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莲深处-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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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那偌大的花园中,奇香扑鼻,奇花绽放,“万物冬眠待醒,春花枯放轮回。”好一派春天景像。紫琼和皑雪手拉着手穿梭在花园中,嘻嘻哈哈地追逐着,笑闹着,就像春天里两只会笑会闹的小蜜蜂,采了好多艳丽的花儿。
夏家花园中有不少各地移植来的“奇花卉草。”紫琼和皑居然还在紫藤架下找到一株兰醺花。兰醺花是奇花中的奇品,据说生长在“阿尔匹斯山脉”的悬崖峭壁上,花香奇异,馨香悠长,有除獐气的作用,非常珍贵,是古代王宫拘己为荣的极品。
亚伟只采了些绿叶,他怔怔地看着皑雪和紫琼。紫琼惊奇了:“让你采花,你采那么多绿叶干什么?”
亚伟无奈地摇了摇手中的绿叶。“我走在后面,你们见到什么花都不放过,我只有采绿叶的份儿了。”
紫琼和皑雪一听就笑开了:“鲜花还得绿叶衬,知花莫如叶,知我莫过兄也!”
客厅中,三人手忙脚乱。紫琼找来剪刀和绸带。很快,一堆乱七八糟的鲜花在她们纺织下,变成两束又大又红的花束。皑雪又找来好多纸片,写上不同的祝福语镶在花丛中。鲜花往客厅中一放,显得分外鲜艳雅致和恰到好处。
夏凡和刘妈午餐弄得好丰盛;有糖炒云雀、沙拉布丁、海鲜炖熊掌、皮蛋拌云母、酷子鱼、果香虎肉、兔丝红鱼等一大桌菜。中间还放着一大汤盆桂花凤凰汤。大家围坐在餐桌旁,济济一堂。
刘妈更是忙得手忙脚乱,她不停地往每个人的盘子里夹菜,倒像个热情的老主人。紫琼说得对,和她在一块儿吃饭,最好多准备点消化药,她不把你喂得胃不夥食是不肯罢休。
皑雪望着面前盘子中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菜肴,她不知所措也无从下筷了;有夏凡夹得‘糖炒云雀’和‘海鲜炖熊掌’,有紫琼给她夹的‘酷子鱼’和‘果香虎肉’,刘妈干脆见样就夹,见菜就往皑雪盘子里送。
惟独亚伟没给她夹菜,他盘子中众人给夹的菜也没动,原样的放在盘子中。他眼光痴痴如醉,魂魄尽失地坐在那儿。
皑雪掀起眼帘看了看他,吓了一跳,她急忙垂下眼帘。逃开那逼视的目光。暗想:“这家伙今天怎么了,菜也不吃,饭也不进,盯着我看有什么用。难道‘秀色可餐’吗?我是你的妹妹呀!”她低下头去,脸也蓦然红了起来。
夏凡和刘妈都没有发现,可偏偏被紫琼捉住了。她唇边漾起一丝巧笑,没有打破这默契,低下头吃饭去了。
皑雪狠狠瞪了亚伟一眼:“白痴!满世界放火的家伙,我倒希望你被饿死!”
紫琼唇边露出一个好诡秘的微笑,然后,胡乱地在盘中夹了一道菜,微笑着说:“哥哥!你尝尝这道‘秀色可餐’,吃菜啊?愣在那儿,菜又不能跑到你的肚子里。”她又嬉嬉地冲皑雪扮鬼脸,胡乱地夹了道菜放在她的盘子中:“你也尝尝这道‘一往情深’,它好吃得不得了耶!”
皑雪抬眼怒恨的瞪了紫琼一眼,脸也更加绯红了,红得就像黄昏的晚霞。
紫琼看着她的面颊古怪地笑了笑,又胡乱地夹了一道菜送到皑雪嘴边说:“来!尝尝这道‘红霞绕云’。”
“别闹了,别闹了!我自己会吃的,不用你喂,干嘛要逼我吃菜嘛!思想中竟蹦出稀里古怪的东西,我都听得头昏脑胀。”她一面说,一面用筷子挡住已伸到嘴边的菜。
紫琼伸出左手抓住了皑雪的右手:“你吃嘛!不要怪我逼迫你吃,妈妈做得‘红霞绕云’实在好吃,别人想吃还没缘份呢。”
刘妈狐疑地看着紫琼,讷讷地问:“什么‘秀色可餐’的,‘一往情深’的,‘红霞绕云’,我听都没听说过,只有你才能起出这些稀哩古怪的菜名。”
紫琼笑望着刘妈。“现在不是听说了吗?听说了就得记住,免得又把菜名弄错,告诉您!这些菜名都是我从辞海中查到的。”
刘妈还真相信了,她伸手指了指盘中一道菜说:“我记住了,我记住了,这盘叫‘秀色可餐’,这盘是‘一往情深’,这盘是‘红霞绕云’,我没记错吧?听这菜名起得多好听,怪不得被收入辞海。”
众人一听,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紫琼笑得手中筷子脱落到地毯上,夏凡笑得把夹了一半的菜又放回到盘子中。皑雪笑得前仰后合,一边笑,一边说:“刘妈!你又上紫琼的当了,那些菜名根本就是她脱口编出来的,什么辞海中也查不到,紫琼!你就饶了大家吧,再这样下去,我们不笑死才怪呢!”
刘妈愕然地看着紫琼:“是你脱口编出来的吗,紫琼居然解脱编出这么好听的菜名来,你越来越有出息了,我看你得拿个编菜名的什么诺贝奖。”
皑雪接口:“那叫‘诺贝尔奖’,你知道那奖多么难得吗?很多人用一生的努力都得不到,紫琼当然也和‘诺贝尔奖’无缘了,你就发个别的奖给她吧。”
刘妈微笑了:“那奖真的那么难得吗?紫琼就不要去得了。我就发给你一个最佳‘编菜名’奖吧。”又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夏凡笑着说,“刘妈!别听紫琼胡扯了,快吃饭吧。”她又转向了皑雪和紫琼。“快吃菜啊,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亚伟还是呆痴痴地坐在那儿,手中的筷停留在半空,眼光‘顾盼而视其他’的看着桌上的菜。皑雪窃视了他一眼,夹了‘鸡蛋拌云母’放到亚伟的盘中,故意提高了声音说:“哥哥!你怎么不吃饭啊,想得‘思考奖’啊。”
亚伟醒了过来,如呆如痴地看了皑雪一眼,慢慢地缩回半空中的筷子,夹起‘皮蛋拌云’母放在口中,不时用眼睛的余光找皑雪。
紫琼好像监视他们似的,她喊了起来:“哥哥!你找什么啊?唉!哥哥,你看皑雪吃饭的样子像不像小白兔吃青草,样子可爱极了耶!”
皑雪抬起头来,羞涩万状的看了亚伟一眼:“吃饭的时候你也笑我,看我吃完饭不找你算账。”
紫琼笑得好古怪:“不用找我算账了,我家又不是开饭馆的,吃过了统统不用付钱,这顿饭算我请客。”
众人都被逗笑了,亚伟笑着说。“谁说不用付钱,我是秋后跟你算总账。皑雪也不是找你算饭钱,她是找你算公平账!”
紫琼把筷子放到碗上说:“我不敢吃了,现在是负债累累,一大帮人找我算账。”她站起来搂住夏凡的脖子。“妈妈!你得帮我嘛,哥哥和皑雪姐联合起来和我作对,你不帮我,肯定会‘惨不忍睹’!说完,把头依在夏凡的肩上又摇又晃起来。”
夏凡被紫琼摇得左右晃动,手中的碗几乎脱手。她忙不跌地喊:“别闹!别闹!他们谁也不敢和你作对,也不会找你算账。他们是宠着你,哪能和你作对。”
刘妈陆陆续续地把碗筷收拾到厨房中。亚伟走到酒柜旁,给每人冲了杯鲜桔汁,一家人都享受饭后片刻的恬息。很久,夏凡缓缓站起来,满足地叹了口气,“我要上楼弹琴去了,你们尽情地玩吧,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说完,她慢慢地向楼上走去。
皑雪目送夏凡的身影消失地琴房门口。她翩然回眸,又触到亚伟痴痴呆呆的凝视:“老天!这像个哥哥的眼光吗?”她心中一阵惶惑,不敢往下想了。“她是你的哥哥呀!我的天那!我遇到一份朦胧的感情!”
第十三章结束
第十四章
随着春意的盎然,夏氏集团的业务也蒸蒸日上、捷报频传了起来,大量的合同订单像雪片一样飞进夏氏集团的大楼。也许,随着洋洲弯港口建设权的竟标成功,三泰国际集团的一败涂地,公司的股票就像春天的竹笋,一夜之间长高了一大截。夏氏集团的业务大厅一度人满为患、应接不暇的程度。明乐天的时间超支了,体力超支了,整天带着业务精英满天飞,亚伟失踪后失去的业务一一夺了回来。商场就是商场,总是跟着魅力与管理跑,亚伟依然是魅力与管理的始俑者,在商场有一定的号召力,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一时间,他大造声势,频频出现在记者招待会上,新闻发布会上,电视访谈会上。夏氏集团的风光依旧,跑马圈地般扩展。
忙碌总能冲淡一些悲哀,亚伟几呼记不起悲哀是几个世际以前的事了。他从‘运筹惟握’的办公室走出,就开着车子往家跑:皑雪!紫琼!中山路上又开了一家特色餐厅,我带你们去西餐去……麦当劳又添新花样了,我带你们去吃麦当劳去……动物园又购进一只东北虎,我带你们去看老虎去……游乐园又添置一台大风车,我带你们坐大风车去……今天微风这么柔和,我带你们上街购物去……
皑雪和紫琼欣喜若狂,哥哥带我们去爬山啦……!哥哥带我们去吃麦当劳啦……!哥哥带我们去坐大风车啦……!三个人就像嬉戏的大孩子。最后,皑雪放学后和紫琼就往客厅中一坐,只要亚伟一出现,她们连门都不让他进,拉着他就往外跑。
有一天,刘妈担心地说:“夏凡,他们几个整天往外跑,会不会出事?”
夏凡笑着说:“你放心,他们几个又不是小孩子了,皑雪又聪明、又细心、办事又有分寸,他们总是八点钟回家,你还担心他们出事吗。年青人有年青人的世界,我们不能用老眼光去看他们的新世界,那样你会看的满头雾水的。”
……
晚彩的余辉照耀着夏家那若大的花园,金灿灿的,把花园涂抹成绚灿的金黄色。几只虫儿在花丛中唱着不成调儿的歌,引得鲜花笑弯了腰。春风也和虫儿作对,嘘嘘吹起了口哨声,潮笑虫儿的五音不全。
皑雪伫窗而立,任凭晚霞穿越窗棂轻抚着面颊、鼻子、和眼底眉梢,甚至!晚霞穿越五脏六腑,轻抚着她轻鸣的心灵:“怎样的夏家妈妈,使我入坠亲情的迷雾里、和责任的负担中!怎样的夏家紫琼,使我爱之楚怜、恨之切齿!怎样的夏家亚伟,使我意乱神迷、如梦如幻!我必须要和妈妈谈谈,全家为什么这样无私爱宠我,仅仅为了心心相融吗?还是相互慰藉!老天!我甚至怀疑无私的爱背后有无私的阴谋!”
夜色不知不觉中游来了,窗外的凤凰木和桂花树被黑暗映衬的影影绰绰。突然琴房中传出悠扬的琴声,她熟稔地转身一阵风似地向琴房跑去……
琴房的门是虚掩着的,她轻轻推开房门,出现在眼前的是另一翻景像,夏凡身穿碎花旗袍,头发好像刚洗理过,乌黑而柔顺,鬃角上别了朵小兰花,分明是个抚琴而歌的少妇!
皑雪痴痴如醉地看了有二秒钟,然后,她热烈地跑过去搂住夏凡的双肩,软语妮喃地:“妈妈,您今天好飘亮,像个抚琴而歌的少妇。”
夏凡翩然回眸,咯咯地笑开了:“妈妈怎么像个抚琴而歌的少妇来了,马屁精!妈妈飘亮吗?唉!老啦……你看到的只是妈妈年青的影子,飘亮的少妇是上个世际的事了。可是,妈妈因你的到来而‘乐来可支。也许是上帝的安排,把一个善良、可爱、小鸟依人的女儿赐给了我,让我怎么不快乐呢?皑雪!若干年后,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知道生活中有个小鸟依人的女儿相伴是多么的快乐,你也会像我一样的‘覆水难收’地爱她!”
“妈妈!妈妈!我不允许您说自己老嘛!在我面前,您永远年青的!年青的像位恋爱中的母亲!”皑雪把夏凡拂在胸前的一缕秀发掠到背后。“只是,您不能这样爱我了,深切的爱是有负担的。”
夏凡拥着皑雪坐在胸前:“你这个孩子,妈妈怎么像位恋爱中的母亲来了,没大没小的,你不怕我罚你晒太阳啊?再说,真切的爱是没有理由的,它也不需要回报。你那么率真、善良、和小鸟依人,在我眼中你是天下最可爱的女儿,让我不爱我真做不到。你听说过‘情至深处,爱感天日’吗?也许,我对你的‘依恋情怀’,就是‘情至深处’。皑雪!接授爱同时,你已经用善良和小鸟依人回报了,不要有任何的负担!”
皑雪索濡地拿起夏凡的一缕头发轻捋着:“妈妈,我感到负担了,在您无私的爱下,我感到有种不必须的负担!也许是前世有缘,还是今生注定,命定您和女儿有这段母女未了情!妈妈!天下有不嫁的女儿吗?为了您的‘情至深处’,我愿用一身不嫁来陪伴您!”
夏凡笑着说:“那我的爱不就成了我的负担了吗?我才舍不得你不嫁呢?那有母亲希望女儿不嫁的,要嫁也要嫁的幸福,妈妈也就放心了。”
“可是!可是!”皑雪嗫嚅着说。“天下那有像您这样无私的妈妈,在您无私的爱下,无形之中曾加我对一份真爱的苛求,全天下没有几份爱值得我去爱了,除非那爱能超越无私、超越尘俗才值得我去爱。”
夏凡慈祥地笑开了:“那你不就成了仙女了吗?我才不希望有个嫁不出去的仙女般的女儿呢?爱这东西带有随缘性,包括爱情,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当你遇到一份用一身去爱的爱情,你就会‘情不自禁’地去爱,我还担心你爱的连妈妈都忘记了呢?”
“妈妈!妈妈!”皑雪娇柔地说。“把我脸都说红了,我只是个在妈妈呵护才能活着的女儿,怎么会爱的连妈妈都忘记了呢?永远不会的。就是我去爱也没有啊……”
夏凡爱怜地拥紧了皑雪:“你这个坏东西!啪马屁越来越高明了。唉!我还有什么不满点足的呢?暮年之中,上苍让我拥有你们这些可爱的孩子。”她的眼光深刻起来。“爱这东西,是人类的一种本能,也是人类情感最直接的表答方式。‘毋以爱天下之人,得天下之所爱’。人间之所以充满爱,那就是有千万个无私的爱。我把爱给了你,就是希望你在未来的岁月中,用爱去善待生命际遇中值得去爱的人和事。记住!用爱去善待世界,你我永远是幸福和快乐的。”
皑雪率真地看着夏凡:“妈妈原来是哲学家啊……?说了一大堆充满哲学的话,我可是个平凡的人,听到不一定能优做到。但是,我却知道爱妈妈,今生今世都不会放过妈妈。”
“马屁精!”夏凡指着皑雪的额头:“妈妈那里是个哲学家,我也是个平凡的人,所以才拥有你们这些可爱的孩子。你再给妈妈戴高帽子,妈妈就去当个哲学家,不要你们了。”
“妈妈!妈妈!在伟大的哲学家也没有您无私的爱伟大,如果您执意要去当哲学家,紫琼和亚伟准饶不了我,他们非拉我把那些哲学统统打烂不可。”她动情地捧起夏凡的脸。“妈妈,现在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