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莲深处-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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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也没想到,亚伟竟破天荒的第一次喝醉酒!他醉薰薰地推开虚掩着的门,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盒子已经打开,枯莲散落在桌中央,枯榴花斜躺在桌角,二阕小诗已跌落在地上,皑雪泪流满面地坐在桌前,咬牙切齿地瞪视一桌‘杰作’。
亚伟发出一声喊:“皑雪!你为什么要动我的东西!你这个混蛋,成心来找麻烦……!你不知道那些东西是我的全部吗?”他伸出颤抖的手捧起那株枯莲。“我的枯莲……!我的枯莲……!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保互的完好无损,把你深深珍藏,就是怕你伤了毫发,怕你在世俗的眼中失去清纯,怕你在污秽的世界中枯萎……!老天啊……!你还是遭受到满目疮姨的厄运……!说完,他痛苦的葡伏在地毯上。
皑雪瞪大了眼睛,就要冲口而出的责问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她从椅子中滑落到地毯上,抽噎而惊慌地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破坏了你的珍藏……!你骂我吧!你打我吧!你罚我吧!我无意间走入你的房间,我无意间走入你的爱情故事中,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爱情故事中……!都是我的错……!我真该死……!连爱你的心都该死……!”
亚伟撕心裂腑地喊:“走开……!这儿不欢迎你!你这个傻瓜!你这个小恶人!谁叫你参加我的爱情故事……!谁允许你破坏我这份奢侈……!你是个成心找麻烦的疯子,你只是我一个妹妹而已……!”
皑雪受了伤,她站起身定定地看着亚伟,狰狞地喊:“你是个该死的大恶魔!是你让我认识你的!是你把我领进夏家的!是你让我认识那伟大的妈妈和玩劣的紫琼的!甚至,是你招惹了我,让我爱上你的……!都……都……都是你这个清乡团的匪类!把我抢夺的一无所有……!扼杀的体无完肤……!甚至,让我陷的那么深!爱的那么苦!恨的那么切!叫我支离破碎……!”
亚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狰狞地瞪视她:“你这个恶小姐!你这个小混蛋!谁招惹你谁就会倒十八被子霉!谁爱上你谁就是自取灭亡!我早就告诉你了,我是个无恶不作的爱情刽子手,我是个骗死人还让人谢恩的大骗子……!我也早就告诉你了,我的感情海洋中溶不下两条鲸鱼,我已经扼杀了一条生命,只有傻瓜才会招惹你而去伤害另一份无辜……!”他猛地把抽屉拉翻在地毯上。“你知道自作多情是什么意思吗?你就是自作多情的傻瓜!你看看这些信,这是我给梦喃的每日一书,它们记录了我对梦喃的感情……!虽然我爱上了一份虚无和无期等待……!那份虚无值得我用一生去爱!那份无期等待值得我用几个世际等待……!明白了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爱你,而把你当成妹妹呵护了吧……!”
皑雪被激怒了,她抬手狠狠地给了亚伟一个耳光:“你是个疯子!你是个变态狂!只知道爱那份虚无,不知道爱这份真实!只知道等待那份无期的等待,不知道等待这份有期的等待!我恨你……!恨你这个专门扼杀那些幻小的生命杀人犯……!我恨你……!恨不得现在你就死掉……!”她疯狂地跑出了房间……
皑雪病了,她浑身灼热而思想莫糊,眼前出现亚伟狰狞的面庞。“你这个傻瓜!你这个混蛋!谁招惹你谁就会倒十八被子霉!谁爱上你谁就是自取灭亡!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爱你了吧,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当做妹妹来呵护了吧……!”
一忽儿,那些铺天盖地的情书像大山压在她身上,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一忽儿,那株枯莲熊熊燃烧起来,烧着了她的裙褶、眉毛、头发、全身。一阵撕心裂腑的楚痛,她哭喊着:“紫琼!紫琼!快来救我……!妈妈!妈妈!快救我……!”
夏凡和紫琼双奔过来,却被亚伟挡住了,他狰狞可怖地喊:“让她去死……!让大火烧死她这个自作多情的小恶人……!你这个自说自话的傻瓜!把我的爱情破坏的支离破碎……!把我的感情践踏的体无完肤……!”
大火慢慢吞噬她的全身,她哭喊着冲向夏凡和紫琼:“妈妈……!紫琼……!快救我……!亚伟他放火烧我啊……!”
亚伟像一座大山挡在她的面前,阻隔她举步难移!突然,脚下倏然裂开,她一下子掉进无底深渊。那深渊下有厚厚的冰层,瞬间冰层把她咚成厚厚的冰块。她心寒体裂地挣扎着、五脏俱楚地喊叫着,可是,她怎么也挣扎不出冰层的禁锢!冰层中又出现好多毛毛虫,它们啃咬她的手指和脚趾、吞噬她的肌肤和鲜血,把她啃咬的体溃血流!她张嘴想喊救命,毛毛虫迅速爬进她的口中,钻进她的喉咙里,让她狂喊无声!
她一惊,醒了过来。眼前蒙朦胧胧出现好多人。她努力集中视线,夏凡莫糊的面庞出现在面前。她像溺水的孩子突遇到一根巨木,挣扎着抓住夏凡大喊:“妈妈……!妈妈……!快救我……!快快救我啊……!我不想死!他放火烧我!他用冰块咚我!他让毛毛虫啃咬我的脚趾和手指!把我吞噬的肢离破碎……!”
夏凡一把搂住了皑雪的头:“皑雪!皑雪……!不要怕,妈妈在,谁也不敢放火烧你!谁也不敢用冰块咚你!谁也不敢啃咬你!谁也不敢把你吞噬的肢离破碎……!坚强些,皑雪!妈妈不允许认何人伤害你……!”说完成串的泪滴跌碎在衣褶中。
皑雪在夏凡的怀抱中又昏了过去,恍惚中听到好多人在奔跑、在呐喊、在围追、在堵截!有只强有力的手捉住了她,她骇然大惊,挣扎着想挣脱逃走,可是,任凭她怎么挣扎就是逃不了。一阵刺痛传遍她的四肢百骸,接着是一股汩汩细流流入她的五脏六腑。
她安静了一些,一只手扔牢牢抓住夏凡的手不放,生怕一松手她就会跌入无底深渊:“妈妈……!妈妈……!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呜……呜……呜……!有人放火烧我呀!有人用冰咚咚我!啃咬我……!撕碎我……!”
夏凡颤声喊:“我不会离开你……!你是妈妈最可爱的女儿……!我怎么会弃你而不顾,我会把你保互的完好无损!不许认何人伤害你……!不允许认何人灼烧你、冰咚你、啃咬你和撕碎你……!”
紫琼在一旁抽噎着,泪水把衣褶都浸湿一大片。大概是第一次流泪,淹大水都笨手笨脚的,就像六月天的聚雨,一滴大一滴小的。亚伟像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低头暗自垂泪。只有刘妈在房中奔来奔去,泪眼婆婆唠叨:“怎么好好的,说生病就生病了呢,唉!皑雪!你这是在要老刘妈的命啊?”
皑雪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感觉悟躺了有几十个世际,她竟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那高挂在半空中的药液,正细浪如织地流入她的体内,她感到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巨声呕吐起来……
紫琼合身抱住皑雪,抽颤地喊:“皑雪姐!皑雪姐……!你可不要吓我啊……!我的天哪,你这是在犯罪……!”
皑雪懦弱地扶住紫琼躺下:“紫琼!我……我……没……事……”
紫琼心疼的泪水涟漪:“你怎么能没事呢?你怎么能生病呢?我的老祖宗!你太残忍了!是谁允许你生病的,谁答应人我发烧!你生病一次,我们全家变的病魔绕身,你发烧了一度,我们大家被烧的心魂俱楚!知道吗?你在满世界放火……!妈妈整天整夜拉着你不肯松手,生怕松手你就会跌入地狱!你这个大傻瓜!都快变成了杀人犯了!害得妈妈跟着你下地狱,害得刘妈求菩萨诉祖宗,害得我差点给你超度亡魂!如果你要不醒来,我一定先到地狱为你探路……”
夏凡颤巍巍接过皑雪,抬手触颤她的面颊、鼻子、额头、和眼底眉梢,她如释重负地喊:“没事了……!没事了……!我的小皑雪没事了!烧也退了,人也清醒了,谢天谢地!你在不醒来,妈妈可真要急疯了。只是,身子还很懦弱。刘妈!刘妈!快去为皑雪煨人参莲子汤!大病后一定得大补!”
皑雪眼中一下子又溢满泪水:“妈妈!都是我不好,生病害得全家都为我担心受怕,全家都为我魂飞魄散!甚至,全家都为我生病!我内疚死了,对不起妈妈,请您……请您原谅我的生病!他放火烧我,他用冰咚咚我,让毛毛害虫啃咬我的肌肤,吸食我的鲜血,还让毛毛虫吞噬我的声音,妈妈呀……!我犯了好大的错,使他这样残酷地对我,不放过我……!”
夏凡吓坏了,她语无论次地说:“皑雪!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放火烧你?那他一定得判极刑!唉呀!皑雪一定在说糊话,要不脑子烧坏了。我的天哪!脑子可不能坏掉了!皑雪,没有人敢放火烧你,人类的法律不是纵人行凶,它是扼止犯罪的!你不要吓妈妈了好不好啊……!好好休息、好好治疗,病很快就会好的!只有你快快好起来,妈妈才能解脱啊……!”
皑雪泪光滢然地说:“对不起妈妈!我好歉疚,我歉疚快要死掉!您是那样的呵护我,您是那样的包容我,可我给您带来那么多灾难!妈妈!我是个很麻烦的女儿是不是……!”
夏凡含泪说:“你不麻烦!你怎么能把麻烦二字冠以头衡呢?你是天下最可爱的女儿!如果你要歉疚的话,那么,你的健康就是对妈妈最好的歉疚!听着,你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解释,一切等健康了才处理,妈妈会给你一个公正的答案!”
皑雪依柔地点点头,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妈妈!我答应你,我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在您的大爱大怜下,我那有申诉与解释的权力!请妈妈放心,我很快就会体壮如牛,我一定还给您一个健康快乐的皑雪!”
亚伟至始至终都像个没嘴的葫芦,满脸的莫然和犯罪感,他嗫嚅着说:“皑雪!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不该骂你小恶人和赶你滚蛋,更不该对你大光其火。我是一个不仁道的恶魔,把你伤的体无完肤!唉,我没有权力讫求你原谅我,也没有权力向你道歉,但是,有权力请你快快健康起来,不要在扼杀自己的生命了……!”他双眼盈泪单腿跪下,伸手抓住了皑雪输液的手。
皑雪的手像被毛毛害咬住了似的,她猛地用力一抽手,带翻了的针架嘭然倒地,玻璃瓶发出爆炸般一声响,药液立即溅了一地。她爆发般地喊:“我不要你假惺惺地安慰与可怜!你这个只会放火烧我的疯子!你这个只会冰咚我的混蛋!你这个把我伤害的体无完肤的刽子手!我永远无法原谅你!我永世不想见到你!你走呀!你快走!滚回到你虚无的爱情中去!滚回到你一生几世的等待中去啊……!”她无力倒在夏凡怀中。“妈妈!我不想见到他……!您快赶他走,赶他走啊?我一秒钟都不想见到他!永远都不想啊!妈妈……!妈妈……!”
夏凡吓得魂飞魄散,她紧紧搂搂住皑雪:“我赶他走!马上赶他走!他不会在伤害你了,他不会在放火烧你了……!亚伟,还不快出走!皑雪不想见到他!马上给我滚出这房间……!”
紫琼迅速扑过来,拉起亚伟就往外跑:“哥哥!你真是个小混蛋,你把皑雪伤的体无完肤,还敢来安慰她,这不是引火烧身吗?我的天哪!你好瞧脆!你好无助!赶快回到房间中去,病了一个皑雪妈妈已六神无主,要是你在病了,妈妈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我求你了,快快走吧……!”
房内,马医生已扶起了针架,刘妈流泪打扫碎玻璃瓶喳,皑雪伏在夏凡的怀中哭的像个小泪人。夏凡紧搂皑雪,脸上愁容百变:“这是怎么啦……,一会儿吵架,一会儿生病,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孩子,为了情感,难到连命都置若肓芒了吗?你们也可怜可怜我这老妈妈吧?在这样闹下去,我真的没有活命了。唉!亚伟这孩子,做事越来越没分寸了。”
马医生重新配好了药液;紫琼的眼光随着马医生重新把瓶子装入针架上、重新取出橡皮针管、重新刺入皑雪的肌肤中,以及,那药液重新缓缓流入皑雪的体内。老天!重新这么麻烦,但愿皑雪的生命重新开始!
马医生转过身来,对夏凡沉重地说:“夏太太!这孩子的病不仅仅是生理上的,而且‘心理‘病的也很严重。我做了十八年的医生,从没见过如此严重的病人,能发出这么大的火,这说明她受到过严重的心理伤害,非常严重的。请您仔细看看,她有倔强的性格,薄弱消沉的意志。现在必须想办法振做她,给她足够的休息和调解。夏太太!您们暂时离开这儿,由我来照顾她。”说完,她对众人挥挥手,轻柔地接过皑雪放回到床上。
亚伟在房间中徘徊了很久,然后,他重重地扔在床上,把自己深深地埋在被褥中间:“这是抱应那……!看看我做了什么事……!杀死了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又烧伤了一份可依的亲情!我变成一个万恶不赦的杀人犯……!”
紫琼悄无息走近亚伟的房间,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亚伟脚上的鞋子也没脱,书桌上乱七八糟地躺着两朵枯萎了的花和两张纸片,她明白了,心中暗骂:“这个小傻瓜!我让你不要招惹亚伟这个疯子,你却翩翩招惹他,还动了他视如生命的枯莲,他不杀你已经是奇迹了!”她很仔细地把桌上的东西一一收好,又提笔冥思,写下了一阕小诗:枯花何须用心浇,夏婵恋枝杨柳笑。
海沽石烂终成恨,两都皆可抛……
写完她看了看,又在下面写了一行小字:“我已把你受伤的爱情拾缀起来,虽然它不是完美入初,但总比抛尸荒野好。”然后,她把那首小诗折叠好压在笔下,转身又把亚伟的鞋子脱掉,很吃力地移到床上去。
亚伟没有动,好像一具僵尸躺在床上,痴痴若无地盯着天花板。忽然,他抓住了紫琼的手,沙哑地问:“紫琼!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这样惩罚我,为了违避一份小害,却引来一场大的灾难!不但伤害了皑雪,也伤害了那伟大的妈妈!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倒底做错了什么”制造了这起灾难……!我怎么才能渡过这残忍的劫难……!”
紫琼默默地为亚伟擦去脸上的泪痕,平静地说:“你并没做错什么,错的是感觉,她感觉你爱上了她,而你却爱的另有其人,她怎么能不受伤害,她怎么能不对你恨之入骨!所以,她痛不欲生!假若你想息事宁人,就什么也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