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曜日的定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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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不觉得。」她一副不要开玩笑的语气。
「妳男朋友听到会伤心的。」
「我上次交男朋友是十年前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新娘的表情明显僵了僵,反倒是对话中的另外一个主角,不太在意的样子。
「不会吧?!妳看起来条件很好。」
「我怎么可能交得到埃」她有点怨叹的语气,「我是另类的深山居民,没什么认识的朋友……」
话还没讲完,又有人敲了门。
石湛蘅走到门口,「哪位?」
「我。」
程捷知道那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
因为当那个简单的字一透过门板传过来时,她「肮的一声,原本一直忍耐不说话的新娘也很明显有些动静。
「玺媛。」
「妳……」方玺媛看到她,哈哈大笑,「转性了,居然穿裙子?」
「我等一下还会换小礼服,快点进来。」
「乔霓--」
乔霓从鼻子发出一个声音表示有听到。
石湛蘅见状,出声道:「欸,你先停一下啦,我们以前每个星期至少都见一次面的,可是她去了西雅图,已经半年多不见,先让我们讲一下话。」
程捷才停下手,乔霓便如获大赦,一下抱了上去。
「居然给我当天落地?我早就跟妳说要在圣诞节结婚了,也不早点回来,妳不知道我很向往在结婚前一天,姊妹彻夜长谈吗?」
方玺媛笑着回答,「妳发什么神经,叫小婴儿一起不睡啊?」
讲到儿子,乔霓就像所有的妈妈一样,很快的转移了话题,「妳去看过我儿子了没?」
「看过了。」想起小婴儿的脸,方玺媛忍不住莞尔,「妳怎么有办法生出一个跟沈亮宇长得一模一样的婴儿?」
「我也觉得自己很厉害。妳知道吗,我公公原本不喜欢我的,后来一看到孙子跟儿子长得一模一样,马上包了大红包,直夸我会生,还说沈家养得起,叫我有空要多生几个。」
沈家在纽约小有产业,沈亮宇留在台湾,自然被视为家族叛徒,公公原本百般不谅解,后来在看到孙子的照片之后,居然在最短的时间飞来台湾,孙子太可爱,连带的连当初被视为狐狸精的媳妇,也被视为家人。
石湛蘅笑出来,「玺媛,妳要看沈亮宇抱着他儿子一起出现,那真的会让人赞叹遗传学的神奇。」
方玺媛笑了笑,想起什么似的看了一下新娘化妆室,「另外一个伴娘呢?」
「左承尉要载她过来,应该快到了吧。」
程捷在一旁看着三个女生吱吱喳喳,感觉就是一个有趣。
一个大孩子、一个艳丽女郎、一个冰山美人,加上那日他见到的洋娃娃,这四个人怎么看都不是同一个生活圈,不过从她们言谈笑闹间,他知道,她们一定有着深厚的感情。
妳一言我一语之中,门板又开了。
程捷看到那日的洋娃娃。
「乔霓,对不起,我们车子开到一半突然熄火,又刚好在山路的拐弯,电话打不出去。」
「妳们喔,一个比一个晚到,居然让新娘子一个人在化妆间等。」
「欸,谁叫妳挑了这么奇怪的日子啊,哪有人在星期四结婚的?」
「那又不能怪我,我想在圣诞节结婚埃」乔霓嘟嚷着,「女生都会想要有一个浪漫的婚礼嘛,品曦也是埃」
「我……不要扯到我……」
很普通的话,很普通的问题,不过,程捷感觉却有点不好--因为回话的人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夏品曦」,而是最后进来的洋娃娃。
洋娃娃才是夏品曦?
那么,那个跟他一起喝红茶的人是谁?
不对,程捷突然想到,从头到尾,她始终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一直以来都没有。
他看了她一眼,她那双海水般的漂亮眼睛,此刻带着一抹笑意。
恶作剧的那种。
薄薄的嘴唇透着得意,但眼神却又有点……有点……像是故意的一般,她开口唤了那个他一直以为是她的名字,「品曦。」
洋娃娃转过头,「嗯?」
「妳还没见过沈亮宇的爸爸妈妈吧?我带妳去见见他们,顺便打个招呼。」她还在笑,「玺媛,妳要不要一起来?」
因为礼貌,所以原本四人的吱喳场面一下安静下来,十二月日光充足的新娘房,只剩下两个人。
程捷说不上来什么原因,他问了新娘,先来的那位伴娘叫什么名字?
然后,他得到了答案:她叫石湛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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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礼堂挤满了祝福的宾客。
红色地毯,玫瑰花门,老天很做美的给了一个大大的晴天,阳光经过玻璃照进来,是种金色的光芒。
主婚人,证婚人,结婚进行曲。
宾客一排一排的坐着,小宝宝在爷爷的怀里,睡得香甜。
石湛蘅换上与夏品曦一模一样的伴娘礼服,所有的人按照一定的步伐与顺序,慢慢的走到牧师面前。
婚礼很完美的进行着。
沈亮宇说了I do,乔霓说了I do。
然后,两人正式成为夫妇。
一切按照西式婚礼,所有的人在教堂阶梯上拍了几张照片,沈亮宇开着一台后面结了一堆彩花的礼车,将乔霓载走了。
婚礼招待出来告诉大家,因为是山区教堂,到平地还有段路,教堂二楼有一些小餐点,如果大家肚子饿,先垫垫肚子再回去。
石湛蘅拍了拍后腰,跟离自己最近的夏品曦抱怨,「好酸。」
「怎么会无缘无故酸起来?」
「也不是无缘无故,我前天想找个东西,翻箱倒柜半天,后来还一度怀疑不小心掉在书柜、冰箱下面之类的地方,趴在地上找了半天,一早起来就腰酸背痛,难过得要命。」
「妳要运动啦,要不要跟我一起上瑜伽课?很好学,又很有效。」
「我日夜颠倒哪,大姊,瑜伽老师开始教的时候--」
石湛蘅还没说完,手却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被别人握住,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她忍不赘肮的一声,回过头见到人,忍不住怒道:「程捷,你没事吓我干么?」
「过来,我有话问妳。」
「可我不想回答--」
「妳一定要回答。」
「哈哈哈,谁规定我一定要回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想你不笨,看到情况心中也该有个底,所有的答案就跟你想的一样,不用问我了,喂……我说就是那样……你要把我拉去哪里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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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湛蘅一路被拉着的脚步在小教堂后面的草皮上停下来了。
挣脱束缚,她摸着自己的手腕,「你拉这么用力干么?!你不知道我是靠这吃饭的吗?」
「我怎么会知道。」程捷对于这个几近恶劣的误导很不高兴,「我以为妳叫夏品曦。」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叫夏品曦,是你自己误会的。」
「但妳也没有否认。」程捷对新酒节那天的事情还记得很清楚,「我叫了妳两次,第一次妳回头,第二次妳没否认。」
「你可以不高兴,但我总有说话的自由吧,难道以后我每跟一个人说话,就要告诉他『请记得我是石湛蘅』吗?告诉你,我回头是因为我听到熟人的名字,我没否认是因为我不认为我们有机会再见面。」
「试婚纱那天,妳也没告诉我实话。」
「那天你可没叫我名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在小院落里争执起来,两人分贝都高,反应也快,而且,都各有理由。
程捷无法理解,也许开始是自己的错,但是,她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她不叫夏品曦,她叫石湛蘅。
「妳明明知道我误会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这人才奇怪,我有告诉过你我叫夏品曦吗?没有,你有问过我叫什么名字吗?没有,而且,你干么这么介意我叫什么名字?」石湛蘅看着他,笑,「很失望吗?跟你谈得来的人原来是冒牌千金?」
冒牌千金?
程捷皱了皱眉,似乎有点懂得她在想什么了。
「你心里是这样想吧,帮我买饭团,请我喝茶,刚刚又陪我聊天,对一般女生来说,这算是非常友善了,但如果是有目的性的友善,那对于你心思用错对象这件事情,我也很遗憾,毕竟,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一个人的误会,我可以理解你的失望,但是,请不要把这一切算在我头上。」
「妳把我当成那种人?」
「不然你生这么大的气干么?」
面对那始终带着恶作剧般笑意的她,就在那一瞬间,程捷从一种被愚弄的情绪中理出了另外一个层面。
她不是单纯的想恶作剧,而是想证明一些什么。
「妳是被狠狠的骗过,还是被狠狠的背叛过?」
这句话一说出口程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因为她的表情变了,不再是那样轻松以对的模样。
笑容褪去,很明显的,他一击中的。
「我说对了吧,因为被骗、被背叛,所以不相信人,妳从证明人性本恶中得到快乐。」程捷顿了顿,「一直以来,妳都是这样安慰自己吗?」
石湛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半晌,只挤出几个字,「你少自以为是。」
说完,她拍掉他握着她的手,转身拉开竹篱,身影一下消失在门板之后。
程捷又在后院待了一会。
预备离去时,草皮上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一条银色的手炼。
刚刚拉扯之间掉的吧?
他可以把链子留在原地等她回来找,也可以把它交给那几个女孩子的其中之一,但是,他却选择放入了自己的口袋。
第五章
石湛蘅用力撕掉新月历的第一张纸。
美丽的雪景之下印着二○○四年一月日期与星期的排列,看着崭新一年的崭新月历,心中涌起一阵感动……才怪,对于进入社会的人来讲,一元复始,也就是老了一岁,没什么好开心。
以前学生时期还会因为放假而高兴,但她现在连日夜都不分了,还说什么元旦不元旦,在她的字典里没有国定假日这四个字。
星期四哪……
距离乔霓结婚刚好一个星期,虽然说是一百六十八个小时以前的事情,但现在想起来还是一个不爽。
那家伙,他以为他是谁啊,凭什么用那种教训的语气跟她说话?
她是不诚实,但也没说谎埃
哪有人自己误会还要怪到别人头上的?
火大的穿好衣服,套上鞋子,正准备去赴方玺媛回美国前的最后一次聚会,手机响了。认识的人,她都有做来电区隔,这种音乐是唯一没设定的,基本上来说,就是平常完全没在联络的。
有号码,但认不出来是谁。
无所谓啦,反正接电话又不用付费。
按下了通话键,「喂。」
「我找石湛蘅。」
弯弯的眉毛向眉心聚拢。这声音……不就是刚刚她在心中咒骂的那个家伙吗?他找她干么?但就在她想这么问的时候,另外一个疑惑却先跳了出来,来不及犹豫,嘴巴已经比心思快了一步。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妳是石湛蘅吗?」
「是啦,你要问几遍?」
「我想确定一下,免得找错对象。」程捷的声音带着调侃,「我必须很确定妳是我要找的人,才能告诉妳我要做什么。」
这烂人……
「你是特别打电话来跟我吵架,还是打电话来跟我抬杠?」石湛蘅没好气的回答,「虽然手机不用我出钱,但我也不想跟你这种人聊天,有话快说,我没时间听你闲扯。」
「我只是想告诉妳,我后来要回去收化妆箱的时候,在新娘休息室捡到一条链子,问过几个进出过化妆间的女孩子,都说自己没有掉东西,妳是最后一个了,不过如果妳没空的话,等妳有时间我再跟妳确认好了。」
「等一下--」
突如其来的高分贝,让电话那头的程捷露出一丝笑意。看来,七天的忍耐是值得的,她的反应超出他预期的好。
链子的手工很细,炼身刻有玫瑰,玫瑰心中镶有小颗的碎钻,看得出来价值不菲。
而且他请懂珠宝的朋友看过了,是小有年代的名牌精品。
「是什么样子?银色的吗?上面有玫瑰雕刻花样的?」
「对。」
「那是我的。」石湛蘅在这头完全激动起来,「你现在在哪?等我,我坐出租车过去拿。」
程捷虽然对她的「有反应」觉得颇为高兴,但那语句毕竟还是不太寻常,直觉告诉他,这不是应该高兴的时候,「妳还好吧?」
「我没事,告诉我你在哪?公司吗?还是家里?我去哪里等你比较方便?」
「妳很急?」
程捷试探性的询问,没想到得到一个完全没有掩饰的回答。
「对……很急……」她顿了顿,语气似乎和缓,但那迫切的情绪,已然成功的透过电话传达出来,「告诉我你在哪里?」
说到最后一个字,石湛蘅几乎有点颤抖,因为那是父母亲送给她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
距离现在多久了呢?十年?或者需要更久……她记不得了,也不想去记得,因为,每多想一次,她就多难受一次。
父母亲在她高中的时候因为意外过世,留下她与弟弟硕臣相依为命,虽然说,爷爷奶奶很愿意照顾他们,亲戚们也一直希望他们两姊弟搬回宜兰以便就近照顾,但是,那感觉毕竟不同。
他们还是住在原本的公寓里。
后来,硕臣通过考试,到西雅图念书,她还是一个人继续住在这里。
有记忆,有感情,对她来说,这里才是家。
那手炼……她记得当时才十六、七岁的自己,想了好久好久,但因为知道价格高昂,她也明白家境不过普通,所以从来也不敢开口,就是把杂志剪下,放在铅笔盒的下层过过瘾而已。
没想到那年生日,父母亲会送给她这一份太过贵重的礼物。
他们说,虽然买这么贵的东西有点勉强,但是,他们更希望看到她快乐。
那天婚礼结束之后,她搭左承尉与品曦的车下山,山路走到一半,发现链子掉了,左承尉连忙又转头,三人在散会的小教堂找到天黑,左承尉还问了管理人员,但是没人知道那条玫瑰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