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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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张至真把整理好的资料交给老主任。老主任不看一眼地说: “行了,你自个留着吧,以后用得着时再说。”一副很逼真的尊老太太的模样。
面带凶气的家伙说:“看起来她是很认真的,而且要留下来哦。”
老主任把实验室里涉及到有毒气的实验都安排给张至真来承担,当然适当防范影响是不大的。张至真每天都很认真地完成自己的工作,老主任对诚恳、认真的她也有了几分好感。
两个星期后,张至真在公司附近租到了住房。四十多平方米的家庭套房虽然比较旧陋简单,但是安全的治安管理让人有所放心,而且拥有独自的空间让她非常满意,她安顿好后,迫不及待地去购书中心买了一些学习材料,她想好好开展自己的画画学习。
早上八点钟,张至真第一个来到实验室,而其它人都是在九点后才陆续来到。第一天老主任就跟她说过正常上班点是八点钟,别人是因为住得远才晚来,希望她每天能按时到实验室。实验室没有卫生职工,地板是黑压压的一层,东西杯盘狼藉地随意丢放,桌面和柜台上都是日积月累的厚厚灰尘。张至真主动地清理起实验室卫生,正当她拿着抹布在擦电脑桌时,电话响了,“喂,小真呀,我是徐工,帮我转告王工他们,今天我带儿子去看病,今天不过去了。”实验室里总共有12个人,仅有张至真和老主任是女的,其它差不多都是中年男人。他们都把认真、温和的张至真叫为小真。电话挂断后她即将拿起抹布,电话又响了起来,“喂,小真呀,我是王工,今天主任去开会了不回实验室了,你帮我转告陈工他们,我家今天装修房子,我今天休假了。”
五分钟之后电话又再响起,“喂,小真,我是陈工,我摩托车坏了,正在修理,帮我转告其它人,我晚点过去。”接完这三个电话,张至真看看时间正好是十点钟,实验室里只有她一个人,不禁失之一笑。
一个月下来,张至真也看到实验室没有上下班的严格规定,有些人经常晚到早退,有时候一、两天也没有来的。实验室主任是这里最有权威的领导,张至真也听她讲过这个实验室是她一手操办起来的,她是个性格极开朗的人,只要有她在,总会时时听到她清朗大声的谈笑。实验室的工作比较简单,这里的人差不多都是中专培训毕业的技工。他们平时对老主任毕恭毕敬,就连那个正在进修研究生的年轻小伙子对老主任也言听计从。老主任对待他们也够明白的网开一面,而且老主任是个极其喜爱娱乐寻笑的人,每当实验室的事情不多时,还有午休时间,玩牌寻开心反成了大家伙一份不可缺席的工作,甚至有时候会是一整天 。
今天,老主任拿出几张发票对张至真说:“我昨天买回来一些实验小器材,你当接收人在发票背后称你的名,我好拿发票回总部报销。”其实实验室并不缺乏这些小器材,张至真照办地签了名,老主任表示着满意的笑。
午饭后,“娱乐活动”要开始了。“小真,今天你顶替王工来跟我们玩牌吧。”老主任命令地。
不够人手,张至真由不得自己地成了玩牌搭挡。几个轮回后,有人说:“这个女孩牌技还不错,真看不出来的。”面带凶气的家伙接着说,“城府深着呢。”牌局上,这些人时时肆意大笑起来,特别是老主任笑得过火时,张开的大嘴足够塞进半个奶酪,甚至可以对飞过的苍蝇、蚊子有一股被吸引的气流。
语言成了张至真和同事之间的代沟,别人谈笑时,她似懂非懂地也觉得好笑而轻轻陪笑。
不知不觉中张至真犯了闲不住的错,老主任对工作的分配本来就没有明确的分工。有些人也不见作实验,但是实验报告也能照样上交,然而总是没有原始记录作留底。反正总部需要的是一张张盖好红印的完整的实验报告。而老主任需要的就是一张张打印好的合格实验报告。下属的工作态度,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坐视不管。张至真却太积极了,别人娱乐时,她主动地作实验,整理文本,填漏补缺。甚至她常常帮忙干些搬放实验来样和清理卫生的粗活、哪怕是地上掉有纸张,她都会主动捡起来放到垃圾框里,她喜欢严整有序,一个月过后,她倒成了主人似的担当了实验室三分之二的工作。这让老主任极是满意,就连主任的份内工作也要吩咐张至真替她完成,比如报表报告、统计表、工作总结书等等。可是有一点老主任最不满意的是张至真时而会向她上报什么材料不合格。她难为情地不能不交待张至真说:“差一点点就算了,太认真了也不好做生意,客户会不高兴的。”张至真明白其间的意思,但是严重不合格的记录还是常有的,然而常常负责出报告的年轻小伙子,不知是粗心大意还是特意作了修改,实验报告总是合格的。
报告打印好后,必先让老主任过目,待她审核好,再由她指定谁来签名,往往重大项目都是小伙子签名,有些时候老主任也让张至真签上一、两个不足轻重的项目,她也好向总部领导有个交待、知道这里的人忙哪此工作。
今天,老主任审核好报告后没有指定谁来签名便离开办公室,有人发自正义地说:“这几个项目该由小真签名,差不多所有的项目是她完成的。”虽然有人不乐意,但也不好表态,因为每个月的奖金是根据个人业绩来定的,张至真认认真真地签名。最后该老主任签名时,突然她脸色大变地叫喊:“她怎么也在这项目上签名了,这来讨饭吃的盲流才几天就想显威,毛都还没长全就想争权夺利。不行,阿贺(小伙子)你重出一份,不能给她签。”此时有人在暗暗得意地笑。
张至真听不懂老主任的话,但是她能推断出老主任对她签名的事不高兴而发火。她故装不知其事也作了无所谓的态度。老主任怎么可以轻易地推出她这个能人,老主任走到头也要竭力袒护住权利职位。
张至真明白她来这里不是争权夺利,她是放弃了权利才来这里的,选择来这里是为了一份可以支撑生活的费用,可以平静地战胜自己去找到一个心中理想的张至真。虽然她看不怪老主任蝇营狗苟的行为,但是她知道她不能斥责老主任,也不能跟她评公论理。实验室的一切由老主任说了算,只要她一开口让你走,她张至真就得走。
第三章 寻找 (续篇)
4 这一天大家在办公室安静地作事,开会回来的老主任踏进办公室就扯开嗓子骂,张至真模模糊糊地知道总部对实验室作了修制上的整改。老主任好像是受委曲了,嗓门较大的老主任不停地发着怒火,其它人也讨好地你一言、我一句地跟着她奚落起来,老主任的火气平息了好多,因为现在她没有在会议上那么孤立了。面带凶气的家伙递给老主任一杯茶,说:“先喝口水,歇歇先了。他这么一改分明是要给我们找麻烦,真是神经!”其它人马上附和道:“是的,神经!没事找事做。”大家都想对老主任谄媚,无所不从,就差一点要在她跟前说她的尿也是甜的。然而每当这种场合,只有张至真冷冷不吭声,一副不卑不亢的的尊容。老主任本来就视她为眼中钉,在这种时候心里更是对她不满,其它人当然对这位不类聚的清高女孩怀有偏见。
张至真常常除了轻轻松松地跟老主任聊几句外,偶尔也称赞她声音好听,衣服漂亮。其它人都看老主任脸色行事与说话,包括她对张至真的态度。张至真渐渐地沉默起来了,有时候一整天都没说出三句话,似乎她不属于实验室的工作者。上下班都是悄悄来,静静走,连日常招呼都没有。
两个月后,她开始觉得难于融入这种无所事事的随心所欲的工作环境。她觉得有坠落的追击感,可是刚刚安定下来,心态又要改变吗?在这里可以有足够的时间、空间去做自己的事情,但是必须要学会屈身忍受迁腐,这是让人很心累的忍受。
黑夜里,张至真惊醒了,刚刚的恶梦尤在眼前“背着沉沉的背包在一片荒野里乱跑,成群的野狗紧追她不放,她跑得好累好惶恐,忽然前面出现了一堵墙挡住她的去路,野狗就要扑上来了,她也惊醒了。非常疲累的她渴望着入睡,可又有一股像巨石一样的黑压住她,使她无法动弹,身躯僵硬一般,头脑清醒的她作了极大的挣脱才逃出梦魇的压迫。她尽量放松可是再也睡不着了,天有些晓亮时,后门没关,屋子里稳稳约约可看到东西的影相,窗外那温柔的明亮吸引了她,张至真站在阳台上,让这温情的精灵吻吻不安的她,对面几户人家亮开了灯火,宣告着一天忙碌之前的温馨晨动。好温馨、宁静的晨时,此刻在高峰顶上或是海面上应当看到冲出黑层的火球了,那是展现每一天的可爱新生。经晨光洗劫去恐惧的张至真心情舒爽而平静地回到床上睡着了。
周末煲汤是张至真生活的乐趣,她喝着刚煲好的香喷喷骨头汤,想起昨天永楠给她打过电话,这些天永楠又忙于加班,身体又不舒服,而且小冰到外地出差了。张至真用饭盒装好剩下的汤(打算留着晚上吃),还有两片吃剩的西瓜一起打包就找永楠去。
生活常常是苦难磨人痛不欲生,欢畅推人得意飞扬,平淡恰如日落月升般教人沉静。但是所有的日子里如果没有朋友,苦难会使人死去,欢畅会太单调,平淡时太无味。
说是周末休息,永楠却常常忙着工作。永楠急急喝了张至真送来的汤,嘴也不抹干净又抱着笔记本电脑不放,张至真只好无趣地呆在一边瞎看杂志。去新公司两个月了,她心里有着极不痛快,但是她从不抱怨向永楠倾诉过,因为永楠真够累的了,而且永楠从来都没有心思听别人谈心,一但你开口了,她会打断你的话题,反倒过来她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而且你要乖乖听她说,甚至工作上领导如何看重她,今天跟她说过什么可以得意的话,她非倒出来不可。
小小的屋子里终于又搭上一张床,今夜床对床的她俩已好久没聊过了。
“我和小冰又闹别扭了,她出差走的那天也不打个招呼,在生我的气。”永楠告知张至真,“我要去你那住,一起生活,天天就可以喝到补汤了。我受不了小冰常常一声不吭地摆脸色,我最受不了别人这样子,有什么不快心骂我都好,别莫名其妙地涨着脸,不理不睬的。”
张至真很清楚她俩平时总赌气,较量。永楠是个工作起来不要命,言行一吐为快而生活料理杂乱无章。然而,小冰却是个言行委婉、含蓄,生活条条理理,爱整洁的人。这对同学虽然在生活上存在个性的冲突,但是工作上碰到问题时会相互研讨计策,闹别扭只是气头上的事,过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通常人也是很容易受尊严迷惑的,哪怕是亲朋好友之间,尊严的维护也微妙到风吹草动的程度。特别是女孩之间喜欢较量漂亮,聪明,见识。因此,就是一次闲谈也会在无意中相互嫉妒,互相贬低对方来自显优秀。
“我真搞不懂你们俩个,总爱找些不快。”张至真劝慰地,“这种世故繁忙的生活够心烦的了,你不要胡思乱想,你和小冰的感情已近于亲情了,她要是知道你这样想会恨你的。”她又接着搞笑起来,“宝贝,你是我的魔鬼,你的一声呼唤,我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你身边,我来了!”她跳过去抓永楠的痒痒。
永楠是个最怕抓痒的人,她笑得喘着气乞求,“别闹了,我要停止呼吸了,你是来折磨我的吗?明天你陪我相亲去。”
张至真愣住了,又惊讶起来,“你要嫁人了?”
永楠开始讲述她的相亲原因,“他是个兵哥哥哦,是我老家的邻居,她家人让他联系我跟我谈对象。他和我联系有八天了,在电话里,我觉得他说话很不错,他来看过我一次,可我对他的长相不是很满意,不过他是大男孩,语言很吸引人,是可以跟我对话的人,明天我带你去见见他,他朋友请我们吃饭,然后你给点意见。”
张至真故作慌张地,“我现在起来把眼镜好好擦擦。”哈哈笑声在夜里沉寂了。
第二天傍晚,张至真陪永楠的相亲活动在一顿饭后就结束了,兵哥哥是个将近三十岁的人,个头不高,沉练,可称是个谈笑风生的人。
她俩踏进家门时,永楠还在追问,“你觉得他怎样?”
张至真应了一声,“还行。”
永楠讨好的样子问:“你说他走路是不是很难看?”
张至真又是调永楠胃口,“本姑娘现在很热,必须冲个澡去。”说完拿起衣服就要进洗手间,永楠急急地拉住她,“不准洗澡,先表态完再说洗澡。”
张至真头一歪,又是一句,“还行。”
永楠时不时地在门外催促,张至真在门内怪声怪调地哼起曲子。张至真洗完澡知道永楠要较真生气了,她坐到她跟前,“亲爱的,你先说说你现在对兵哥哥的感觉?”
永楠兴奋起来,“第一次见面连样子都记不清,可是今天有点好感,而我不好意思表示,今晚我的表现又过于冷淡了,别人都以为我跟他还不认识似的。我总是让他误会我拒绝他。上一次见面时他的问话就像挖隐私一样,好像我是他女朋友似的,该问的不该问的都问,又是问我家人有没有跟我说过他要跟我交往,又是问我以前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子,还联系吗?还想他吗?”永楠生气地接着说,“我回他说我家人没说过这事,我也没有说我没有男朋友,因此他总是认为我现在跟别人好。而且最近我又忙,他也看到了,他又埋怨说:我只顾着工作,给他好大的压力。唉!今天我跟他又是那么冷淡,你说我跟他还有来往吗?”
张至真听着永楠的谈述,觉得没有谈过恋爱的这位好友是如此的可爱。
“今晚饭桌上,虽然我不该夹在你们中间,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很想跟你好,你可要明白一点,现在的女孩都是赤祼裸地谈恋爱,而你过于含蓄、言行又精练,人家误会也是应该的。他让你坦白,你就坦白一些比较好,你不要跟个纯情少女似的,喜欢人家就远远躲着,还装不在乎。你要知道兵哥哥已经是个社会工作五年的人了,而且别人也有生活极限和个性的,他有自己的选择耐力。你起码该让人家知道他是有机会的。”
“你今晚跟他说了什么?”永楠急着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