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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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爱他吗?也许答案并不如以前的那样坚定。
这个时候她开始怀念那一个温柔却深远的男人和他永远那样绝美的琴音。
第16节:第三章:风云初现(1)
“父皇这次还召了楚琴渊进京。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吗?”淮斟状似漫不经心的说,一手还把玩着茶杯,眼睛却微微的眯了起来。
“记得。”蝶悱恻若无其事的回答,“我刚来王府的时候,王爷叫我去‘试探’的人。”
“试探?”淮斟听到这个词有些惊讶的挑了一下眉,随即又笑了,“我倒没想到你会用这个词。不过倒是用的好。”
“王爷提到他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她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以前的一样清和从容。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淮斟站了起来若有所思,“只是想亲眼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好奇而已。”
这个时候门外管家来敲门:“回禀王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该入宫了。”
“王爷快走吧,误了时辰就不好了。”蝶悱恻起来送他。等到看不见淮斟的身影才喘了长长的一口气坐了下来。久违的疼痛又开始漫漫的蔓延,而且益发汹涌。
第三章:风云初现
三月初一,当今圣上六十大寿。大赦天下,胜筵群臣;其中不乏当时名流、富甲商贾。宴毕欣赏歌舞之时,琴魂公子楚琴渊献琴“月云”即奏一曲。一曲终了,满座震惊久久不语,忽闻圣上一声惊叹满座掌声经久不觉。圣心大悦,特命觐见于御书房——摈退左右。
“你这次呈上的月云琴朕很喜欢。你真不愧‘琴魂’二字,不仅琴做的好,琴音更是了得啊!堪当我东陵第一!”皇帝对楚琴渊道。
当今圣上虽已年逾六十却仍然年富力强,精神熠熠;另人一望顿声威仪。当今圣上对西塞虎视眈眈,大有一举并吞之势。
楚琴渊面前的桌子上摊着笔墨纸砚,想是宫人们为了他而特地摆放的。他拿起笔轻描淡写道:皇上谬赞,实不敢当。
皇帝呵呵一笑:“看见了你,自然就会想起你们楚门一门的才子——难得啊!”忽然他看着楚琴渊,寓意颇深的道,“尤其是看见了你,就会想起许多年前的‘故人’。”
楚琴渊淡淡的笑了,没有回答。心里却早已因为皇帝的话转了好几道弯,好几种想法在一刹那掠过脑海,了然于心。
皇帝继续道:“因为以前‘故人’的缘故,朕总是对你特别挂心。也总是对你们楚门另眼相待。如今朕有一件天大的难事想要托付于你。这件事若办好了,你楚门从此世代尊荣显赫。”他说到这里已然是炯炯有神的看着楚琴渊,“你看怎么样?”
他这话说的极其漂亮,先说尽了他对楚门种种的“另眼相待”,又许诺了种种好处给楚琴渊,又在言语中隐隐露着威胁。软硬兼施欲得先予——这让楚琴渊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楚琴渊提笔写道:但请吩咐。
第17节:第三章:风云初现(2)
皇帝哈哈大笑的粉饰太平:“朕只是想仍你帮朕保管一样东西而已。等到时机到了朕再向你取。”随后他从桌子上取来一样东西状似随意的递给楚琴渊,既而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走,朕为你引见一个人。”
引见一个人?楚琴渊在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皇帝要引见给他的人他不需要猜就知道。原本就料到这次来长安绝对不会如面上这么简单,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卷入一场赌局,这场游戏无论谁输谁赢他都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既然不能置身事外那就好好的赌一次吧。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赌徒的天分,勾起嘴角他笑的万分清雅。
楚琴渊把东西收好随着皇帝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中有一个人临着湖面负手而立,一身浅蓝色的华服益发衬得出他一身儒雅而清俊的风骨。他见得皇帝同楚琴渊迎面走来,遂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父皇安好?”
皇帝赞许的点了点头,道:“淮斟啊,今天给你引见一个人。”他指着楚琴渊道,“楚琴渊人称琴魂公子,他的琴想必你刚才也见识过了。”他又对楚琴渊道:“琴渊啊,这是朕第六子淮斟。性情、为人与你最相近,都是爱舞文弄墨又是极儒雅隽永之人。朕料想你们应该合的来。”
淮斟不着痕迹的深深打量了楚琴渊一眼,复而朗朗一笑:“久仰楚四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楚琴渊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伸手按弦拨了一串像是应付场面的音。
淮斟认真的听,然后略一沉思,道:“我听楚公子的琴音,似是在说‘六王爷客气了,有君如此,是皇上的福气。’对不对?”
楚琴渊淡淡的笑了。
皇帝一见他二人如此这般,惊讶道:“没想到淮斟你竟然听得懂他的琴音!真是缘分!”
淮斟低头道:“儿臣知识侥幸听得懂一字半音。父皇忙于国事自然没有我们这些闲散人的闲工夫。”
皇帝看着淮斟眼中闪过一抹很复杂的情绪,只不过淮斟低着头并不曾看见。坐在一旁的楚琴渊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料定过了今天朝野一定会有新的变化,权利的重心也会慢慢倾斜。至于引线,等着听明天的上谕就知道了。
君臣三个人聊了一会,楚琴渊就借故退下了。路过花园的时候,突然眼盯着一盆花里的泥土看了半天,想起了那天林滔从朋友家回来脚底单膝上也有这样的泥。
这样的泥……
微微的,他挑起了玩味的眉。
……
一切如楚琴渊所料。
第二日早朝,皇帝因大悦静睿王之贺礼,遂亲自赐婚——将丞相之女王佑荫许配给静睿王,择日完婚。
圣旨一出满朝议论纷纷,大家都不明白皇上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竟然将当朝丞相的女儿许配给朝中最不得志的静睿王,这样无疑又为暗潮汹涌的太子之争平添了一笔浓重的疑云;这也使得朝中个人心里的算盘开始面临中重新规划的必要。
第18节:第三章:风云初现(3)
静睿王府中淮斟正和蝶悱恻在园子里散着步。蝶悱恻暗中看了淮斟好一会才道:“王爷好像不太高兴。难道是对皇上赐婚不满意?”说也奇怪,她听到皇上赐婚的消息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受,仿佛是意料中的事她也就顺理成章的接受了。心口有一些微微的闷,头脑却比过去几天要清醒的多。
“满意?”淮斟挑眉道,“与其说满意倒不如说是吃惊。”他摘了一朵芍药继续道,“我一心想笼络王丞相却又不好做的太过明显,这次倒不费吹灰之力难免有些失落。你呢?”
“我?我什么?”蝶悱恻不解的问。
淮斟将手中开的正盛的芍药递到她的面前,轻柔的问:“你呢?父皇为我订了一门这样好的亲,你高不高兴?”
就在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见的不是芍药而是那枝压在书里,早已经褪色的桃花,和那个如玉一般的男人对她“说”珍重时眼底淡去的温柔。她的心此刻好像有一部分飘远了,虽不塌实却很安稳。
她回过神来笑了笑,接过芍药道:“王爷能够和王丞相结亲,悱恻自然为王爷高兴。以皇上深谋远虑的性情来看,他御赐这门亲事只怕要开始对您有所期许了。再说,我曾经是王小姐的陪读,知道以她的端庄识大体的脾性,让她来当静睿王妃是在适当不过了。”
淮斟静静的听,深深的看着眼前这个他一手栽培出来的绝色,眼睛里闪过一些不知明的情绪和奇异的光辉:“悱恻啊,悱恻;我竟然开始怀疑培养出这样的你,究竟是对还是错?”
蝶悱恻心中一惊:“王爷这话从何说起?”
“没什么,”淮斟再次深深的了她一眼,摇头道,“一时感触而已。对了,我有见到楚琴渊。”他又恢复成以往儒雅而深沉的样子。
蝶悱恻见他转了话题提到了楚琴渊,抬头惊讶的看着淮斟。
淮斟轻笑出声:“你当年还真下的了手,把他折磨成这个样子。不过就算他残了不能说话了,却还是遮掩不住他一身的雅致和超拔,他倒跟你很像。”
她听到淮斟再次提到楚琴渊和当年的事手中一紧,捏碎了几片芍药的花瓣。火红的花瓣撒在地上殷殷的几片,像极了顺着她指尖留下的血。
“我?怎么会和我像?”
淮斟摆了摆手:“不是所有的都像,某一方面而已。就是那种希望一生‘淡泊以宁志’的地方像,不同的是:他仿佛凡事力求置身事外,而你却每每无可奈何置身其中。”
蝶悱恻心中再一惊,今天的淮斟有些不同寻常。平常的他不会说这么多推心置腹的话,平常的他总是防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却偏偏要做出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她心中隐隐觉得因为他的赐婚,有些东西会开始变的不一样了。
第19节:第三章:风云初现(4)
淮斟见蝶悱恻低着头没有说话,复而笑了:“我今天也怪了,怎么该说不不该说的都一股脑的都说给你听了?还是说说正事吧。”
“王爷请吩咐。”
淮斟负手看着远方:“虽说我现在和王丞相结了亲,但是归根结底我还不放心他的立场。我记得他前些日子有一封弹劾朝中重要官员的奏折,不知为何缘故留中未发。我要你设法看到这封奏折记清楚上面说的事情和人名。”
“丞相府?”蝶悱恻略一思索,道,“丞相府以我过去的经验——易出难近,更何况丞相的书房当年连王佑荫都进不去。”
“明天晚上丞相府请了戏班去唱戏,我已经打点好了。你跟着梨人进去,到时候丞相府书房外自有我的人来接应你。”淮斟自信道,“你处事精明,那里又有我的人,不会出事。”
蝶悱恻知他的下半句是:如果出了事一定不能留活口,“王爷放心,比这跟难办的事悱恻都办成过,定不辱王爷之命就是。”
淮斟看着蝶悱恻反问道:“你做事,我还有不放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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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丞相府人声鼎沸,丝竹管弦不绝于耳,像是借着皇上赐婚而大宴宾客。这边台上正唱着戏,后台的人正化着妆准备上场。
“小蝶,你去哪里?下了戏别乱走,还等着大人们打赏呢!”一旁一个武生扮相的梨人拉着一个青衣扮相的女子道。
蝶悱恻笑了:“我不去哪里,就是有些内急。你别管我了,该轮到你了,快去吧。”不由分说她便把他往里推去,一眨眼的工夫就溜出了后台。
一抹粉红色的影子走在长廊上,沿路倒没碰见一个人,想必是下人都被谴到前面去招呼了,连着剩下看园子的都被淮斟的人打发走了。她径自熟练的走向书房,推开了门走了进去。摸黑了好半天才在一个箱子的最低下找到了那本奏折,她小心的抬头张望了一下,走到内堂用被子蒙住了自己擦了火石飞快的抖开奏折看了起来。等到看完了就把一切都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推了门出去刚走没几步就听见人的脚步正朝她这里走来,她正好卡在一个转角进退不得,急忙找了间没有点灯的房间躲了进去。
屋内有人!
虽然屋内漆黑一片可是她却知觉扭头看见了一双冷的沁人的眼睛——人,是坐着的。
想都没想,她一把扯下发上的长钗跳到那人腿上,用长钗抵住了他的咽喉。抵住他咽喉的那一点在黑夜中泛着鬼魅的湖绿色——钗上有毒,见血封喉。
她几乎半个身子偎在那人怀里,一手还搂着他;如果不是有那支钗在就全然是一副暧昧至极的画面。她倒不怕自己被人看见,横竖她一身戏装打扮,浓重的胭脂水粉遮掩住了她本来的模样,更添诡异。
第20节:第三章:风云初现(5)
突然她全身寒毛倒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被这人从颈后锁了喉。手指凉的如夜,却感觉不到一丝杀气,这让她毫不怀疑这人几乎会微笑着掐死自己。
她正想着扭转局势的诡计,突然颈后的手松了力道。然后她竟然感觉到了他的笑意。
屋里那人的眼睛开始变成弯弯的,不似以往清冷的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倒映在了她的身上。她心中一疑,等到双眼适应了黑暗看清了被自己抵住咽喉的人,不由得轻笑出声:“怪了,怎么最近仿佛到哪里都可以见的到你?”
楚琴渊勾起了嘴角,很深很深的看着她。
再仔细看她的样子,一身青衣的打扮,双目边飞红的胭脂勾画出的绝色倾城,一身的水袖戏服真真的不似人间所有,竟像是个画像中被胭脂沁了满身的妙人。
这个时候外面人走动的声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她加重了手中的长钗力道,却更加的偎在了他的怀里:“不许——出声。”只见她正盈盈的朝你笑,笑得三分俏皮,二分诱惑,还有一分若有似无的我见由怜;剩下四分竟然全都是冷冷的机敏和毫不留情。
楚琴渊静静的看着她,分明听见自己心中的弦又断了三根,这次断的倒有些无可奈何和纵容。本来并不想再见到她,怕她一再挑起自己的心弦;等到今天无意中见了她,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做无力的挣扎。原来自己对她一直都是想念的——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蝶悱恻被他看的心里乱成一片,本来镇定的心莫名其妙的慌乱了起来,却突然领悟到一件事:眼前的这个男子不会伤害自己。于是她收起了钗从他腿上站了离开,离开他怀中的有刹那竟然会觉得些冷。
正准备离开,刚迈出第一步还没站稳就让身后的他给拉了回去,一个不稳她重新跌坐回他的怀里。他面色带冷的摇了摇头,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门外传来一个女子大声说话的声音:“干什么呢?这么多人都到这里了,那前面客人谁招呼?”
一个下人的声音惶惶然道:“刚才厨房的人说是在这里撞见个女鬼,大家都怀疑是不是去年死了的小穗——”
“住嘴!”下人话还没说完就让门外的女子给厉声打断了,“胡说什么?哪有这样的事?如果让我再听到到你们这样乱嚼舌根,定不轻饶!都散了吧,围在这里像什么话?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是。”下人们都不敢再做声,径自散了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警觉里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