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一个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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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摇头,抽噎着。“可不可以……请你答应我……”
拉开她的手,他点头。“你说,我什么都答应!”只要她不掉泪,什么都行!
她泪眼汪汪地瞅住他。“不要再那样糟蹋你自己的身子了好下好?”
沉默一下。
“我没事了。”他小小声说。
她不语,依然瞅定他,泪水猛往下掉。
“我……”他不太自在的咳了咳。“真的很好。”
她仍是无言,继续瞅定他,抽噎一下,泪水掉更凶。
“别……别这样嘛,”他不安的咧咧小嘴儿。“我真的没事了,最多再喝上几天药,包管又生龙活虎了!”
她还是不吭声,瞅他瞅定了眼,抽噎好几声,泪水像瀑布一样。
他叹息。“我答应。”除非有不得已的状况。不过后头一句只能在心里头念着,可不能真说出口。“现在你可以把眼泪收起来了吧?”
见她抹去泪水后,眼眶还是一圈红,他不禁心疼的把她揽入怀里。
“以后别再哭了,我会心疼啊!”
“那就别让人家哭嘛!”翠袖倚在他胸前,低喃。“你说我憔悴,你自己却早已瘦得不成人形,你说你心疼,我的心更痛……”
“好好好,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了!”
金日赶紧低头认错,但翠袖仿彿没听见似的继续呢喃着。
“以前我不了解心痛是什么感觉,总是会好奇,现在我了解了,却又不想知道了……”
“翠袖,我发誓不会了!”
“难怪娘说单纯也不是坏事,起码我不会这么难过……”
“翠袖,我……”
“可是我终究还是了解了……”
“翠袖……”
“真的好难过喔……”
不管他怎么说,她一迳自顾自说自己的,金日不由啼笑皆非,没辙,只好使出最后一记绝招,噘起小嘴儿,嘟过去……
当满儿领着一群人杀进房里来时,正好瞧见一副十分滑稽的画面。
某人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才止住老婆的自言自语,明明已经脸色灰白得快晕厥过去了,还死不认输的一边喘咳,一边硬把抖个不停的鸡爪子伸进老婆的棉袄里,就像那种七老八十又去咬嫩草的老牛,都已经进棺材半截了,还妄想再多吃两口新鲜嫩豆腐后才甘愿咽气嗝儿屁。
男人本色就是得“奋斗”到最后一刻!
很不幸的,老牛才刚咬到半口嫩草,嚼都还没开始嚼,眼前突然冒出一大票观众,双方先是同时呆了一呆,继而你瞪我、我瞪你的干瞪了半天眼,他不想半途而废,拚命使眼色要他们滚蛋,但观众们硬是一动也不动,也摆明了一旦进了场就不打算退场。
如此尴尬的场面,双方竟然能够保持暧昧的原姿势僵持不下,谁也下肯先投降,可见某对母子的脸皮确实不是普通的厚。
直至某只小手拚命拉扯老牛的衣袖,扯得整条袖子都快被扯下来了,老牛这才不情不愿的把爪子从嫩草的棉袄里抽出来,懒洋洋的松开环住她的手臂,让俏脸红透半边的嫩草连滚带爬的逃下床去。
真个是名符其实的色鬼。
“我说老爷子,请问该如何形容色狼、好色之徒呢?”满儿笑吟吟的请教身边的大爷。
“……爷们群儿里不走,娘儿们群儿里蹭痒痒。”
“爷们……娘儿们……”满儿皱眉。“干嘛拉这么长呀?短点儿!短点儿!”
“……见着老娘儿们就拉胯。”
“嗯嗯,这个可以!”满儿满意的直点头。“小日儿,听见了?”
“听见啦!”金日慵懒的瞟亲爹一眼。“阿玛是在说自个儿吧?不然哪儿蹦出我们这几个,一个接一个落地,阿玛干活儿干得起劲儿,可忙死额娘啦!”
六月债,还得快。
儿子的脸红不起来——多半是因为身子太虚,娘亲只好替他红一下,外加又好笑又好气的轻啐一声,后面一堆人都在偷笑,满儿脸更红。
“就你那张嘴刁!”
“额娘自找的么!”不待满儿变脸,金日即刻接下去问:“我说额娘,好好儿的北京城不待,没事跑到这荒野山岭来干嘛?”
“来煮馄饨啊!”满儿回答得可顺溜。
“那我的份儿呢?”
“没。”
“没?”金日挑高了眉毛。“额娘不是说来煮馄饨的?”
“是啊,”满儿笑咪咪的点点头。“还是你阿玛最爱吃的虾肉馅儿呢!”
“我也爱吃啊!”金日咕哝。“你们大家都吃了?”
“热呼呼的吃啦!”满儿亲热的挽住允禄的臂弯。“你阿玛吃最多!”
“那为什么我没?”金日抗议。
“因为大夫说你暂时只能进汤汤水水的,其他不成。”满儿一脸无辜。“你要喝馄饨汤吗?啊,不成,馄饨汤有油水,你也不行喝!”
“……他大爷的!”
“你说什么?”
“没。”
“最好是没。”
除了坐床沿的翠袖和允禄、满儿之外,床前,袁红袖、铁保、何伦泰、黄希尧和赵青枫几个人全笑开了,至于傅康和于承峰,他们先一步赶回建昌向袁夫人报平安讯去了。
“翠袖,等我好了,你做给我吃!”金日不甘心的嘟高了小嘴儿。
“好。”
“虾肉馅儿的。”
“可你别嫌我做的没额娘好吃喔!”
“放心,你做的一定比额娘好吃!”
满儿没吭声,反而允禄不悦地眯起眼来了。
“别瞪我,阿玛,”金日满不在乎地嘿嘿笑。“就算额娘叫你干啃萝卜,你都会觉得是天底下最好吃的萝卜。可我不觉得,也就是说,咱们父子俩口味不同,你不能逼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干啃额娘的萝卜,我是你儿子,又不是你孙子!”
大家全笑翻了,除了允禄,不过他也没生气,因为满儿笑得最大声。
“你这小子,可真是犯贫!”
金日嘻嘻一笑。“是额娘教导有方!”
满儿眯了眯眼,贼贼的笑起来。“那么,等你好了之后,也该轮到你阿玛来对你教导有方一下了,嗯?”
金日瞄一下表情阴冷冷的允禄,也嘻嘻笑着。
“那就不必了,阿玛才不想管我的事儿,我可不要惹他心烦。”
“不会、不会,只要我说一声,你阿玛一定会很”开心“的管!”
“开心的是额娘,阿玛才不会开心呢!”
“我说会就会!”
“不会!”
“会!”
“是喔,阿玛是你孙子!”
话刚说完,呼一下,人影乍闪,允禄已如幽魂般移身至床前,金日才刚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铁铸般的五指已然紧紧掐住他的颈项,床前那双与他一模一样的大眼睛流露出狠厉又邪佞的煞气。
“你说什么?”冷酷、生硬、残忍得不似人类发出的声音,没有人怀疑允禄是否真的会亲手扭断儿子的颈子。
霎时间,包括翠袖在内,所有人都骇傻了,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而金日,他几乎快窒息了,但他半声也没吭,反正他叫破喉咙也没用,老爹绝不会松手,不过,那个能让老爹放手的人已愤怒的大叫过来了。
“你敢动小日儿一根寒毛,我就哭给你看,哭到你死都不能安宁!”
铁手立刻松开了。
但满儿还是气不过的踢他一脚,“你杀谁都没关系,竟敢动我儿子!”再奉送一拳,“我辛辛苦苦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孩子……”又一脚,“你竟想杀了他!”再一拳。“好,你就连我也一起杀了吧!”
那个被踢又被揍的男人铁青著脸色一步步往后退,白净秀气的可爱脸儿逐渐扭曲成一副恐怖的表情。
“不许再踢了!”他低吼。
静了一下。
蓦地,满儿很夸张的哇哇大哭了起来,只有鸡猫子鬼叫,没有半滴泪水。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回贤贵妃找我进宫去探口风,问我要不要找个伴,我就在猜是你在外头看上了哪位名门闺秀绝世美女,说不定早就姘上了头,连孩子都生了,所以你现在才要杀了我的孩子,从小日儿开始,一个一个杀,然后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那女人和孩子接回……唔!”
故事说得正精采,又顺又溜,下文还有好几百箩筐,足够掰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偏某人没有耐性听下去,冷不防探手攫来她的脑袋,当着所有人的眼,重重的吻下去,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下巴掉了一地——除了金日、铁保和何伦泰。
好半晌后,允禄才松开她,满儿一脸迷醉嫣然,却还是不肯放过他。
“作贼心虚,嗯?”
语声甫落,娇躯已被托起,人影一闪,踪迹杳然,众人又是一阵错愕。
“令堂……”好半天后,黄希尧才说得出话来。“不会有事吧?”
“有事儿的是阿玛,绝不会是额娘。”金日笑嘻嘻的揉着自己的颈子。“阿玛这下子可惨了!”被掐这么一下,换来看场好戏的机会,嘿嘿,值得。
翠袖连忙去拧热毛巾来替他热敷。
“阿玛不会真的……杀了你吧?”她胆战心惊地问,两手还在发抖。
“怎不会,保证毫不迟疑,倘若额娘没有阻止他的话。”金日抬高下巴,方便她替他热敷。“这天底下可没有阿玛下不了手的人,父母,兄弟,子女,他都可以眼都不眨一下的扭断我们的颈子,除了……”
他微微一笑,“额娘,额娘是阿玛唯一下不了手的人,不但下不了手,而且步步退让、事事容忍,甚至于……”大眼儿徐徐垂落。“只要额娘说句话要他去死,阿玛也会立时立地的死给额娘看,连原因都不会多问一句……”
“咦?”黄希尧惊呼。“难不成……难不成当日你说的人就是……”
金日嘿嘿笑起来。“没错,就是阿玛。”
翠袖看看黄希尧,再看看金日,满眼困惑。“谁是阿玛?”
这话问得可真奇怪!
金日不由莞尔。“以后你就知道了。”
“姊夫,你爹爹又不是哑巴,干嘛都不说话?”袁红袖不甘寂寞,也凑到床边来问。
“阿玛原就不爱吭话儿,心里头一憋闷就更严重,几乎不开口,真跟哑子差不离。至于他为何憋闷……”金日咧嘴一笑,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多半是因为额娘硬逼著他来找我,阿玛最讨厌管我们几个孩子的事儿了!”
“但姊夫,你是他的亲儿子呀!”
“那又如何?阿玛心里头只有额娘,我们根本放不进他眼里,还嫌我们碍眼碍事儿呢!”
真有这种父亲?
“令尊……”黄希尧迟疑一下。“究竟是内城里的哪位?”
“别问,”金日轻轻道。“阿玛跟我一样,出了京就不提自个儿的身分,更不想让人知道我们是谁——除非必要。”
“但纪山大人知道姊夫是谁,也知道姊夫在这儿了呀!”袁红袖辩驳。
“他是知道,但他不会随意说出去,”金日淡淡一笑。“他不敢。认得阿玛和我们几兄弟的人都知道,一旦出了京,就不能随意泄漏我们的身分,即使当面也最好装作不认识。”
“为什么?”
还用问,庄亲王府里的人出京多半是为了“办事”,一旦身分被揭穿了,还能办什么事儿?
不过,这种回答可不好讲。
“免得给我们添麻烦。”
“可是……”
袁红袖还想再问,金日很夸张的打了个呵欠,拉被子作势要躺下去。
“我累了,三妹,待姊夫我睡会儿,精神好点儿再来陪你唠扯如何?”
“唠扯?”
“聊天。”
“啧,聊天就聊天,干嘛捞什么扯,我还捞鱼咧!”
于是,众人陆续离开,翠袖扶金日躺下后,正想去把火盆弄旺一点,手腕却被他攫住。
“别走,躺下来陪我,我先眯一下眼,待会儿就让你尝尝我的”骚“劲儿。”
话说完,他也睡着了。
想让她尝尝他的“骚”劲儿?
等他有力气发骚时再说吧!
第四章
又飘雪了。
打着哨儿的寒风冷气透骨,一阵阵刮过去全挟著雪花飞舞,屋外头,有水的地方全结了冰,远近的荒原山岭俱是一片冷清清的寂荡世界,无尽无绝的苍苍银白,看得人连心都冻结了。
“这里过于寒冷,雪期会持续至二、三月,四月时也不见得会回暖,实在不宜休养。”
“那么,打箭炉如何?”
“此刻起码有几千兵马驻扎在那儿,更不适宜。”
“这么说来,往东、往北都不成,往西更冷,那就只有往南……嗯嗯,建昌?”
“建昌是可以,不过……”
因为大夫慎重的劝告,金日清醒数天后,大家就开始商量着得尽快赶回建昌,问题是……
“非越过大雪山不可!”
“没错!”
“可是……”
没下文,所有的视线不约而同集中到金日身上,后者正在喝汤,被大家盯得汤喝不下去,忙着反瞪回去,幸好允禄没兴趣盯他,不然儿子一定瞪输老子,虽然父子俩的眼睛一样大。
“干嘛了我?”
“八成会死在半途!”
一句话问出去,居然给他这么一个回答,太瞧不起他了!
“大雪山是不?容易,我越给你们看!”又不是没越过。
众人齐翻白眼!包括翠袖,转开头,连看都懒得看他了。
“你们……”金日愤怒地挺身想跟他们抗议,不料胸脯才刚挺高,喉头就痒起来了,下一刻,他开始断断续续的咳个不停,别说抗议,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自己先投降吧!
幸好,大夫找了个顶厉害的苗族向导给他们。
“不越大雪山?可以,但得绕远路。”
“还得尽量找温暖一点的地方走。”
“也行,路程更远。”
“最好是平坦一好走一点的路。”
“没问题,路程加倍远。”
“远就远吧,总之,能平安到达最重要。”
于是,接下来近两个月时间,除了除夕、元旦那几天之外,他们都花费在回建昌的路程上,途中还不时得停下来休息两天——每当翠袖把脑袋探出马车外大喊:“又发烧了!”的时候。
一路南行愈来愈温暖,翌年元宵节过后几天,他们终於越过雅砻江回到离建昌不远的一处彝族小村子,气候是那么温爽宜人,金日也不再发烧了,苗族向导便领了丰厚的酬庸后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我们在这儿待两天吧!”
再半天就到建昌了,满儿却嚷嚷着要在这儿歇两天,不为别的,只为一回到建昌后,她就得被“关”起来了!
谁敢关她?
她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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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实素简的竹篱瓦板屋点缀在粉翠的山谷间,村子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