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头-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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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喜点点头,道:“我在言侍郎身边一年多,形影不离,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凶手是谁?小姐心中有凶手,可真是神得很哪,不佩服也不行了。”
“小雅,你说,红灯老魔今晚上会不会来到这里?我们要不要布阵以待?”小文道。
“来不来要问素华。”
小雅道:“布阵是早已完成,你看看,能用的弩箭,也都被捡回去了,尸体也派人送回刑部验房中,等验明正身,再出葬,我代你传出号令,张重、陈同,已布成待敌阵势。”
“谢啦?小雅。”
小文说着话,人却举步向素华的停身所在行去。
素华似有意避开,躲的好远好远。
看上去似乎是让三人能商谈公事,但素喜心中明白,素华是借机会派人把那具小人尸体送回万宝斋。
她轻轻一拉小雅,道:“我们跟过去。”
素华很机警,也一边留心看三人的举动,看小文行过来,立时迎了上去,道:“几个小师妹年纪轻,我怕她们听到什么?回去后胡说八道,所以带着她们走远一些,三位就可以畅谈机密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机密好谈。”
小文道:“我们都是奉命行事,素华姐,你看红灯老魔今晚会不会在此出现?”
“大掌柜一向是算无遗策,但现在已近四更,时间是晚了一些,事情也许有了变化。”素华道。
“会有些什么变化呢?”小雅提出了心中的疑虑。
“譬如说,程总捕头和大掌柜已经得手,破了血罩。”素华道:“红灯老魔已受伤远扬,当然也可能对峙不下,还未作生死一搏。”
“是不是,不会到这里来了?我们要不要找上去帮忙呢?”小文道。
素华道:“找上去,也帮不上忙,今晚上,我们已收获很大、刑部匣弩手威力强大,一举射死了帅永昌,一个会聚杀手的组合,似乎是全被这一战击溃了,这是一场大胜,而且是以弱胜强。”
“说的也是,大家全凭武功硬拚。”小文道:“今夜这一战,我们是全无胜算,只是帅永昌一个人的‘血焰掌’,我们就无法对付,不过,杀伤力最大的,还是火龙镖。
那一击,可能伤了他们数十个人,也击垮了他们再战的勇气,帅永昌一死,各自逃命了。”
“小文姑娘。”素华一笑,道:“我们再等一阵,五更收队,不管事情有些什么变化,中午之前,一定有一个明确的讯息。”
她言笑平谈,似是一点也不担心万大掌柜的安危,万宝斋中的弟子们,对万复古十分畏惧,但并不关怀。
小文、小雅和素喜就完全不同了,她们心系程小蝶的安危,是出于至诚的关心,听完素华的分析之后,三位姑娘,全成了一副愁眉苦脸,心中祈求菩萨保佑程小蝶的安全,但却是垂着头,默然无言。
能说什么呢?全心都在挂念着程小蝶的安危呀!
又等了顿饭工夫,小文下令收队,回转刑部。
离五更,还有一段距离。
素华想提醒一声,但见小文寒着一张脸,似是腹有千般愁,只好忍下不开口了。
到刑部天还未亮,小文下令匣弩手解散休息,带着小雅、素喜,进入总捕头的公事房中。
当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是研究、解开那个小人之秘,但小文却懒得问了,交给陈同、张重,好好看管,总捕头回来了,再研究小人的事。
本来也是,程小蝶如不幸殒落在血罩中,三人的远大抱负,都将尽付流水。
小雅叹口气,道:“小文,我憋得受不了,我要出去找姑娘。”
“不是办法。”
素喜道:“一则是他们行踪飘忽,无法捉摸,二则是,找到了,我们也帮不上忙。与其瞎跑一通,还不如在这里等。”
“最可恨的还是田大公子,他如不带‘辟邪宝刀’,姑娘也许不会有冒险入血罩,拚死一战的勇气。”
小文道:“人在北京城,发生了如此大事,他竟袖手不管哪!姑娘如有个三长两短,他该负一半责任。”
“不公平啊!怎么能怪到田大哥的身上。”
程小蝶满身疲累地缓步而入,道:“我怕你们担心过度,胡思乱想,所以没休息,就赶了回来。”
“看姑娘一脸困倦容色,先请休息,精神恢复了,再罚小文,我犯了很大的错误。”
程小蝶真的很累,坐在椅子上,微闻双目,长长吁了一口气,道:“万大掌柜受了伤,田大哥也受了伤,而且伤得很重,他如不及时出手,十之七八就要死在红灯老魔那一击之下,田大哥替我挡住了,我才有机会重创老魔……”
程小蝶双目未睁,但泪水却从微闭的眼帘中涌了出来,滚下双颊,滴在衣襟上。
她接道:“田大哥一直追随在我们身后,等到最重要的时刻,发动了雷霆一击,是为了救我呀!
他表面上风流放荡,不拘小节,事实上,却有为有守,令人钦佩,我感激他,敬重他,也……”
突闻啪啪两声,小文狠狠地自括了两个嘴巴子。
而且,打的声又重,双颊上,已见了红色的指痕。
程小蝶缓缓睁开了眼睛道:“小文,你这是干什么?”
“我该掌嘴呀!”
小文道:“心里面胡思乱想,口中胡说八道,这几天口花花地说了不少田大公子的坏话,心里头就不知道骂过多少次了,我恨他人在北京城,不来刑部帮忙,也不劝阻小姐入血罩……”
“他知道劝不住的。”
程小蝶道:“所以,他用性命成全我,可惜,我让他失望了,那么好的机会,竟然没有杀死红灯老魔。”
“姑娘。”
小雅开了口,道:“现在救人最重要,田大公子在哪里?我们去背他回刑部,请郭副总捕头到太医院去,约几个最好的疗伤大夫来,为田大公子疗伤。”
“田大哥被送到万宝斋了。”
程小蝶道:“万复古说的对,万宝斋有现成疗伤大夫,也有天下最好的疗伤药物,田大哥出手,救了我程小蝶,也救了他万复古,他推算现场情势,田大哥不出手,我和万复古都没有活的希望。”
“万宝斋的人呢?”小雅道:
“怎么会只有你和万大掌柜在场?”
“老魔很狡猾呀!”
程小蝶道:“他避开了我们设下的圈套,反而把我和万大掌柜引诱到城外,在那里施展出冠绝江湖的血罩,是诚心要把我和万大掌柜,毁在那里。
但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出田大哥这号人物,会突然出现,而且是第一流的顶尖高手,田大哥击破了血罩,也打散了老魔的如意算盘。”
“我和小文去看他。”小雅道:
“留一个人在那里侍候他,直到他伤愈为止。”
程小蝶摇摇头,道:“过几天,他伤势稳定下来,我们一起去看他,你们知道,田大哥重伤之后,告诉我些什么话?”
“姑娘,少说几句话,好好休息,日后慢慢说给我们听。”小文道。
“我是累了,说完这几句话,我就去休息。”
程小蝶道:“田大哥说,小文、小雅,都是可当大任的人,阿保、阿横,耿忠不二,这些人都可重用,要我督促你们,再下工夫练武功,更上一层楼,就是当世中一流高手了。”
“我好惭愧,我在背后骂他,他却正背后赞我。”小文道。
“小文,别放在心上。”
程小蝶淡然笑一笑,道:“就算田大哥知道了你在背后骂他,他也不会怪你的,你是为了我呀!”
“姑娘,答应我,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让我去侍候他。”小文道:
“他大人不记小人过,但我心中不平安啊!”
“小文,真的用不着去。”
素喜道:“万宝斋有一批受过长时期训练的男女,专责照顾疗伤、医病的人,他们很入行,也很细心,田公子是万大掌柜的救命恩人,一定会得到最好的照顾,我们去帮忙,反而会得手碍脚。”
“素喜,万宝斋中的大夫,真的能强过太医院吗?”小雅道:“太医院可是帮皇上看病的所在,他们才是天下最好的大夫。”
“不说他们的医学修养,这方面,我们都是外行。”素喜道:“单说疗伤这件事、万宝斋中的大夫,经验之丰富,绝非太医院中大夫能比,太医院中十年八年,也碰不上一个受伤的人,但万宝斋,却每月都有受伤人去接受治疗。
有时敌我开打,有的伤重到奄奄一息,只要没断气,大部分都能医好,所以我很有信心。
田公子定能够完全恢复,小文、小雅,扶姑娘去休息,天一亮,就回万宝斋疗养院打听消息。”
程小蝶道:“素喜,万掌柜的伤,比起田大哥,轻多了,嘱咐他,我要田大哥完好如初,我感激,也会报答……”
“姑娘,万复古是那种不肯受人恩情的性格。”素喜道:“田公子救了他,他就会全力回报,据我所知,万宝斋藏有千年老参、天山雪莲,都是疗伤的圣品,我会看情形,该如何开口,把姑娘的意思告诉他。”
程小蝶点点头,在小文、小雅扶持下,回房休息了。
很宽敞的公事房中,只余下素喜一个人,孤灯照只影,有着一点夜阑人静的凄凉感受。
郭宝元轻轻地推开房门行进来,低声道:“素喜姑娘,总捕头是不是受了伤?”
素喜正在思索,田长青田大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三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都很喜欢他,那就不算英俊动人的原因了……
想的正入神,还真被郭宝元叫声吓一跳。
“总捕头没有受伤,她只是太累,有一夜休息、好睡,就可以复元了。”素喜道。
“这就好,这就好。”郭宝元道:“尚书大人下午还提起总捕头,已经半个月没回家探望娘亲了,夫人非常想念她。”
“恐怕得延迟几天。”素喜道:
“总捕头如果心有千千结,回趟家探娘亲,也未必能让夫人快乐,何不等她心情开朗时,再回去呢?”
“姑娘说的是。”郭宝元道:“尚书大人再问起来,我就说案情正值紧罗密鼓,总捕头无法分身,唉!难为她呀,千金之躯,坐不垂堂,如今却是出入刀光剑影中,日夜奔忙不稍停。”
无限感慨地摇着头,转身走了。
望着郭宝元的背影,素喜暗暗忖道:看将起来,官场和江湖,只是称呼不同,却都充满身不由己的无奈。
经过了一夜休息,程小蝶疲劳尽消,只是眉稍的秋苦更浓了,担心田长青的伤势啊!
但她还是打起精神,处理要公,下令郭宝元请江北四老、陈同、张重,带着匣弩手,严密监视上林画苑中的动静。
如有可疑事物,就拦阻搜查,也不准他们携物离开画苑。
郭宝元有点为难神情,但还是照着办了。
程小蝶也找到了何保、阿横,要他们暗中监视上林画苑中人的行动,但也不能轻忽了言贵。
由刑部捕快中,选出了十个年轻又精明的人,拨归阿保、阿横率领,归他们指挥调度。
两人也知道了田长青受伤的事,暗中哭得四只眼睛都红了,但他们却没有问过田长青受伤的情形。
他们心中明白,田长青已把他们送给了程小蝶,程小蝶才是他们的主人,虽是旧时主仆情难断,也只能暗暗挂心了。
但程小蝶却主动地提出了田大公子受伤的事,说他伤得很重,人在万宝斋中治疗,素喜已去万宝斋中探看,中午之前会回来,要他们留下来等一会,听素喜说过田大公子的伤势情形再走。
“我知道你们关心他。”
程小蝶毫不掩饰地流下泪水,道:“你们不肯探问,却把伤痛积存在心中,那会使人郁闷成疾。
阿横、阿保,想哭就大哭一场吧?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可是,我知道你们已伤心欲绝……”
“是的,姑娘。”
阿横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双目中泪如泉涌而下,道:“大公子身上的伤,如同重创在我们的心上。
我们愿意代他挨刀,代他受伤,也不原他受到任何伤害,但我们只能藏在心中,不能对人说,更不能对大公子说……”
“为什么呢?”程小蝶道:“我看得出你们那份情意,田长青也应该看得出来,他受伤之后,还告诉我说,你们耿忠不二,可托大任,他看你们如兄弟……”
“不!我们是他的奴仆。”阿横道:“我们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些话只能摆在心里说。”
“姑娘;我们已是你的属下。”阿保道:“我们会全力效命,承你大量,我们就等过午之后再走。”
程小蝶吁口气,道:“阿横、阿保,不管你们心中怎么想,我知道你们在田长青心中的分量,很重、很重。”
举衣袖拭一下无法止住的泪水,接道:“拨给你们的十个人,就由你们两个统率了,不用再回刑部归队。
他们是优秀的匣弩手,年轻体健,也很机警,是特别选出来的人,如何把他们训练成可用的人才,传授他们些什么武功?也由你们因材施教了。
我已替你们安排了一座独立的院落,在刑部外面,交给你们的十个人,也会和你们住在一处。
那地方很宽敞,也可以练习武功,刑部中有宾馆,有急事就驻入宾馆中,我知道你们不喜欢官场束缚。”
“是,我和阿保野惯了。”
阿横道:“不懂官场礼数,开罪了人也不知道怎么开罪的,我们是姑娘的私人从卫,姑娘但有所命,我们全力以赴,唯不做公门捕头。”
程小蝶泪如串珠滚下来,打湿了一片衣襟。
她道:“这件事以后再说,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我能够做到的,都不会拒绝你们。”
“姑娘已体贴我们很多,我们已经很感激。”
阿横说完话,拉着阿保向外走。
“阿横。”
程小蝶道:“你们跟着田长青,吃尽了天下美味,我没有这个能力,只能替你们请个好厨师,你们每人月支二百两纹银,食宿另计,十个属下,另有他们的傣给,如不够用尽管向我开口。”
“姑娘,这会宠坏我和阿保了。”
阿横口中答话,却连头也不敢回,他们泪如泉涌,哭得比程小蝶还厉害了。
没有人知道程小蝶有多么伤心,只见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