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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今晨无泪-第14部分

小说: 今晨无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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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觉得在这种场合,无话可说,因为中间夹杂着太微妙的感情与关系,可能动辄得咎,还是闭嘴为妙。
对方若是也有同样的反应,等于有类似的感觉,这或可以引证到他心内还是有情。
洪红忽而的想起什么似,在临别时这样建议:
“我们下星期周末在家里举行泰国食品节,准备请一些朋友来吃饭。请你们四位也来玩玩好不好?”
葛懿德立即回头看着丈夫,问:
“我们下周日正好有空,是不是?”
也不等邱仿尧反应,她就对洪红说:
“好呀,就这样一言为定。”
如果我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说,自己没有空参加的话,怕有小家子气的感觉,还是保持缄默为佳。
辞别时,六个人在美国会所内,很自然地分乘了三部汽车回去。陈家辉的车子泊在车房的最尽头,他在前头领着路,我跟在他背后走。
当我经过邱仿尧的汽车时,略略感触到有一种奇异而又并不陌生的眼光,在瞪着我。
心头微微鼓动,那种深刻的感觉一下子就过去了。
坐到车子上去的我,还在回想着当时的情景而相当入神。
邱仿尧刚才是这样子瞟我一眼的,必须有特别的意义在,可是,意义在哪里呢?就要自己去揣摩推测了。
直至到了江家大宅门口,车停下来了,我才从迷惘中回过神来,说:
“多谢你送我回来,更谢谢这天的丰富节目。”
“希望你愉快。”
陈家辉说这话的语气很明显地有言外之音,反而使我不自觉地感动了。
我禁不住问:
“家辉,你下周日会到洪红家去吗?”
陈家辉很诚恳地说:
“让我陪你去好不好?我相信他们会希望你出席。”
我重复问:
“洪红他们?”
“对,洪红夫妇,还有邱仿尧他们。”陈家辉额外地加了注释。我听罢,心立即急剧地跳动起来,一时间不知要怎样接腔下去。
“请相信我的观察力,我觉得你缺席,会为他们带来很大的失望。今天晚上的几位朋友,实在都渴望能跟你多叙,或各有不同的原因,心意却是一致的。”
“你这么肯定吗?”我是忍不住要套取多一点的资料。
“辛兆武与洪红是我的老同学、老朋友,对他们的爱恶,我知道得太清楚。洪红尤其是个直性子,喜怒均形于色,看得出来,他们重视你这个朋友。”
陈家辉这番解释,当然不是我最紧张要知道的。可是,总不能开口问,只能盼望对方再有下文。
果然,陈家辉又说:
“我跟邱仿尧并不相熟,我对他的估量在乎我的切身经验。男人的想法如何,怕是相当一致的。”
我睁圆了眼睛,热炽地等待家辉可以提供进一步的资料与答案。
“从前在学校里,走在一起的不单是兆武、洪红和我,还有一位女同学叫顾盈的。我们四个人是两对,其后,兆武得成正果,我没有,其间发生过的误会不必细叙了。这以后,每逢有旧同学的聚会,彼此碰上了,表面没说什么,但其实我是心如鹿撞。得不到手的东西,永远最珍贵。”
“是她提出分手的,你才有这种感觉吧?”我问。引用到自己的环境来,就不一样了。当年,决意要离开自己的是邱仿尧。
谁知陈家辉说:
“不,是我提出分手的,只为一些做人处事的原则跟对方生了意见,我就拂袖而去,多年过去了,在身边出现的人,没有一个比得上顾盈,这是最大的关键。骤然重逢,心上的涟漪不绝,尤其是看到她比先前更艳丽、更光彩,且身边又另有相伴,一种懊悔与妒忌的情绪,驱使着我,有意无意地盘算着如何再谋相见,再行相叙。”
“结果呢?”
“每一次的叙面都不断添上怅惘与绮思,其实那过程是相当浪漫的。”
说这句话时,陈家辉望着地面,用那双薄薄的皮鞋踢着地上的一些石屑,然后,又昂起头来,仰望着天上的点点繁星,完全是一种有所思、有所爱、有所寄的神绪。
他是挚诚地追溯及沉醉往事。
“结果,”陈家辉继续说:“藕断丝连的浪漫到了沸点,我们两个人都忍不住,再走在一起,以后是另一场天崩地裂的恋爱。”
我急切地问:
“她呢?”
“她?”
“对,顾盈现在哪儿去了?”
“回到她丈夫与孩子身边去了。”
“嗯。”我叹了一口气。
“心内的洪潮,总要暴发于宣泄之后,才会回复理智。谁都一样,除非一开头,就拒绝它的酝酿。”
陈家辉的意思是最明白不过了。
如果我愿意再度跟邱仿尧燃起激情,那么,就利用以后的见面,为自己,甚而为对方制造机会。
同样,如果我已经心地澄明,对邱仿尧毫不动心,那么,也是见亦无妨。
如此分析下来,下周的约会,是不必回避的。
陈家辉以男性的身分,以切身的经验,以开明的态度,以坦率的表现,去让我明了一个事实:邱仿尧不可能毫无感觉,绝不动情。
然而,后果,又是另一个在今日就不可不一并考虑的问题。
我彻夜地思量,得出的答案是,只有一种情况之下,我不应该再跟邱仿尧在非公事场合下见面,就是我对他仍有憧憬,仍有希望,仍有感情,却又决不愿再起任何情海上的波澜,为刺激与欢乐支出一笔相等或甚乎高昂的代价。
再简单点说,除非我对邱仿尧的只是纯情。那么,就把这份感觉永远藏于心底,成全对方的彻底平静与幸福。
然而,这种不属于现世纪所有的伟大情操,要实施起来,有很大的困难。
爱一个人,总是心思思,要跟他共享蜜意柔情的梦境,跟他攀越兴奋刺激的巅峰。
这是正常的、健康的心态。
陈家辉让我重拾一份遗失多年的信心。
他轻轻地扶我一把,我就站起来了。
这些年,在事业上,我的政策是成王败寇。
为什么在爱情上的一仗,却打得如此的不痛不快。
工作上头,我完全是干净利落的。
我喜欢的生意,倾全心、尽全力,把它办至成功而后矣。
我没有兴趣的投资,立即抛诸脑后,不屑一顾。
诚然,我的判断也曾有错误,我的爱恶也有误导成分。
可是,我非常的习惯不为泼翻在地上的牛奶饮泣。
为什么感情的处理至今仍如此的拖泥带水?
既已放弃,又复回顾。
既已偷窥,又复胆怯。
这不应是我,江尚贤之女。
当年,江尚贤面对着的一段段情史,都处理得如此百战百胜,让他的各个女人都恰如其分,依足他的需要演出她们的戏分。
为什么我不可以继承亡父的这份凛凛雄风呢?
我越想越激动,越有雄心和壮志,去迎迓这场有可能发生的感情之战。
我开始投入备战状态。
这个礼拜,我专心调拨了一个上午,到城内最昂贵的那家发浪理发店去,跟拿过国际发型大赛优异奖的理发师东尼研究一个最新的发型。
“江小姐,你现在的发型其实十分适合与好看,我上三个月才跟你换了这个发型的,现今就不满意了吗?”
我一直是东尼的顾客,故此,他有此一问。
“不,仍喜欢,但,我坚持要转换另外一个。”
我的意思,只有我心里明白。
我既是迎战,当然别打无把握的仗,尽量不放过每一个争取赢面的机会,此其一。
其二,我的性格,从来都光明磊落,来清去白。
我的爱、我的恨、我的喜、我的怒,全部宣诸于世,不作隐瞒。
曾有过的一时隐晦,令我不安。
现今回复斗志,我就不必回避,打正旗号向对方宣战。
女人的发型能非常有效地影响整个人的形象与样:貌。
我要焕然一新,明白向邱仿尧宣示,再战江湖,目的物正是他。看他怎么样。
东尼耸耸肩,不置可否片刻,便重新投入工作。
他当然具备专业精神,包括对顾客至上的服务态度之认同在内,故此,只—下子的思考,他就想出新主意来,问:
“江小姐希望新发型能产生青春活力抑或成熟艳丽的结果?”
我稍一沉思,就答:
“前者吧,如果不过分,加一点点反叛的野性味道,我还是可以接受的。当然,不要让新发型牵累到我在本港工作进行上产生尴尬。”
东尼会意地点点头。
这个发型的设计,真是要考究心思的。
顾客的要求,简单点说,就是要踏实之中见到活泼,沉静之内看到妩媚,在浪漫里头仍有庄严,在叛逆之上更显性格。
任何一位商业人士都喜欢在他的工作岗位上接受挑战,发型师也不会例外。
东尼非常有心思地为我服务。
三小时的工夫之后,整个利通银行主席、本城首席女富豪就焕然一新。
那一头浓密的、光可鉴人、乌光水滑的头发,闪着亮光,柔顺地贴在头皮上,短而直而松而软是整个发型的特色。当我是静态时,很见端庄,还配合我的地位。当我稍稍回头,有个微细的动静时,立即是一份跃然活力的表现。
谁人不晓得我的身分,都会一眼望上去,认定我是最时髦的都市女郎,有着满身的青春而微带傲岸的个性。
若是相熟的人看到我时,眼前必定为之一亮,会觉我是职业女性与企业家之中最讲究装扮的人。
这种效果,完全能达得到。
于是主客二人均甚满意。
在周日来临之前,我刻意地嘱咐了几位银行的高级职员,在黄昏到深水湾大宅来,陪我打足几小时的网球,让我在正常运动之余,累极而舒畅地睡足九小时。
翌晨起来,我在镜前一照,果真是精神爽焕,整张脸像那些刚喷过水的玫瑰,鲜艳欲滴。我微微扬一扬头,那个新发型所能带动的优美效果立即涌现。
我是很满意的。
当陈家辉来接我同到洪红家去时,他也不禁一愕,说:
“你转换了发型?”
“求变,常来新鲜感,平添生活乐趣。”
“好看极了。”
陈家辉反应如此,正正是一个良好的讯号,我笑到心坎上去。
当我随着陈家辉走进洪红家里去时,彼此都张大了嘴,我骇异于辛兆武夫妇的品位如此高雅,一室的布置,都是以木头及藤为主,绝不昂贵,却十分十分的有性格有味道。辛氏小夫妻的家是个太像样的家了,简直羡煞旁人。
至于辛兆武与洪红,瞪着眼睛看今天的我,觉得我整个人出落得额外神气,精灵之中有着慧黠,像只醒目却惹人怜爱的小猫。
洪红忍不住说:
“你比上星期更漂亮。”
我笑着答:
“是吗?下星期要不要也把我约出来看看,可能每个礼拜的个人指数都有上落。”
各人都为我这句话笑倒。
可以想见,一个人只要下定决心,悉意栽培自己,总是会有成绩的。
过了约定时间,邱仿尧夫妇还没有出现。
洪红开始在厨房内忙得团团转,一边指点着她的泰佣弄那泰国晚饭,一边嘴里咕唧:
“怎么懿德还没有来呢?都已经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我答:
“会不会有事不能赴会了?”
“不会嘛,今早她才摇电话来问,要不要带点什么水果糕饼之类,我说了,什么也不用带,只带她那好看的丈夫一起来就成,她哈哈大笑地就答应下来了。”
“或者交通有阻滞。”
“也有可能。葛懿德这人倒是蛮爽快的,我看她是个乐天派,一天到晚嘻嘻哈哈地笑,没有忧愁似,跟她做朋友,被感染得整个人也轻松起来,是吧?”
我点头。
“她从前跟你办过事,是个能干的助手吧?”
我没有正面答,只说:
“你怎么知道?”
“她告诉我的。就是因为你的关系,她才认识邱先生,寻得个如意郎君。”
“你们谈得这么深入吗?”我说这话时,心上不大好受。
“我说了,她是个明快人,这个星期,我们通过两次电话,谈得很畅快。”
我没有再接腔,我要保持平静的心境,以欢愉的精神去迎接我的挑战对象。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跟葛懿德争洪红的宠,这一点自己得记住才好。
候过了七时半,辛家才扬起葛懿德银铃似的笑声,一叠连声地道歉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迟到了。”
“迟到总好过不到,我们欢迎你。”辛兆武再向厨房说:“客到了,洪红,可以上菜呢。”
厨房内的人高兴地回应着,连葛懿德都跑进去凑高兴,闹着要帮,亡。
我先把一钵泰国酸辣浓汤捧在手上,走出饭厅,有人慌忙伸手过来接住,放到饭桌上去。那是邱仿尧。
他把汤摆停当了,回头再看清楚眼前的我,有一点点惊骇,禁不住说了一句:
“你的样子不同了。”
“嗯,是吗?”我答:“是因为剪了个发型吧!”
随着这两句闲聊,我们开始一齐动手在各人的小汤碗内放汤。
这种很平常很平常的举动,两个人合作无间地做起来,使我在心内引起了阵阵的牵动,神经胀鼓鼓的,怪难受,也好受。我不能估量邱仿尧此刻在心里想些什么,我只知道自己的脑海内,正憧憬着一幅温暖幸福的小两口子生活图画来。
如果这个布置得如此温馨而有性格的房子,并没有旁的人,只是我俩的小天地,那会多好、多幸运、多福气。
然而,拥有福气的是辛家夫妇,承接好运的是葛懿德,好得坐拥着两个女人的怕是邱仿尧。数来数去,我一无所有。
我忽然的苦恼了,咬一咬下唇,打算回头转往厨房去。
就那个挥动着一头秀发的小动作,使我带着叛逆性的妩媚顿生,邱仿尧是不是已把这个画面收到视网膜去,舍不得放弃,不得而知。可是,他说:
“这个新发型很适合你。”
我一怔,才晓得说:
“谢谢!”
两个人在一起时,没有话题以至使气氛冷凝的话,只有两个极端的后果。
一就是互相觉着无可挽救的疏离;一就是彼此起着心知肚明的共鸣。
目前,邱仿尧与我之间,究竟是前者抑或后者,只有各自的两心知。
谁都不会表态。
要在很琐碎、很零细的蛛丝马迹中惴度对方的意向是一个艰辛的历程。
推算失误,再而轻举妄动,牵连的结果可大可小,是一个感情赌博的恶险。
在今日,邱仿尧怕是输不起,我更输不起。
于是,只有按兵不动。
就算所闻的楼梯声是千真万确,也断断不敢亮相而走下来,免得一败涂地。
两个人僵立在饭厅内的片刻,像从头经历一场感情跌荡的战役,只坚持一点,是两军对峙,却谁也没有输赢。
直至到葛懿德、洪红等自厨房内捧着各式食品走出来,再加上辛兆武已调校好酒,加入饭桌,紧张的气氛才被冲淡了。
洪红的活泼,辛兆武的豪迈,再加上小葛的爽朗,吃饭的场面仍是闹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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