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情线(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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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禛祥浅浅一笑,也不逼他承认,仅是掬起他的手放在唇边细吻,低语:「段儿,我很喜欢你,别妄想我会改变。」
「……」他才没有妄想,压根就是确定男人不忠。
樊禛祥掌心轻抚烙印在左手指节的伤,怜惜之情溢于言表,明白他傻过也极端过,然而,他就喜欢他的死心眼。
「段儿,我只要你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段玉缓缓地抬起脸庞,注视男人的侧面良久,轻触于指尖的温度暖暖地钻入心里,一点一滴的累积,盈满了男人待他的好。
「禛祥,我没有再想起谁,你别怀疑我。」他的心里没有别人了,怕见到男人怀疑的眼神,他垂首闷道:「我变成这样子只有你肯要,也只有你对我好,别以为我还有多余的心思容得下别人的存在。」
他愈说愈小声,偏头偷瞄了男人一眼,不禁纳闷,「你笑什么?!」
「笑你尽会胡思乱想。」
樊禛祥心满意足地拥着心上人,顺势将他压倒在床,勾起他的下颚,落唇蹂躏他的两片唇瓣,探舌纠缠住他的,由浅至深地吮吻,贪恋他愈来愈甜的滋味。
当两人的唇舌分开,段玉的神智翩然纷飞,眼里只剩下男人温柔的眼神,逐渐臊热的身躯任一双大掌游移,他主动撑开双脚,容纳男人置身其中。
轻声催促:「禛祥,你快点……」
「嘶!」
两手一扯,人儿的衣帛裂开,樊禛祥低头吻住他胸前的红点,掌心渐渐下移,抚摸他顶在腹部的热情反应。
乍然,由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吵杂声响,干扰了两人的亲密。
樊禛祥的眉一拧,骤然停止亲热,略显恼怒地「嗟」了声,赫然想起,「是亲家。」
喝!
段玉的神智登时清醒,眨了眨眼,一古脑儿的火气渐渐上扬,啐道:「他们真烦!」
「呃,是烦了点……」樊禛祥心中警铃大作,就担心被人儿知晓认祖归宗之事,那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了事。
适才是欲火上升,现在是肝火炽旺,段玉愈想愈火大,挺身一把推开男人,他下床翻箱倒柜,嘴里不断咒骂:「姓陆的来宅院非但没好事,还会坏我的好事……我不见那两个老女人,她们倒是讨骂来着。」
褪下裂开的衣袍,段玉回身丢往男人的手里,他拿起新衣匆匆套上,「碰!」地关上柜子抽屉,挑眉瞪着男人有何反应,敢要他敬老尊贤就完了,以后休想他会送饭到布庄给他吃。
樊禛祥怔了怔,问:「段儿,你想干什么?」
「把人轰出宅院,然后我们继续。」
哼,他脸色很臭的丢下话就走,新仇旧恨统统加起来所引燃的火气不小,算帐算个三天三夜也算不完。
樊禛祥心下一惊,立刻冲上前,快他一步的压住房门。
段玉回眸瞪着男人,问:「你干嘛?」
樊禛祥保持冷静,找借口哄哄,「我来应付亲家就好,你回椅子上坐好继续刺绣。」
「为什么?」段玉的脑筋转不过来,挺纳闷男人怎不叫他去床上等?
「摆在布庄里的绣品都卖完,今儿个仍有客人来问何时有新品。」
「哦,晚几天有什么关系?」
忽地,房门外,传来青衣的阻止──
「陆老夫人,段公子不见客呢,请您回厅上稍坐片刻,等爷劝劝段公子,或许段公子会改变主意。」
「小丫头快闪开,我要见我的孙子,谁也挡不了。」
段玉闻声,脸色登时丕变,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一瞬打开房门,怒喝:「谁是妳的孙子!」
「啊,完了……」挡在门口的青衣吓了好一大跳。须臾,她缓缓地挪移脚步,从旁闪远些。
陆老夫人张着嘴,顿时没了声音。
流落在外的孙子一股怨气直冲而来,心猛地一提,陆老夫人浑身颤巍巍的伸手抓住媳妇儿的手来稳住身子,抖着嗓音喊:「玉儿……」
「别对老奶奶这么不敬。」陆夫人出声相劝,试着缓和眼前的气氛,「我和老奶奶专程来看你,是想带你回去认祖归宗,同时弥补我们多年来对你的亏欠。」
段玉瞪着这两个老女人,童年的记忆渐渐浮现脑海,充斥着他和娘被赶出陆府,他们流落街头、求助无门……最后双双沦落到勾栏院。
一股恨意源源不绝,段玉寒憎的五官逐渐扭曲,唇角扬起,冷嗤:「咱们认识么?妳们这两个老女人登上门来随便认亲,怎没事先打听打听我这人是六亲不认,滚!」
陆老夫人闻言,心脏负荷不了,顿时一翻白眼,昏了。
「啊,娘!」陆夫人惊叫一声。
樊禛祥则立刻上前帮忙扶住老人家的身子,同时命令青衣,「快去请大夫。」
「好,我马上去。」青衣惊慌失措的匆匆离开,沿途不断碎念,陆老夫人就是不听劝,这会儿人都昏了。
段玉冷眼旁观,满怀恨意,丝毫不理会老人家是死是活。他甩头关上房门,「碰!」地来个眼不见为净。
「这孩子煞是无情,婆婆好歹是他的奶奶……」陆夫人一瞬红了眼眶,六神无主,心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樊禛祥不予置评,赶忙将亲家奶奶抱往就近的厢房内,又吩咐宅院里的仆佣听候差遣。
一时半刻后,经由大夫的救治,陆老夫人悠然转醒,大伙儿总算松了一口气。
「两位长辈请回吧。段儿不可能改变主意。」樊禛祥坐在房内一隅,好言相劝。
陆老夫人满怀的期待一一落空,孙子不认她,凶恶的语气当她是仇人般,「那孩子恨我……」
陆夫人不忍见婆婆伤心,安慰道:「娘,这孩子这么没教养,连基本的亲情伦理都不顾,既不认咱们,咱们就当没有过。」她多少仍是会偏心,毕竟玉儿非她所亲生。
「不行!咱们为他安排了一椿亲事,说好要娶钱老爷子的五千金,总不能对钱老爷子没个交代。」陆老夫人心下思量一番;孙子不愿回陆府团圆不打紧,娶亲之事,万万不能中断。
孩子是陆家的血脉,娶亲后将来所生的孩子仍是陆家的香火延续。陆老夫人叹了声,「我现在不勉强他回来就是。」
「娘退而求其次,是为了婚事么?」
「当然。」陆老夫人对媳妇儿说道:「咱们婆媳俩忙了好些日子是为了什么,妳应能明白我的心思。」
陆夫人点了点头,明白婆婆用心良苦是为了陆家的子孙兴旺。「娘说什么,我依您便是。」
陆老夫人拍了拍媳妇儿的手以示赞许。她立刻求助于仍在房内的好亲家,「请你帮忙一件事儿。」
「请说,我若办得到,一定尽力。」樊禛祥从她们言语之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表面不动声色,且听亲家奶奶央求些什么。
陆老夫人示意媳妇儿将房契、地契拿出,才继续道:「这是我给玉儿的财产,今日要麻烦你转交到他手上,就说我愿意等他回心转意。另外,我为他安排了一椿婚事,婚期就依他自个儿决定,至于婚礼聘金花费,我会准备妥当。」
樊禛祥还来不及出声阻止,陆夫人接着说:「好亲家,玉儿在这段时日承蒙你照顾,我们是好生感激,但他总不能住在府上一辈子,我相信只要经由你出面同他说明,规劝他成家立业,他应该会接受我们的心意。」
「怎么可能!」樊禛祥一瞬站起,双手置于身后,坚决不收陆夫人递来的房地契。
「请妳们打消念头,段儿只能住在我的宅院。」
「为什么?」陆老夫人和陆夫人异口同声地问。
「因为他是我的人!」
此话一出,陆老夫人和陆夫人皆吃惊得合不拢嘴。
「你……」陆夫人捂住嘴,没让自己惊叫出声。
陆老夫人指着亲家的鼻子,「你你你……」个老半天,仍是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事到如今,樊禛祥不得不表明清楚:「我喜欢他,他只能是我的。我们俩在这辈子都不会娶妻,至于孩子,亲家奶奶您应该没忘云儿将来所生的孩子,其中一名男娃儿必须过继给我。」
「啊!原来你都算计好了!」陆夫人惊呼:「你先是瞒着我们已经找到玉儿的事实,然后再行拐骗玉儿是也不是?」
「好哇,」陆老夫人想想这事也有可能,「好亲家,你怎这么歹心,咱们陆家人可没亏待云儿啊,我们跟你既无冤、也无仇,你怎么可以……」
陆老夫人捶胸顿足,气愤不已。
樊禛祥面对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地连连指责,他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拐骗他。这一切只能说是巧合。」
「什么巧合!」
「事实都明摆在眼前,你打算诓我们到何时……」
樊禛祥的神色一凛,于心的怒意渐生,挑明道:「尚不知段儿的真实身分之际,他就是我从摘星楼老板手里买来的。失去他之后,我才从妳们的口中得知他是陆家的后代。
「待他好不容易才回到我身边,不告知妳们是因为他是我的!我反对他认祖归宗,也是因为他只能是我的!」
「胡扯!他明明是陆家的子孙!」
「碰!」
樊禛祥骤然一捶桌面,瞪着她们俩怒问:「妳们只想拿财产和婚事来收买人心,可曾想过他要什么?他缺什么?如果他和陆家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妳们会在乎他么?」
陆老夫人和陆夫人登时噤口不语。
「请妳们想想,他在外受人欺的时候,妳们在哪儿?」
「……」她们俩一番自以为是的想法,当场被亲家驳斥的毫无招架之力。
他继续逼问:「段儿的娘在生前的出身让妳们瞧不起,段儿的遭遇正是妳们曾经所唾弃。如今,妳们若坚持要他娶妻……」他顿了会儿,答应:「可以。但是请妳们说服三少将云儿给休了,我就劝段儿回去认祖归宗。
「不过我可不保证他肯,但我能保证云儿会因我的一句话而舍弃陆府。」
轰!
云儿对兄长唯命是从,万一……真应验了,她们的乖媳妇儿和那肚子里的胎儿不就统统落在亲家的手上。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陆老夫人和陆夫人同时受到不小的惊吓,因为陆家的男丁不旺,若是让唯一的小媳妇儿跑了,那还得了!
眼看亲家奶奶和夫人的脸色惨白,似乎想通了利害关系。樊禛祥稳操胜算,于是放过对方。
离去前,他回头说道:「别怪段儿不认妳们,对他而言,唯一的亲人早已去世,他现在所拥有的只是我和真儿而已。」
***
回到厢房内,樊禛祥注视着他杵在不远处,那副咬唇欲言又止的神态似不满。
段玉独自在房内思忖许久,有些事渐渐明白,关于钱小姐上门来找姓陆的臭男人、陆府的老女人来认他……个中原因,男人应该很清楚。
他不想追究这群闲杂人等在干什么,只想弄明白男人会不会要他回陆府。
段玉犹豫了会儿,衣襟内掏出手绢,仍是把话说得绝,「禛祥,我警告你,你敢要我回去认祖归宗,这条手绢,你就拿走。」
樊禛祥睨了他一眼,不答反问:「段儿,你当真要我将手绢收回?」
「当然,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么?我做不到原谅陆家人,只凭银两又能弥补什么?谁能还我一身干净,还我一个活生生的娘,还我一个人生重新来过!」他吼。
震慑于他的愤怒,樊禛祥怔了怔,知他积怨已深,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消弭。「段儿,别动气。」
「我也不想理会那些!」但是他控制不住一股怒气,抡起拳头,他又吼:「我只想跟着你安稳地待在宅院,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你别当我是物品可以让人交换!」
樊禛祥走至他眼前,一把揽他入怀,双臂收得又紧又实。
「傻瓜……我怎么舍得把你跟别人交换。」
「别骗我。」
「当然。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低沉的呢喃在耳畔萦绕不止,段玉缓缓敛下眼,忐忑不安的心因男人的话趋于平静,整个人被闷在男人的胸怀差点透不过气,但手里紧抓着一份归属感,死也不肯放。
***
三个月后──
「大哥,你真奸诈啊,竟出个难题来为难我。」陆三少最近快被家里两个老的给烦死,回到府里就是耳根子不清静。「奶奶可不许陆家的第一个曾孙过继给你,否则我得娶妾回来,生一打的萝卜头哄老人家开心。」
陆三少不悦地撇撇嘴,大舅子忙得不见人影,存心闪避不予理会。他藉由扣押一艘商船的货物,才逼得大舅子出面。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樊禛祥笑了笑,「亲家长辈也找了我不少麻烦。」
「老人家就是固执,你别见怪。」
「云儿再过三、四个月便会生产,孩子的事好商量,我不强求非要陆家的第一个男娃儿过继给我不可。」
「嗯,咱们俩有事都好商量,至于我那无缘的兄长至今仍不肯原谅么?」
樊禛祥摇了摇头,等着他开公凭引目。
陆三少不禁叹道:「奶奶仍挂记着这事儿,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想探望他,又不敢到你的宅院,嘴里常念着,他若是愿意回陆府走走也是好。」
「段儿的性子拗,不许任何人提起有关陆家人的事,咱们俩何不顺其自然,无须自寻烦恼。」
「说的也是。」
陆三少核对完船货数量,开了张公凭引目后,便立刻放行。
樊禛祥招来季管事,吩咐他发配工人们运载货物至各分铺,尔后便离开贸易港口。
人儿和真儿就在马车里等待,樊禛祥心情愉快地带着他一起上食肆用膳。
***
段玉紧握着男人的手,一瘸一拐地跟着男人逛市集。
习惯了别人投射而来的眼光,不论是同情或吃惊于他外表的残缺,段玉已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
始终不曾嫌弃他的男人就在身边,两人生活平凡,每日累积一点一滴幸福的滋味,他一针一线地绣在丝绢上,交织出缤纷的花样,搁在男人的布庄吸引不少顾客上门。
他感到自豪,「我并非无用,对么?」
樊禛祥配合着他的步伐,缓慢地行进在市集街道,对于他突地迸出口的问题,樊禛祥仔细想想……他是愈来愈乖,平日除了在房里刺绣之外,他会陪真儿玩,也教真儿刺绣,最近甚至到厨房同厨子学厨艺了。
「呵,你是有帮夫运。」俯身凑近他耳畔小声道:「晚上时,你也让我很满意。」
喝,段玉倒抽了几口气,脸颊迅速窜红,提袖搧了搧风,天气挺热的。
死男人……说话也不看场合,段玉尴尬地回头瞧真儿和红袖是否跟上,有鉴于真儿会走失,一旦带真儿出门,红袖也亦步亦趋地跟着。
樊真儿开开心心的在摊贩前挑发饰,七巧玲珑的花样繁多,她塞给摊贩老板一手抓来的发饰,再以哥哥给她的「石头」交换,尔后她眉开眼笑地喊:「哥哥,我有买小花要绑头发。」
晃晃手中的发饰,樊真儿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