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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茧园曲散-第49部分

小说: 茧园曲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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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番闻望诊切,大夫信心十足地走到桌旁开方,口中说道:“老千岁,芸少爷得的是气血两亏之症,盖因阴阳失和,肝脾虚旺,肾火衰滞而致。此病若在别人恐无良药,幸亏是我,只须凭藉祖传秘方,略加几味丹药便可凑效。老千岁还请放心。”

    老千岁皱皱眉头,怀疑道:“气血两亏?这多半是姑娘媳妇们得的病,芸儿一个堂堂男子汉,又怎会染上此病?”

    大夫得意地一笑,道:“这正是特别的地方,此病若是女子得了,自是容易诊治,难就难在哥儿们得此症候。那些富家浪荡公子多半身患此症,往往要来小医寓所求上一副良药。只要用药得当,妥为调理,我敢担保,不出三月便可痊愈。”

    老千岁立即瞪起眼睛,愠怒不语。这大夫口不择言,摆明了是说叶芸放浪形骸、虚耗过度,但看其症状却也相符,她一时间也不敢下定论,只留下药方,随便打发走大夫。

    老千岁留下赏月侍候叶芸,遣散众人,只将凤姐与宝云留了下来。

    “贱人,还不跪下。”老千岁怒视宝云。

    宝云吓了一跳,跪下磕头道:“奴婢知罪,奴婢没有侍候好少爷,求老千岁饶过。”

    “饶你?你是怎么侍候芸儿的?勾着他虚耗过度?你这淫荡下贱的东西,我这就让人把你卖到窑子里去,省得你再勾着芸儿胡搞。”老千岁怒道。

    宝云急了:“奴婢尽心服侍少爷,从不敢调唆少爷做那下流勾当,少爷也一向洁身自好,又体贴下人,从不碰奴婢们,求老千岁明鉴。”

    老千岁冷冷一笑:“现在倒推得一干二净了,当初又怎不好好想想,若不是你这贱人淫荡纵欲,芸儿又怎会这样?”

    宝云委屈万分,含羞咬牙强辩:“老千岁,奴婢服侍少爷已有数年,从未调唆少爷做过那种事情,奴婢……奴婢还是黄花闺女,又怎会做过那事。”

    老千岁漠然而视,丝毫不信,怒道:“好,我让你抵赖,凤丫头,你马上去找个老练的牙婆来,给她验一验,若是撒谎,立刻卖到窑子里去,不论什么价钱都行。”

    凤姐想想说道:“老千岁,我怕喊牙婆反而不好,只怕坏了哥儿的名声,赏月在里面,不如让赏月来验。”

    “赏月?那丫头还是个雏,又能懂什么?即使懂,若两人串通了你又能奈她何?这不行。”老千岁立刻反对道。

    “那……”凤姐一时也没了主张。

    老千岁想了想,道:“凤丫头,你是过来之人,也不必顾忌什么,为芸儿声名着想,就由你试一试吧。”

    凤姐从未做过这种事,一时傻了眼,犹豫道:“老千岁……”

    老千岁板下脸来:“不必多说了,要不就让蔷儿回来。”

    凤姐面呈尴尬,既羞于自降身份,又不愿叶蔷偷嘴,不由为难道:“这……”

    “怎么,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老千岁板着脸,冷冷地说道。

    凤姐咬紧牙关,从怀中抽出一方绢帕,在指上绕了绕。宝云流泪央求:“老千岁,求你饶了我吧,不然,我情愿求老千岁赐我一死。”

    老千岁却无动于衷。

    宝云转而又将希望寄托在凤姐身上,央告再三:“少奶奶,饶了我吧,奴婢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奶奶的恩情。”

    凤姐为难地看看老千岁,老千岁冷哼一声,吓得她赶紧低下头去。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宝云凄惨无助地流下泪来。

    “还不快去?”老千岁瞪了凤姐一眼。

    凤姐一激凛,咬咬牙,向宝云走去。

    就在这时,叶芸挣扎着从里屋走出来,扑通一声跪下:“老千岁,求你饶过宝云。”

    老千岁回过头,冷笑:“你做的好事,还敢为这贱婢求情。”

    叶芸脸胀得通红,申辩道:“老千岁明鉴,芸儿确未与宝云有染。”

    “你也敢对我撒谎?”老千岁漠然而视。

    “芸儿,你进去里面歇着,不要出来,只管自己养好病。”凤姐劝道。

    “谢凤姐关心。”叶芸说着,转向老千岁道:“芸儿有一件事想向老千岁坦白,求老千岁恕罪。”

    “老千岁,兴福寺的无心大师曾说过我本属女儿之命,老千岁可还记得?”叶芸咬咬牙说道。

    “是啊,你本来就是女儿般的人品,怎又做出这种事来?”凤姐不解叶芸为何忽然提起这事。

    “其实,无心大师说得不错,宝云也没有撒谎,芸儿确属女流之辈,怎能与宝云有染?”叶芸诚惶诚恐地说着,不敢抬头。

    老千岁愣了愣,止不住笑了起来:“芸儿,你正在病中,不要再想着逗我开心了。但这贱婢一定不能饶过的,否则园里的哥儿们还不被这些淫荡的贱人害死?”

    叶芸壮着胆子抬起头,说道:“芸儿绝不敢在这时候与老千岁开玩笑,芸儿确属女流,只因姨娘没生男儿,故将我冒充男丁,以讨老千岁欢心。”

    老千岁迟疑了一阵,怀疑道:“这怎么可能?你若是女儿家,又哪来的……”

    “芸儿确不敢欺骗老千岁,芸儿说的全是千真万确的实话,老千岁不妨将姨娘叫来一问就知道了。”叶芸说道。

    凤姐偷瞧一眼老千岁,笑笑:“这下好了,我总觉得芸哥儿象个女孩子,果然真是女孩子,茧园又多了一个好姐妹。”

    老千岁却不禁火冒三丈,当下恼道:“给我把那贱人叫来!”

    “是。”赏月答应着走了出去。

    “老千岁饶过陈姨娘吧。她本是芸哥——芸儿和茜姑娘、苹姑娘的生身母亲,打了姨娘不要紧,损了两位姑娘的面子却不值得。”凤姐劝道。

    叶芸也求道:“老千岁就当是疼爱芸儿吧。”

    老千岁依旧板着脸,道:“你的事我慢慢再处置,这贱人竟敢目中无人欺骗我一十六年,今天一定要让她看看家法的威严。”

    叶芸挣扎着移膝老千岁跟前,抱住老千岁双腿,流泪道:“老千岁……”

    凤姐见叶芸可怜,赶紧说道:“陈姨娘自进得府来,就处处小心,时时留意,从不敢有半点差池,老千岁暂且饶过她吧,再怎么说,她也是芸儿的生母,芸儿此刻正在病中,经不起惊吓担忧,待芸儿病好之后再发落也不迟。”

    “反了反了,全反了。”老千岁连连叹气,恼怒地看看叶芸,见她泪如雨下,不觉心软,“罢了,我且饶过她这回,你就放心养病吧。唉,可怜我老太婆白白疼了你一十六年。”

    “谢老千岁。”叶芸感激地伏在老千岁腿上。

    凤姐见机,立即对宝云道:“还不快去把赏月叫回来?”

    宝云本来正坐以待毙,眼看事态突变,如遇大赦般站起来就要向外溜去。老千岁却说道:“慢着,你记着去告诉那贱人,不必再来见我,且自己面壁思过。”

    “是。”宝云答应着,赶紧起身逃了出去。

    老千岁又气又恼地瞪了叶芸一眼,说不出话来。叶芸还抱着老千岁的双腿哭泣,凤姐却不失时机地说道:“恭喜老千岁,贺喜老千岁了。”

    老千岁不由得皱起眉头:“我老太婆平白少了一个曾孙,又有什么好喜的?我还没找你们算帐呢。”

    凤姐笑嬉嬉地向前一步,说道:“这帐我还要向老千岁算呢。你老人家不总是说芸儿若是个女儿就好了吗?芸儿的相貌、人品,做女儿岂不比扮男儿更强?你老人家凭空添了个这么聪明美丽的曾孙女儿,岂不值得庆贺?”

    老千岁想了想,忍不住还是叹了口气。

    “老千岁还有一喜呢。”凤姐笑道。

    老千岁不由得眼睛一亮,感兴趣道:“哦?说来听听。”

    “无心大师曾为芸儿和玉哥儿算过命,要将他们带回天君陵修行,芸儿既然是女儿家,就不必再担心他们的未来了。命相说他俩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现如今芸儿重着红妆,不正应了此话吗?”凤姐笑眯眯地说道,“老千岁非但得了个曾孙女儿,还连带着赚了一位昆山最有才气、最有品貌、最有德行的有口皆碑的好曾孙女婿,这不是大喜事吗?”

    老千岁想想,叹息道:“只是芸儿正在病中,这事还是日后再议吧。玉儿不说也罢,说起他我就一肚子气,连蓉儿他也看不上眼,还动不动就溜出去。”

    凤姐眼珠一转,笑得更欢了:“对啊,老天注定玉哥儿要跟芸儿结亲,所以他要逃避蓉姑娘啊。老千岁,依我看,芸儿的病八成是为玉哥儿得的,前番她因扮作哥儿,自是不能向人说这些,而今正好请人说合,了了她的心愿,或许她的病能不药而愈也未可知。否则哪有这么巧的事,玉哥儿在,一点事也没有,还欢天喜地的,玉哥儿一走,她就病得没个人样,若不是为玉哥儿得的相思病,又是为谁?我看玉哥儿说不定也是因为痛惜兄弟难成夫妻才屡番出走呢。”

    老千岁边想边点头:“凤丫头,回去告诉蔷哥儿,让他无论如何要把玉儿找回来,再请昆山城里最好的媒婆去提亲,这里就先预备着办喜事。”

    见老千岁如此性急,凤姐不觉卟哧一笑。叶芸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羞怯之情,忙低下头去。

    凤姐笑道:“老千岁刚才还说不急,现在怎么又恁性急了些,这只是我的猜想,还不知道人家肯不肯呢。前次为蓉妹妹的事,只不过说说,他就吓得不知躲到哪儿去了。”

    老千岁脸一板,正色说道:“他敢,若这次再不肯就砸断他的狗腿,看他往哪儿去!芸儿这么好的人品,叶府这么大的家业,还怕嫁不出去?”

    叶芸听见此说,不觉羞涩地嗔道:“老千岁——”

    老千岁忍不住笑了起来:“哦,你还真不怕羞,放心,我的心肝宝贝,只要他应了,叶家自会拿他当菩萨一样供起来,他即使不肯,也不会真砸了他的腿,我会让人把他锁在你身边的,难不成要让叶家的姑娘嫁个瘸子不成?”

    叶芸羞得奔进了房中,再也不敢听下去。

    说来也怪,叶芸恢复女儿本相,精神立刻大为好转,更因得了老千岁的许诺,竟然真的不药而愈。

    叶蔷才由大直回来,又得了老千岁的命令,要去追沛玉,奈何手边事务繁忙,遂拖了一天。待处理完杂务,正准备去时,忽地想起沛玉曾交给他两封信,其中一封正是给叶芸的,便拿了信往樾阁去。

    叶芸见是沛玉的信,急忙拆了开来,展开一看,先忍不住一笑,只见信中写道:

    芸弟台鉴,见信如晤。

    愚兄此番离昆,因恐贤弟难别,故此悄悄出行,不敢事先相告。我已在天君陵,即将另徙他处,一切平安,万勿挂念。

    愚兄此番出行,所获颇丰,除了得与蔷哥会晤,还见到了银环,她已登临仙境,望芸弟勿念。

    愚兄在茧园中承蒙贤弟照顾,心中颇多感念,奈何天不遂人愿,竟无缘相亲,愚兄自会多多修行,以求来生与贤弟长相厮守。贤弟还请听我一劝,愚兄此去,恐有数年,你当禀明老千岁,让蓉姑娘回复前姓,与伊成就美眷。你俩品貌般配,才是真正的一对。

    行期将至,匆匆搁笔,望弟勿念。

    叶蔷已心急地拆开沛玉给老千岁的信,信中所述无非是些感激言辞,还求老千岁同意将宝囡嫁给叶芸。

    叶蔷哈哈一笑:“这个傻瓜,竟然连你是男是女也分不清楚,偏偏还要自作聪明替人做媒。”

    叶芸羞涩一笑:“人家不知道嘛。”

    “不知道?听凤姐说,他刚回来时,你每日都和他一个被窝里睡觉,他竟然还不知道?”叶蔷止不住大笑起来,“你也真是够荒唐的,难道说你也不知道?还是一时情急不能自已,忘了男女授受不亲?”

    叶芸的脸立即胀得腓红,忙申辩道:“人家是为了尽心照顾他嘛,他那时昏迷不醒,连性命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谁还顾那些?再说我从小就被当成男儿养着,又没读过什么三从四德九贞十烈的。”

    叶蔷笑笑,刮刮她鼻子:“我的好妹妹,哥哥也是关心你,怕你被他坏了名声,他却不肯认帐。”

    “哥哥!”叶芸羞得转过身去。

    叶蔷想想问道:“妹妹,你说,万一他不肯随我回来怎么办?我连嫁了两个妹妹都嫁不出去,你让哥哥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叶芸羞怯地摇摇头。

    叶蔷沮丧地叹了口气:“唉,我真怕又象上次那样,他会到处躲藏。”

    叶芸又摇摇头。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叶蔷不解地问。

    叶芸微笑不语。

    叶蔷真被她弄糊涂了:“好妹妹,你就开口说句话吧,我都搞不懂怎么回事了,万一他以为我跟他开玩笑,不肯跟我回来,我该怎么办?”

    叶芸想想说道:“我与他有约。”

    “不行,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肯定不去。”叶蔷要挟道。

    叶芸想想说道:“那么,我给哥哥一封信让你带去好不好?”

    叶蔷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叶芸慢慢走到里面,很快出来给了叶蔷一只信封,口中叮咛:“蔷哥哥,你就对他说,我留过印记。”

    叶蔷糊里糊涂地接过信来,无奈地说道:“除了这一句,我别的什么都不会说,我可再也丢不起这个脸了。”

    “好的。”叶芸信心十足地说道。叶蔷这才上船去了。

    再说沛玉离了昆山虽然已有数日,但红船行速缓慢,好不容易才到杭州,一路上,他正好趁这段空隙为曲家班排演《琼花劫》。所幸曲秀出于武生世家,与小玉联袂排练,艺人们又曾目睹颂梅堂搬演此剧,是以根本没化多大力气就将它排成。

    数日后,红船行到杭州,老夫子立刻去找戏台,将《赠药》搬上了舞台。

    戏由天君来到凡间开始。

    隋仁寿四年,天君寻宝来到长安城外,循着天剑宝气来到钟府。

    恨海正在吹笛,情天依着对笛声的感觉,练着一套拳,两人虽言语难通,但情天却象是能听懂笛音,竟能合着乐声起舞。

    天君一见情天,不由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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