯高兴就可以了，晚上少凯很少来我房间了，但这没关系，看到少凯脸上的笑容，我尽量讨好紫千姐姐，可不知为何她不喜欢我，她从心底来看不起我，她怀上孩子了，我好高兴，还为孩子做了几双鞋子，少凯有时晚上来房间陪我。我享受男女之欢，我只在想，即使只要这样一天再多的痛苦我也能承受，花精与人交合后每年都要经过一次皮开肉裂的疼痛，那就是八月十五日晚，如果熬得过来就挺过了一年，如果熬不过来就可能消失了，我希望那晚少凯能陪我，结果他没有，他没能陪我，你们完全体会不到那是怎样的一种伤痛，那就如从你们身上切下一块块的肉撕裂的痛。
“我生气，我发怒，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我所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跟老爷治腿痛，也是用我的精气在治知道吗？可你们带给我的只是伤痛，现在天要我亡，我也是做得太过分，后来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紫千掉下水是我推的，马车惊慌也是我使的坏，还有火……”
少凯紧握着她的手泪奔涌下来说：“若兰，我的若兰不要说了，告诉我怎样救你好吗？”
若兰摇摇头笑着说：“少凯，真的感谢，感谢这两天来在舅舅家对我这么好。我太留恋那种日子，怕回来后紫千又把你从我手中夺走，所以花尽所有精气堆木柴，放火烧。”
少凯把若兰的手贴在脸上说：“若兰，告诉我如何救你。我以后定会好好对你。”
若兰的泪从眼角流下来：“没有用了，我的根部被水泡得太久，已经没救了。”看着少凯狂奔出去，我流着泪跟着他，他在雨里叫着家人把牡丹花园的水舀出去。我拉着少凯的衣角，他粗暴地把我手甩开说：“你马上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再也不让我看见你。”
小宣过来扶着我说：“大少夫人，快点回房去，你看你衣服全湿了。”泪在我眼里直流，是呀，我不该来这里，我不该和若兰吵，她对我那么好，我总不理她，还让少凯也不理她，现在她都成这样了，她爱少凯爱得让人心痛，她的爱是那样无私，而我呢，我只顾惜自己。
小宣为我换上含韵的衣服，从湿衣服里飘出一张纸，小宣从地上捡起给我说：“少夫人，这是五百两银票。”
我木然的说：“不要了，给你。”
小宣把银票放进我的枕头下，把湿衣服拿起对我怯怯地说：“少夫人，你千万要注意身体，不然少爷会担心的。”说完走出房间。
我把自己的头埋在软软的被子里哭着，为若兰、为小蝶、为自己哭泣。
晚上夫人来房间要我起来吃饭，我摇头不吃，夫人坐在我床边说：“紫千，你不为你自己也要为孩子想想，你看若兰成这样，你又不肯吃饭，这不是让我们担心吗？也不知是什么妖精在作怪，那个僧人怎么还没来，还说暴雨会带走灾难，现在暴雨都停了，若兰的病也不见有好转，来吃点饭。”
我坐起床，夫人看看我说：“你看你，哭成这样，一天都没吃一点东西，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受得了，看见若兰生病哭成这样，以后等若兰好了，你们俩一定要和睦相处，不再争风吃醋了，一个男人有什么你争我抢的。”我边吃着饭边不停地点头。
吃过饭后，小宣倒水我洗澡，看到胸前闪闪发光的玉坠，想它能救若兰吗？洗完澡后到若兰房间，看见少凯和她正在床上，我取下玉坠递给她说：“若兰妹妹，这是去邪的，送给你。”
突然手中的玉坠变成红色，一只凤凰飞出来越变越大，向她啄去，少凯挡住，夺过我手里的玉坠向地上摔去：“你想害死她。”凤凰又越变越小，落在玉上。
我在地上看着已经成碎片的玉，上面的凤凰已不再完整，都支离破碎。我把玉碎片捡起，捧在手里边哭边走出房间。
回到房间，在灯下把玉坠摆好，哭着说：“凤凰，对不起，文轩对不起，你为什么不带着我去杭州，让我在这里做上那么多错事。让秦府不得安宁，让少凯伤心，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一切该多好。”
早晨醒来，小宣端来早点，可看着早点一点也不想吃，只是呆呆地坐在桌前看着玉坠，小宣轻声说：“少夫人，你就吃点吧？一块玉碎了，再去买一块来。”
“玉碎了，是我让它碎的，玉在人在，玉碎人也不会在了，高僧曾说过切不可离身，我没听，它救了我，我却让它碎了。……”
我一直呆呆地坐在桌前，看着这玉坠，夫人过来用手摸了我的头额说：“怎么这么烫，小宣，快点扶少夫人上床，请大夫来。”
我就这样一直晕晕沉沉，不知晕睡了多少天，睁开眼，小宣惊喜地说：“少夫人，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我轻声说好饿，小宣端来粥喂给我吃说：“少夫人，你不知道你晕睡五天了，一直没有醒来，把我们都快吓死。”
“五天，我睡了五天了吗？我只记得我的玉坠碎了，就再也不知道什么了。”从小宣手里接过碗，大口地喝着粥，就是饿，一会夫人进来了说：“紫千，你终于醒了，醒了就好。你看你慢点吃，饿坏了吧，小宣，快点让厨子做点吃的送过来。”
夫人对着我说：“唉，原来若兰是枝牡丹花，昨天被僧人带走了，你胸前的玉已与你合为一体，玉碎人亡，你也真是怎可以把胸前的玉摔碎，倘若不是昨天僧人来把你的玉碾成粉末让你喝下，你也就命归西天了，你怎么和自己斗气也不能摔玉呀，它毕竟救过你几次。问了少凯几次，他都不说是什么原因，你怎么能这样不顾及自己，肚子的孩子也跟着受罪。以后再也不许使这种小性子了。”
四十八、团圆
　　　　天气越来越冷，我和少凯形于陌路人，在一个饭桌上吃饭，从不说一句话，夫人总是说紫千睡五天后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原来叽叽喳喳的现在都没有言语了，对什么事件都漠不关心了。书房也从来不进去，学着跟含韵绣花，给孩子做衣服，所有的衣服都已在那场大火里烧干净了。少任来过几次怎么逗我也无法让我快乐起来，自强有时候也来看我，我怎么也无法笑起来。生活里的所有东西都让我没有兴趣，小宣要说大少爷让我去书房，我不去也不言语，只是做着孩子的衣裳。
我的心已经玉落在地上时碎了，是的，本来就不该来到秦府，现在只当我这个人不存在，我现在只想把孩子生下就走。离这里远远的带走少凯的伤痛。
腊月，看着天空飘着雪，夫人进来坐在我旁边说：“紫千，你到底怎么了，你看现在这么冷，两个人在一起暖被窝多好，和少凯一起睡吧，有什么不能说的，都几个月这样了。”
“娘，你给少凯再娶个夫人吧？让她做大，我做二房。”
“这怎么行，你怎么了，你也为肚子的孩子想想，哪有爹娘成现在这样的，你知不知道少凯很想你，我是看着他天气冷，每天晚上在你的门前坐也不是办法，一问他也不说，我都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要么把你娘接来让她看了心疼行么。”
我麻木地说：“你让我娘来，又能改变什么。”
夫人生气地走了。
晚上倦缩在床上，听到窗外的风声，把被子捂紧。屋外轻微的咳嗽声传入我的耳里，我披上衣服悄声起床，走到门边听着少凯一阵紧促地咳嗽声，用手轻轻地摸着门，泪从眼里奔涌而出，少凯你走吧，我给你带来的伤痛会随着我们的情感结束而消失，我走后若兰肯定会回来的……
一连几天也没见少凯和夫人，含韵近几天也没来了，大家吃饭时完全没有声音，我在房间做衣裳，小宣进来在炉里加上木炭，轻声告诉我小翠回来了。
我问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宣说是昨天晚上来的，在照顾少爷。我的手被针扎了一下问：“少爷怎么了，府上出了什么事？”
小宣低声说：“少爷病了几天了，连药也不肯喝，还听说吐血了，夫人昨晚就叫人把小翠接来了。”
我猛地站起身说：“你怎么今天才告诉我。？”
小宣连忙跪下：“少夫人，是夫人不让我告诉的，说只要您呆在房间里。”
我跑出门，走到少凯房间，夫人从房间出来，看到夫人眼里布满血丝看到我说：“小宣，快点把少夫人扶回房里，哪个叫你跑出来的，现在你来做什么，你现在要做的是保好肚子的孩子，为少凯留个后。”
小宣把我扶回房间，我流着泪，少凯病的这么厉害了，夫人的话是说他活不了了吗？吃过晚饭后我躲在少凯的房间旁边，看着小红和夫人离去，过了一会小翠提着痰盂出来，我连忙拉过小翠，揭开痰盂竟是鲜红的血水，小翠看见我泪流下来，看着小翠眼睛全是红肿，小翠哭着说：“少夫人，您回房去吧？我看少爷可能不行了，他老是不肯吃药，还说死了好，夫人想给他续房冲喜，他不让，说谁嫁给他都不会幸福，不要害人了。少夫人，你还是回去，要是传染上了，肚子的小少爷怎么办。”
看着小翠哭着离去，我躲在窗户边听着少凯的咳嗽声，流着泪。天上又飘起了雪花，小宣给我披上衣服说：“少夫人，回房去吧，你看天这么冷，别冻坏了。”
晚上睡在床上我无法睡着，少凯是因为我吗？是的我又做错了，那晚听到你的咳嗽应该让你到我房间来，可我没有，让你在外面冻着，我起了床，穿上衣服，在雪里走到少凯的房间门边，听到小翠在哭着说：“大少爷，求您把药喝了，就喝一口好吗？”
听到少凯微弱的声音：“小翠，你起来，以后要对少夫人好，如果我走了，她把孩子生出来就丢在秦府养，让她找个爱她的夫君，你当她的陪嫁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