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京办主任-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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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下黑手差不多,王汉生把他的小舅子派到矿上任总经理,这个混蛋为了钱,拿矿工的生命当儿戏,把因安全问题关闭的矿井全部恢复了生产,通哥,搞不好要出事,出事就是大事!我一气之下找这个混蛋理论,这个混蛋狗仗人势出口伤人,让我扇了两个嘴巴,通哥,我一时糊涂,为了钱,被何振东、张铁男他们利用了,你帮我出出主意,我该怎么办?”罗小梅抽泣着说。
“小梅,容我好好想想,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你在北京先住几天,让他们先折腾吧,我估计他们也折腾不了几天了!”丁能通劝慰道。
“通哥,我心里好怕,我和他们无论如何也择不清的,是我不好,我把我们的爱情给毁了!”
罗小梅说完趴在丁能通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丁能通紧紧抱着心爱的女人,任她放声哭泣,他知道这个坚强的女人快撑不住了,她来北京就是为了放声大哭的,此时此刻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没有用,小梅的委屈积压得太久了,不哭出来会把她逼疯的。
丁能通紧紧抱着浑身颤抖的罗小梅,怜爱地用手抚摩着她的后背,好像怕她化成水从手指缝流走似的。
小梅哭了一大阵,渐渐止住了哭声,丁能通温柔地说:“宝贝儿,去洗把脸,咱们去吃海鲜。”
“通哥,我哪儿也不想去,就想让你陪着我!”
罗小梅直勾勾地看着丁能通,仿佛怕他跑了一般。丁能通只好打了送餐电话,不一会儿有人敲门,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了。
服务员走后,丁能通倒了两杯红酒说:“小梅,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全力帮助你,因为我爱你,我的一生不能没有你,为了我,你也要坚强,来,宝贝儿,让我们为爱干一杯!”
罗小梅听了丁能通暖心窝子的话,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通哥,我知道你心里爱的是冉冉,不要为了我骗自己,我再也不是你心中的红玫瑰,红玫瑰已经被铜臭熏得枯萎了!”罗小梅哀怨!地说。
“小梅,相信我,冉冉在我心中永远是妹妹,你才是我想要的妻子!”
丁能通虽然深情地这么说,但是内心深处为即将放弃冉冉也隐隐作痛。
“通哥,我可能要坐牢,你这是何苦呢!”罗小梅凄婉地说。
“小梅,无论发生什么,你在我心中都是冰清玉洁的。小梅,我想好了,我们要让害你的人付出代价,所以,你回东州后,直接找周书记,把你知道的一切,合盘托出,在东州只有周书记能与这股恶势力抗衡,我怕夜长梦多,我们要争取主动!”
丁能通果断地说完,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此时的罗小梅内心百感交集,她望着手中浓艳的红酒,情不自禁地哼唱起电视剧《红楼梦》中的《葬花吟》:
侬今葬花人笑痴,
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
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
花落人亡两不知!
罗小梅哼唱得凄婉动人,丁能通听得心如刀绞,他不禁想起小梅常唱的《枉凝眉》,这真是“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冬流到夏!”
罗小梅哼唱完饮尽杯中红酒,柔情似水地说:“通哥,今晚我要你好好地给我一次,我要让你死去活来地享受一回!”
罗小梅说话的眼神像个发情的小母兽,表情痛苦而生动,她牵着丁能通走进卧室,水乳交融地吻在了一起,吻得丁能通心痴迷离。
场面完全被罗小梅掌控了,两个人时而柔情似水,时而惊涛骇浪,时而纵情起伏,时而汪洋恣肆,丁能通享受着罗小梅从未有过的狂野和迷醉,在罗小梅痛并快乐的喊叫声中,像波浪一样一浪高过一浪地涌进。
在一次又一次的涌进中,丁能通有一种临近崩溃的快感,这种快感逗着他有一种豁出去的狂野,两个人像两条蛇一样纠缠着,汗水一遍又一遍地把身体打湿,一次又一次地燠干,整张床仿佛发生了大地震,天摇地动后,丁能通像山洪爆发一般狂泄出去,世界在洪水滔天中崩溃了,坍塌了……
罗小梅在北京住了三天,情绪完全恢复了过来,第三天两个人商量好一起去恭王府转转,在餐厅吃罢早餐,丁能通陪罗小梅回房间换衣服,刚进房间,丁能通的手机响了,显示的号码是石存山的。
“存山,你来电话准没好事!”丁能通打趣儿地说。
“能通,让你说着了,罗小梅是不是和你在一起?”石存山口气严肃地问。
“她是我的未婚妻,和我在一起犯什么法了?”丁能通不高兴地问。
“能通,你听好了,昨天下午皇县钼矿发生了冒顶事故,死亡六人,常务副县长肖仁杰在检查钼矿安全生产时,遭遇冒顶事故牺牲了,罗小梅是钼矿董事长,她要为这起矿难负责!”
丁能通听罢顿时惊呆了,“存山,肖仁杰怎么会遭遇冒顶事故?”
“钼矿总经理已经承认,他将已经封闭的采场非法承包给他人开采,非法承包人不清楚采场上方是一个多年废弃的采空区,造成大面积冒顶,当时肖仁杰正在这条矿井里检查,当场牺牲!”
“存山,那个他妈的狗屁总经理是王汉生的小舅子,王汉生、牛禄山、张铁男才是真正的老板,你也不是不知道。”丁能通极力为罗小梅辩解道。
“能通,肖仁杰的牺牲震动很大,惊动了省委省政府领导,省委林书记,赵省长都有重要批示,目前常务副省长梅红军、洪书记、夏市长、周副书记、邓副市长、何副市长都赶到了皇县,罗小梅是钼矿的法人,却不知去向,实话告诉你,能通,黄跃文反侦察能力很强,一直不开口,是牛禄山帮了我们的大忙。”
“怎么回事?牛禄山怎么可能帮你们?”丁能通不解地问。:
“东州看守所副所长是牛禄山的女婿,黄跃文险些被灭口,抢救过来以后,黄跃文终于开口了,现在张铁男、牛禄山和王汉生已经正式被省纪委和市纪委联合调查组双规了,杜心海凌晨就带着干警进京了,你好好做做罗小梅的工作,让她赶紧投案自首,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她的罪行!”
石存山挂断电话后,丁能通呆若木鸡地站了一会儿,一下子把小梅揽在怀里,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可怜的女人。
罗小梅早就从只言片语中听出了端倪,她伏在丁能通的怀里,异常平静地说:“通哥,这几天在北京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我知足了,我这就回东州自首!”
丁能通面对小梅的冷静,心如刀绞。“小梅,东州市刑警支队的干警很快就到北京花园了,我陪你到大堂等。”
“不用,通哥,我不愿意让你看到我被警察带走的样子,让我好好看看你,我这一走,也不知道今生今世还能不能再见面!”
罗小梅用冰冷的玉手仔细地抚摩着丁能通的脸,仿佛要将丁能通刻在心里一样,丁能通心都碎了,他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罗小梅一边给丁能通擦着眼泪,一边说:“哥,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丁能通重重地点了点头.罗小梅简单地收拾了东西,面带笑容地拎包着,深情地看了一眼丁能通,转身推门走出房间,刚走出房间。罗小梅的眼就夺眶而出……
罗小梅走出房间不久,丁能通就透过房间的落地玻璃窗,看见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带着一辆红色法拉利缓缓驶入车水马龙之中,丁能通百感交集,他在心中一遍一遍地喊着小梅的名字,人已经瘫在了地上……
80、狡辩
就在皇县腐败案盖子揭开之际,国际会展中心破土动工了,水敬洪亲赴东州参加了动工仪式。让人欣慰的是,人们在动工仪式上,再次看到了常务副市长林大可的身影,而且仪式是由林大可主持的,省纪委是在洪文山到达东州的第二天解除对林大可的双规的,与此同时,省纪委对黄梦然实施了双规。
国际会展中心和全国最高的五星级酒店破土动工的当天晚上,郑卫国与水敬洪一起登上了飞往香港的航班,何振东代表市委市政府前往机场送行,送行的还有林娟娟。
郑卫国登机前,破天荒地拥抱了林娟娟,感动得林娟娟热泪盈眶,郑卫国抱得很紧,仿佛是在告别,林娟娟却以为是自己的爱打动了郑卫国。让林娟娟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郑卫国的确是在与她告别,因为何振东刚刚贷给林氏集团的十亿元社保基金,已经打在了郑卫国在香港的个人账户上,这是郑卫国酝酿已久的大动作,如今一切都按自己的计划实现了,他已经嗅到了东州官场即将地震的气息,是该离开的时候了,之所以深情地抱了抱林娟娟,是因为自己利用了林娟娟对自己的爱,这个世界上最对不起的就是林娟娟,这一走很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郑卫国眼睛里甚至闪出了泪花。
就在郑卫国和水敬洪乘坐的飞机起飞之际,从首都机场也起飞了一架飞往东州的班机,班机上坐着以刘凤云为组长的中纪委查处东州社保基金专案组成员,这预示着东州反腐风暴继“肖贾大案”后再一次拉开了序幕。
送走水敬洪后,何振东就接到了洪文山亲自打来的电话。洪文山说要和周永年一起找他谈谈,请他到市委来一趟。
何振东心里很清楚,洪文山和周永年找自己谈话没安什么好心眼,但是,何振东的神情极为冷静,有一点他心里有数,即使张铁男、牛禄山和王汉生、黄梦然被双规了,也不会这么快开口,自己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应对一切。
在车上,何振东让司机打开车载CD,竟然是齐秦的那首《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走在无垠的旷野中,
凄厉的北风吹过,
漫漫的黄沙掠过,
我只有咬着冷冷的牙,
抱以两声长啸。
不为别的,
只为那传说中美丽的草原……
何振东眯着双眼靠在车背上,伴着悠扬哀婉的旋律,奥迪车疾速驶入市委大院……
何振东下了车,环视一周后走进市委办公大楼,洪文山和周永年的办公室在五楼,何振东走出电梯时,迎面走来一个人,正是洪文山的秘书张小泉。
何振东强作笑脸地和张小泉打了招呼,张小泉也不多说什么,头前引领着,轻车熟路地走进了洪文山的办公室。
何振东走进来时,洪文山正在沏茶。茶是丁能通送的丁香茶,恰恰是法源寺智善大师亲手制的,也是智善送给丁能通的,洪文山在中央党校学习时丁能通借花献佛送给了洪文山。
“振东,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可是北京法源寺智善大师亲手制的丁香茶,来尝一尝!”
何振东听到北京法源寺几个字,心里微微一颤,他马上联想到黄梦然送给自己的那串念珠,心想,看来洪文山已经察觉了什么,这是故意拿丁香茶来试我呀!便故作从容地接过茶品了一口。
“老洪,永年,你们二位这么晚叫我过来,不只是为了一起品茶吧?”何振东先人为主地问。
“人生如茶,振东,坐在一起品一品茶也未尝不可。”周永年接着话茬儿说。
“是啊,茶圣陆羽在《茶经》中说,懂茶之人必定是‘精行俭德人’,我们今晚就一边品茶一边‘俭德’。振东,我和永年早就想和你好好谈谈了,我去中央党校学习期间,东州发生了许多事情,有些事情影响很坏,比如药王庙社区居民进京上访事件,比如皇县腐败案,还有林大可遭人陷害一案,这些事情无论是机关干部还是东州百姓都议论纷纷,振东,议论的焦点就是你,我们也接到不少关于你的举报材料,趁组织上对你还没有采取措施之前,我希望你襟怀坦白地说出来,争取主动,这不仅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组织负责!“洪文山字斟句酌地说。
“老洪,这是政治陷害,我何振东扪心自问,上对得起党,下对得起东州百姓,我承认药王庙社区居民进京上访我有责任,但是港商催得紧,对老百姓不采取点措施,他们根本不可能搬,耗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至于皇县腐败案,完全是张铁男带坏了队伍,不要因为我担任过皇县县委书记就认为我与皇县腐败案有联系,林大可也在皇县工作过,前一段省纪委还对他采取双规措施,实践证明,有人陷害嘛!”何振东盯着周永年说,“东州就有一些人,自己不干事,也干不成事,整天琢磨整人,我看这种人是惟恐天下不乱!”
“你这叫什么话,”周永年不客气地说,“皇县钼矿是林大可在任期间发现并开发的,为什么皇县老百姓没有称他为‘林矿长’,偏偏背地里都称你为‘何矿长’?”
“那是因为我任皇县县委书记期间,重拳整顿钼矿秩序,得罪了一些人!”何振东辩解道。
“我到东州任副书记一年多,接到关于你是罗氏钼矿有限公司最大保护伞和股东的举报信快一麻袋了,难道全是空穴来风?”周永年质问道。
“周永年,你少拿什么狗屁举报信吓唬人,改革开放是摸着石头过河,哪个想干事的干部没有举报信?有本事你就查,用不着在我面前装包公!”何振东毫不示弱地说。
“你……”周永年气得一时语塞。
“振东,永年的话可能太直了,但是都是为了你好,我希望你能正确理解。”洪文山缓和了一下气氛说。
“老洪,这不公平,如果你们觉得我有问题可以双规我嘛,话又说回来了,谁没有点问题,面对东州房地产泡沫,你老洪就没有责任?当初是你一意孤行,搞房地产立市,我是执行你的决策,出了问题,你们一推六二五,责任都成我的了,这公平吗?就拿花博园周边的房地产开发来说,国家三令五申,有《环保法》的,你老洪听吗?如今国家宏观调控了,你们才感到决策失误了,晚了!今天上午市环保局局长沈天明,把市环保监测中心站最新监测报告给了我,琼水湖告急,水面已经发现成片的蓝藻,琼水湖是东州城八百万居民的饮用水,是东州惟一的一盆净水,如果严重污染,东州将成为无水之城,这个责任你洪书记不负谁负?”何振东不依不饶地说。
何振东的话让洪文山吃了一惊,他心想,琼水湖果然像何振东说的那样,我洪文山岂不成了东州的罪人?
“什么原因造成蓝藻成片繁殖?”洪文山急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