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情殇-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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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季有铭像是变了一个人,用他自己的话讲,又成傻逼青年了。他告诉前来看望他的钱国庆,警备区的首长已经找他谈过话了,批评相当严厉,但没有给他处分。属于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那种处理方式。但关键是他和江小玲关系的前途变得非常暗淡了。问题坏就坏在当时他毫无顾忌地就承认了他和江小玲发生过多次性关系的这一事实;而江小玲却死扛着,一口咬定自己跟季有铭从来没有过那种肉体的“亲密”接触。这样一来,江小玲彻底陷入了被动,她万万没有想到季有铭竟是一个在关键时刻出卖他们爱情的“叛徒”!
“操,国庆,”季有铭万分委屈地辩解道,“我当时就一个想法,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老子跟她就有那种事儿,怎么啦?妈的,哥们儿绝对不是想当叛徒。我哪儿知道她会死扛着呢?我要骗你我是他妈王八蛋!我他妈怎么就那么倒霉呢?你们医院那个姓李的王八蛋,瞧丫操行,长的跟他妈越南鬼子一模一样,哪天别让他犯我手里……”
“算了吧你,你能把人怎么着呀?你日巴都到这份儿上了,还吹牛逼呢。人家怎么了?那是人家的工作。你们连要是出了这种事儿,你丫这个当连长的不管?行啦,还是赶紧想想办法,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没用的屁话少说几句吧!”钱国庆怏怏地说道。
“我叫你来不就是为这个吗。哎,你帮我分析一下,你说江小玲是一时生气说气话呢,还是铁心就跟我拜拜了呢?”季有铭忧心如焚。
“我看她是铁心了。不过也很难说,口是心非是女人最大的特点。哎,我说你们俩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把她琢磨透呀?你跟她都好成那样了,生米都熬成他妈干锅巴了,她能说跟你掰就掰了?”钱国庆说。
“所以我他妈就是想不通嘛!”季有铭气哼哼地说道。
钱国庆开始极力替季有铭琢磨起来。他想当初自己跟龚丽红出事以后,两人对事实都是供认不讳的,根本就没有发生像季有铭和江小玲的这种情况。按理讲,这确实应该是个误会,但江小玲的愤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你一个堂堂男子汉,经过战场生死考验的侦察兵,竟如此没有骨气,人问什么你就招什么,这也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呀。不过话又说回来,两人黑灯瞎火睡在一个被窝里,让人当场给拿了,你就是打死不认账,又有什么意义呢?况且就江小玲来说,还是不是处女,那还不是上妇产科一脱裤子就能整清楚的事儿?……想来想去,钱国庆最终也没琢磨出个头绪来。
“要不这样,我再回去找她谈谈,”钱国庆看着满脸愁容的季有铭,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跟她好好解释一下,证明你不是软弱叛变,而是敢做敢当。另外,我再跟她讲讲当年你如何、如何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冲锋陷阵的英雄事迹,从历史上证明你季有铭不是个贪生怕死的孬种。还有……”
“我操,你别逗了行吗?我现在都这操行了,你还有心思拿我开涮呢?大爷,您是我大爷,行吗?”季有铭哭笑不得地说,“你好人当到底,别拿我开涮了。我要就这么着让江小玲把我给踹喽,你说,哥们儿我以后还怎么在咱们军区待下去呀?”
“我不听!”江小玲在回宿舍的路上根本不理会跟在自己身后,唠唠叨叨没个完的钱国庆。
“江小玲,你就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钱国庆尽量跟江小玲保持适当的距离,以免别人看出什么来。
“我不想听。我说过了,我跟他彻底结束了。”江小玲语气坚定地说。
“那万一是你错怪冤枉了有铭呢?他是男人,跟你们女人想问题不一样。他那是敢做敢当,不是故意要出卖你,或者有意要让你难堪。你想,他在战场上连死都不怕,还能怕政治部那几个破干事呀?你真的……”
江小玲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用讥讽的语气说道:“钱医生,你不用花言巧语替他辩解什么了。就算他是董存瑞、黄继光,我也不想再看见他了。你听懂了吗?”
“那是,他要真是董存瑞、黄继光,别说你,连我也见不着他了。你看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儿呢?我向毛主席保证,这件事完全是误会。有铭……”
“误会?你知道当时李干事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人家男的都承认了,你还想抵赖狡辩……’这种男人,我情愿一辈子独身,也不会跟这种人。你不用再说了,真的,钱医生,没用。我江小玲绝不会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他这种男人的。再见!”江小玲说完,昂首转身疾步走了。
钱国庆尴尬地停留在原地,他真的替季有铭难过了。
当胡安川再一次来到餐馆的时候,他没有想到门被关上了,门上挂着一把拳头般大小的铜锁。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了。怎么会关门了呢?跑了?干嘛要跑呀?跑哪儿去了?……
他脑子闪出一连串找不到答案的问题。
第四章出卖爱情的叛徒(2)
胡安川回到招待所以后躺在床上,把这些天跟魏雯燕接触的每一个细节反反复复地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他实在找不出魏雯燕突然离走的原因。他一时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挂在了高高的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整个儿没了着落。唯一让他能够有点安慰的是,他终于确认了央金就是魏雯燕的女儿这一事实。但他不明白魏雯燕为什么要保守这个秘密?还有,既然魏雯燕要保守这个秘密,可为何又轻易在自己的面前承认这个事实呢?最后,他决定不惜一切代价要再次找到魏雯燕!而唯一的希望就是先通过三丫在这里打工的父亲找到三丫,魏雯燕总不至于把三丫也带走吧。只要找到三丫,就有希望打听到魏雯燕和央金的下落。他坚信自己能够完成这次使命,自从他考上大学那天起,他就认定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他胡安川想达到却又达不到的目的。这些年来,他的决心和执着一次又一次充分地证明了他的这一信念。
胡安川没有费多大劲就找到了三丫的父亲,一个老实忠厚的中年农民。胡安川在当地一家最好的餐馆宴请三丫爹。一开始,三丫爹有些紧张,他委实不明白眼前这个有钱的老板为什么要打听三丫的消息。胡安川信口胡编说,他主要是想找到和三丫一起打工的那个藏族姑娘——央金。因为有个电视剧需要央金这么个角色……几杯酒下肚以后,三丫爹告诉胡安川,三丫和央金陪着曲珍去拉萨了。临走时,三丫和央金来工地找到他,说是去拉萨进货,顺便也去玩几天。费用由曲珍老板负担。他想,闺女来西藏也一年多了,自从在曲珍的餐馆打工以后,哪儿也没去过,加上曲珍是个不错的老太太,他也就同意让三丫跟着她们去了。“那他们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呢?”胡安川问。“哟,具体什么时间没有说死,反正也就四五天的时间,不会太久。”三丫爹乐呵呵地回答。
胡安川决定继续留在当地,等待魏雯燕回来。他到邮局给内地挂了一大串的长途电话,给公司、他母亲、生意伙伴,以及在北京的几个姑姑。他把有关魏雯燕的情况和自己的决定告诉了母亲和胡家的亲戚们,并把自己打算将央金带回内地接受教育的想法也提了出来。鉴于胡安川现在在整个家族中的地位和财力,大家尽管有些不同的意见和担忧,但也只是委婉地提醒他,一定要做好魏雯燕的思想工作,以免引起新的矛盾。至于如何对待魏雯燕,大家的意见是统一的,按照爷爷胡开秤的遗嘱办,只要她同意在有关财产继承的法律文本上签字,那她即可得到一笔对她来说是相当可观的财富。胡安川回到招待所,又通过钱国庆的战友,好不容易打通了钱国庆的电话,他在电话里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如实地描述了一番。钱国庆没有发表任何见解,只是提醒他要保重身体,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他的战友帮助解决。
季有铭硬着头皮再次来到医院的大门外,想通过钱国庆传话,能与江小玲见上一面,他要当面跟她谈谈。可无论钱国庆说破大天,江小玲始终不为所动,最后气得钱国庆说了很多过头的话,“……你这种女人太过分了!别说你跟季有铭还有过一段,就是敌人,人现在举着白旗跟你这儿下跪求饶,你哪怕问清楚喽再枪毙也不迟呀。也就是季有铭,要换了别的男人早烦了……你有什么呀,人家季有铭哪点儿配不上你了?不就是说了句实话吗?我就不明白,季有铭对你那么痴情,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留念你们之间的过去?你就忍心看着他一天到晚跟个神经病一样的折磨自己?要我说,季有铭没错!承认怎么了,是不是事实呀!他要不承认,那才叫王八蛋呢。你说吧,你到底去不去?”
“我——不——去!”江小玲回答得斩钉截铁。
钱国庆彻底丧气了。他怏怏地来到医院大门口,一头钻进季有铭停在路边的吉普车里。
“没戏!”他摇头叹气地说,“算了吧,有铭,不值!用你们北京话说——装丫挺!”
季有铭没有说话,他呆呆地靠在驾驶座上,两眼发直地盯着医院的大门。
“有铭,听我一句话,想开点。咱们军区有的是好女人,凭你的条件,怎么也不难再找一个比江小玲强的。你听我说,这种事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你可千万别一时想不开,干出什么糊涂事来。唉,这他妈人啦,有时候怎么就那么喜欢钻牛角尖呢?!……喂,你想什么呢?”钱国庆看着发愣的季有铭,担心地问。
“你们那个狗日的保卫处干事,我他妈饶不了他!”季有铭咬牙切齿地狠狠骂道。
“你要干嘛?你发神经病了?为个江小玲你值吗?我跟你说实话吧,你和江小玲的事儿,我一开始就没觉得你们俩有多合适。俗话说的好,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瞧你现在这个德行,丢人不丢人呀!就算没这事儿,保卫处不抓你们,将来你们真要成了夫妻,俩人过一辈子,那是不是你就不能犯一点错误了?况且这事儿你也没错到哪儿去啊,不就是在事实面前不得不招了吗?那要是反过来,你咬死不认账,她却承认了,那她现在是不是又该骂你胆小虚伪,没有男子汉顶天立地的勇气了呢?操,横竖都是她的理啦!有铭,你是一个明白人,小时候咱们看那电影里是怎么说的,‘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我就不信,你没了江小玲还能从此就成了太监?算了吧,你说呢?我还真不是挤兑你,你瞧你跟江小玲好的时候那副德行,合着这天底下就你们这对儿是鸳鸯,别人都是鹌鹑?还有,我也没觉得江小玲有什么值得你一天到晚在她面前必恭必敬,跟个奴才似的,她说一二三,你就不敢想四五六。你看你现在成什么了?我就不明白,江小玲有什么值得你现在这样寻死觅活地祈求她?我跟你说实话吧,龚丽红和王姗姗就绝对不会像她这样。哪天我让你看几封龚丽红活着的时候写给我的信……”
第四章出卖爱情的叛徒(3)
“国庆,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跟个傻逼似的?”季有铭喃喃地问。
“是,你真的就跟一傻逼一样。对了,我那个大款同学昨天来电话告诉我,他找到了那个当年打死他奶奶的那个女人了,而且还准备给人一大笔钱,可人家死活就不肯接招,不搭理他。你说,这世界上的人要都活到这个层次上了,那你我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呀?要不说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呢?你只要别太认真,也就没那么多可怕的了。”钱国庆费尽心思胡乱说了一大堆废话,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让季有铭尽快从牛角尖里退回来。
季有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也知道我这样是挺没出息的。可没办法,我就是解不开心里的疙瘩。好吧,我听你的,就这么着吧。你下车吧,我该回去了。对了,我们连可能要暂时离开拉萨一段时间,临走前我会通知你的。”
“边境那边又有事儿了?”钱国庆问。
“可能吧。”季有铭开始发动汽车。
钱国庆在回办公室的路上碰巧与迎面而来的李干事相遇。他抬眼看了看李,李主动跟他打招呼。两人都停了下来。
“钱医生,忙呀?”
“不忙,哪有您忙呢?”钱国庆的语气带有明显的揶揄和不满。
李乐了,走到钱国庆的跟前说:“钱医生,你们科江小玲的情绪怎么样呀?”
“好,挺好的。她在领导和你们的帮助下,跟那男的一刀两断,彻底决裂了。眼下正化悲痛为力量努力工作,痛改前非,重新做人。”钱国庆阴阳怪气地说。
李点点头,表情意味深长,问:“为什么呀?”
“你问我?笑话,这还用问为什么吗?”钱国庆这会儿的态度已经转为肆无忌惮地公开抵触了。他实在无法容忍李干事这种装疯卖傻、幸灾乐祸的卑鄙嘴脸。“妈的,装你妈个蛋!”他心里骂道。
李为自己点上一支烟,缓缓地说道:“钱医生,你对我们有误会呀。对这件事,组织上已经做了最宽松的处理——没有通报、没有处分。我们经过慎重研究、分析,认为应该给他们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而且你们支部的领导在对江小玲谈话、批评她的同时,并没有要求她终止两个人的恋爱关系呀。正常的恋爱是自由的,组织上也无权干涉。至于你刚才说江小玲跟你那位战友吹了,我想这里面可能会有别的原因。说实话,我能理解你对你战友的同情,甚至对我本人还有很大的意见。你看这样好不好,如果你那位战友希望继续跟江小玲保持正当的恋爱关系,我本人倒是很愿意找江小玲谈谈,做做工作。你认为呢?”
“你?”钱国庆脱口而出。心想,“就凭你那个德行能说服江小玲,玩儿蛋去吧你。”
“怎么,信不过我?没关系,我跟她先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