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莲深处-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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皑雪讷讷地望着紫琼,突然明白了过来:“哇!原来是妈妈闯的祸!嫁不出去一定得找妈妈算帐!”说完,她热烈地拥住紫琼。
黑暗悄悄游来,面对一窗新月,皑雪若有所思:“紫琼怎么就开心的像个孩子,我为什么孤独的像个老太婆。我们两个年龄相仿,可却天壤地别,难到我真的长大了吗?不长大才怪呢!以经偿尽了长大的烦恼,偿完了相思的苦楚。也许,我跟本就是个自作多情的小女生!该死的亚伟,让我变成十六岁就想当妈妈的女孩……”
春落夏至,绵绵细雨下个不停。这种季节,是个微雨稠零的季节!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细雨奇迹般地停了。阳光绚烂行照耀晦暗的大地,暧洋洋,让人有种醉意薰然的感觉。夏家那若大的花园中,那垂须的杨柳,那修长的翠竹,那阔叶杂树,在草地上、小径旁、泳池边投下无数个阴影。
皑雪静静地坐在泳池畔的长椅上,她穿了件纯白真丝连衣裙,腰间系了条同色的裙带;那裙带宽松微系,沟勒出不盈一握的腰枝;以及那湛黑的秀发、嫣红如醉的面颊、疑脂般的肌肤、脖子上闪闪发光的项链,都证明她是健康快乐、青春蠢动的。她身旁放着一束小黄花,小黄花的旁边斜躺着一本大从传播学,藤盖上捧着本毕业考模拟试题规则。忽然,她从试题中收回目光:“唉!下星期就毕业考试了,我倒希望不考就发毕业证!不考就强迫学生背着行礼滚蛋!”
她的头昏昏的、胀胀的,阳光也和她作对,往她眼睑中直钻,崔她酣然入梦!她提起精神眨了眨眼睛,那眼皮还是欲吻又止状。她气愤的低咕:“什么个鬼规则嘛!再规则我就要完蛋了!”
她放掉了满脑子的规则,抬头看了看大众传播:“大众传播也完蛋了,真搞不懂念大众传播有什么用嘛!毕了业也待业了!三十岁恋爱还没开始不照样快乐吗?我才十八岁干嘛逼迫自己毕业!”
这时奇迹出现了,有几只小蜜蜂绕着那束小黄花低旋着、追逐着。有二只大胆的小蜜蜂忽然落在花蕊上,挠起屁股往花蕊中钻……
皑雪开心地笑了。暗自低咕:“逼迫自己毕业,不如看小蜜蜂恋花蕊!”
她没有动,是怕动了就会吓走那二只可爱的小东西,她也没有叹息,生怕叹息影响那二只可爱小蜜蜂的情绪。“生物老师说,凡是有生命的动植物都有情绪,那小蜜蜂即有生命,也就有情绪了。唉呀!小黄花也有生命,它一定也有情绪!小蜜蜂嗫它的花蕊,她一定会痛的!”
一时间,她吓得惊慌失措起来,即怕小发明飞走,又怕小黄花会疼。在两者都不可抛的情绪下,她错愕地怔忡在那儿了……
夏凡喂养的小豆豆晃晃悠悠地跑来了,皑雪心中大急,她直向小豆豆使眼色。小豆豆即没有悟性,更读不懂皑雪的心语,依然欢快地向皑雪奔来……
那两个小东西并没有不速之客闯入而吓走,反而更加欢腾了。皑雪松了口气:“谢天谢地!该死的小豆豆并没吓走我的小蜜蜂。”
小豆豆友善看了看皑雪,温驯地依俯在她的脚边,尾吧轻轻摇动着,两只眼睛盯着那小黄花,显然已发现了小蜜蜂。
一忽儿,奇迹又出现了,几只小蜜蜂同时落在花蕊上,挠起尖尖的尾吧拼命往花蕊里钻。有二只大胆的小蜜蜂,不但不怕小豆豆,反而绕着小豆豆眼睛翁翁地飞。小豆豆不干了,张开婴红的小嘴,。对着音浪乱七八糟地斯咬着。小蜜蜂并没有逃避,反而更欢腾了。小豆豆终于妥协了,把头深深地隐藏在皑雪的裙褶中去了。
夏凡寻着小豆豆的踪迹来到花园中,看到的就是这副景像。她并没有打破这恬静的景致,悄悄地站在柳阴下,微笑地看着眼前这副‘蜜蜂绕花飞,宠物依裙褶’的美景。
小豆豆钻出裙褶,双眼放光地注视着什么。皑雪放掉小蜜蜂,顺着小豆豆的眼光望去,立即触到夏凡那温柔的凝视。她热烈地冲过去:“妈妈!您怎么也来了……”
夏凡忙喊:“别动!你的小蜜蜂……”
皑雪惊眸回视,那群小蜜蜂被她吓得纷纷逃跑了。她不顾一切地奔向夏凡,双手环住夏凡的脖子,乱七八糟地喊:“妈妈!妈妈!都怪您嘛!都怪您嘛!一来就把我的小东西全吓跑了嘛……”
夏凡笑的合不拢嘴:“怎么怪起妈妈来了,妈妈不是提醒你,别吓跑了那些小蜜蜂呀。”
皑雪耍懒般地嚷:“就是怪您嘛!就是怪您嘛!妈妈一来我什么都忘记了,结果奔了过来,把我的那些小东西全吓跑了嘛……”
夏凡没办法了,她用手爱怜地搂着皑雪说:“好……!好……!都怪妈妈,都怪妈妈吓跑了你的那些小东西。只是,那些小东西没有你可爱。”
小豆豆跑过来,它一忽儿咬咬皑雪的裙摆,一忽儿咬咬夏凡的衣褶。皑雪低头慎怒道:“还有你!偷着跑来看我有没有偷懒,结果引来妈妈,把我的小东西全吓跑了嘛!”
夏凡更加乐不可支了:“不怪小豆豆,是我来看你有没有偷懒,有没有用功念书,结果偷懒被我抓紧住了。”她抬手轻捻皑雪的额头。“就知道贪玩恋着那些小东西!拿下到毕业证,我非罚你这小东西做苦力不可!”
皑雪又耍懒了:“妈妈又不罚我,只罚我的小东西,那我就不用背那些习题啦……”
夏凡好温柔慎说。“谁说不罚你!拿不到毕业证!妈妈就罚你做苦力,看你还敢不敢偷懒,恋着那些小蜜蜂!”
“还要罚我啊……!”皑雪装出一副可怜相。“妈妈!我的习题要完蛋了。在妈妈的呵护下,我那能背下那些习题嘛!唉!毕业考都成了我的负担了,妈妈的关爱也成了我的负担。您知道吗?想您是我的快乐,背习题是我的酷刑!妈妈!妈妈!能不能不背习题了嘛?反正毕了业就会失业,我求妈妈了嘛?我能不能不毕业,天天陪在您身边……”
夏凡惊讶了:“你天天陪着我这老太婆干什么,年青人有年青人的世界,我也不能用温暧的家缚住你啊?那样对你不公平!皑雪最听话,听我的,毕业也添了一条出路啊?我可不希望我的儿女,因毕业考不及格,被老师赶出校门!”
皑雪乱七八糟地嚷开了:“妈妈不是老太婆!你怎么能把自己说成老太婆呢?我不能原谅您……!你几乎和我同样的年青,年青的只佩做姐姐,甚至,妈妈的心年青的只能做我妹妹!”她轻轻地吻了吻夏凡的面颊。“妈妈姐姐!您不能把自己说成老太婆了……!”
夏凡被弄糊涂了:“倒底是妈妈还是姐姐啊,你这个马屁精!妈妈真的年青得只佩做姐姐吗?就知道哄妈妈开心来逃避毕业考!只是,不能喊妈妈姐姐了,别人听到会笑话的,说我们家没大没小。”
皑雪不依不饶地嚷:“谁要笑话就让谁笑话好了!难到您怕笑话就埋没掉青春!妈妈,我没有哄您开心逃避毕业考,您确实年青得像个姐姐,慈爱的像个妈妈。如果走在大街上,说不定有小男生追您呢!”
夏凡咯咯地笑开了:“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你不怕妈妈罚你晒太阳啊,小男生追我这个老……唔……唔……”
没等夏凡老太婆说出口,皑雪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妈妈!您不能把自己说成老太波,听到了吗?下次要把自己说成老太婆,我真的……”
夏凡微张着嘴:“真得怎么样了……”
皑雪用手捂住脸:“我真的要哭了……”说完,她发出哽咽声,好像真的在哭了。
夏凡吓坏了:“哦……!哦……!不哭,不哭,妈妈最怕你流泪。我不把自己说成老太婆了,说成妈妈姐姐!”
皑雪眼含两小滴眼泪窥眼看夏凡:“明明年青的像个姐姐嘛,非要说成自己是老太婆,把我都急哭了。知道我最爱您,最怕您老,有意把我弄哭嘛!”
夏凡惊慌失措地说:“哦……哦……哦……!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把你弄哭的,妈妈永远年青,年青的只佩做姐姐!”
小豆豆跑来了,它喉咙中发出阵低鸣,磨衬地懒在皑雪脚边不肯走。夏凡轻怔了一声:“小豆豆!别来耍懒!你没听见我和女儿在说话吗?别来打扰小主人!”
小豆豆像听懂夏凡话似的,晕晕愣愣地跑走了。但是,它没有跑远,伏卧在不远处的一与块草坪上,双眼如豆地凝视着皑雪和夏凡。
夏凡放开皑雪,深深地凝视她:“你哥哥打电话崔我看着你复习呢?抓紧眼前的机会好好复习,他最恨不务正业的人,如果到时候毕不了业,他肯定饶不了你,我做妈妈的也救不了你噢。”
皑雪面颊泛起一抹红晕,她微怒道:“妈妈!妈妈!您看您,拿哥哥来吓我嘛!紫琼说他孝顺的像个大懒熊!他最听您的话。我求妈妈说说情嘛,他一定不和我计较的!”
夏凡开心地指了指皑雪的额头:“你这孩子,怎么哥哥孝顺的像个大懒熊了,他逼你毕业也是为你好啊?唉!你真被我宠坏了,宠坏得像个只会撒娇的小女孩,毕不了业紫琼也饶不了你啊?”
这样的夏季!这样心情!这样的夏凡!这样温馨的家!却悄悄运酿一场空前的灾难……!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若大的花园空旷寂静,花卉、树影、假山、碧池全笼罩在黑暗中。皑雪静静伫立在窗前,她有些孤独、有些惆怅、有些失落,这是她来夏家第一次感觉到的。紫琼傍晚去看一位从美国归来的同学,亚伟像动了凡心,心血来潮地跟着去了。皑雪心中明白,他又在逃避自己!
忽然,琴房中传来悠扬的琴声,叮叮咚咚,冷冷朗朗,妈妈又在弹琴了。她朦胧自念:“女儿的心事妈妈最了解,也许妈妈能解她心中的孤独!”她熟稔地关上房门,向琴房中走去。
琴房的门是虚掩着的,她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夏凡正沉醉的优美的弦律中,她听到脚步声轻轻抬头,给了皑雪一抢占好温柔软的一笑,然后,又埋头于那优美的弦律中了……
皑雪上前半跪在琴前,伸手搂住了夏凡的腰,柔声说:“妈妈,我失眠了,我好孤独!你能告诉我为谁失眠吗?您能告诉我为谁孤独吗?”
夏凡停止了弹琴,转过头沈视着皑雪:“是吗?我的小皑雪也会失眠与孤独吗?,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知道你为谁孤独与失眠呢?”
皑雪娇慎了:“妈妈!妈妈!你不是个好妈妈!怎么能不知道女儿的失眠呢?怎么能忽视女儿的孤独呢?知女莫如母,女儿的心事妈妈全知道!您不是个称职的妈妈……!”说完,她搂着夏凡又摇又晃了起来。
夏凡笑开了:“我不是个好妈妈!是我忽视了女儿的心事了。让我猜猜看,你是不是在外交了男朋友了,所以才会失眠与孤独。”
“妈妈!妈妈!你胡扯……!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交男朋友嘛!紫琼说过,十六岁的女孩就想当妈妈,三十岁的女孩恋爱还没开始。有妈妈这样的呵护,我就是那个三十岁恋爱还没开始的人,才不会跑到外面交什么男朋友呢?不跟您胡扯了,我要走了。”说完,她一阵风似地跑出了琴房。
夏凡眩惑地摇了摇头,满意地说:“这两个女孩子,大概都要做三十岁恋爱还没开始的人了吧……”
亚伟的房间亮站灯,皑雪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却意念朦胧地进亚伟房间。亚伟的床上乱七八糟地放着沈头和被褥,靠床头放着一只暂新的宠物狗,狗脖子上的红绸缎还没去掉,显然是刚买回来的。皑雪热烈地奔过去:“好飘亮的宠怪物狗哇……!我一定要占有它……!”皑雪把宠物狗抱在怀中,然后,甩掉绒拖鞋半跪在床上。
房间内依然如故,她经常光顾这个房间,对里面的摆设相当熟悉了。书桌上放着盆郁金香,浓郁的芳香直往鼻冀中窜。突然,书桌上有只盒子吸引了她,她抱起宠物狗赤脚下床来到书桌前,就见盒子下压着一张折叠很精致的一阕纸张,好奇地取出纸打开,一阕小诗跃然纸端:窗外微雨稠零,浇残一株雅莲。
拿起一粒红豆,孤心愁肠百断。
含泪培植成树,二载梦却难圆。
用泪天天喷撒,用血日日浇灌。
思你肝肠如灼,爱你海沽石烂。
—————————某年某月某日,永远爱你的亚伟。
“怎样的一株枯莲呢?”她手捧着那阕小诗看了很久,她明白了过来,原来是牵拌亚伟一身的爱情,也是夏家违避缄口的灾难。
她受伤似地放下小诗,漫不经心地打开盒子,她吓了一跳,盒子中居然珍藏她的枯榴花!她一低头,书桌抽屉敞开着,她的好奇心又被子抽屉吸引了,但是,有个警钟在轻敲:“这是私人的东西,你不可以碰它!或许,它于爱情故事一点都联系不上,说不定它只是商业密秘或值钱的票据!”
她心中这样想着,可手情不自禁地打开了抽屉,整整齐齐的信件映入她的眼睑。她好奇地抽出一封端祥着,可那信件封的严严实实,她不甘心地把信件放回原处,关上了抽屉。
她取出那株枯榴花,带着抹受伤的眼光看着它,泪水莫糊了整个视线:“他爱的还是那株枯莲,而不是我这朵枯榴花!唉,自己只是一株枯萎了的枯榴花,怎么能与一株清雅高贵的雅莲争宠呢?太自不量力了吧,太自作多情了吧?”她咬牙切齿地恨起了亚伟:“你是个大笨蛋,大傻瓜!大懒熊!为什么不知悔改地爱过去的虚无!而不爱眼前的真实……!”
她忧伤地放下枯榴花,心不在嫣地掀起盒子中的一层绸缎,奇迹出现了,一株枯莲静静地躺在盒子中。她急忙拿出枯莲继续往下找,奇迹又出现了,一阕泛黄的小诗好像躺了几个世际,她把纸展开,又一行娟秀的小诗跃入眼睑:问苍天为何朝朝暮暮,望一粒红豆相思几许。
枯莲寄情相诉哀愁苦,敢问两情相悦到何时。
她眼前一阵旋晕,痛苦不勘地低喊:“这就是那个爱情故事的迷底了,你这个小恶人!即然深爱的是那只枯莲,为什么还招惹我这朵枯榴花!让我爱之深、恨之切的小恶人!你不是个君子……!你是个小人……!”
忽然,她有一种想逃的感觉,又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委屈的泪水流了下来。一时间,她为自己难过,为枯榴花难过,也为自作多情和挫败感难过……
怎么也没想到,亚伟竟破天荒的第一次喝醉酒!他醉薰薰地推开虚掩着的门,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盒子已经打开,枯莲散落在桌中央,枯榴花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