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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画皮-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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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什么?”淮斟低声道,“说。”   
参军递上了一封信不敢看还在写奏折的淮斟,硬着头皮据实道:“可是赫连邱在他给王爷书信中说:他想跟王爷……要个人。”   
“要个人?”淮斟还是没有停下笔,只是速度慢了一些,“他要什么人?”   
“他要……”参军的头上开始冒着冷汗,“他要蝶悱恻小姐。”   
……   
蝶悱恻这个时候正在她的大帐里绣着东西。布,是她半个月天和楚琴渊逛集市时扯的那快淡蓝色的缎子。   
如今还看不出来她要做的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却已经可以看的到缎子的花。她绣花用的线竟然是白色的,白色的丝线绣在淡蓝色的缎子上,隽永雅致的不可思议;何况她锈的还是轮廓大方又细致优雅的白玉兰。   
她绣的很认真,却始终吟着一抹浅笑,像极了她手下含苞待放的玉兰花。   
直到淮斟的参军说出那句:“他要蝶悱恻小姐”的时候,她的手突然被针深深的扎了一下;殷红的血印在玉兰花的中间,像极了无心插柳的花蕊。   
下意识的挑开帘子看着月亮——妖异的可怕。她心中一惊,心,仿佛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而且还不知道原因。她掐着自己被针扎的伤口,看着血流不止,心里涌现出四个字   
第41节:第六章:节外生枝(5)     
——大非吉兆   
……   
淮斟的笔停了,他第一次抬头看着参军,眼睛中闪着魔魅妖异的幽光,神态安详语气轻柔:“我没听清,再说一次:他要谁?”   
参军吓的一下子跪了下来颤着声音大声的说:“王爷,赫连邱要蝶小姐——”   
淮斟一下子把笔摔了拍案而起:“他做梦!”这一拍震的案上的东西全都跳了起来,吼的帐外的人面面相觑,不晓得一向温文而雅以理服人的静睿王怎么会如此激动而失了形象。   
“痴心妄想!败军之将还敢和本王狮子大开口!他倒会挑,别人倒也罢了,偏偏挑了悱恻。悱恻岂是寻常女子?他想让我把悱恻拱手给他?他做梦!”淮斟已然被赫连邱过分的要求激的失去了一半的理智,对着参军就是一阵冷嘲热讽的骂。   
“王爷,”一旁的诸将力劝道,“现在实在不易和西塞再起争端,何况那赫连邱现今已重掌兵权——”   
淮斟一掌拍在几案上:“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一位将军壮着胆子上前劝道:“王爷,您心里也清楚除了答应他的条件之外别无他法。王爷,大局为重。更何况以蝶小姐的性情就算为难也不会不答应。”   
其中的厉害关系他怎么会不知道?他还不至于失去气到分不清现状。淮斟沉了口气,“我知道,我只是不甘心受人威胁。可是,”叫他怎么和蝶悱恻开口?他咬了咬牙调整了呼吸沉声道,“还是请王将军代我和悱恻说一声。”说完,他拿了马鞭牵了马冲出了军营。   
一旁的将军们一惊,怕淮斟夜里骑马会出事叫人赶紧跟了去。   
蝶悱恻得到消息之后意外的平静,她甚至都没有听清楚那些将军在她耳边反复唠叨的“为国为民、随遇而安……”之类的话。她从知道这件事开始就一直在自己的帐子里绣她的玉兰花,她绣的比从前更细心,只是那抹笑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第二天黄昏的时候她走出了帐子,然后她看见了他。   
一阵风轻轻的吹送,吹动了他漂亮的发,一双眼睛疲惫却没有失去他应有的光彩,他一身的颜色更淡了,仿佛一碰就碎。没有理由,她就知道他在帐外守了她一个晚上和一个白天。她甚至有些害怕看到他眼睛里的淡的没有痕迹的无可奈何和冷冷的理智。   
“陪我走走吧。”她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有这么难听。   
两人默默的走,远离了军营,远离了硝烟和那些纷纷扰扰的“不得不做”;天地之间只有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地是绿色的,他们——是苍白的。   
“记得长安第一次见你,我正在酒楼上听《西厢记》,不知什么的看见了楼下的你。那个时候不免觉得你冷情的过分,现在想起来却觉得你应当如此;看不惯你脸上的表情忍不住就想戏弄你,结果却和你在江上喝了一夜的酒,说了一夜的胡言乱语。”说到这里她轻轻的笑了,笑容是那样的飘渺。   
第42节:第六章:节外生枝(6)     
他坐在她身后,看着她半个侧脸,忽然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都是难过的。   
从昨天晚上听到消息到刚才他都没有觉得特别的哀伤和难过,有的只是对于即定事实的考量。他甚至考虑到依照局势的发展让蝶悱恻到西塞去反而对他和她都要好,他可以不在意赫连邱要她去做什么,他不想她成为桎梏自己的条件,他只要她远离将来的风暴好好的活着。   
冷冷的在心中笑,他向来就很自私,却还自以为是的认为只有这样对大家都好。可是他已经不能回头。   
等到会过神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早已“走”到了她的帐外。   
直到第一眼见到她,他才忽然觉得刺痛无比。恍然发现在她吻他的那个夜晚,她就已经把那把淬了毒的钗送进了他的心里,直到毒蔓延到全身才被他察觉——原来他的心直流血不止,他甚至以为自己就会这样在心里流一辈子的血,然后表面上淡而处之。他甚至没有想过止血的方法,就让这支发钗插在他的心里,有了必死的觉悟,因为它一动就痛,一想起她就会血流不止。   
“琴渊,”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我知道,我这辈子欠你太多了。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可以走路,可以用很好听的声音说话;也许还会有一个女孩子用她的生命爱你……对不起……还是那句话,如果还有下辈子就不要再遇见我。”   
一切因为他的琴音开始失控,他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内心的宣泄:“这一辈子我只会记得有一个叫庄月华的女子,她为了达到目的会用一身的妩媚去诱惑别人,她可以一时兴起整夜整夜的泛舟江上只为一醉,她可以为了国家放下血海深仇襄助自己的仇人,她只对着我撒娇只对着我无理取闹……她为了救我逼我对自己的身世只字不提甚至不要开口说话……她本来可以杀我却救了我……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希望还可以遇见她……哪怕我再一次不能开口不能走路……”   
“我们走吧!”她突然转过身按在他的琴弦上,神情狂乱,“不管去哪里。我不想再去想什么民族大义、国家危难。这些我已经想了快一辈子了,我为了它们失去了太多。我不想它连我的心都要左右,如果我真的去了西塞我一辈子就再也回不了东陵,我再也回不了长安,再也见不到王爷和佑荫,再也不能……和你一起看春天江岸的桃花……听你弹琴。”   
她的一字一句深深诱惑着他,让他相信她口中所说的美好的未来。他想点头,想紧紧抱住眼前这个即使自己哭了都没有发现的女人。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说一些安慰她的耳语和解释,承诺一些他自己也没有办法保证的未来。   
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肩,为她擦去眼角泛滥的泪,再次说着连自己都恨的残忍:“你和我都知道:你说的只是气话。”     
第43节:第六章:节外生枝(7)     
她默然,只是看着他。然后一字一句咬牙道:“有时候我竟然觉得你比王爷还心狠。你会后悔,让我去西塞你一定会后悔。”   
他知道,却不知道此刻除了拥抱还能做些什么。有一些话,终究还是不适合他。   
她突然笑了;“我总是说我唱戏唱的多么的好,却从来没有唱给你听过。你的琴天下无双,却从来没有好好为我弹过一曲。今天晚上你以琴带萧为我弹一曲西厢吧,我唱给你和王爷听。你要记得,我只唱这一次……”   
她看着他哑然道:“如果可以开口说话吧,当我自私一次:真想再听你叫一次‘月华’。”   
他喉头上下剧烈的滚动,想要开口却力不从心只有紧紧、紧紧的抱住了她。   
*******   
梳妆台上:梳子、描眉的石黛、胭脂、铅粉、发绺整整齐齐的放着。她一样一样仔细的用,眉如远山双目飞红,顾盼流转之间已然一个若不胜风的崔莺莺。换上水袖戏服施施然的起身,看着铜镜中一身粉黛的自己,妩媚的一笑。她这一笑就像太阳下的白雪——耀眼纯粹而短暂。   
夜晚,仍是一轮满月在空,凉的如水一般。   
整个草原只有他们三个人。楚琴渊坐在轮椅上,淮斟站在他的旁边。三个人的表情平静,楚琴渊一按弦,略去了老旦的念词直接转入了正宫调的青衣唱词。   
她一身红色艳艳的衣服,款款上来张口唱道:“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她唱的极为用心,移宫转调之间风情无限。她的姿态,她的唱腔,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刹那间仿佛一捧胭脂淬成的浆从青葱的手中滴落,缓缓的……慢慢的……一滴一滴;仿佛还可以看见血一般的胭脂在半空中坠落的姿态。   
淮斟心中一惊,他从来没有见过蝶悱恻这样潋滟的样子,燃烧生命一般的壮美和凄清,他的心中此刻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   
楚琴渊只是在弹琴,表情是前所惟有的冷。他仿佛在麻痹自己,不要在她的声音里迷失方向。   
在她唱“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时楚琴渊已经不记得自己弹的是什么,目光开始迷离,眼前只有唱戏的她,初次抱月见时的她,长安酒搂上听戏的她,夜晚一身水袖戏装那着钗绝情的她,吻他的她……无数个夜晚天上的月亮,然后她此时脸上沁了胭脂滑落腮下的泪……   
红色的胭脂和泪……   
清晨,在她那一句唱的刻骨的“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中他看着她走出军营上了赫连邱派来接她的马车,一身白衣,白衣胜雪。   
他不知道怎么回到自己的帐中的,等到发觉的时候自己的面前放着一块绣着白玉兰缀着鹅黄色穗子淡蓝色的琴套。遑遑然,他拿了起来细细的看,其中一朵花的花蕊竟然是红色的。   
第44节:第七章:离人之醉(1)     
红色的花蕊?血——月华的血——月华……   
——“如果可以开口说话吧,当我自私一次:真想再听你叫一次‘月华’。”   
月华!   
他的清冷高越和默然旁观因为这两个字而全数崩溃。他紧紧拽着琴套,不管自己从轮椅上翻了下来,不管自己要爬着才可以到营口,他脑海里只盘踞着两个字——月华。   
他想见她,哪怕只一面!这是他第一次放任自己所做的决定。   
听见响动的林滔急忙跑了过来扶起他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抓着林滔的衣服拼命摇着头,喉头剧烈的滚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股挫败感尖锐的刺着他,他此刻开始恨起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开口说话!他拽着林滔的手益发的用力了,另一只手抖着把琴套递到林滔面前,眼神凌厉而希冀的看着他。   
林滔一看到琴套就立刻明白了,大步抱起楚琴渊上了马然后自己翻身上马往西塞方向狂奔而去去。   
等到远远的看到蝶悱恻的马车进了西塞边塞之后,楚琴渊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一口血从喉头涌出:“……月……华……月华……月华!”   
“月华——”   
蝶悱恻坐在马车里突然隐隐的听到一声沙哑的大喊。声音失去了温润也失去了他一贯的泰然处之。这两个字喊的像只盘旋在头上的猫头鹰,一遍一遍的数着人的眉毛,等到数清楚了人也就死了。   
她笑了,伸手抹去了眼角溢出的泪,取了萧也不去什么音律宫调,一声长、远而尖锐的调和着他的“月华”冲天而出。   
萧,却给她吹出了笛子清扬的音。音,却只有这一声。   
他终究还是如了她的愿,真好。   
第七章:离人之醉   
西塞都城,西都。   
西都是中原西部最繁华的地方,当然与长安是不可比的,却依然有它自己的异族特色。西塞全国上下贫富贵贱等级森严,但是人民都自有一份豪迈和大气,这又有别与长安的精致。   
当今西塞权势最大的莫过于平京王赫连邱,他手执兵权战功赫赫,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却替西塞守稳了边塞近十年;要不然以西塞日渐衰退的国力,混乱不堪的朝政必然抵挡不住国力日盛的东陵。   
带蝶悱恻回平京王府的是赫连邱的副将,一脸胡子样子竟有些像屠肉的莽夫,偏偏还踏着一双虎皮靴子,就差没拿把屠刀在手了。谁知这位副将竟也完全不懂风月也分毫不懂得怜惜二字,自从见了蝶悱恻就把她归类为“妖精”,一路上也没什么好脸色;索性人还正直没怎么难为她。   
蝶悱恻一路心事重重的来,也就管不着别人脸色如何。   
前面车夫应了一句“王府到了。”她就被那副将粗鲁的请下了马车让人领着去见了赫连邱。一路走来不由得引起丫头小厮们抽气一片,他们哪里见过这样一身轻纱软缎的绝色,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跑过来看这位东陵的“战俘”。   
第45节:第七章:离人之醉(2)     
王府总管领着她来到了正厅,报道:“王爷,东陵蝶悱恻来了。”   
“进来。”一道声音自大厅深处传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不同于淮斟的轻柔,倒是里面那么一股尊贵丝毫不差。   
这声音沙哑的有些熟悉。   
她依言上前。平京王府的大厅竟是长的,她走了一会才到了最深处。抬头望去:高处正中间的虎皮椅上坐着一个人,模样粗犷眉宇之间甚为不羁,双目如兽。手上的长鞭隐隐透着恫吓和威严,仿佛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他抽上一鞭子还不知道理由。   
反倒是赫连邱先开了口:“蝶小姐,长安一别,别来无恙?”   
是他。   
令她再怎么想也绝没有想到:那天私闯皇宫被她救了的男人竟是西塞的赫连邱。面上依旧镇定如初,不卑不亢的道:“悱恻见过平京王。要杀要剐但凭王爷吩咐,悱恻遵命就是。”   
赫连邱大笑出声,笑声如鼓:“杀你?我杀了你再到哪里去找第二个像你这样聪明得体的女人?况且就算你不聪明也好,漂亮却是不假。我派人查过你的身世:你是‘鬼医’的孙女,医术如何?”   
蝶悱恻据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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