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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杰克·伦敦海狼 人民文学版-第8部分

小说: 杰克·伦敦海狼 人民文学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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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告诉我,“幽灵”号是一艘八十吨帆船,造型非常精良。它的横梁,或者说宽度,二十三英尺,而它的长度是九十英尺多一点。一套铅质龙骨,精美异常,重量超常。这让它行驶非常稳定,还携带一副巨大的帆布。从甲板到大桅楼上的转向架,高约一百英尺,而前桅加上中桅却短了八英尺或者十英尺。我把这些细节说出来,你才能了解这个小小的漂浮世界的大小,上面装载着二十二个人。这是一个非常窄小的世界,一粒尘埃,一个游点,我搞不懂人们竟敢在这样窄小这样脆弱的发明物上海上冒险。
    狼·拉森扬帆出海不管不顾,也是出了名的。我无意中听亨德森和另外一个猎人,斯坦迪斯,一个加利福尼亚人,谈过这事儿。两年前,他在白令海的一场飓风中弄折了“幽灵”号上的桅杆,因此才装上了现在的桅杆,在各方面更加结实,更加沉重。据说他在重装桅杆时说过,他宁愿让船翻了,也不能让这些桅杆再折了。
    船上的每个人,除了约翰森因为提升而完全俯首听命外,好像都有托词才登上了“幽灵”号出海。前舱的一半船员都是深海水手,他们的托词是他们对帆船以及船长毫不知情。而知道情况的船员却私下说,那些猎人虽然是优秀的射手,但是他们喜欢滋事,多有流氓习性,名声很臭,在别的体面帆船上根本签不上约。
    我还认识了另一个船员,他名叫路易斯,一张圆圆的快活的脸,来自新斯科舍①的爱尔兰人,非常喜欢与人交往的家伙,但凡找得到一个听众,他便能滔滔不绝地讲下去。时值下午,厨子在艟下睡觉,我在给没完没了的土豆削皮,路易斯溜进来“闲聊”。他来这艘帆船的托词是,他喝得醉醺醺时签约上船的。他反复强调说,在清醒的时候,就是做梦也不会做出这种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十几年来,他好像每到捕猎季节就干这种猎捕海豹的营生,在旧金山船队和维多利亚船队中都算得上名列前二三名的最佳舵手之一。
    ①加拿大东南部的一个省份。
    “哎,我的伙计,”他冲我摇摇头,兆头不好的样子。“这是你挑到的最坏的帆船啊,要不就是你也像我一样当时喝醉了酒吧。这种捕猎海豹的船是水手的乐园——只可惜那是别的船只上的情况。大副是第一个死掉的,不过记住我的话,这次航行结束前还会有人死掉的。现在,听好了,在你和我还有这根柱子之间说说无妨,这个狼·拉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王,这‘幽灵’号就是一艘地狱船,自从狼·拉森掌控了这艘船,这船就一直是地狱船了。你难道不知道吗?你难道不知道吗?两年前,他在函馆①与人打架,开枪打死四个他的手下人,我能忘得了吗?我不是躺在‘爱玛’号上,只有三百码远吗?同一年,他又用他的拳头一下子打死一个人。是的,先生,一拳头就送那个人上路了。他的脑袋一定像鸡蛋壳一样粉碎了。还有库拉岛的总督、警察局长、日本绅士,先生,他们都是作为客人登上‘幽灵’号的,带着他们的妻子——一群小巧玲珑的小女人,如同扇子上画的美人儿一样。他起锚开船的时候,那些傻乎乎的丈夫给放下了船尾的舢板上,好像一次意外事件,这种事儿不也发生过吗?一个星期以后,那些可怜的小巧女士们,在海岛的另一边才被打发到岸上,她们别无选择,只好翻山越岭走回家,穿着小草拖鞋,走不了一英里就烂掉了,这种事儿不也发生过吗?我能不知道吗?这个狼·拉森呀,就是一头野兽——就是《启示录》里提到的那个巨大的野兽;他从来干不出什么好事情。不过,我可对你什么也没有说啊,你记住了。我从来就不是一个碎嘴子;因为老胖子路易斯还想活着完成这次航行,不是娘生的儿子才想到海里喂鱼去呢。”
    ①日本一地名,北海道的一个港口。
    “狼·拉森!”过了一会儿他又气哼哼地说。“仔细听我说,你哪!狼——他就是一只狼。他不像有些人,心长黑了。他根本就没有心呀。狼,就是狼,他就是狼。你不觉得他的名字叫得很恰当吗?”
    “可是,如果他的所作所为这么为人所知,”我问。“那么他怎么能招到这船上许多船员呢?”
    “你怎么才能让人们在上帝的陆地和海洋上千活儿呢?”路易斯发问道,一副凯尔特人怒气冲冲的样子。“我要不是醉得像猪一样,糊里糊涂签上了名字,你能在船上见到我吗?要说那些人,像那些猎人,他们也没法儿和好人一起出梅。前舱的那些人呢,比如帆船水手那些可怜的人,他们不了解实情。不过他们会知道的,他们终究会知道的,会为他们出生的倒霉日子后悔的。我要真忘记了可怜的老胖子路易斯和他面临的麻烦,那我会为这些可怜的人流泪的。可是,这可不是搬弄是非的淡话,你记住了,不是在咬耳朵根子。”
    “那些猎人是坏家伙,”他又开口说,因为他不把肚子里的话说出来会憋坏的。“不过等着吧,他们迟早要生事儿,会打起来的。他就是制服他们的那个家伙。只有他能让他们腐烂的黑心肠害怕上帝。看看我的那个猎人,霍纳,大家叫他‘乔克’·霍纳,看样子不声不响,很随和的样子,说话软软的像一个女孩子家,你也许会认为黄油在他嘴里都不会融化。去年打死他的小船舵手的不就是他吗?对外谎称是一件可悲的事故,但是我在横滨碰到了那个划桨手,他把真相全都告诉了我。还有‘思谋克’,那个黑小鬼——俄国人在西伯利亚的盐矿让他干了三年苦工,因为在紫铜岛偷猎,那里是俄国的保留地,不也是真的吗?他被铐住了手和脚,与他的同伴一起被铐起来了。他们不也是吵架或者动手闹事儿了吗?——‘思谋克’用筐把另一个家伙送到了盐矿顶上;他上去的时候都成碎尸了,今天一条腿,明天一条胳膊,转天一个脑袋,等等东西。”
    “可是你不能把话说透了!”我惊叫起来,被这番话的恐怖吓坏了。
    “说透什么?”他追问说,反应像闪电一样快。“我没有说什么。我是聋子,我是哑巴,如同你为了你的母亲应该表现的一样;我从来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说了他们许多好话,而他呢,上帝管着他的灵魂,也许他会在炼狱里熬上一万年,然后下到最深的地狱里去!”
    约翰逊,我从海里捞到船上就是他把我的胸膛搓掉皮的,一点不像船头或者船尾干活儿的那些人。事实上,他和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你立即会为他的坦率和刚毅所吸引,但是反过来又会因为一种误认为胆小的谦逊劲儿而打些折扣。但是,他一点也不胆小。他倒好像颇有各种信心和勇气,对他的刚毅很有把握。正是由于这点,在我们认识不久后,他立即反对我叫他“约逊”。关于这点,关于他这个人,路易斯作出了评判和预言。
    “那是一个不错的家伙,方头方脑的约翰逊,我们在一起干活儿,”他说。“这艘船上最好的水手。他是我的舢板划桨手。不过他以后会和狼·拉森找事儿的,如同火花向上飞溅一样。只有我看得出这点。我看得出这种事儿在酝酿中,会像暴风在天空一样到来的。我和他像兄弟一样谈过话,可是他一点也不会掩饰锋芒,不会虚与委蛇。只要事情不合他的意思,他就抱怨出来,总有搬弄是非的人会把闲话传到船尾狼·拉森那里的。狼就是狼,强大得很,狼的天性就是憎恨力量,一种他在约翰逊身上迟早会看出来的力量——不愿屈服,挨了骂挨过拳不会说声‘是的,船长,谢谢你的好意’。啊,船来了!船来了!天知道我到哪里才能再找到一个划桨手!那个老头子叫他‘约逊’,你应一声就得了,可这呆子却说‘我的名字是约翰逊,船长’,还接着把名字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拼写出来!你这下不难想象那老头子的脸色了!他原以为老头子会当场收拾他的。老头子没有,但是他迟早会的,他迟早舍把那个方脑袋家伙的心粉碎的,要不然就算我对海船上的人的德性一点也不了解。”
    托马斯·马格利奇越来越让人受不了了。我每每开口说话,都不得不称他“先生”或者“长官”。之所以弄到这一步,主要原因是狼·拉森好像对他另眼相看了。我觉得这真是一件罕见的事情,一个船长竟然会与一个厨子亲密无间;可是狼·拉森确实在这样做呢。两三次他把头伸进厨房,和马格利奇说说笑笑地交谈,而且有一次,那是个下午,他站在船尾楼舱口和厨子整整交谈了十五分钟。谈话过后,马格利奇回到了厨房,脸上油光发亮,一边忙着活儿,一边哼哼小贩的曲子,南腔北调的,让人浑身刺痒。
    “我一贯和上司舍得来,”他对我说,十分自负的口气。“我知道我怎样能让上司赏识。那边就是我的新船长—一我当然会下到他的舱室闲聊一会儿,亲密地喝一杯。‘马格利奇,’他对我说,‘马格利奇,,他说,‘你干错了行当。’“这话怎么说?’我说。‘你应该生为一个绅士,一辈子都用不着为自己的生计操劳。’他要不是这样对我说话,汉普,就叫老天爷把我整死,我就坐在他的舱室里,很开心很舒服,吸着他的雪茄,喝着他的朗姆酒。”
    这种唧唧咕咕的谈话,让我心神不定。我从来不喜欢听这种我讨厌的声音。他的声音油腻腻的,十分狂妄,腻歪着我的神经,有时候我禁不住浑身一哆嗦。毫不夸张地说,他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令人恶心最让人呕吐的家伙。他在厨房烹饪要多脏有多脏;他把船上的每种东西做成了,我都不得不万分小心地挑选我可以人口的几样,在他弄出来的大杂烩里挑选最不肮脏的东西。
    我的两只手让我心烦得要命,它们不习惯干活儿。指甲都变形了,变黑了,手皮早已经沾满了脏东西,用刷子使劲刷也弄不干净。后来又磨出来许多水泡,疼痛难忍,没完没了,而且我的小臂上烫伤了一大块,因为船体摇晃之际我身体失去平衡,摔到了厨房的火炉上烫着了。我的膝盖也不见好。肿起来的地方没有消肿,膝盖顶还翘着:从早到晚我跳来蹦去,对膝盖一点好处也没有。我需要休息,膝盖才能慢慢恢复。
    休息!我过去从来不知道这个词的含义。我长了这么大一直在休息,却不知道休息的含义。然而现在,只要我能够坐下来半个小时,什么也不干,连脑子也不动,那可算得上世界上最快活的事情了。可是,话说回来,这好歹是一种启示。从此以后,我能够知道劳动人民的生活的甘苦了。我做梦也想不到干活儿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情。从早上五点半开始到夜里十点钟,我是所有人支使的奴隶,只有夜里第二个夜班快结束时我可以偷点空闲。一旦我消停一会儿看看海上太阳照出的闪光,或者注视一个水手爬到斜桁上帆上去,或者把第一斜桅放出去,我一准会听见那个令人憎恶的声音:“喂,你哪,汉普,别晃来晃去的。我可一直在盯着你呢。”
    统舱里的种种迹象表明,火爆的脾气一触即发,听说“思谋克”和亨德森干过一仗。亨德森看样子是猎人中间最出色的,性子肉肉的,轻易不会发脾气;但是他一定发过脾气了,因为“思谋克”一只眼睛肿起来,青紫青紫的,到舱室来吃晚餐时气势汹汹的,很特别。
    就在晚餐前,一件残忍的事情发生了,很可以说明这些人心地狠毒,生性残忍。船员中有一个新水手,名叫哈里森,一脸憨相,是个乡下孩子,我估计是受历险精神的驱使,加入了这次航海活动。在方向无定的弱风中,帆船一直在抢风掉向,这种时候船帆从一边向另一边转动,需要派一个人上去活动一下那面前斜桁上帆。哈里森上去时,不知怎么回事儿,船脚索通过滑轮走向斜桁上帆的端部,一下子卡进了滑轮里。就我所了解到的,有两种办法把船脚索弄出来——一种是放下前帆,这样做相对容易,没有什么危险;另一种是爬到扬帆索最高处,再到达斜桁上帆去,这却是极其危险的活动。
    约翰森分派哈里森从扬帆索爬过去。很显然,大家都知道那个孩子是害怕的。他害怕是自然的,距离甲板八英尺高,自己就依靠那些又细又摇动的绳索了。如果微风习习,徐徐缓缓,那倒也不会太坏,可是“幽灵”号在浩瀚的大诲上凭空摇晃,每次摇晃船帆都会摆动和张风,扬帆绳随之一松一紧。它们可以把一个大活人甩出去,像一根皮鞭抖落一只苍蝇一样。
    哈里森听见了命令,知道要求他怎么做,可是还是犹豫不决。他长了这么大也许是第一次爬上那么高的地方。约翰森已经沾染了狼·拉森说一不二的野蛮习气,在下边一连串地大骂出口。
    “行了,约翰森,”狼…拉森专横地说。“我要你明白,这条船上只有我可以骂大街。要是我需要你来助阵,我会叫你的。”
    “是的,船长。”大副乖乖地认错说。
    与此同时,哈里森已经开始在扬帆绳上活动了。我从厨房门口向上看去,能看见哈里森在发抖,好像发疟疾,四肢都在哆嗦。他行进得非常迟缓,非常小心,一次只挪动一点点,他行动的样子像一只巨大的蜘蛛,在大网子的细丝儿上爬行。
    那是一种有点坡度的攀爬,因为前帆高高地向上扬起来;扬帆绳穿过各种挂在桅斜桁和桅杆的滑轮,他的脚和手就是利用这些扬帆绳在行进。可是麻烦在于风不够强烈,也不稳定,不能让帆一直张起来。他行进到一半时,“幽灵”号朝来风的方向长长地摇晃了一次,随后在两个海浪之间的空间反弹回来。哈里森停止行进,紧紧抓住绳索。八英尺高,我能看见他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为了活命丝毫不敢松懈。船帆瘪下来的时候,桅斜桁便在船中间荡来荡去。扬帆绳松弛下来,尽管只是瞬间的松弛,我还是能看出来是由于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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