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山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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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王大力作画入了迷，丁松和刘月作诗入了境，唯有李夫站在高处象将军似的冷静地观察着月亮湖，不时地用笔在一个小本上写着什么，时而还要问一问田梅这山叫什么那山叫什么，行为神神秘秘的。田梅一面回答一面观赏王大力作画，她见王大力又换了一张白纸就小声地问着：“你能画真人吗？我看你画得挺容易的能不能给我也画一张？”王大力没有想到田梅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忽然他眼珠一转兴奋地说：“好，给你也画一张，你站在那里不要动。”王大力说着就为田梅指定一个地方，然后坐在旁边聚精会神地画起来。他看一眼画一笔，忽然他不画了，直直地盯着田梅发愣。田梅见此，轻声地问他：“哎，你看什么呐？我又不是你媳妇。”王大力如梦初醒，又将笔甩了几下，说：“你太美了，整个北京城再也挑不出来第二个比你美的人了，象大名星似的。”田梅一听这词自己从来没听过，便问：“啥叫名星？”王大力嘴一撇，说：“就是著名演员，你连这些都不懂，没有上过学吗？”田梅吃了一惊，继续说：“上过学，51年发大水学校被洪水淹了时我还在课堂上听课，可我确实不知道啥叫名星。你们是城里来的大学生如果能在这里呆几年该多好，有空也教我学文化，我也是爱学习的人。”王大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能教你做什么？除了能画几笔什么也不会。”王大力说完，又重新执笔画着，田梅正襟危坐心存感激。这时丁松走了过来，他见王大力画田梅就站在旁边观看着，看着看着他似乎看出了什么门道，上前拽了拽田梅的衣服帮助她摆了几个姿势，劝告说：“你别总是板着脸，要笑，象对待情人似的那样才能画好。”田梅说：“我没有情人，不会笑。”丁松见田梅是个爽快人，胆量大了起来就说：“你看我们这些人谁象你的情人你就对他笑……”田梅果然就嘻嘻地笑个不停，她一笑脸蛋更加迷人，王大力趁机嗖嗖几笔勾勒着。不一会儿工夫，王大力就把田梅画在纸上，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盖上印泥，庄重地送给田梅。望着画上的自己，田梅感激地说：“你把我画得这样美象仙女似的让我怎么报答你？”王大力谦逊地说：“不是我画得美是你长得太美了，你是月亮湖出来的大美人呀。”
点亮山河之六
“那当然了，我们这里有个顺口溜：月亮湖是个宝，姑娘要比小伙好。月亮湖是盘菜，不用媒婆娶太太。”田梅真的顺口说出一首顺口溜，这不是顺口溜似乎是一首诗，此刻，田梅心里高兴，眼睛发亮向王大力诉说着月亮湖的美丽典故。“凡是来过这里的人都说月亮湖的姑娘漂亮，这可不是吹牛皮，去年要修水库大坝时就来几个省报记者专门采访过铁姑娘队，后来你说咋的了我们铁姑娘队的副队长就成为记者的老婆。你满山转一转，月亮湖的姑娘哪个不是白白净净的？个个是聪明能干，站着是出水芙蓉，坐着是闭月羞花，待人接客的心情永远象一团烈火。”田梅象个小喇叭，一吹起来就没完没了。王大力双目含情盯着田梅问着：“你说的是真的吗？”田梅自豪地说：“那还有假吗？那位记者说月亮湖出美女，是南方的小苏杭。”田梅把月亮湖描述得如同仙境。正说笑间，忽然传来李夫的喊声，原来是李夫喊他们几个过去。李夫租了一条小船，他想划到湖的四周看一看。当他们几个人忽啦啦上船后天不知为什么就暗了下来，太阳西沉余辉普照，划不多远暮色就降落下来，他们几个不得不往回返。路上，天就黑了，李夫约田梅明天还来为他们当导游，王大力握着田梅的手真切地说：“希望你明天早些来。”田梅讽刺地说：“你是北京大学生，月亮湖的姑娘不巴结大学生。”说完，头一扭，跑远了。王大力目送田梅渐渐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这时段贵过来了，将几个人带到招待所，夜静静的，将北京来的大学生缓缓地送入了梦乡。
第六章
　　　　翌日清晨，太阳尚未爬上山，李夫便被一阵喇叭声惊醒了，他匆忙从床上爬起来，不等他出门刘月已来喊他吃饭了。四个人草草划拉几口饭就相互跟随着来到了坝上，这时的月亮湖出奇地寂静，从湖面上飘浮着一种透明的水汽，迷迷朦朦的雾气中有一种薄薄轻纱轻灵飘逸，清新而洁净。湖水依然清得发蓝，微风掠过后湖面上泛起悠闲的波澜，四个人上了小船开始划船，他们齐心协力重复一个同样的动作，于是小船平平稳稳朝湖心驶去。当田梅赶来时，小船已经离岸很远了，田梅仅能听见从小船上飘荡的歌声：“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在风中飞翔……”已经看不清小船上的人了，气得田梅直跺脚，甚至想哭。昨天她与王大力分手后，回到家里就睡着了，她在梦中看见山上着火了，大片树木和绿草被子熊熊火焰烧光了，她想喊人，可是喊了半天就是没有人肯上山救火，他们都站在那里看热闹。后来终于从水里钻出一条神鱼，只见它在月亮湖上空飞翔几圈，从它的嘴里喷出无数水龙头很快就把山上的火焰扑灭了。田梅一高兴梦就醒了，她觉得这个梦做得奇怪，怎能做这样的梦呢？所以她早饭也没有来得及吃就赶紧往公社跑去，她想劝告他们几位今天先不要出去以免发生意外，可是当她跑到公社打听段贵时这才知道他们早就出去了，她这才连脚步都没有停径直朝月亮湖奔来，她想再劝他们一次，可是她还是来晚了，她到岸边小船刚巧离开，急得她挥起胳膊喊起来：“哎，李夫，我是田梅。哎，王大力快把船划回来。”田梅站在坝上朝着小船行驶的方向放开嗓子大声呼喊着，那声音在寂静的早晨格外清脆，震荡着湖面掀起了微微波纹。小船上的人听到了田梅的喊声，李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慌忙掉转船头往回划，王大力坐在船尾注视着前方，敦实的身体坐在那里如同一块青石头，只要他稍稍一动船体就摇晃，吓得坐在船头的刘月突然尖叫：“王大力你不准动，再动就要翻船了。”
王大力被刘月突然的尖叫吓住了，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非常听话地坐在那里不动，但望着这怡人的湖光水色他又捺奈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急切地打开画夹在画纸上涂改着他的激情和灵感。“这地方真是美极了，比北京的颐和园还有特色，简直就是新的世外桃源。”王大力边作画边赞颂着月亮湖的美丽，因为他画线时用力过猛竟使小船再次倾斜，吓得刘月又紧张地叫喊起来：“你不能动，你不能动。”连丁松也看出了危险，对王大力劝告着：“大力你不要动，你一动这船非翻不可。”原来王大力一个人的重量是他们三个人的重量，有几次他兴奋得想站起来走几步，都被摇桨的李夫喝住了，水下无情，他不得不加倍小心。听见田梅的呼喊，王大力便催促李夫往回快划，他担心田梅在岸上着急就用一只大手象桨一样在水里划动。李夫从小在黄河边长大，深谐水性，小船在他手里如同锅贴似的翻过来掉过去稳稳当当，只见船在水里走，不见船上的人在忙。李夫见田梅不辞辛苦赶来了，内心对她产生了好感，慌忙掉转船头用力朝岸边划去，在王大力的大手配合下，小船象离弦的箭飞奔着朝岸上射去。离岸越来越近时，刘月悬着的心才算安稳，暗暗地吐出一口长气。其实，岸上的田梅是这一带百里挑一的好水手，但她看见划船的李夫那熟练的动作，从小生在月亮湖长在月亮湖吃在月亮湖的田梅真是吃惊不小，她没有想到这些读过大书的人还真有两下子。田梅睁大眼睛透过薄薄的晨曦凝视着李夫，焦急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份敬佩。
太阳缓缓地爬上山梁，天气开始炎热，漫山遍野的绿色将月诧异湖衬得阿娜多姿。也许是昨天下过了一场小雨，地上仍旧湿糊糊的一片清新，低矮的树木，翠绿的植被，连平时无人问津的嫩草，都要这一瞬间得到雨露。在灿烂的阳光映照下，月亮湖宛若掉在绿毯上的一面镜子，倒映出山水的美丽，绿树的雄姿。也许是在早晨，岸上徘徊着几位年过古稀的老汉，他们睡不着觉便出来溜早。天空静得出奇，一丝风也没有，月亮湖的早晨显得格外安祥宁静。李夫奋力划着桨，朝着田梅站的地方急切划去，小船在他手中稳如泰山地靠了岸。“把绳子扔过来。”田梅在岸上听喊着，李夫将绳子使劲扔了过去，田梅一下接住绳子三下五除二就将小船拴好了。李夫望着田梅熟练的动作冲她满意地点点头，夸奖她说：“你还真行，有两下子，象一个好水手。”田梅横了李夫一眼，埋怨地说：“我哪能与你们相比呀？你们走了也不叫我一声，不是说好了吗？害得我一大早到处找你们。”田梅说着脱掉布鞋倒了倒里面的尘土，刘月见田梅头上冒出的汗水她心里有些内疚，急切地对她道歉：“真对不起，我们昨天看你累了一天担心你没有时间陪同，所以没好意思叫你就走了，你千万别生气啊。”田梅心中一动，刚才的气早消了，慌忙说：“没什么，我找到你们就好。我担心你们人生地不熟的上山下水会出乱子就来了。”这时，丁松和王大力也从船后跳了过来，看见田梅，王大力马上来了精神，故意冲田梅开起了玩笑：“哟，月亮湖的大美人你怎么才来呀？我以为你不敢来了呢？”田梅机警地回答：“你们偷着跑出来不叫我还猪八戒倒打一耙有理了？”几个人哈哈笑起来，月亮湖的水被笑声震荡得微微颤动。过了一会儿，李夫象是想起了什么，问田梅：“你吃饭了吗？这么早出来一定是没吃饭吧？我知道农村人是干早的，你是不是没吃饭？”田梅说：“我吃过了昨晚就把饭菜准备好了。”田梅说着就递过来一个包，对众人说：“带的东西不多，等到我们上了山后再搞一些野味，走吧，咱们快上山。”田梅说完就在前面带路，几个人欢欣鼓舞朝山上爬去。
第七章
　　　　天没亮透，丁松就起床跑步，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一个习惯，即使在月亮湖这几天的考察中他也没有放弃锻炼。作为年轻人他是应当有这股朝气的，经过近期的考察和勘测四个大学生的宏观结论是一致的，也就是说月亮湖的地理环境完全具有建成发电厂的条件，丁松建议四个人分头动作最后各自拿出一套方案。于是，几个人将这些天考察勘测结果整理出来，四个人四个方案就初步诞生了。几天来四个人坐在一起反复讨论相互比较，争执的焦点仍然是厂址的选择，李夫刘月坚持在王家沟附近，丁松王大力力争选择坝下两公里处，纠竟是谁选择得准确选择得对，谁的方案最优秀四个人四种结果，各抒已见，他们都想驳回对方的方案希望自己的设计是最好的。可是事与愿违为了厂址的选择，他们争执不休都想自己设计的方案获取通过。对丁松来说跑步是他的特殊爱好，他认为有成就的都应该有一个好身体，不论学习多紧张每天早晨他必须要跑十公里，他从招待所出来就在那条直通市区的土路上缓缓跑着，这条路东通大坝南连山岭风景美观。自从他来到月亮湖后他几乎每天都在这条路上跑上一段，每跑一次他都产生一回新式感受，每跑一回他都有新式收获，也许是他与月亮湖有缘，每天早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在这条路上跑步，似乎只有这样跑步他心里才能舒服。可是今天例外，当他象往常一们跑在这条路上时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毫无感受，他想方设法证明自己对月亮湖的分析和判断能力，刚刚调整好心态脚步就乱了分寸。他知道落后的山村不象城里，街头巷尾都有人打拳跑步男男女女随处可见，而山中的路上没有多少行人，看不见闲民，山里人平日干活都是一身臭汗水，哪能有时间和精力来路上消耗时光，他们更没有跑步的习惯。昨晚下了一场暴风雨将路面浇得湿糊糊的，丁松跑了一段后发现路面积水太多不得不路几步绕几下，最后才在一块石头上停下来站定朝远处凝视。
雾气苍茫的群山松柏叠翠，有些仙境般的感受，在这里丁松忽然感受到月亮湖象个大美人让他爱慕不够，可是当他准备了丰硕的嫁妆向她求婚时她突然翻了脸变成陌生人，使他想爱不能想恨也不能，而爱又爱不着恨又不彻底。这种感受让他忽然想起了刘月，想起与刘月在一起时涌现出来的思想感情，前些日子考察在坝上汇合时他就发现刘月头发湿糊糊的，身上也有未干的水蒸气，他就心里生疑，回来悄悄问了一下段贵了解情况。段贵是一个心灵不会拐弯抹角的小伙子，他就一五一十将刘月如何野浴，李夫如何蒙眼的故事讲给丁松听，由于段贵喜欢讲故事，他绘声绘色地讲着又添油加醋细学一遍，听得丁松心里痒痒的。他暗骂李夫真他妈不地道敢借此机会向刘月献媚，可是他又觉得李夫有艳福，如果不来月亮湖他就不能有这些机遇，为此丁松心里不舒服了好一阵子。他在思索若想得到刘月的爱他只有在事业上做出一番成绩，因为刘月是一个很有内涵的姑娘，她看重的不是一个人的外貌如何，而是看一个人事业上是否成功。有了这样的想法，丁松对月亮湖的计划就变得越发地勤奋，他一熬就是大半夜反复修改自己的方案，他相信自己的力量，他坚信只有自己的方案才能是最优秀的，也是最科学的。当然，丁松绝对不能靠自己的最后胜利来征服刘月的心，重要的是他要让自己变成水电事业的专项人才，为祖国水电事业做出贡献，这样才能得到刘月的爱慕。丁松生在北京长在北京家距离长安街也不算远，从读中学开始他就顺着长安街跑上一段路，以此来磨练自己的意志。十几年来他就是凭着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在学习中一马领先，最后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迈进北京大学，老师和同学们都认为他有可造之才将来必定有出息，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因此当他发现月亮湖具有发电条件后他兴奋得每一个细胞都有表达，全部心事都扑在对月亮湖的研究上，这时侯他似乎看出了一座现代化的发电厂就要建成了，这将为月亮湖的人民带来光明的希望。可是事情往往不能是十全十美的，刘月对他的冷淡让他黯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