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宠妻老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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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他不能再全权交由椎名处理,他要亲自上阵,将这块“绊脚石”从他的跟前搬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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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本木,Air。
今天是偿还一百五十万的到期日,但绯纱还是没找到这笔钱。
店里的营收、跟友人调头寸,甚至她连自己的生活费都放进去,却还是连债务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今天店里还是来了几名死忠顾客,她一边对他们心存感激,一边却也担心起他们的安全问题。
椎名亮介随时会来,到时他的手下必定会在这里大闹一场,甚至大肆破坏。
她是已经抱著豁出去及跟他拚了的决心,但客人可是无辜的。
“怎麽办?我该怎么办?”她一个人坐在柜台後,不安及忧惧全写在脸上。
此时,香取牧男正弹奏著钢琴,悠扬的琴声及轻柔的旋律抚慰了客人的心,但她的心却得不到一分一秒的平静。
突然,她想起了角川无二那张冷峻,却也教人难以忘怀的睑。
她可以直接去找他吗?她可以跟他谈谈吗?他……他愿意再宽限她几天时间吗?
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他,她的胸口就莫名的心悸。
从香取牧男口中得知角川集团有著黑道背景时,她一度以为角川集团的负责人会是个满睑横向,凶神恶煞般的男人,而他……教她意外。
虽然他看起来有点不苟言笑,身边的保镳也带著江湖味,但从他在俱乐部里的一言一行看来,他似乎是个受过高等教育,有著良好教养的成熟男性。
不知道她的身分却对她非常和善的他,居然会是一手主导消灭Air的幕後藏镜人?
天啊,真教人难以置信……而更教人震惊的是,明明知道她跟角川集团有著“深仇大恨”的妈妈桑,居然要她去接待他?
妈妈桑在想什麽呢?她的用意为何?她在考验她吗?她想测试她是否够格当一名称职的公关小姐吗?
如果她面对自己的敌人,却还可以面不改色的接待他,是不是就具备了成为公关小姐的条件?
为什麽她当时会那样逃掉?如果她能镇定的坐在他身边,继续为他倒茶斟酒,妈妈桑应该会录用她,而她也有机会多赚点钱来还债吧?
看来,她果然还是太嫩了。而如此稚嫩的她,该如何抵抗角川集团那样庞大的企业怪兽?
正想得出神,香取牧男的琴声突然停了。
她猛一回神,往店门口望去,看见的是椎名亮介及他的手下。
他们一行六人犹如凶神恶煞般,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然後大呼小叫地朝著她走来。
店里的客人噤若寒蝉,而香取牧男也从钢琴後站了起来,忧心的看著即将独自面对挑战的她。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从柜台後站起,神情平静而无畏地直视著朝她而来的椎名亮介等人。
“冢本小姐,钱准备好了吧?”椎名亮介问道。
她抓起装了将近四十万的信封袋,从柜台後走了出来,然後将信封袋交给了他。
椎名亮介接过信封袋,用手指掂了掂,然後皱起了眉头。
“这里面有一百五十万吗?”他不悦地问。
“再给我几天时间。”她说,“我会去筹钱。”
“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椎名亮介哼地冷笑。
虽然他曾是上班族,不来黑社会逞凶斗狠那一套,但进入角川集团并接触一些帮派分子後,多少也感染了一些黑道的习性及气息。
更何况这次事关他在角川集团里地位的巩固,他可不想让这小妞坏了他的事。为了尽快将她赶出这里,他可以不择手段,就算得对她来硬的,他也绝不犹豫手软。
他脸一沉,忽地将手上装著钱的信封袋用力的往她脸上丢。
“我可没时间跟你玩家家酒!”他沉声一喝。
这一个举动,让客人们及香取牧另都吓了一跳。当然,绯纱也是。
她细嫩的脸庞被信封袋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有一点点的刺痛。但她没有惊叫,没有掉眼泪,而是狠狠地、坚强地、豪不畏缩地直视著椎名亮介。
她弯腰捡起信封袋,再一次递到他面前。“你要不要?”
“你……”他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她,居然没把他的教训当一回事。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情况,女人大多哭哭啼啼、歇斯底里,要不就足吓傻了而呆若木鸡,而她却神情平静,声线坚定。
“椎名先生,”一旁的手下实在看不下去,趋前一步,“这个小妞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她是不会学乖的。”
椎名亮介可不想在手下面前丢脸,他是有脑袋的人,一向看不起底下那些只会动手动脚的粗人,但他发现,有些人确实是得受点教训,才会乖乖低头。
心一横,他阴阴说道:“给我砸店。”
他一声令下,他带来的五名手下开始动手破坏,而客人也吓得四处逃窜,直往店外冲。
绯纱内心既愤怒又震惊,但她力持镇定。
这些人的破坏能力简直比拆除大队还厉害,他们捧椅子、踢桌子,不一会儿就把店里的客桌椅统统翻倒在地。
此时,有个光头的壮汉直走向钢琴,然後一手推开站在钢琴边的香取牧男。
见状,绯纱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他们爱砸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能动那架钢琴。
那是父亲的宝贝,是父亲的遗物,也是她跟父亲共同的记忆。一直以来,父亲就是用那架钢琴教导她琴艺……
“不行!”她尖叫一声,然後冲到了钢琴前面,挡住了那光头壮汉。
她直视著他,大声叫著:“不准碰我爸爸的钢琴!”
“你说什麽!?”光头壮汉像是杀红了眼的疯狂军人般,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她被打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一时回不了神,却还是直挺挺地站在钢琴前。
“冢本小姐!”一旁的香取牧男焦急地道,“你快走开。”
“不行。”她神情坚定,“谁都不许碰我爸爸的钢琴!”
“你真的不怕死?”光头壮汉恶狠狠地问。
“不准……不准碰!”她眼眶泛著泪光,彷佛用尽全身力量地大叫:“给我滚开!”
“可恶!”光头壮汉横眉竖眼的抡起拳头,朝著她而去。
她把脸一压,紧闭上眼睛。
死定了!被这人打一拳,她不死也会半条命,没变白痴也免不了脑震荡……
谁来救我!?她在心里想著。
而同一刻,浮现在她脑海里的不是爸爸、不是香取牧男、不是任何她认识的人!而是他——角川无二。
不!怎麽会?她怎麽会想到那个男人?
但更教她讶异的是,那光头壮汉的猛拳迟迟没有落下。为什麽?他良心发现,决定放她一马?
忖著,她睁开了眼睛……
******
当她睁开眼睛,她看见那光头壮汉还在她面前,但他高举的手被另一只手紧紧攫住,而那另一只手的主人,竟是刚刚才浮现在她脑海之中的角川无二。
老天!这是幻觉吗?是不是她根本已经挨了拳头,昏了过去,才会产生这样荒谬的幻觉?
“不要动她父亲的琴。”无二牢牢攫住光头壮汉的手腕,沉声说道。
知道今天是偿债到期日,特地前来“了解关心”一下的他,一进门就看见这彷佛遭到轰炸般的景象,也看到勇敢挡在钢琴前的她。
他快速的穿过遭到毁损的桌椅及椎名亮介等人,即时的制止椎名的手下对她动粗。
一见他,光头壮汉立刻收手,战战兢兢、恭恭敬敬的站到一旁,刚才的狠劲此时都不复见。
绯纱怔怔地望著眼前的他,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他趋前一步,定定的凝视著她,冷峻的脸上有著他极力掩饰隐藏的关怀。
突然,他浓眉一皱,然後伸出了手……
当他的手轻轻滑过她被打得热辣辣的脸庞,她陡地一惊。这不是幻觉,这触感是真实的。
她瞪大了眼睛,震惊的、难以置信的看著他。
而同时,无二这举动也教在场所有人看傻了眼。
“谁打了她?”他冷冷地问。
看见她脸上有一道细细的血痕,脸颊也被打得又红又肿,他心头突然一紧。
男人的拳头是不能对著女人的,而对女人动手这种事也是他非常忌讳的。
“ㄜ……角川先生……”光头壮汉嗫嗫地道,“她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根本不把我们当一回事。”
“那麽,是你动的手?”他目视著绯纱,问的却是一旁的光头壮汉。
“是……啊!”
他话未说完,无二已转身狠狠反手给了他一耳光。
光头壮汉脚下踉跄了两步,然後又赶紧站好,恭谨又惶恐地低著头。
绯纱没想到他会动手给打她的光头壮汉一耳光,顿时瞪大了眼睛,惊疑地望著他。
他瞥了她一眼,转身以他锐利的目光扫视了所有的人,沉声质问:“我什麽时候准你们对女人动手了?”
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开口回答他的话。
“椎名,”他直接点名,“这就是你的方法吗?”
“角川先生,她……她根本拿不出钱,所以……”
“所以你就砸烂了她的店,还动手打她?”他目光一凝,冷冷地瞪视著椎名亮介,“角川集团是正当合法的企业,可不是黑道帮派。”
绯纱一听,不觉皱起了眉。
他在说什麽鬼话?角川集团不是黑道帮派?他们明明有“黑底”,而且还放款开赌场诱使她爸爸赔上酒吧。
“角川先生,我们不能再跟她穷磨菇了。”椎名说。
“这件事不用你提醒我。”他冷冷地道,“从现在起,这件事由我接手处理,没你的事了。”
椎名一听,大吃一惊。“角川先生,我……”可恶,他好不容易可以立功,现在却前功尽弃。
都是那该死的小妞,还有办事不力的香取牧男。那浑球收了他的钱,却没告诉他冢本连平还有个这麽难搞的女儿。
想著,他狠狠的瞪了香取牧男一眼。
只这麽一眼,无二察觉到了。
他以眼尾馀光瞥了香取牧男一记,发现这个年约三十的琴师竟不敢直视椎名亮介,甚至还一副心虚惶恐的模样。
敏锐的他,立刻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看来,这个琴师就是椎名在酒吧中的内应,而酒吧老板会跟角川集团旗下的金融公司借钱,并欠下一屁股赌债,绝对跟此人脱不了干系。
只是,他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为什麽还待在这里?他还想做什麽吗?
思及至此,无二下意识地瞥了绯纱一眼,然後很快的明白了。
为了她吧?一个勇敢的、年轻的、倔强的,却也让人忍不住想保护她、怜恰她的女人。
可惜的是,眼前似乎没有任何男人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吧?
转身,他注视著她,而她也毫不迟疑的迎上他的目光。
她的眸子清澈、坚毅,但她越是坚强,就越显现出她的脆弱。
他看得出她在努力武装自己,但在他面前,那全是虚张声势。
“你不要命了吗?”他沉声问道。
“什……”她一怔。
“如果我今天没来,你现在恐怕已经躺在医院里了。”他说的是实话。
她秀眉一拧,倔强地道:“所以说,我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吗?”虽然他及时出手确实是救了她一命,但是要她向他道谢,根本是妄想。
尽管她父亲是死於心脏病发,但若不是被债务逼得喘不过气来,他的健康也不会亮起红灯。
是他,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你可真不知感恩。”看著眼前倔强瞪视著自己的她,他蹙眉一笑。
绫子妈妈桑说得对,她很有决心,为了守护这家店,她连命都可以不要。而这样的她,确实是他眼前最大的障碍。
但是,她能撑多久?背负著这麽庞大的、她根本无力负担的债务,她能撑多久?
他想看看她的能耐,他想见识一下她所谓的决心,他真的想。
“停业吧。”他说,“你只是在浪费时间。”
“不。”她声线颤抖著,却坚定地拒绝了他,“我绝不会停业,绝不会把我爸爸的店交给你这种人。”
他浓眉一皱,“我这种人?我是哪种人?”
“你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她毫不客气地道。
闻言,他眉梢一挑,哼地一笑。
“我一切取得都是合法,非法占用的是你。”他说,“你父亲欠钱可是有凭有据,还不出钱,就把店抵押也是理所当然。”
虽然他隐约可以猜到,椎名应该是用了什麽不光明的手段,但她父亲欠钱是事实,而他必须完全取得这楝大楼的所有权也是事实。
纵使椎名有什麽过错,他也不会在她面前点破,家事终究还是得关起门来再说。
“我看你还是放弃吧。”他直视著她,“我会给你一笔安置费,足够你回美国继续深造。”
她一怔。他知道她在美国深造的事?看来,应该是金汤匙俱乐部的妈妈桑告诉他的。
她抬起下巴,语气坚定地道:“我不会妥协的。”
“这不是逞强就能解决的问题。”他明白的告诉她眼前的事实,“你根本无法依约每月偿还一百五十万,五千万的债务对你来说是沉重的负担。”
“要不是你们设下陷阱,我爸爸也不会……”她激动地道。
“设下陷阱?”他打断了她,“你在说什麽?”
“我爸爸向你的金融公司借钱,还在你的赌场里……”
“慢著。”他再一次打断她的话,“是你父亲自己走进赌场,不是我派人到街上把他押进去的。”
她一震。是的,没错,要是她爸爸不跟金融公司借钱、不进赌场赌博,就不会债台高筑。
追根究底说起来,都是她的错。她爸爸是为了供应她赴美深造,才会一脚踩进这样的泥沼中,而且越陷越深。
他说得明明没错,为什麽她就是那麽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