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财神搞笑写爱情:浆糊·爱-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三个月后的一天,我又听到了她的声音。
电话那边她懒懒地问我:〃想不想见我啊,我在北京。〃
我说不想。
她问:〃想吃卤煮吗?〃
〃不想,我每个礼拜都吃,早腻味了。〃
她又问:〃哟呵,出息了你,这次不见,以后一辈子都见不着了。〃
我说:〃我原本就没指望过这辈子能见着你。〃
她挂了电话。
我呆坐在房间里心乱如麻。
不行,白恋了这么久,怎么着也得自己一个说法,不见白不见,我从手机上找到了刚才的号码拨过去。
我问她:〃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首都机场,飞机一小时后起飞。〃
〃去哪儿?〃
〃瑞典,也许以后就不回来啦,想来就赶紧吧。〃
挂了电话我朝机场飞奔,在三里屯被扣三分,在三元桥被追尾,但我还是按时到达了机场。
进了侯机大厅我的手机没有一点信号,离登机时间只剩五分钟了,情急之下我对着里面大喊〃胖妞〃,没人理我,我团团乱转。
在安检的入口,已经开始有人登机,我连声大喊〃胖妞〃,全然不顾全场的异样目光。
这时看见一个长发女孩笑盈盈地朝我挥手,当我走过去的时候,她已经进了安检的入口,在那端对我说:〃谢谢你来看我。〃
我急了,〃你快出来,我还没看清楚你。〃
她转身离去,边走边说:〃我已经看清楚你了,这就够啦。〃
我再喊,她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我跑到服务台打公用电话,大骂:〃你这人太自私了。〃
她问:〃我终于知道你长什么样了,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
我问:〃你叫我过来就为了这个?〃
她说:〃生我的气吗?〃
〃废什么话啊,放你身上试试?〃
她丝毫不感到内疚,慢慢说道:〃我们俩对网络恋爱的看法不一样,你永远在尝试着把它从虚拟世界中拯救出来,而我只想好好感受那种可遇不可及的一切,其实这份感觉真实和美好,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想把它变成残酷的现实呢?〃
第38节:这对我很不公平
我说:〃现实残酷么?这只是你的失败经历给你的阴影而已。〃
她没反驳,继续说:〃现在这样也很好,在闲下来时,知道世界的某个角落里,会有一个人在充满阳光的午后牵挂着你,足矣,这就是和你在一起这么久的意义。〃
我说:〃这对我很不公平。〃
她说:〃这世界原本就没什么公平可言。〃
她说:〃飞机马上要起飞,不能再说了。〃
想到以后相遇遥遥无期,我憋出了那句常挂在手上却从未用嘴对她说过的话:
〃我爱你!〃
她说〃我也爱你!〃
我又补了句:〃我爱你爱到心窝里。〃
她笑了:〃别煽我,这么久了,谁还不知道谁啊,等我回来吧,说不定我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咱还能见面,到时候再续前缘。〃
我半推半就:〃别客气,小庙容不下大菩萨,您还是铁了心混吧,混好了把我也接出去享享资本主义的福。〃
〃没问题,你好好跟家呆着,等我信儿,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求你娶我过门。〃
哎,对不起对不起,我又瞎想了,原来的场景到互说我爱你的时候就结束了。
看着飞机冲天而去,我的心又碎了一把,蹒跚走过候机大厅时满眼沁着泪花儿,自己捂着心口煽了一会儿,安慰自己说:
〃走吧走吧,给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看着我那高达七英尺的伟岸身躯讪讪地在银幕上逐渐缩小逐渐消失,观众们随手把爆米花往地上一扔,齐声嘟囔:〃什么破片子,就这还卖十块钱?〃,这时,银幕上摇摇晃晃出现了两个苍白的大字:剧终!
液态瞬间
正欲赞叹这里的温馨与美丽之时,瞥见了刚才那农村姑娘,还是一袭黑色长裙,特忧郁地站在河边,瞧着那神情似有万语千言。我一阵惊喜,这若不叫缘分还能叫什么?
没法上网是件实在美妙的事,起初几日,网瘾上来了,立马乱了阵脚,涕泪俱下、抓心挠肝,直冲着没有电话线的电脑一声声长叹,有一夜,我甚至在恍惚中见到那闲置着的鼠标在哭泣。
再过了些时日,心静下来,坐在布满绿色植物的新家一隅,煮壶咖啡,看本小说,听会儿音乐,不多时便熏熏然,自觉雅皮得厉害,全然想不起那帮日夜兼程狂泡不已的好朋友了。
我喝咖啡的时候不放糖,因为早些年他们告诉我这样很酷,为了使自己看上去有点品位,我一直小心翼翼地遵循着这个准则,任凭那苦涩如刀的滋味在口中咆哮。慢慢的,竟喝出些香味来,于是越喝越多,直喝得昏天黑地夜不能寐还不罢口。酒喝高了就醉,咖啡喝高了也醉。
醉酒的我喜欢大着舌头天南海北狂侃,北京把那叫〃话密〃;而醉了咖啡的我,同样喜欢诉说,精神抖擞地敲着键盘疯狂码字,直到写字板显示〃内存不足〃时,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这不,今儿咖啡喝得有点多,想起些旧事来,又絮叨上了。
「画国画的达利」
少年时,家里人想让我多受些艺术熏陶,就让我寄居到大姑婆家去。她年近七旬,在芝加哥开了间中等规模的画廊,以倒买倒卖二流画家的字画为生。那铺子生意不算太好,平日里门庭冷清,可一到周末便车来车往,主要是因为大姑婆好客,她总爱在周末办些聚会,邀请那些散落在城市各个角落里的中国人过来喝她煲的靓汤。每逢此时,我跑前跑后,端茶送水,凡是见到长发披肩、戴着耳环或者稍有些艺术家气质的人就猛搭讪,于是,我认识了达利。
达利是西安人,毕业于中央美院,八七年就来美国,以洗碗为生,号称南城洗碗第一快手,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因为每次散会后他总会留下来,和我一起把所有的餐具收拾干净,速度且不必提了,光看那一脸的肃穆神情,就知道是个专业选手。
我问他为什么不画了,他说在美国是没人看中国画的,而他却耐不下性来学油画,他说他也许终此一生就当个洗碗专家了。我拍他的马屁:〃行行出状元,你一定行的〃,他瞪了我一眼,说刚才的话是开玩笑,他想找出一条即不放弃画画又可以继续生存下去的道路,目前正在摸索中。
后来混得熟了,达利请我到他家去看他的画作,进了那间斗室,阳光还算充沛,只是乱了些,四处撒满了秃笔和颜料,他说艺术家的生存空间不能太整洁,那会使精神世界更加苍白,这句话被我学了去,用来和逼我收拾房间的妈妈做殊死斗争。
他的画作文而不弱、放而不野、沉着而清润,在一个半大孩子的眼中算是极品了。象其他寄居美国的中国人一样,达利很喜欢炫耀自己在国内的辉煌历史,他拿出以前获奖的奖章和奖状给我看,一边作不在意状,一边却掩饰不住心中的自得,我对那些东西很是羡慕,便求他画一张给我,以后要真成了大师我就出去变卖以做老婆本。在一连串的歌功颂德声中,达利欣然应允,口中念着〃笔墨伺候〃,然后问我想要求什么,我说要张清明上河图,他说那个太繁复,不见功力,〃你太小,好多事不懂,国画一道,笔去琐碎,墨求韵泽,这就让你领悟一下艺术的真谛〃。没画一会儿,他突然把笔扔了,那张纸上只有几条怪异的弧线和大大小小的墨点儿,我很惶惑地看着他,他沮丧地坐在床上说:〃好久没画,心境不对,手也生,估计我是搁残了〃。
第39节:为自己的勇气喝采
任我千求万求,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动笔了,我只好讪讪离去。
过了几日,他找上门来,告诉我说以后等心情好些,再重新画一张给我,我说不要别的,你只要把上次那张画完了就行,别忘了盖上你的章,否则以后我不好卖钱,他大笑,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从那以后,我许久没见他,姑婆说他搬家了,离我们很远,以后不能常来了。我经常打电话给他,电话里他倒是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的样子,可后来聚会时,大家说他现在连碗也没得洗,靠借钱度日,听完我难过了好一阵子,却不知道如何帮他。
一年以后,我要回国了,姑婆把那些叔叔阿姨大哥大姐都叫过来办了个盛大的聚会,那一夜烟花绽放歌舞升平,我乐得合不拢嘴。到午夜要切蛋糕时,达利来了,他带着一个卷轴,神神秘秘送到我手里,让我不要给别人看,然后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散会后,回房间打开卷轴,是那张上次没完成的画儿,墨点变成了嬉笑玩闹的蝌蚪,曲线化成层次分明的石头,右上角书〃玩也自在〃,那幅画在现在看来,意在笔先,落笔妙曼自然,全无半分造作之气,估计拿到市场上卖也能值几个钱。
两年以后,达利终于没能在美国继续生存下去,他回了北京,在日坛附近开了个酒吧,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经常开着那辆擦得崭新的丰田小车招摇过市。我去参观铺子时,见他眉宇间早已没了当初那种阴郁之气。
问他后不后悔去美国,他举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说道:〃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了那边的苦,怎么见今天的甜?只可惜以后是不大会动笔了,隔得太久,手生的厉害,错过一时便错过了一世〃,长叹一声后,就不再说话了。
「得失」
想点,在广东话里就是〃想怎么着〃的意思,有点挑衅的味道。骨瘦如柴却目露精光的南方青年们一但在街边对上头了,就开始叨唠着〃想点想点〃,对峙半天也不见动手,旁观的人于是悻悻地走开,而当事的男青年却暗自为自己的勇气喝采。
香港的旺角有间不起眼的小酒吧,名字就叫想点,在我的概念中,这铺子的老板就应该是前面所说的那种男青年,北京话叫〃酒都壮不起个怂人胆〃。
多去了几次,终于有幸得见老板,果不其然,一介书生,话不多,甚至有些腼腆,但对客人却是很实诚的,我说〃我来了这么多次,你总该有些表示吧〃,他说:〃谋问题,半打够没〃,仅一面之交的他当场就送了半打啤酒给我,倒闹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以前是在中环上班的,那时候我开的是一辆白色的平治〃,华仔不无得意地告诉我。华仔说话的时候喜欢死盯着人看,树脂镜片后透出幽幽的光,我估计这和他那银行高级主管的工作经历有关系。
我问他为什么不干了,帮人家打工也不错啊,旱涝保收。他拼命摇头,用嗤之以鼻的语气告诉我:〃人不可能打一世工,我需要很多自由,和很多奋斗的空间〃。对这个我表示同意,我们折了一瓶酒,他的酒量不太好,两瓶下肚就有点高了,开始话密,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自己那屡战屡败的情史。
第一个女友傍了大款,刺激得他奋发图强混了个好工作,第二个女友却嫌他古板,于是混迹娱乐圈,最后到台湾去拍三级片,第三个女友年龄太小不懂事,老是出去shopping,最后他忍无可忍甩掉了她,而她在一气之下就开始当古惑女混黑社会云云。
每段感情必是惊天地泣鬼神,拿出去写个剧本也足够了,我听得是云山雾罩,感慨着资本主义社会人性复杂如斯。
最后,华仔终于翻了,连折了三瓶啤酒后,他暴吐,被伙计们抬到里面睡觉去了。一个伙计乐呵呵地问我〃他讲故事好不好听啊?〃,我点头,我告诉他大陆的人民都是比较纯洁的,一般就和第一个认识的女孩儿结婚。伙计乐了,他说:〃华仔比你们还纯洁,他也准备和第一个认识的女孩儿结婚,只可惜他到现在为止还没谈过恋爱〃,说完大笑。
我有些不快,问伙计:〃刚才他都是骗我的?〃,伙计摇着头,〃他没骗你,刚才的故事都是他梦里面的,他每天都做这种春梦,每个梦都不同,这里的客人有一半是来听他讲故事的。〃
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华仔属于幻想狂那种,拿自己当一托儿,撑着生意,寻思半天,觉得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就跟前些年北京小饭馆儿里必定坐一善侃的主儿,酒酣时若收音机坏了,就把那哥们儿当单田芳使。后来又听了几次,虽然情节不太一样,但心情大同小异,都是那一场风花雪月后空余的秋水长天,表情必是哀怨的,手势必是有力的,眼光由锋转柔,语气由快变慢,话里话外透出一股子气蕴丹田的心碎,我翘起大拇指夸他:〃你真成,每次都能闹得跟初恋似的,琼瑶见了你也得绕路走〃。
一年多后,又去了次香港,公务繁忙,只停留一夜,冒着第二天赶不上飞机的危险,我决定再去听华仔讲故事。
一进门儿,见华仔正说得带劲儿,摇头晃脑的同时,竟然还有之乎者也的字儿蹦出来。我问他:〃今儿没高吧?〃,他说还没喝呢,于是我落座听他继续讲。听着听着感觉不太对,这回的故事是大团圆结局,我就问他怎么改了路数,华仔神秘一笑,不搭腔,继续讲下一个故事。没一会儿,进来个妹妹,其貌甚丑,衣着倒还算整齐,朝着华仔嗲嗲地打着招呼,华仔见状,紧忙起身跟我们道别,搀着妹妹出门游车河去了。
第40节:情场得意商场失意
他走后,我问伙计〃现在还有许多人过来听他讲故事吗〃,伙计点头,〃有倒是有,不过现在的故事都是好收场的,越来越没意思了〃,这才环顾四周,发现铺子生意大不如前,心想这算不算是情场得意,商场失意呢?
「萍水相逢」
九四岁末,跟她回了次娘家,一下飞机,满世界的莺声燕语,初听倒是挺动听,久了就觉得有点饶舌的意思,一串串无意义的音符四处扩散,越听越烦,偏生法国人说的英文又太难听,听不懂法语的我心急如焚。对那个城市的第一印象就是:鸟语花香,当然,那鸟语就不是什么好话了。她要到马赛办事,把我一个人留着巴黎,怀揣着厚厚一叠小面额法郎,我开始游览城区,东看西看,好一派繁华景象,艺术之都这名字没白叫。我这个人比较虚伪,人前喜欢把自己伪装得特爱好艺术,人后就稍显松弛,于是,在著名的卢浮宫前拍了几张意气风发的照片后,我没进去,门票忒贵,还不让拍照。
一样是认识法国,我还不如去泡泡咖啡馆呢,至少有吃有喝有艳遇。在河的左岸,一个地铁站前,有一间名为PetitSuisse的小馆子,店面装修不算豪华,一看就不是宰人的地方,里面空间很奇怪,不到一百平米的面积,却分三个层面,进门是个小厅,下面是铺,上面还有一个窄窄的小阁楼,木制的楼梯攀缘而上,和上海的亭子间极其相似,追本溯源,难道那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