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前世的情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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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耳朵借我一下,”虞姬娇娇瞪了他一眼。
直爽的项羽不知道虞姬为何瞪他,不过,他还是顺从的低下头来。
虞姬的唇附在他耳畔,悄悄说出心中的愿望。
项羽那双原本就已够大的眼睛突然瞪得比铜铃还吓人。
“不行!”他气急败坏的吼着。
天啊,他如何都想不到美丽高贵的虞姬会有这种想法。
吼声流荡在清冷的夜空,回声自山的那端传了回来。
“不行……”
听着出乎意外的答案,虞姬不禁呆了。
她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她的唇也不知不觉的嘟高了。
项羽拒绝了她?她不能相信,不,她不相信!
“哼……”虞姬转身跑向楼阶。
“虞姬,你听我说。”项羽急忙追了上去。
虞她的身手很敏捷,一口气便跑到了二楼。
以项羽的身手,要拦住虞姬自是轻而易举,可是,他怕自己会再度惹恼虞她,因此,只敢紧紧跟在她后面。
“哼,一年半以前,你我在这塔中立誓,说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可是,如今你却要离我而去。”虞姬边跑边喊。
转眼间,他们已经来到了顶层。
虞姬卧在朱栏旁,居高临低的俯瞰大湖,幽淡的月光为湖面披上一层朦胧的轻纱,湖水上方飘动着几许雾鬓,迷离又凄凉。
项羽由后方抱住她。
“虞姬,我当然也幻想婚后恩爱的情形,但是,我爱你更甚于爱我自己,我不能做出丝毫有损你名节的事。”他把脸枕在她肩上,几缕女性的芬芳掺合着秋夜的味这,沁人他鼻息中。
他忍不住,又深深吸了几口芳郁的气息。
啊,虞她的一切都深深挑逗着他,可是,他仍要坚持自己的原则。
“我……我只是想完全属于你。”她的声音好落寞。
“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回来。”他呻吟道。
爱情、家恨、国仇,这三件都是他生命中无可取代的大事,他无法舍弃任何”
“伐秦成功后,我们就不再分离了喔。”虞姬低低切切的说道。
“我们生生世世不分离。”项羽几乎要流出泪来了。
他不愿意离开她呵。
“对,我们牛生世世不分离。”虞姬郑重回应着。
湖面的白雾不停的流动变幻,她彷佛看见雾中有一娉婷身影。
是真?是幻?她不由想着。
难道雾中的身影是西施的魂魄!?虞姬蓦然颤抖了一下。
她曾把那雾影当成湖神,然而,此时此刻,她却觉那是西施的芳魂。
莫非,西施真的被勾践沈死于此湖?虞她忽然感到好冷。
“抱紧我,我冷。”虞她虚弱的吟了一声。
项羽搜她人怀。
“嗯。”虞姬点点头。温暖的怀抱驱走了凄凉的想像,她不再那么惶恐了。
不,不会的!她和项郎的爱情一定不会像西施和范蠡那般坎坷,他们一定会终生厮守在一起,没有人能够分开他们。虞姬暗暗安慰自己。
湖面的白雾流动幻化。
那道身影不知何时已消失了踪影。
第五章
微弱的夕阳金光照在荒野中一座老旧的瓦舍,屋内不时传出凄凉的呼唤声。
“儿呀……我的儿呀……”陷入昏迷状态的老妇呼唤着远征的亲儿。
虞姬不时拧起湿布擦拭老妇泛黄的额头。
“虞姬姊。”陈设简陋的屋内闯入一道窈窕的身影。
“芳菱。”虞姬抬头看了甫进门的少女一眼,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芳菱探头望了躺在床上的老妇一眼,随即又跳回门槛旁。
“虞姊姊,秋水阿姨叫你回家去。”芳菱说道。“她怕张大娘会把热病传给你。”
“总得有人照顾她啊。”虞姬虽然十分疲惫,却依然强打着精神。
自从项羽渡河西征,虞姬便号召许多江东姑娘,为远征的江东子弟缝制战袍、战履,除此之外,她还肩负起巡抚郡内各县的责任,每当她得知有人需要照顾时,总会毫不犹豫的伸出援手。
“可是你已经在这儿照顾她三天,够了,该回家休息一下。”
不够。”虞姬的眼睛黯了下来。
“好吧。”芳菱见虞姬心意坚决,便不再劝了。“我这就回去告诉秋水阿姨,说你过两天才会回家去。”
“嗯。”虞姬颔首笑了笑。
芳菱不敢在屋内多作停留,飞也似的奔了出去。
“水……儿呀,娘要喝水。”双眼紧闭的老妇发出微弱的磬息。
“噢,马上来。”虞姬连忙站起来。
蓦地,她感到一阵剧烈的晕眩——
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随之,脸色苍白的虞姬也倒了下去……
荒垓里,夜幕低垂,风雨漫天。
冷清欲绝的气氛把夜色点染得愈发诡谲。
鬼气森森的氛围使人感到寒冷,虞姬不禁拉紧了浅绿的披风。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何来到这儿?
虞姬敛眉沉思:这地方好怪。
忽地,一道道飘飘如鬼魅的白影从她眼前晃过。
虞姬不由的朝后一退。
她还来不及看清那几道白影是什么,它们已消融在荒夜的风雨中。
“不……我不往前走了……”
虞姬听见自己的声音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她连忙转过身子,朝来时路奔去。
倏地,又是一道道飘飞的白影。
那些白影彷如鬼魅般,不停的旋转环绕在她四周,她听见许多杂沓纷扰的嘲笑及哭啼。
虞姬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
冷,好冷。
怪,好怪。
蓦地。一道白影朝她冲了过来。
她惶恐的捣住双颊。
正当她要开口惊叫时,那道直冲而来的白影突然被抛了出去,白色的弧线消融在远方。
霎时,所有白影全都仓皇散去。
虞姬定眼一看,只见几步之遥的地方立着一道异常高大的白影。
高大的白影逐渐逼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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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幽茫的夜色浮现一张曼愤的脸孔。
散乱的长发华落在白色的胸前,纠结的浓眉连成一线,如火如金的眼睛盛蓄着无边的愤怒与哀伤。
“项郎!”虞姬大为惊诧。
项羽朝后退了几步。
“项郎……”虞姬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不可能,她的项郎不会拒绝她的拥抱。
冷清的夜色中响起一记沉缓的悲叹。
虞姬焦急的问着:
“虞……”他低沉的声音好苍凉。
听到他如此唤自己,虞姬心头倏然涌止一股不祥的感觉。
自古以来,女子成婚后即以夫姓为姓,以”姓为名,项郎曾开玩笑的喊过她“项虞”,然而,今日这苍凉落寞的呼唤令她好不安。
“项郎……”她展开双臂,想要抱他。
高大的白影却总是与她保持着距离。
“虞,我是来向你道别的。”他悲凉的说道。
“你要怯哪里?”虞姬惊急的问。
“我要走了……”
“不!,不行!项郎,你究竟怎么了?”
“虞……”
“项郎……”
“虞……我爱你,我生生世世都爱你……”
白影飘人更深的夜色中。
“不……项郎,你回来……”虞姬边追边哭。
蓦地,她足下一空,整个身子也斜坠落下。
“啊……”
虞姬慌乱一嚷,惊醒了过来。
触白所及,皆是水绿的一片。
她摸摸痛得快要裂开的额头。
好烫
她一定发烧了。
她想起床,可是,挣扎了许久,仍无法移动柔软无力的身子。
她伸手撩开绿色的绣帏,雅致的屋内并无人影,唯有案上的鸳鸯香炉冒着袅娜的白烟。
虞姬拉珑绣帏,兀自发起怔来。
方才的梦境后地不吉祥,她不由的敛敛眉。
她的项郎最讨厌白色的衣裳,可他怎会穿一身素白出现在梦里?
不,不会有事的。
虞姬咬咬唇,强压住不祥的念头。
项叔父西征之后,势如破竹,捷报连连,每天都有好消息传来。
她的项郎英姿焕发,雄威震敌,连咸阳宫中的皇帝来都忌惮他几分。不,不会有事的。
啊,她病了吗?她觉得全身像箸了火般炙烫。
她不是在照顾张大娘吗?怎么会睡在自己的绣房里?张大娘有人照顾吗?
啊,头好痛!
虞姬想着想着,又昏昏沉沈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道熟悉的男磬钻进她的意识中。
“芳菱姑娘,虞姬的病究竟要不要紧?”那男子听起来十分焦虑。
“公子请放心,大夫说危险期已经过了,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虞姬姊劳累过度,又染了热病,恐怕得休息好几天才会恢复。”
“唉,我前天一回到会稽,就听人称赞虞姬贤德,没想到她会累成这模样。”
“虞姬姊常说她是项家的人,照顾出征壮士的家人是她的责任。我劝她休息,她总不肯,所以才会病倒了。”
“芳菱姑娘,往后还要请你多多照顾虞姬。唉,如果不是战况吃紧,我一定留下来陪她。”
“我不照顾她们怎么行呢?秋水阿姨听到项公战北时的模样,你是瞧见了。唉,她们两人短时间内部、不了床了。”
项叔父战死?!
虞姬听得冷汗直冒,立刻惊醒过来。
“芳菱姑娘,我看,项公的死讯还是先别告诉虞姬,免得她伤心,耽误了病情。”男子的声音洋溢着深深的关怀。
“不知者无罪,公子请别自责。”芳菱的声音异常的温柔。
哥哥!
虞姬悲喜交加的张开双唇。
“我非走不可了,”男子忧伤的说道。
绿色绣帏被揭了开来,一张黝里莫俊的脸孔探了进来。
虞姬泪眼朦胧的望着许久不见的哥哥,她的唇不停的颤抖着。
“虞姬,你醒了?”虞琦诧异。
“哥哥。”虞姬挣扎着要起身。
“别累着了。”虞琦连忙扶她坐起来。
“哥哥,项叔父是怎么死的?”虞姬悲恸的问。
虞琦见妹妹已经知晓,便不,再隐瞒。
“原本,项公领导的楚军每战必胜,军中土气如虹。谁料得到,惊慌的秦二世竟派出帝国内所有的军队围攻项公,秦将意郝在定陶大破楚军,项公也战死了。”
项梁败死后,许多批评他的话纷纷出笼,但是,虞琦并不想拿这些流言来困扰妹妹。
“那……那项羽呢?”虞姬急急问道。
“项羽那时正和一个叫做刘邦的沛人领军攻打陈留城,因此,当时他并不在定陶。”
“现在他人在哪儿?”虞姬好焦急。
她不由想起不久才作过的梦。
“妹妹别担心。”虞琦拥紧虞姬安慰道。
“他人呢?”一想起那个梦,她就坐立不安。
“我回来时,项公先前扶立的楚怀王正册封项羽为次将,派他和上将军宋义一起去钜鹿救赵国。这会儿,他们应该快到钜鹿了。”
虞姬一听,隐隐察觉情况不对,但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她暗暗思量着,总觉哥哥没有完全说出实情。
“哥哥可否多留一天?”虞姬眸光盈动,除了想与哥哥相聚之外,她还有个想
“好,我就再多留一天,我们兄妹好好聊一聊。”虞琦抚抚虞姬的肩膀。
如今烽火漫天,残尸遍野,他们兄妹不知何时才能再聚,他的确该多陪陪她。
玄黑的夜幕没有半点星光,只有一钩孤伶伶的上弦月垂挂在荒凉的天际。
一位满脸胡髯、身披镜甲的青年战将自营帐中走了出来,他那高大魁梧的身影掠过几座营帐,来到一方空地。
他抬眼望冷月,与众不同的大眼突然浮现朦朦胧胧的薄光。
记得与她分别时,也是这样一个新月独挂的夜晚。
他自领口内取出几朵干燥的红花、凑到鼻下嗅了又嗅。
这些红花是他冒着生命危险为她采来的,出征的那天,她含着泪水,把包着红花的绣帕塞入他的征袍中,一年来,他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小心翼翼的珍藏在心窝上。
“虞……我该怎么办?”他捧着红花,苍凉的问道。
此时此刻,他正陷入出征以来最艰困的时刻。
然而,打击不是敌人,而是他的同袍。
“项羽,原来你在这儿。”背后突然传来一记飞扬的声音。
项羽收起忧容,回过头来。
“虞琦,你回来了。”他勉强扯出一道笑容。
虞琦…详述此次回江东所见的情况。
听到虞姬染病时,项羽急得发狂。
待他听到虚姬病情好转时,才松了口气。
“喏,这是虞姬要给你的。”虞琦自怀中取出一块色泽温润的翠玉。
项羽接过凤形工佩,玉佩约有半个手掌大,项羽认出这只玉佩正是虞夫人临死前,托吕马童带回会稽的那块。
凤形翠玉在月光下闪烁着奇异的紫光,项羽大为纳闷,忙把翠玉捧高,仔细”看,原来是虞姬用特殊的紫墨在玉佩上题了一阙歌。
楚国儿女惯常用歌辞来传达情意,项羽见玉佩上题了歌辞,遂情不自禁的唱了出来:
“项郎魂兮入我梦,
素衣飘兮虞心凄。
北国寒兮郎安否?
春兮春兮人郎怀。”
项羽低回去不已,又反复唱了几次,然后,才恋恋怅怅的收起玉佩。
他把翠王和红花纳入衣襟中,让它们紧紧贴在心口上。
“我一回营,就听说上将军委我下了一个什么‘猛如虎,狠如羊,贪如狼,强使者,皆斩之。’的军令,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叙完私事虞琦立刻问道。
这军令悠地奇怪,虞琦十分好奇。
“哼,宋义的军令是针对我而下的。”项羽的眉眼突然射出悲愤交加的精光。
“我们奉怀王命令前去救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