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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天命真女-第5部分

小说: 天命真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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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岁的娃儿懂什么?说说白雪公主和灰姑娘她还比较懂一点,还直问着王子长什么样子。

    昨晚如凤这样问她时,她想也没想地说像她爹——肯定是身边没男人可比较,她才会脱口而出。

    但她这么说时,如凤却说,这样的王子她不要。

    哎,由此可见,这孩子的心灵饱受创伤,而这死脑筋的夫子居然还教她女诫!若她没记错,唐朝这时期可谓是女人意识最抬头的时期了,怎么还这么迂腐?

    「为免她犯了和她娘同样的错误,我当然得先教她女诫。」夫子恼声道。

    花弄月抓回心神瞪他。「什么意思?」如凤的娘不是难产死的吗?

    「还装蒜呢!这太原郡里有谁不知道,轩辕庄的庄主夫人红杏出墙,被庄主发现后,与姘夫立地处决,身首异处的丢到后山喂狼呢。庄主原本就不算是良善之辈,妻子出了这事,弄得满城皆知,他的脸要搁到哪去?他无官但势大,想要解决家丑,太原府牧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花弄月瞠圆水眸,蓦地想起翁老曾经说过,若惹庄主不快,小心性命不保,原来如凤的娘并非难产,而是……

    她怒然抬眼瞪去。「你为人师表,却在孩子面前说父母的是非八卦,你当什么老师?要给你这种人教,倒不如由我来教!」不管事实为何,这种事不该在孩子面前提。

    「你!」夫子被骂得脸色发青又发白,一张老嘴抿了又抿,最后悻悻然地道:「咱们就请庄主评理!」

    「走!」谁怕谁?

    临走前,花弄月不忘先安抚一下如凤,才小跑步地跟上夫子的脚步。

    可毕竟人家是男人,虽说年纪有点大,但脚程还是比她这个依赖交通工具惯了的小女人要快得多了。

    也因此刚踏进主院正厅,便见轩辕彻阴沉着竣脸,直瞅着她,恍若在等她解释。

    哎呀,这没道德的夫子到底是在他面前说了什么,让他用这种眼神看她?不过才短短月余不见,一定要变得这么生疏吗?

    「既然庄主府上有如此伶牙俐齿的丫鬟,又何必劳动本秀才来此?」

    「秀才也没多威风。」如果是十五岁中秀才,她就给他拍拍手,都已经五十了还是个秀才,会不会太不长进了一点。

    「你!」夫子气得老脸涨红。

    花弄月不甘示弱地瞪他,余光瞥见轩辕彻慢条斯理地抬起手,而一旁的数宇则脸色发白,像在怕什么似的。

    怕什么?她又没怎样。可花弄月不明白,数宇怕的不是她出事,而是她出了乱子,惹庄主不悦,府里的下人全都会遭殃。

    「弄月,你可知秀才虽无官职,却是乡里士绅,你出言不逊,是要上衙门挨板子的。」轩辕彻脸色平和,但厉眸流转的光痕却教人不寒而栗。

    「嗄?」不会吧?

    夫子在旁很跩地哼笑起来。

    哇咧小人当道!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但,若你有过人的才华,自然是无罪,不过即使如此,身为女子,你也该守妇言之道才是。」浅啜凉茶,轩辕彻懒声说。

    言下之意,只要她的文采比夫子强,在他面前就可以「乔」成无罪?但就算无罪,她也不得对夫子太无礼,因为要给夫子面子,大伙才能相安无事?他的话语在她脑海里自动翻译。

    不知道她有没有猜错,但不管怎样,这种夫子不适合教如凤。

    打定主意,她有礼地丢出战书。「夫子,咱们来吟诗作对吧。」只要不拿笔,不管怎么比,都是她胜算较大。

    「就凭你?」夫子狗眼看人低,以折扇掩唇,笑得很得意。

    「是,就凭我!」

    「别说我欺你,就你先吟吧。」

    她看向轩辕彻,见他状似不在意地饮茶,便轻咳两声,有模有样地比出了两指。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她边说边摇头晃脑,不忘学古人东指西指,一副才华洋溢,才高八斗的跩样。「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话落,夫子手上的折扇掉了,就连下巴也掉了,差一点点,眼珠子也瞪得快掉了。

    轩辕彻则被她震愕得说不出话。他虽是一方商贾,但诗赋文学自有一定程度,这丫头看帐也成,文才也够,到底是何方神圣?!

    花弄月负手而立,深呼吸平复情绪,再缓缓转身,睇向在场三人,确定自己应该是彻底把夫子的狂妄全给打散了才是。

    「我走!」最后夫子连折扇都不捡了,垂着脸跑步离去,像是无脸见人。

    还好、还好,她还有一首李白的静夜思可以唬唬人,若再要拚,只好把压箱底的游子吟给端出来一较高下了。

    只是,这个时候李白出生了吗?

    管他的,先借来用一用就对了。

    心满意足地咧嘴笑着,花弄月压根没发觉轩辕彻深沉的眸子自始至终都绕在她身上,像头最凶猛的兽已盯上最上等的猎物。

    「呃……我做错了吗?」过了好久,整个大厅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嫌吵杂,逼得她不得不开口。

    轩辕彻瞧她一头长发以木簪穿过,挽成懒人髻,几缯鬈曲的发尾自后脑勺垂落,更有几缯落在饱满额际与香嫩腮边,竟有几分水媚,再加上她身穿缀花半臂,外搭件霞色帔帛,大结带系在腰上,莲步款移,长裙曳地摇摆,整个人清灵得像是随时都会窜上天际。

    为何刻意一月不相见,胸口这种古怪的感觉还是折磨着他?他可以忍着不与她见面,为何却受不住再见她时的狂喜和不安?

    为何要让他如此不安?为何他查不到她的任何底细?

    他身边的每个人皆是身家清白,唯有如此,他才能够全盘相信,而她,他不想相信,却死心蹋地信了她每一句话!

    「可是,他说话太苛薄,竟然把夫人红杏出墙,最后被庄主处死的事都说给如凤听,身为教育者,他实在很失败。」见他目不转睛地瞅着自己,她猜想,他大概还是认为她做得太过火了。

    突地,现场响起抽气声,花弄月不解的看向脸色已经刷白,好像随时都准备倒地昏厥的数宇。

    天啊,她刚才说了什么?!她这才发现自己的鲁莽。

    用力咬紧牙关,水眸很轻很轻地瞟向轩辕彻,发现他面色阴鸷,好像随时会把她拖到后山喂狼一样。

    「你也信了他的话?」那噪音是吊诡的轻柔,但她却瞧见那话是从牙缝中硬挤出的,就连神色也冷峻凶狠得很。

    「我没信!」她脱口急嚷着。

    「你明明说了!」手中的西域琉璃杯在他掌心碎成细末。

    「那是夫子说的!」

    「你信了!」

    「我没信!我正要问你呢!」

    一来一往,针锋相对且势均力敌,看得数宇冷汗直流,一口气快要喘不上来。

    这是第一次,胆敢有人和庄主顶嘴,而且如此理直气壮,气势磅礴,他差一点点就要鼓掌叫好了。

    「你要问我什么?」沉下眉眼,他的神色冷得犹若山中妖魅,唇角浮现戏谑自嘲的冷笑。

    问他的妻子为何与人勾搭上?问他这个良人未免太窝囊?问他是如何狠心杀了那对狗男女?!

    花弄月深吸口气,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哑声问:「我只想问,你是不是因为夫人,所以才不理如凤。」

    轩辕彻寒列的眸光微乱。「那不关你的事。」为何她问的是这等芝麻小事?为何她没听信外人传言,说他是个擅权弄谋,甚至私下处决两人的恶人?

    「当然关我的事,你把如凤交给我,我当然要将她教养成懂是非明道理的姑娘,但你对如凤的态度不明不白,暧昧不清,这样只会扭曲如凤的心性。」她没修过教育学分,但也知道环境和父母对小孩的心理成长有多大的影响。

    「一个姑娘家懂那么多做什么。」他冷嘲。

    「肤浅!」

    「你说什么?!」他拍桌而立,西域黑云石彻成的桌面竟缺了一角。

    花弄月吓得倒退三步,有点怕,脚有点抖,但还是握紧粉拳,大胆地说:「男女是平等的,同样是人生父母养,为何要分男女?男人做得到的,女人也一样做得到,而女人做得到的,男人可不见得做得到!」

    「笑话。」他撇嘴笑得阴狠。「你的力气比得过我吗?」

    区区一件小事,就把她给比了下去。

    「谁要比力气?咱们比智力。」硬碰硬是最笨的,她说的是平等,而非女权为上。「你有我的才华吗?你算帐有我快吗?最重要的是,你能生孩子吗?」

    轩辕彻脸色忽青忽白,而后撇唇笑得鄙薄。「没有男人,你生得出小孩吗?」依你这年纪,约莫十六、七岁,她懂男女情事,懂孩子怎么生吗?

    「没有女人,你一个子儿也蹦不出来。」拜托,又要拿那套是谁先救谁的理论来拗她吗?她又不是傻子,不想跟他争辩罢了。

    他眸色阴闇地瞅着她。

    「你干么这样看我?」沉默太久,目光太冷锐,在他面前,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衣衫太透明。

    「你懂男女之事?」

    「拜托。」健康教育不是读假的好不好,要不要她跟他讲解保险套?这些古早人实在是太保守了。

    「有人碰过你的身子?」他缓步走近她,青筋在额际爆跳。

    有没有人碰过与他何干?确实是无关,但他很在意,非常非常在意,在意到一想到有个男人曾褪下她的衣裳,曾贴上她的身子,他就恨不得要撕裂那个男人!

    「没有好不好!懂归懂,谁保证一定要身体力行的?」

    「真的?」他在她面前顿下脚步。

    明知道半点保证都没有,可信度半点都没有,但他却想信,不,也许该说,只要她说,他便信了。

    因为他信她这双眼,信她不会欺他瞒他。

    「有谁比我还要清楚?」发什么疯,干么一直问这种问题?

    轩辕彻不语,目光落在她黑白分明的大眼里,那眼像是无尘秋水,不染尘污,恁地清透澄澈,像是一面镜子,反照出他的卑劣和气度狭小。

    在她面前,只会显露他的污秽。

    他的碰触,只会弄脏她……

    「又怎么了?」对上他复杂的眸色,她真的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

    刚刚明明一副想掐死她的狠样,现在却又无比懊恼悔恨、无比怜惜不舍似的,这到底是在演哪一出?

    难道说……是因为她?因为她吗?答案浮上心头的瞬间,一股烧意袭上粉颜,让她浑身热了起来。难道说,他喜欢她?又或者是欣赏她?

    哇,真是如此,她会很开心,真的……不对,她跟人家开心个什么劲?她又不是唐朝人,就算他欣赏她,她也前程茫茫,干么和他多搅和,徒然伤了彼此?

    好半晌,他沉哑喃道:「既然夫子被你气走,如凤就交给你了,你给我好生伺候着,否则——」

    「丢我去后山喂狼啊?」她翻了翻白眼。「我不相信你真狠得下心,若你真能恨如凤的娘到那种地步,也不会在她房外守着。」

    「我没守在她房外。」轩辕彻耳根子慢慢变红,却一字一句子得很用力。

    「好吧,守在拱门外。」退一步海阔天空,都不要再争了。

    「我没……」

    「好好好,是我错觉,是我误解,好不好。」她伸出双手挥了挥。「我要回去了。」转身走了几步,她又回头,忍不住说:「庄主,你真可爱。」说完,又摇头晃脑离去。

    大厅里的轩辕彻只觉脑袋一片空白。

    可爱?已经十多年没人说他可爱了!这女人竟说他——

    噗的一声,有人忍不住地笑出口,尽管双手紧捣着嘴,但还是看得见带笑的眉眼。

    轩辕彻冷冷瞪去,恼羞成怒地吼出口。「怎么,拔擢你当总管之后,都不用干活了吗?!」

    「奴才马上去。」数宇掩嘴狂奔,直到几座院落外才松开手,眼泪也一并掉下来,不只是因为好笑,不只是因为庄主耳根泛红的模样有多可爱,而是因为他已经有好久好久没瞧见庄主如此有生气的模样。

    他打小就在轩辕庄长大,虚长庄主几岁,看着他由幼时的天真烂漫变得面无表情,再见他由面无表情变得冷漠无人味,他的心好痛,却什么都不能说。

    而如今、如今——「真是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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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哪里?

    墨黑的天空像块纯黑的布幕,无月,但满天的紧星却若打翻的珠宝,傲然地绽放灿亮,却照射不进黑漆的山林。

    花弄月再也走不动了,索性倚在一棵大树旁坐下。

    虽然时序已入夏,但入夜的山里凉风透寒,她不断摩挲着赤裸的双臂。

    「气死我了!有没有搞错,温差这么大!」她生气的吼着,下一刻想起自己身处在深山里,不禁扁了扁嘴,怕自个儿的大嗓门引来什么野兽。

    「鸡婆呴、爱多管闲事呴,你死定了,花弄月,你死定了!」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后脑勺往树干一靠,不知道第几百次咒骂自己多管闲事。

    天晓得她从来不是个健行高手,但为了要消灭谣言,趁着如凤睡午觉的短短时间,她跟翁老问了后山顶端的方向,徒步长征后山,打算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来,可谁知她走到快要脱水中暑了,却还是找不到方向。

    直到现在,眼前漆黑不见路,她还是待在原地不敢动。

    简单来说,她就是迷路了。

    现在她又渴又饿又冷,觉得自己快死了。

    她很后悔。

    人家轩辕大庄主都不在意自个儿被误解了,她跟人家凑什么热闹?就怪她这臭脾气,一旦认定是非对错,就非得要查个水落石出。

    后山有几户猎户,似乎对轩辕庄有不少微词,但看在她的笑脸加死缠烂打上,还是赏给了她不知道算不算答案的答案。

    他们说,没瞧过有人在山上挖什么洞,埋什么的,而他们在山上打猎多年,根本没猎过半只狼,倒是猎过一头熊,等一下,这山上没狼有熊,她要在这儿待上一夜,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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