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北大博士妙趣横生的爱情:贫嘴小8的幸福生活-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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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也不能这么说!”
“那怎么说啊?我都被灰头土脸地骂成那样了,还怎么着啊?”
“我觉得你姥爷现在肯定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才这样的!”
“那我也心情不好啊!”
“咳,你别瞎琢磨,我觉得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让医院确诊病情,然后对症下药。谁愿意成天跟医院里住着啊?要是换了我,别说住一个月了,就是一礼拜我也受不了,早疯了!”
“那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再去找趟大夫问问吧,前天来的时候本想问的,后来给忘了!”
“是啊!这么重要的事儿都给忘了,我该说你什么好?”
“那我现在就去,问问主治大夫什么时候在,跟他约个时间谈!”
“好好,我跟你去。咱俩一块儿去!”
“没事儿的,你先回去吧,今天也挺晚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跟你一起去吧!怕你没经验,不知道问大夫什么好,尽说些没用的话!”
“嗯,狐狸,谢谢你。其实——有的时候你这人也还凑合,不那么招人烦!”
“嗯,那咱俩一会一块儿吃晚饭吧,我都饿了!”
“行啊!一会儿到我家去,我给你下碗面条儿!”
“别介啊。”
“怎么了?”
“不是说好吃烤鸭吗?我都熬了这大半天了,就等这个呢!”
“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殷切……又看走眼了!”
我跟狐狸走到医生办公室,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就没好意思进去。“咱等会儿再进去吧!”我拉着正想往里冲的狐狸说。
“那等吧!”他非常郁闷地站在医生办公室门口,无可奈何地看着我。
(5分钟以后 )
“要不咱俩进去看看,怎么没点儿动静啊?”狐狸不耐烦地溜达来溜达去,时不时想往里面探个头。
“被你的鸭子烧的吧!再等会儿!”
“不是鸭子不鸭子的,你看他们说话没完没了的,那什么时候轮上咱们啊?”
“什么不是鸭子,我看你就是被鸭子闹的,唉,算了,进吧!我也不想等了,这得等到猴年马月了啊!走吧!走吧!进!”
我轻轻地敲了敲门,就听里面一个温柔的男声说:“进来!”我和狐狸一进去,就看见一对中年男女正在跟医生唠叨呢!
“大夫,那让我们家属再商量商量吧!”
“那我下病危通知?你们家属最后决定一下吧!”
“大夫,我爸已经八十多了,您觉得还有治疗的必要吗?”
大夫很平静地瞥了他俩一眼:“这就要看你们家属了!其实要我说,反正最后再用药也还是花钱的事儿!”
“那,我们再商量商量!”
“你们快点儿商量吧!”那个医生很不耐烦地写着东西,也没再抬头看。
“行行!”
我听了半天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看见那对中年男女在一边嘀嘀咕咕絮叨起来,趁这工夫,我赶紧凑到前面去。“大夫,我是十六床的家属,我想问问主治医生吴大夫什么时候在?”我说。
“有什么事儿吗?”这个大夫漫不经心,一边儿还继续写他的单子。
“我就是想问问,我姥爷那病什么时候能确诊啊?”
“哦,你十六床的是吧?”
“对对,就是住院都住了一个多月的那个!”
“你等着吧!我们现在还没法儿确诊,专家已经会诊了好几回了!”
“这什么病啊这么难确诊?”
“我们要是知道什么病了不就确诊了吗?”
“那现在怀疑是什么病啊?”
“上次做了个检查,现在不排除肿瘤的可能!”
“肿瘤?”一听到这两个字,我几乎崩溃了——肿瘤不就是癌症吗?那我姥爷恐怕就再也出不了医院了。
这时候,那对中年男女凑过去:“大夫,签就签吧!”
“那你们谁过来,先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我们现在要对病人做的一切治疗方法都是经你们家属同意的!”
“哎。”
“谁签?”
那中年男的过去说:“唉,我是老大,我来吧!”他茫然地签了字,就和那个一起来的女的出了病房。
我看着那个若无其事的大夫问道:“那我姥爷的病最晚什么时候能确诊啊?”
“最近吧,我们也不知道。你等着吧,有消息了会通知你们家属的!”
这就是大夫,让我觉得可怕的大夫,面对人的生死已经毫无感觉的人——也许是他见多了这种分分合合的场面,早已麻木了。
从那间冰冷的医生办公室走出来,我心里空落落的,有点儿堵得慌。经过姥爷病房的时候,我往里面看了一眼,姥爷还在看报纸,我也没进去,就绕了一下道儿走了。就在这时,那间病房的门突然大开了,护士把一个病人从里面儿推了出来!
我一看,那蒙着白单子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的,居然就是前几天提醒我给姥爷找“护工”的老大爷!跟在后面的,是那对神情沮丧的中年男女,就这么一直跟着护士把老头儿推走了。
我真没有想到,几天前还那么精神的人,居然一下儿就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人的生命,难道真的这么脆弱吗?
我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这个和我只有一面之缘的热心人。那一刻,我无法掩饰心里的难过,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亲眼目睹一个人从生到死的过程——那真是一件残酷的事情,对于一个尚不熟悉的人我都能这样触景生情,真不知道如果这人和我有关系,我会何等的痛苦!这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狐狸站在我旁边,一直没有言语。
“小8,我们先回去吧!”终于他开口了。我看了他一眼,无奈地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今天肯定不再跟你提烤鸭的事儿了!”在摇摇晃晃的21路车上,我满眼都是大包小包儿,大行李小行李,各路准备去北京西站赶火车的同学、同志们,还有一个被欲望焚烧得已经不能自拔的家伙——狐狸。
他的欲望,肯定是某只被倒霉催的鸭子;而我,毫无心情可言。不用说,还是那档子事儿!
“我都不想说话了!”我无精打采地挤出几个字儿来。
“我知道你不想说话,不过我有话说啊!”狐狸眨了眨眼睛,很神秘地看着我。
“小8,你不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吗?”
“你别吓唬我,像你这么没文化的人居然都会用‘蹊跷’这个词啊?”我强打精神,跟他说了这么句不痛不痒的话。
“不用这么打击我吧?就算我语文不那么……谁规定我不准用这个词儿啦?”狐狸显得有些忿忿,要是平时,他肯定会说:你不觉得这有点儿不对劲儿吗?我听惯了他那样的大白话,乍一听到“蹊跷”,还真有点儿没回过味儿来!通过这一点,我发现,一旦某个人在你心里形成了某种特定印象以后,要再想转个型,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了!
“哎,你又琢磨出什么来了?直接说,不要搞得那么神秘,装神弄鬼似的!”
狐狸像个长臂猿一样两只手抓着车顶上的扶栏儿,身体前倾,把头凑到我耳边儿。我都服了,一个人脖子比较长的话,居然能做出这种高难度动作!
“小8,你不觉得医院有点儿问题吗?”
我一听他这句话,后背直发凉,头皮直发麻。在黑暗的公共汽车上,狐狸的眼镜仿佛折射出一种悠然的蓝光;他的嘴角儿,还挂着一丝诡秘的微笑。我当时被吓了一大跳,别说我了,坐在我旁边儿的大妈看见这情景赶紧把身子往外靠了靠——我估计她也是被狐狸同学震撼了!
“你,什么意思啊?”
“小8,咱们来分析一下儿那大夫今天说话的态度!”
“咳,一般大医院的大夫都那德行,有什么好分析的。你要说这样儿就算医院有问题,那哪个医院没问题啊?我发现了,现在医院的大夫个顶个儿的都跟大爷似的。你甭说大夫了,有的护士都倍儿牛呢!”
“哎,我说的问题不是那个,你理解错了!我说的是,他说你姥爷可能得了癌症!”
“怎么了?”我挺忌讳狐狸说这个词的,仿佛说了一次,就会变成真的一样。
“你知道吗,我想来想去就奇了怪了,像这么大的医院,难道一个多月了连个癌症都无法确诊吗?”
“你什么意思?”
“因为这一个多月以来,我听你说话那意思,咱该做的检查早就做了,听医院那意思各路专家也会诊了好多回了,咱就这么说吧:如果你姥爷得的是癌症,就算不是,只是疑似的话,那也显然不应该再让他住在传染病区里,你想想,要是就这么住着的话,对一个八十岁的病人来说,这会儿要是再被传染了什么别的病那不就麻烦大发了?”
“听你这么说,我觉得好像是有点儿道理啊,我也有疑问!”
“先别疑问了,该下车了!赶紧下车咱边走边说!”
“哦哦——”
我俩慌慌忙忙地在大包儿小包儿、大行李小行李、各路赶火车的同学、同志们的眼皮底下挤出了公共汽车。背后还传来了售票员阿姨的责骂:“干什么呢?早干什么呢?早就说了要下车的提前准备,现在跟这儿挤挤蹭蹭的耽误时间!”当然,这位肯定不是李素丽。
我俩也没敢搭腔,灰溜溜地下了车。
“狐狸,我有一点儿不太明白,医院既然知道是什么病了,为什么拖延时间不确诊呢?这么拖来拖去,现在每天就是退烧药这么维持着,那我姥爷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
狐狸突然停下来,说:“小8,这只是我们一个非常冒险的猜测,我是凭直觉觉得医院肯定是有点儿问题的,但你说为什么要一直这么拖延时间,我百思不得其解。”
“你说——会不会是我姥爷感染了一种新型传染病,为了封锁消息所以才这样的?”
“你脑子被猪油泡过了,居然这么没逻辑的话也说得出?那你还不如说你姥爷被人发现其实是外星人呢,根本就是长生不老,医院要拿他做活体实验!”
“那,也没准儿吧?”
“咳,我不逗你了,我发现好多女的一遇着点儿什么事儿就自乱阵脚。你能不能稍微镇静点儿,理清头绪,咱们找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因果关系来?要不,你就保持沉默,别打扰我思考问题!”
“嗯,好吧。”
就在我俩要拐进路口儿的时候,狐狸忽然表现得垂头丧气的,好像很没精神的样子。“唉。”他叹了口气。
“怎么了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我以为他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就赶紧问他。
“没怎么没怎么。”
“哎,有什么你就说吧,别藏着掖着!”
“不说了不说了,真的不说了,我都说过今天不提了!”
“什么事儿啊?赶紧说吧,你要是现在不说那就没机会了啊,别让我干着急啊!”
“哎,那我说了啊,你没发现我都饿得眼冒金星儿了吗?”
“咳,就这事儿啊,早说啊你!”我松了口气:幸亏不是什么别的。
“算了算了!咱俩去吃牛肉面得了!”
“不用,既然答应你吃烤鸭,那就去吧,我还想等你吃饱喝足以后,咱俩再研究研究呢!”我摸了摸兜里的钱包儿,今天出门的时候特意往里头装了二百块钱,一人一百块钱的标准,怎么着也够了吧。
“嗯,这话听来颇为受用啊!”
“行了,甭废话了,赶紧走吧,正好前头有家郭林,也甭去那个‘38一套’了,估计早关门儿了!”
“行行,哪儿都行啊!嘿嘿,只要有的吃!”说罢,狐狸心满意足地跟着我掉转头,穿过马路,奔郭林去了。
“想吃什么自己点吧!”我摆出一副很阔绰的样子,特意在服务员小姐拿着根儿圆珠笔凑过来写菜单儿的时候大声儿说了这么一句。我觉得既然咱要破一回财,一定要让自己从其他方面把这失去的给找补回来,比如说,面子。我想,现在大家肯定都觉得我是富婆儿啦,至少,这位等得不耐烦的服务员小姐肯定已经对我肃然起敬,我想我已经向她树立了一个新时代的独立女性典范——咱吃饭咱自己买单,不占男同志一分一厘小便宜。
“你觉得土豆丝儿是醋熘的好吃还是尖椒的好吃啊?”狐狸把巨大的菜单挪开,从背后露出一张小脸来。
“唉,随便随便吧。看半天,就要了个土豆丝儿啊?我还当你在那儿看什么呢!你赶紧的,甭磨叽了,真够费劲的!”我当时自我感觉说的这句话显得特有魄力,一般有钱人可能都这样儿,说完以后心里不免有些得意起来!
“我这不是征求你意见吗,毕竟是你请吃饭啊?不是我说的,你们女的一吃饭就事儿特多,什么不能吃肥肉啊,不吃大蒜啊,挑三拣四,嫌这嫌那的,万一点完以后你说什么你不能吃辣的,怕脸上长痘儿,又说不能吃油炸,怕上火兼长痘儿,又说……”
“行了行了,你有这废话的工夫咱菜都上来了,别絮叨了,你要不点我来!”说这句话是相当冒险的,说完以后我有点儿后悔,其实本来我的计划是这样的——烤鸭要一套完事儿,当然不可能给他买一只,那得多少钱啊!要是不够吃可以再来盘儿扬州炒饭之类的垫吧垫吧,我估计这也就差不多了。现在这家伙居然还想再点别的菜,我突然有点儿后悔,干吗要说让他来饭馆儿吃啊,38一套的回家吃肯定绰绰有余。唉,亏了。
“小姐,水煮鱼多少钱一斤?”狐狸泰然自若地喝了口茶水,问道。
“哦,那要看您点哪种鱼了,我们有桂鱼,黑鱼,草鱼。”
“行了行了,我不要了,还得赶时间,懒得吃鱼了,怪麻烦的还得挑刺儿!你给我来一个烤鸭,不是要一只啊,是一份儿的这种,一只我俩也吃不了!再给我来盘儿扬州炒饭。先这么着吧,不够再说。大晚上的,我们也别吃那么多了,是吧,小8?”我正郁闷的时候听到狐狸这么一说,立马有如沐春风之感:这家伙好歹跟我混了这么长时间,还算会办点儿人事儿,哼哼!
服务员小姐在这里站了25分钟,结果用了不到5秒的时间重复了一下儿我们点的菜,郁闷加愤慨地走了。我估计我在她心目中的富婆儿形象此刻已烟消云散、荡然无存了,不仅如此,她肯定还会想:这俩人肯定是早串通好的,还想装得像要大吃大喝似的!
哎,兴许大家到饭馆吃饭都是这么做的也不一定呢。总而言之,我还是喜欢在家做饭吃,这好处就太多了,即便宜,便宜,还是便宜!具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