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的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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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就好,然后你就可以披上披肩去见你父亲,也许可以告诉他你不怎么舒服,好吗?
她虽然不愿意说谎,不过这大概是最好的借口了,毕竟她今晚是多喝了一些酒。
晚餐虽已撤走,但男人们还在喝酒说话,珍妮真怀念欧洲和美国东部的文明礼仪,通常女士们这时便可退席而让男人去聊他们的无聊话题。凯尔的注意力又回到她身上,她发现自己竟然在想温文尔雅的凯尔吻起人来会是什么样子?想必也是体贴、温柔而尊重的。而且他的外表也不象海盗或强盗,他的金发与晒得很健康的脸成了抢眼的对比,而且象他的鬓须一一样梳理得整整齐齐。摩斯迪的鬓须几达下已,黑发长得卷在脖子上,叫人恶心,只要唇上再留短髭,加挂金色耳环,他就是标准的海盗了。
我恨他,她想,我鄙视他、唾弃他,但愿从此不要再看到他。
邻室当夜并无喧闹之声,当然也因为珍妮谨慎地把门和窗都下了锁,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想,莎兰是否还在那呢?昨夜是那位歌喉不佳的女士,今夜……不要再想了,那种无法无天的恶棍不值得多想。这件事过去了,而且我永远不必再见到他。
这时她才突然想到,父亲似乎说过想雇一个叫摩斯迪的人来替篷车队当向导,他早先也解释过他们需要一个会开枪的人,带领并保护她们经过印第安人出没的地区。可是这种目无法纪的人能信任吗?父亲的解释是:“西部枪手是种怪人,他们是职业性的杀手,拿钱作事,不过他们至少对雇主很忠心。这是骄做和荣誉的问题,因此会使那些盗匪不敢碰他们。他们是无情的,可是有这种人领队,却也最安全。”
可是如果这人是摩斯迪,她会安全吗?想起未来,她就睡不着了。
其实如果她知道摩斯迪并不在房里,一定可以睡得更好。他与法国女郎缠绵了一个小时后,就打算请她留下来过夜,可惜毕吉姆另有想法,派了柏克来敲门要他去参加晚场的扑克。
他由赌场的后楼梯抵达毕吉姆租用的私人牌室时,弥漫在室内的烟雾和酒气都还没散,毕吉姆正一个人玩牌。
斯迪相信事情一定很紧急,否则吉姆不会半夜找他,也许消息已经到了。他们正在等一位探员由北方来到,这人一直四处旅行,收集情报。这好象玩字谜一样,组里的每个人都各自负有不同的任务,全靠象毕吉姆这种人来将之收集与统筹运用。
“今晚我跟朗西谈过,得到了我需要的情报,威廉弄到钱了,而且已经把它换成金条。”
柏克吹了声口哨:“金条?为什么?笨重而且难以携带,而且也太危险,不是吗?”
“他自有搬运的妙计。你们不要低估这个人,他不仅聪明而且危险,有许多我们目前还不知道的人正在为他工作。”吉姆的声音严厉了起来。
‘象他在东部弄的那个组织?”柏克的语气透着非自愿的尊敬,“这个国家的有钱人实在贪得无厌,总是在追求更多的土地和权力。”
“德州、亚利桑那、新墨西哥,更别提国界以外的土地了,这是一场历史性的土地大抢夺,当然他们那些肮脏工作都假手别人。”斯迪瞥了吉姆一眼,发现后者蹩起了眉。
“威廉深具野心,而且正挑上我们困难的时刻。德州的法律其实就是几个牧场主人,亚利桑那和新墨西哥的情况更糟。你们都知道内战中,印第安人的势力变得更为嚣张,最麻烦的是,墨西哥由华瑞兹领导的民主派还和法国打个不停一一”“象个火药库似的!”柏克严肃地做个结论。
“所以我们要趁爆炸前加以阻上?斯迪看了吉姆。
眼,不懂长官在动什么念头。毕古姆对什么事部有一套计划,幸好它们常是成功的。
“各位,这些我们都谈过了,幸运的是我们一直比他们早一步。现在我们来谈谈目前所知的事实。”他的眼睛从斯迪看到柏克,不急不徐他说,“例如,我们知道国界的这一边,有人以武器和军火供应印第安人,有儿位酋长己在提议结合各部落缔结同盟。我们也知道德州人不满他们的政府又回并到合众国去,而他们的不满更在野心勃勃的‘江湖客,煽动下势成燎原。这些人是受雇而去的,我已派人在华盛顿调查,迟早要把他们揪出来。至于国界以南,你俩比我还清楚。内战期间我们己尽力提供华瑞兹各种帮助。法国人已知道他们在墨西哥地位岌岌可危了”“法军的贝元帅自掏腰包支付军晌,可是根本不够,所以他便允许手下抢劫杀人,麦西米伦却装作不知道”斯迪说。
“威廉的黄金就是打算去支援法军的,”吉姆说。“不过他们看到的必定不会太多。威廉有一个眼线在法军。也可以说是朋友,一位杜雷瓦上校,他最近娶个地主的女儿,不想离开墨西哥了”,他正跟当地几位大地主拉关系,我的情报来源说,他对这笔钱另有用途,”柏克用西班牙语咒了声:“他想在威廉建立帝国后分得一杯羹?”
“我们是这样想。”吉姆淡淡他说。
“我们要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
吉姆望着说话的斯迪简洁他说:“你们盔走黄金,转给华瑞兹,”总统府将来就会有一位对我国友善的人。”
“说得倒容易!”斯迪本来的郁怒给这冒险的计划驱走了、兴奋使脑筋也敏锐起来。他朝正盯着他的吉姆咧嘴笑笑,“黄金在哪里?就在圣安东尼奥”“我猜是这样,”毕吉姆若有所思他说,“威廉不会陪他的妻女前往加州,马上要回华盛顿,他当然不会把金子带回去。”
“篷车队!哇,这家伙可真诈!”柏克眯起眼睛叫起来,“他让妻子和女儿带着,自己装出一副自然而无辜的样子,而且有绝佳的理由雇请许多人来保护她们。”
“不错,”吉姆说,”走到途中便会有一辆走失,杜雷瓦就这样接到第一批黄金,威廉则安居华盛顿,谁也奈何他不得。我想他知道我们在注意他,但大概没猜到我们己把他摸得这么清楚。事实上,如果你们盗走金子,我猜他也不敢声张的……”
“利用家人以逞私欲,是世界上最坏的男人。”柏克不齿他说。
斯迪耸耸肩:“也许两位女士根本早就知情,哪个女人不想当王妃或公主?”他看着吉姆,“我想我们应该在靠近国界的地方下手是不是?”
毕吉姆拿起拌酒棒在牌桌的绿绒面上画着,一边细说计划与指示,一边提醒他们工作开始后就必须独立行事,美国政府将不承认这个行动也不负责。
“如果事情出了错,而你们也运气好到被关在牢里,假若可能,我会安排让你们逃走。不过如果你们是被威廉参议员的人抓到,就不可能活那么久了。”正事交代清楚之后,吉姆的脸色才轻松下来,喝了口酒,“我明早就要离,开,趁还有时间,咱们再来玩牌吧!
“怎么?你要把我赢光才高兴?柏克叫道,“如果我的运气再这样坏,到时候我就要留几根金条自己用。”他从吉姆的脸色看出,这是能开玩笑的时候了。
“吉姆,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跟不认识的人玩牌,别人会认为你耍诈。”斯迪说。
“绝对没有,我只是运气好。”如果再有人认识逼问他的秘诀,他会说那是他善于学习,不只是他一眼就能记住所有的牌,他还洞察“人性”而后者才是人类各种游戏的核心。
眼前这两人是他最得力的部下,几乎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他们也最得他的信任,两人的聪明才智都足以在考虑周详的计划出错时,应变求生且完成任务。他希望他们此去能安全归来,他可损失不起他们任何一个。他们是经过他精心安排才“恰巧”来到圣安东尼奥,此地的警长刚好也是吉姆的好友,经他的大力推荐,参议员极有可能会雇用斯迪,等斯迪去见参议员时,他可以说他一向与柏克搭档办事,铺路的工作就算完成。
如果事情顺利,篷车队应该在两三天内就会出发了。
事情当然会顺利的,他放下三张A,虽然斯迪告诉他,威廉夫人可能会不大高兴,不过苏亚不可能把出轨的事告诉丈夫,而且斯迪对女人一向颇有办法。他抬眼刚巧接到摩斯迪的眼光,因此突兀他说:“我想你会拥有一段很愉快的旅途。”斯迪一定了解他的意思!
四 神秘可怕的摩斯迪
接着的几天内,珍妮陆续找到她不喜欢摩斯迪的更新和更有力的理由。
首先是父亲决定雇佣摩斯迪和他的搭档柏克后,便要举行的一次小型晚宴。珍妮编造许多她不想参加的理由,但是苏亚说,,她不出席会使她父亲不高兴。她猜摩斯迪看到冷漠而倨傲的她时一定会觉得尴尬而迷惑。不过她得知凯尔和篷车队的领队维金斯都要出席时,才松了口气。
既已决定参加,她便在衣着和打扮上格外用起心来,挑了浅黄色的礼服来衬托她亮闪闪的金发,她要使那个缺乏教养的摩斯迪从此自惭形秽。出她意料之外的是,苏亚竟然也刻意穿上枣红色的礼服,加上配戴的红宝石,使白皙的她更显雍容华贵。
“你们今晚真可爱啊!”参议员忍不住大加赞赏。
“我们也许要等好几个月对”有机会再盛装打扮呢!苏亚撒娇道,她不肯也不愿向自己承认别有用心。但她知道逃避是没有用的,他们愈早碰面愈好,她想摩斯迪如果还是原来那个人,她不必怕他。
珍妮绊红着脸整晚都在调戏眼睛根本离不开她的凯尔。她按原来的计划不理摩斯迪,可是叫她意外的是,斯迪似乎也很乐于忽视她,而集中精神于她的父亲讨论许多事情,话题不离妇女参加这种长途旅行的困难和印第安人攻击的危险性。
“我觉得他很邪恶,你听他每次讲到印第安人奸淫妇女的可怕故事时就提高声调。”她们一有机会上楼,珍妮就忍不住气得对苏亚说。
“可是,宝贝,我不相信真那么可怕,其实那是他加油添醋用来警告我们的。”
“你怎么还替他说话?我比较喜欢戴先生,至少他不多嘴也不吹牛。”
苏亚技巧地转变了话题:“至少你今天已大有所获,凯尔家小伙了大概己坠入爱河了。”
“希望他不要,恋爱会使男人变得……婆婆妈妈。”珍妮气冲冲他说,“那你就不要使他陷得太深,他是位不错的青年,可是你爸爸不可能认为你们适合来往。”
”珍妮锐利地瞥了她一眼,这位继母管得未免太多。算了……大家都累了,她便告辞回房。”
后来珍妮可真感谢那一夜好眠。因为次晨父亲便宣布开始准备出发,而准备的项目包括练习驾车技术、射击与拿枪和装卸来福枪的子弹。一天的疲累训练,珍妮只希望永远不要再看到摩斯迪和他的朋友柏克。
九辆篷车与每辆车的六匹骡子都停在圣安东尼奥城外五里的空地上,摩斯迪决定在那里教她们驾车。珍妮知道她、苏亚和阿丽要轮流驾驶她们所乘坐的车时,起初并不在意,但一天训练下来,不仅全身肌肉火烧般的疼痛,而已气得讲不出话。看来她好象什么事都做不好。
阿丽觉得驾车和听令就位围成一圈是一种很好玩的游戏,苏亚勤于学习的精神赢得了两位向导和丈夫称赞。可是珍妮……她叛逆地认为摩斯迪存心挑她毛病一一她的手腕纤细无力而且柔软,即使戴了手套也握不住扎人的缰绳,她恨那些骡子就象她恨摩斯迪一样。
有一次要不是摩斯迪眼明手快地拉住骡子,她还差点被骡子从高高的座位拖到地上,她气喘嘘嘘而且愤怒地说出她恨他的想法。他有礼地把帽子向后推、冷冷地看着她气得涨红的脸,帮她把车子归队,并请她尽量合作。她还想不起该如何顶撞回去,他已骑马离开了,换了柏克上来,他比较有耐心,但要求也一样严厉。因此一天下来,她除了想洗澡上床外,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原想向父亲抗议,但他次晨的第一句话就使她吞回了所有的抱怨,而且倨强地昂起头。
“珍妮,亲爱的,你是否够强壮来参加这次旅行呢?
我老是忘记你在欧洲长大,美国西部的生活你可能还无法习惯吧?”她父亲怀疑地问道。
“苏亚办得到,我就办得到!”除此之外她还能怎么说?
三天后她们出发了,威廉参议员也于当天启程回华。
府。金条用厚布袋捆着,塞在三位女人那辆车的车底夹层里,金子的重量使她们无法再多带杂物。“所以你们必须自己驾车,”威廉参议员曾说,“因为任何一个外人看见你们车内空空如也却又那么沉重时,一定会起疑心的。”
珍妮无法不同意父亲的说法。除她们之外,只有凯尔知道黄金的存在,以及说是装着苏亚家当的那辆车内,其实装载军火。一天下来,珍妮发现自己很怀念凯尔的陪伴和帮忙。他己向她道歉并解释他必须照雇牛群,等它们习惯旅程后才能分身。珍妮觉得至少他还把她当人对待,而不是一件必要但并不想要的行李。
她告诉自己习惯就会好了,如今他们已离圣安东尼奥数哩,黄沙遍野和阳光炙热的大地向每个方向无涯无尽地扩展而去。午休过后,轮到珍妮赶车,她极端不舒服地坐在高高的座位上,首次感谢那顶难看的遮阳帽。
汗水由全身各处奔流而下,腋下和身侧的衣服都湿透了,她实在不懂当初为什么会觉得这是她绝不想错过的兴奋和有趣之旅?驾着一队骡子在石头上颠簸,手臂因持缰而酸痛,肩膀因日炙而脱皮,何来兴奋之有?而且,行经这片蔓草和蚊虫滋生的荒漠根本谈不上有趣。
阿丽来换班后,她不仅浑身不舒服,连头也痛起来。
爬进车内后,她反抗地脱下身上的棉布衫,仰躺在窄窄的行军床上,她瞥了苏亚一眼,实在不懂在如此闷热又晃荡的车内,怎能睡得那么熟?受过太阳烤炙的手臂和肩膀悸痛着,她不悦地想,未未漫长的旅途全是这样吗?
她决定闭眼以抵抗渐渐袭来的反胃,而且把心思放到其他事上,巴黎的清凉、参加过的舞会、避人耳目的偷吻.和在文艺沙龙的兴奋讨论。比耶打趣地叫她女学究,其实她才不是呢,为什么女人就不能既聪明又迷人?比耶也吻过她,非常轻、非常温柔,而且带着歉意。她觉得屈辱又愤怒地想起摩斯迪的吻,毫不理会她的挣扎,男人的,吻真的这么富侵略性?她那个十七岁就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