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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在社会的最底层微笑-第32部分

小说: 在社会的最底层微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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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没事,老出事还了得。不过,以后我注意点就是了。”

    吴姨和温柔一直坐在一旁,她们聊些什么,我没有太注意。

    我爸问:“你们的生意怎么样?”

    我说:“还可以吧,小本经营,够吃够穿就行了,发财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爸点头。

    他又问:“我上回说安排你们读书的事情,考虑怎么样?”

    我说:“过了节,先安排温情上成人教育学院。我和温柔,要等到孩子生了以后再考虑。”

    我爸问:“你们有没有考虑回家去住,在那边也可以做生意呵。”

    我开玩笑说:“好像听说政府不鼓励官员的家属经商呵?

    我爸笑了,说:“主要是防止政府官员子女利用父母的职权以公肥私,你们才多大买卖,够不上线。我想你们一边做生意一边读书是可以的,孩子就让你吴姨帮着带就是。”

    吴姨听见,说:“是呵,我现在身体很好,帮助你们带孩子不成问题。”

    温柔握住吴姨的手说:“那真谢谢了。”

    我说:“再说吧,过了节,也许三月份,我看能够拆掉石膏,我们就办事,等到生了孩子,再做安排。”

    我爸知道不能推到五一,因为那样温柔肚子太大,很难看了,就说:“好,就三月份,我派车来接你们。”

    他们坐了一个多小时,我再三催促他们回宾馆休息,他们才走了,约定我明天办理出院手续回家,他们就到我们那个小家去。

    114.

    温柔送爸爸和吴姨下楼,我这里感到很怅然,不知道是不是该听从爸爸的建议,离开北京回到家乡去,当然,如果这样,不但百脑汇的摊位要退掉,温情上学的事情最好也在那边解决。

    电话响了,我拿起来看,是神州行的号码,很陌生,好像是外地的。

    电话里传来小狐狸的声音:“河马。”

    我惊喜地问:“吴媛,你好吗?”

    吴媛说:“不好,河马,出事了……”

    她抽泣起来。

    我焦急地问:“快说,怎么了?”

    她半晌才说:“孩子……掉了……”

    我惊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急问:“怎么了,是不是你摔跤了?”

    小狐狸说:“不是,柳建勋来了你知道吗?”

    我说:“我知道你让他接手茶室和酒吧,在和温柔交接啊。”

    小狐狸说:“这个混蛋来了威海向我求婚,真是滑稽,我骂了他一顿,他居然借着酒意要非礼我,欺负我眼瞎,挣巴起来动了胎气,孩子……就掉了……”

    我生气地说:“你的保镖都干什么去了,吃干饭的?”

    小狐狸说:“他们听到我的喊声,进来的时候,我已经从靠枕后边抽出手枪把这混蛋打死在沙发上了。”

    我沉默了。

    我想,这可不是荒山僻野,在威海出了人命案,事情可就闹大了。

    我问:“那你怎么办?要赶快离开,警方会找上门去的。”

    小狐狸说:“我们当时就立刻全部撤离了那套公寓,跑到莱阳找了家医院处理了一下,把车子也出手了,另换了车子。我现在很虚弱……我觉得,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我希望再见你一面……”

    我说:“好的,我马上去。你们现在在莱阳?”

    小狐狸说:“没有,我们往青岛去。你来青岛吧。”

    我说:“好的,我马上去查飞机航班,实在不行,我连夜坐火车过去。”

    小狐狸说:“我们昨天晚上出的事情,很可能警方在我们离开后不久就会赶到出事现场,一旦有线索,首先就是监听我的手机,所以,我原来的手机号码不能用了。我临时买了个神州行的储值号码,你到了青岛就打这个号码联系我。”

    我说:“好。”

    小狐狸说:“那……我先挂了。吻你。”

    我愣愣地呆了一会儿。

    我想,这件事情非但不能瞒住温柔,还一定要得到她的帮助,因为我的腿打着石膏,简直是没有办法。

    我很沮丧,又无可奈何。

    温柔送走了我爸和吴姨回来,看到我脸色不好,就问:“怎么了?”

    我说:“温柔,你要帮助我,我要去青岛。”

    温柔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说:“吴媛出事了,柳建勋那个混蛋犯坏,小狐狸……跟他翻脸了……孩子流产掉了……她说她活不久了。我,必须去。”

    不知道为什么,出于本能吧,我把出了人命案的事情压下了。

    温柔抱着胳膊,想了想,问:“你认为是真的吗?”

    我说:“确定无疑。”

    温柔叹气说:“你们真的是疯了。我可以给你买机票,但是我有条件。”

    我说:“你说吧。”

    你不能单独见吴媛。

    我说:“如果你愿意去,我们可以一起去。”

    温柔摇了摇头,说:“我没有这么大度量,我是不会去见她的。”

    我急道:“那你说怎么办?她现在流产了大出血,命在旦夕,我这个样子能干什么呢?我无论如何得过去看看,否则,我简直就不是人,没得混了。”

    温柔说:“好,放你过去,叫姐姐陪你去,你和姐姐一起去医院看她,看了也就死心了,赶快回来。爸爸这边,还得我给你打埋伏。你,可真是要作死了。”

    我没有别的选择,同意温情一起去。

    温柔就打电话给订票处,出了两张北京到青岛的飞机票。

    我犯了一生中最大的错误,没有把小狐狸出了人命案的事情告诉温柔,结果害了温柔,把她送上了不归路。

    115.

    我和温情坐飞机到青岛,她因为是平生第一次坐飞机,显得有些兴奋,不但供应的午餐全部吃光,还多要了两次饮料,结果就是跑了好几次厕所。

    我去泰国和广西的时候坐过飞机,因为前途险恶,根本没有半点兴奋的道理,这次,因为心里挂着小狐狸的安危,更是忐忑不安,非但不能兴奋,反而觉得很焦躁。

    依我看,坐飞机除了快没有其他好处,远远不如坐火车,当然是得在卧铺车厢了,人比较自由,活动空间大。

    特别是抽烟方便,在两节车厢的过道,随便抽,没有人管。

    在飞机起飞前,我和小狐狸通了一次电话,告诉了她我们的航班号和起飞时间,到了青岛,一出机场就有人来迎,我认得是她的司机,来医院看过我,就跟他上了一辆八成新的挂着山东牌子的三菱吉普,向崂山方向驶去。

    小狐狸永远不变的习惯,就是在海边的渔村租赁单独院落,在广西她一直这样,到了山东她仍然这样做。

    我不知道所处的具体位置,车子停在外边,我和温情下了车子,温情就搀扶着我进了院子。

    院子里站了四个马仔,人人一付如临大敌的样子,见到我进来,就都招呼“马哥”。

    我朝他们摆摆手,没有说话,进了北房堂屋。

    小狐狸住在北房的西间屋,很显然,堂屋的灶台烧着的火,通过烟道温暖了她的炕,我坐到炕沿上时,感到炕很热。

    小狐狸脸色苍白,蓬头乱发,靠在被罗上,静静地听我进来。

    因为温情在场,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勉强笑道:“你觉得怎么样了?”

    小狐狸也勉强一笑,说:“不行了,我撑着见你一面,也就放心了。”

    温情吃惊地问:“吴姐,你怎么会突然病成这样?好好的北京不待,怎么会跑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

    小狐狸说:“这个地方可不偏僻,这里离我的家乡不远。”

    温情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

    我看着小狐狸嘴唇苍白,脸无血色,明显是小产大出血造成的,不由一阵心酸。

    小狐狸的司机很知机地说:“一路上赶过来,也累了,东屋里稍微休息一下吧。”

    又低声吩咐一个保姆样子的妇女说:“你帮着吴姐换换衣服。”

    我就和温情出来,进了东配房,在桌子旁坐下来喝茶。

    温情悄悄问我:“怎么会这样,出了什么事情?”

    我敷衍道:“有一些债务纠纷,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也是刚刚接到吴姐的电话,拖着这条破腿赶过来。”

    温情默默地说:“我一直感觉到你们几个人有事,包括温柔,你们都瞒着我。”

    我说:“生意场上,风云多变,难免一些纷争的,你身体不好,我们都怕你操心,所以除了咱们的那个小摊位,一般不让你过问这些事情,也是为你好。”

    温情冷冷地说:“河马,我觉得你和吴姐,不是一般朋友关系,我问过温柔,她一提就哭,我觉得你不要太过份。”

    我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冷着脸子说:“你懂什么,别在这里唠哩唠叨,我可烦着呢。”

    温情哭道:“你跟我发什么火,你当我愿意过来呢?”

    我说:“温柔要你过来,我又没说带着你,最好,你在这里老老实实待着,少说话的好。”

    司机就进来说:“马哥,吴姐换了衣服,她要单独跟你交待一些事情。”

    我就起身过来了。

    吴媛换了衣服,头发也笼过了,显然,还淡淡地涂了点唇膏,脸上也拍了些粉霜,人显得精神了点。

    小狐狸听到我又进来了,就伸出手来,我赶紧握住,重新在炕沿坐下。

    小狐狸说:“河马,真对不住,咱们的孩子……没有了……”

    她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我也忍不住流下泪来,说:“你不要太难过。”

    小狐狸抽泣了一会儿,勉强忍住泪,说:“本来我还有一丝生活的乐趣,现在他走了,我还活个什么意思?”

    我说:“你不要这样想,你还这么年轻。”

    小狐狸摇了摇头,说:“本来,我的眼前已经是一片黑暗,河马,你能够体会一个人长期处于黑暗中的滋味吗?现在,孩子也没有了,警方又追捕得很紧,你说我能够逃到哪里去?”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原本不是打算出国吗?”

    小狐狸凄然一笑,说:“买卖都折了,怎么出国,去要饭吗?”

    我说:“也不至于吧,虽然没有以前想象中的那样安逸,但是过一般的生活总可以的。”

    小狐狸说:“在公寓杀了那个王八蛋,警方现在肯定掌握了我的证据,追查下来,所有的产业都完蛋了,连账号都会统统封掉,我手里这几个钱够干什么的?这帮弟兄怎么办?”

    我突然想到,小狐狸现在已经完全暴露在警方的视线之内,恐怕现在已经是通缉的要犯,那么,北京的那些产业肯定会很快被查封,而温柔还不知道,以为我这次来仅仅是因为小狐狸流产,快要死了。”

    她要是做傻事,趁乱把小狐狸的产业过户到我的名下,甚至是她自己的名下,无异于自投罗网。

    作为小狐狸产业的经理人,已经有极大的牵连,要是再这样弄一把,那……我们死定了。

    我立刻起身,说:“吴媛,你认为警方会马上查到北京吗?”

    小狐狸说:“一两天内不至于,但是很快就会查到的。我这次要你来,就是做最后的诀别,另外,你和温柔她们姐妹,也要立刻离开北京。我不知道你们手上有多少钱,我没有能力再帮你了,但是,你们要马上躲出来,一旦陷了,其他事情都抖落出来,就很麻烦了。”

    我马上就拨通了温柔的手机,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接听,我觉得有点反常。

    我问:“温柔,你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

    温柔支支吾吾地说:“没有什么,我去了卫生间,刚刚听到电话响。”

    我说:“你马上离开北京,随便去什么地方,回头我会联系你。”

    温柔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在哪里?”

    我一愣。

    温柔接着问:“你干什么去了,我到处找不到你,你是不是又跑到那些狐朋狗友那里喝酒,你给我马上回家。”

    我立刻心里凉了。

    很明显,她已经陷了,被警察在旁边逼住套我。

    不过,很显然她没有交代我和温情坐飞机来青岛这件事情。

    我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小狐狸在我旁边也隐约听到了温柔的问话,叹口气说:“对不起河马,是我连累了你们。”

    我摇头说:“该是什么命,谁也摆脱不开的。”

    小狐狸有点筋疲力尽地说:“我现在已经控制不住局面了,遣散了大部分兄弟,剩下的这几个人,都是在那南滨时就跟着我的,现在大家亡命天涯,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河马,不要怪我狠心赶你走,你要和温情马上离开,不要回家找你父亲,那很危险,而且会给老人家带来麻烦。至于以后,就看你的命了,我相信你命大,能够逃过这一劫的。”

    我说:“温柔已经陷了,我没有任何办法搭救她。至于温情,她从来没有参与过我们的事情,警方一定会调查清楚放过她的。好在,当初一个玩笑,我们租赁摊位时,为了她高兴就用她的名字办理了一切,这恐怕就是她今后唯一的生存资本了。温情应该回北京去,她流落在外,会死掉的。”

    小狐狸说:“嗯,那把她送回北京去吧,我派人办理这件事。”

    我说:“她明天一到北京就会受到传讯,这里就很不安全了,我们要马上换地方。”

    小狐狸想了一下说:“我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再动地方了,你带着温情先去青岛,过几天送她回北京,然后你就……”

    我说:“我不会回去的,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小狐狸沉默了。

    我说:“把你的枪给我。”

    小狐狸没有犹豫,从被罗下抽出枪递过来。

    我接过来揣在口袋里,说:“这里,不用其他什么人了,你有多少钱拿出来打发他们都走,留一个保姆伺候你,我守着。”

    小狐狸紧紧抱着我说:“河马,我不想让你和我一起死,你守着我,我就知足了。等到我……你就把我抱到这里的海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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