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调子杀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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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哪一国的语言,你还只是个修炼女,要还俗随时都可以。”妈的!这话一出口不就代表他已经失去逢场作戏的资格了。
就为了她,他居然一口就葬送自己再拈花惹草的机会,搞什么!
“不得,侍奉天主是我永志不渝的愿望,我不能因为男女间的小情小爱就忘记我许多年来的坚持。”她敛眉肃目,声音有些幽幽然。
“你还未努力过,就先打退堂鼓了?”他绝难相信她对爱情的态度是那么的闭塞。
“我……我从来没爱过,你怎么能说我退缩?”一个人在没有摸清楚自己心向的时候,要怎么确定感情的依归?
“从来没有?”他的眼喷出冷凝的光束。
她咬了下唇,迟疑了一下。“没——有。”她有些惶惑,既然对他不动情,为什么仍要迟疑?
“你要为这句话负责任。”他的怒气如焰力四张的火球,以难以想像的速度席卷而至。
从来没人敢用这种方式侮辱他!
“我不过实话实说,难道你一点容纳谏言的基本度量都没有?”她不会笨到看不见快手瞳孔中铮亮莹然的烈焰。
“哼!你真是瞎了眼,像我这么好的男人,放眼你身边有谁及得上的?”
“我就是看不出来你哪里好!”哼!他也狂妄过头了。
“我的好你会一项一项发觉出来的,现在,给我下楼吃饭去,糟蹋粮食会遭天谴的,知道吗?”和她吵架虽然过瘾,肚子没填饱前还是先暂停的好。
唐诗画闻言,摸着早就咕噜作响的肚子走下楼去。“不吃白不吃。”
“这才是好女孩儿。”
一场战争暂时弭平了——至少在他们吃饭这段期间是如此的。
☆☆☆
又是辗转难眠的夜晚。
明明打呵欠打得嘴角都发酸了,眼皮也沉重得剥不开,可是脑细胞却活跃的不肯安歇,她只要一翻身一抬脚,任何一个无关连的动作都会令她想到鄂图曼的吻。
那一吻后她漱了千百次的口,他那炙热狂野的吻痕却依然存在着,即使含着食物在口中,她也会蓦然一阵脸红,想起他色色的吻。
难道——她喜欢他的吻?或者因为这是初吻,震撼太大,以至于还处在震惊状态里?
老实说她还不是很明白。
细微的心正一刻一刻地发酵,只是她不自觉——
就这样胡思乱想,天又亮了。
例行的早祷和早餐——
快手很清楚地看见她眼眶下比昨天更明显的眼袋。“坦白说,你眼眶下面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唐诗画无精打采。“半夜起来钉稻草人啊!”他明知故问嘛!
“还有气力说笑,不错。”她半夜不睡觉都做什么去了?他不禁暗自揣测着。
她把最后一片番前塞进口中。“我今天值日,要早点到学校,水槽的碗给你洗。”
“我讨厌洗碗。”
“那就放着,等它发酸出馊吧!”睡眠不足的人火气也大。
抱起书,唐诗画敛眉低目,根本不看快手一眼。
快手很早就发现她古怪的举动,怎么,他脸上长虫吗?瞧她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眼看她就要出门,快手长脚往前一拦小“在你没给我满意的答案前,是走不出这扇门的。”
唐诗画窜升的怒气快得几乎触摸得到,她忘了发誓不看他唇的誓言,猛然抬头。“你到底想知道什么?管东管西,穷极无聊!”
他的唇动了。“告诉我为什么你没睡好,是不习惯,还是不舒服?”
他这算嘘寒问暖的关心吗?免不了她又被鄂图曼蠕动的唇吸引,像扑火的飞蛾,怎么都拉不回视线。
她蓦然脸红,刚刚的怒气变成了理不直气不壮。“可能是不习惯吧!”
快手盯着她红得好看的脸,一个箭步,大手便覆上她的额。“你发烧了!”
“才没有。”她的脸由轻红转为火红。
怎么了,她这样经不起碰,他只不过把手放在自己的额上,又不是吻她……呸呸呸,她干么动不动就想起那个无聊的吻。
她愈想阻止自己来如潮水的奔腾思绪,愈是不能,一时脸红心跳,连虚汗都盗了出来。
她恨自己不争气,下一秒,连惊呼都没得及发生,唐诗画自觉身子已被拦腰抱起。
“你的脸都红得像猴屁股了还说没事!”快手蹙起眉,往房间走去。
他们隔着薄薄的衣料,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心音,唐诗画简直不知该把手往哪里摆才好,那么亲*的接触令她心慌意乱。
“我没事,你不要大惊小怪。”快手横她一眼,以令人头皮发麻的坚决低吼。“你他妈就不能像其他女孩子一样表现一点温柔婉约啊,逞强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他慑人的注视令诗画安静下来,无处可放的手指蜷握着,心脏没来由地狂跳。看着她蓦然温驯下来的表情,快手耸了下眉,手下也变得更见小心轻盈。
“躺下,我去请医生。”他可没这样待过任何女孩。
“我真的……”在望见快手那骇人的气势后,诗画缩短了喉咙的剩余字眼。
他从来都不听人说话,一意孤行吗?
“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在这里。”丢下半恫吓半要挟的话,快手施施然走出房门。
门一关上,她才定下心浏览这间房。
鄂图曼显然是个模型狂、幻影2000、熊猫式战斗机、SR71高空照像黑鸟侦察机、飞狐二号、苏凯三十一,看得人眼花缭乱,就连长条木桌上都还横躺着雷鸟十六的分解图片,可见沉迷之深。
沿着落地的纸扇门是道日式的木造回廊,廊外遍地嫩绿墨翠,风声习习,迎阳放着藤椅、小几,干净寂静的恬然挽着凉风拂过诗画全身的毛细孔。
她在藤椅上坐下,半眯眼静看荷腴袄半探出头的荷叶和羽翼轻透如虚无的粉蝶飞上飞下。
不消一会儿,她歪着头在轻风微阳的照拂下朦胧睡去,唇畔含着如荷花般的笑意。
快手再走回房间看见的便是这幅景象。
他放下手中的医药箱踱到她跟前,俯下头。
因为侧着脸,她密实的头巾和长年挂在项际的十字架都斜倾一边去,只有放在口袋的念珠凑巧掉在裙兜上,快手拾起念珠,手抚上她饱满额上的柔细发鬓。
她的发一如上次他抓在手心上的泽度,摘去头巾,果然,匹练似的发全倾向他的臂,溢满地垂落下来。
一个小小的修女!快手忍不住用鼻梁挲摩她晶莹如凝脂的面颊,甚至想尝尝她安静徜徉在眼睑下的黑睫是什么滋味。
不过,万般欲望只化成一个轻如蝶翼的吻,他抱起她走回卧室,帮她覆上丝被后退了出去。
他一反身,冷不防撞上一堵肉墙。
快手由牙缝中挤出猪狗永世不得翻身的脏话,将诗人拉至楼下。“你又死性不改的走路没声音,想谋财害命呐!”
诗人盯住略带慌乱的快手,眼珠一转,轻扫楼上一瞥,并不辩驳。
他显然清洗过了,参差不齐的茶色头发顺着颈抵在肩窝处,脖子下是亮黑的薄毛衣、黑绒裤,一色的冥黑为他斯文清淡的气质增添了神秘和忧郁。经过处,诗人很顺手地将所有的帘幕窗户拉下来,然后开了冷气。快手边看边叹气。“拜托,你也留一扇新鲜空气给我,老兄!”诗人不为所动,径自找了沙发坐下。“我讨厌夏天。”
“我知道,”要不,有人会病态地在夏至天气穿上毛衣吹冷气?“我是很认命,反正你这毛病每年都要犯,我也很习惯了,可是有时候我会想,你没考虑过只要夏天一到就住到北极去?”
诗人沉下幽静深邃的瞳眸,表情有些认真。“你说的有理。”
他要找的人或许轮回在北地也说不定。
快手由他沉思的样貌测出他的想法。“唉!我开玩笑的,别当真。”
他是认死扣的人,难保不会因为一句玩笑话就杀到不见天日的荒凉地方去。
诗人的薄唇滑过轻忽的笑。“一年不见你还是大惊小怪的个性,我还没说会去呢!”快手瞪他一眼,又顺手给了他一瓶饮料。“老兄,你的玩笑像粪坑的石头,真难笑。”
他从不敢奢望听见诗人的幽默。
诗人扳开瓶盖,可有可无地喝了口。“是啊!”
居然连自己都不否认。
快手最见不得他那恍惚的眼神,那种不见情绪起伏的脸庞并不代表无心,是有道活谁也看不见的伤口,那伤是有口难言的苦,那苦又涩又深,除了诗人自己谁也无法使它愈合。
“意大利那群问题儿童都好吧?”诗人毫不费力地换了话题。他太沉闷,不适合让人放在嘴上说。
“你再不出现,牧师恐怕要自裁谢罪了,这阵子他为了被迫还俗,烦得人见人咬一口,好歹他是你兄弟,去让他看一眼熄熄他的火苗吧!”
“我还不能回去。”一旦被家族的事业枷锁桎梏套牢,想再出门可就难如登天了。
“你呀,有你这种兄弟,牧师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即使已经当了牧师,他还是必须脱下牧师服回去帮忙打理家族事业,谁叫孔融让梨的那颗“梨”没人要,一个经年流浪他乡没消没息,迫不得已只好捉看得见的那个充数了。
“是啊!”诗人的目光遥向窗外的一片翠禾,声音低曳下去。
又是那种没元气的肯定句,如果诗人不是他歃血为盟的弟兄,又太过明白他沉静的个性,快手相信没有人能跟他“聊天”的。
把一瓶饮料喝空,诗人抿抿嘴。
“你坐立难安是因为楼上那个女孩?”
快手五官全皱在一起。“唉!别莫名其妙害人吐血,什么跟什么?”他哪里表现出坐立难安了!
“你在支吾其词,绕圈子。”
他认识的快手只有女孩会为他茶饭不思,没见过他为谁多担一分心的。
“哼!”快手由鼻孔不是很由衷地妻了不屑。“虽然跟她吵完架后觉得满痛快的,但是她那死硬派的作风真叫人受不了,我们是火跟冰,不搭轧的。”
这么明显的撇清!诗人露出一朵摸不透的笑容。“那小修女了不起,一下就把你收得服服贴贴。”
“唉!”快手握起结实的拳头由他眼前晃过。“别仗着你有心理障碍病就以为我不敢动你,少胡说八道了。”
“随你。”诗人并不强辩,他斯斯文文起身。“你爱玩捉迷藏游戏就继续吧,令人羡慕的家伙!”
他要寻觅的那人到底在哪里?
情重,徒惹一身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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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毓华半调子杀手第05节
第05节
披着一头凌乱的发,唐诗画灵到空无一人的客厅,只见掺杂金红火山熔浆色的霞彩已从蓝天撤退,淡漠的阴霾如磨光的青铜,暗明不匀地倒挂在地板上,证明她足足睡了一天的时间。
屋里没人令她松了一口气。
她居然在鄂图曼的房间睡了那么久,不止错过上课、午饭,搞不好连晚餐都耽误了。
站在屋子中心,沁凉的晚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撩起她的发丝,唐诗画这会儿才惊觉顶上的头巾在不知不觉中不见了。
她胡乱抚平弄绉的白袍,内心油然生起波纹的紊乱。
“如果,你想找的是快手,他出去了。”远远站在冷气吹得到他的地方,诗人看了她许久。
他的声音缓缓送来,字字清晰,满肚子懊恼的唐诗画像做了亏心事般吓白了脸。“你……走路像猫,一点声响都没有哇……”
其实她破口想骂的是那种三更半夜才会出现的东东,可在看清诗人半浸在晦色的硕瘦身形时;却勉强打住了。
不是鄂图曼。
这意念使她悬吊的心梢稍落实了些,但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
太可笑了!她竟因为出现的人不是他而倏觉黯然,她一向不都把鄂图曼视为天敌和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贼寇”,曾几何时开始注意起那坏嘴坏舌的家伙?
她用力摇头,将他那拢上心头的影子从心房拨掉,像去掉花蕊中的害虫一样,然后用意念狠狠地践踏他几脚——心随意转,许是太过专注,唐诗画果真重重地跺了几脚。
诗人震诧地眯眼,看着她怪异的动作。
他能确定她脑中此刻活跃的标的物绝对是他那临时接到任务出门的伙伴。
“初次见面,我是唐诗画。”她正视诗人。
诗人还是站在原地。“你好。”
对她,几乎称得上是如雷贯耳,只是和快手一起很难不听到有关她的事——即使快手每回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我很出名吗?”他会不会是病昏了,头脑不清?
“算是吧!”诗人可有可无地说。
唐诗画不是很满意,但是跟一个病人计较实在也没意思,一想到他是病人——“你身体好些了没,鄂图曼不在,你一定还没吃饭吧?”
“无所谓。”
“怎么可以,你等一下,我去弄饭。”煮菜难不倒她的。
诗人没有继读坚持,现代肯下厨房的女孩子少之又少,不如就承她的心意,从善如流。
她才举步,叮咚门铃突地漫天价响。
唐诗画随手开了门。
“小诗!”亚历山大扬着斗大的笑容,双臂一展立刻给开门的唐诗画一个喘不过气的拥抱。
他久久不放,隐隐传达出侵略的意味。
唐诗画刷红了脸,忙着挣开他充满男性气息的箝制。
诗人站得远,他并不行动,只是将视线定住,瞬也不瞬地防着亚历山大,深恐他对她再有任何逾矩的行动。
亚历山大仍是一身光鲜革履,深邃的眼有着欢天喜地的光彩。“小诗,你今天上哪儿去了?我一天没见到你,真是坐立难安。”
她稍稍往后退了些,蓄意和亚历山大隔开距离。“你先进来坐吧!”她瞅了眼诗人。“我得先去做饭,有事等一下再说。”
病人最经不起饿的,那天诗人恹恹的面容给她太过深刻的印象——其实最重要的是,她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没有超人的体力如何能应付亚历山大这种黏牙的“口香糖”呢?
“那怎么可以,”亚历山大一个快步握住她的手。“我不允许你做那种粗俗的工作。”他返身递了个眼色给寸步不离的保镖。
保镖躬身退去。
唐诗画任何推诿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保镖已去而复返。
“走吧!”亚历山大笑容灿烂,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我有这荣幸邀请你到外面用餐吗?”
“不行!”她直觉地拒绝,她是修炼女,怎能随便出入那些复杂的公共场所。
亚历山大看出她的迟疑。“你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保镖由身后拿出长方型纸盒,盒中是一套纯白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