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的异乡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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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仪切实感觉得自己正在融化,他终于相信人格必须凭依于**,失去了自我认知的中介,他迟早会变成某种非人类的东西。
除了失去生命这个事实本身,司仪终于认识到所谓“死亡”还会带来更多种类的恐惧…
手脚都在发抖。
他不得不双手互握来体会自己存在的实感,但始终不曾停下脚步…
对于背负了世界一切罪恶的人来说,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退缩。
很快,夕阳洒下一地辉煌,也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夜晚已经在不经意间悄悄逼近。
街灯纷纷亮了起来,司仪把左手插进了裤子的口袋——因为那里已经不存在“左手”这件东西,身体零件的崩溃速度正在加快,如果连腿部的零件也损坏的话,他恐怕就没办法继续行动了
…上帝关上了一道门,顺便紧紧锁死了窗户。
——伽蓝之堂仍旧没有出现在司仪的视野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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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把它捡回来?”
带着眼镜的红发女人懒洋洋地点上了一根香烟,靠坐在办公椅上。还是和往常一样毫无修饰的服装,即使是参加葬礼也不失礼的黑色西裤以及白衬衫。只在一侧佩戴着耳环,颜色自然是橙色,虽然不太清楚,但眼前这人似乎有固定佩带一件橙色装饰的习惯。
“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正好相反,坐在她面前的黑长直少女却似乎永远充满着活力,一举一动之间黑色的披肩直发也开始到处舞蹈,不过从声线和气质来看,却反倒更像是一位冰山美人…恩,说是冰封的火山更加合适吧。
“这家伙就倒在事务所的门口,放着不管连走路都会很碍事。”
少女撅了撅嘴——这栋楼里只有你的事务所而已,很显然是来找你的不是吗?
当然,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来。
“鲜花…魔术师恪守着神秘的守则,把这种**烦捡回来实在是大忌。真是的,哥哥和妹妹都是一个样,招惹麻烦的能力都出乎预料的优秀。”
女人…或者应该称作魔法使苍崎橙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管是学习能力还是天赋都很出众的鲜花除了本身不具有魔力回路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缺点,但现在的她还缺少必须的积累和知识——这个倒在事务所楼下的“东西”根本就是个魔法造物,虽然手段相当不错,但说到底依然是个人偶…
也就是说,这里存在着“从某个陌生魔术师手中逃脱的实验品”和“某个魔术师有意丢在自己面前的陷阱”两种可能。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绝对不愿意接手的**烦。
另一面,被训斥的黑桐鲜花不仅没有一丁点羞愧的模样,反倒是因为被“夸奖”和哥哥一样而高贵冷艳的抬起了脑袋。
“把它丢出去…这只是个人偶而已,是其他魔术师的造物,我们没有理由接收。”
橙子做出了决定,倒不如说根本谈不上什么决定,这种事情只是常识而已,属于身为魔术师必须遵守的准则和规范。
“可是…”
“鲜花!”
声音比刚才更加严厉了一些。
也许对于少女来说,将失去意识的“病人”丢出门外有违道德的要求,但其实,对方根本就不是与人类相同的生命——就和电视、桌椅、烟灰缸一样,只不过是制造出为完成目的而使用的工具罢了。
擅自接手别人的工具不仅仅是“偷窃”,更表达了强烈的敌意,谨慎的魔术师不会给自己找这种麻烦。
“好啦…我知道了。”
不情不愿的少女用手圈过它的腰际,然后费力的将他抱起——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原本就好像骨折了一样的左臂已经彻底断成了两截,残留下的义肢已经没有了手腕以下的部分…是因为之前就已经断掉了吗?
鲜花皱了皱眉,人类理应具备的不适感侵袭了她的大脑,只是这样一来,反倒是可以确认对方的确不是“人类”,莫名的,心头又是一松。
“等等。”
“又怎么了?橙子小姐。”
“应该叫师傅。”
随口纠正了一句,橙子的目光落在了刚才人偶倒下的地方——在水泥的地板上,淡淡的机油痕迹晕开了一个奇妙的图案。
圆形的外表和波浪形的分割,而在两片勾玉对应的地方又被分别点上了一个圆点。
这可不是因为挣扎残留的痕迹,是它…是那个人偶有意留下的信息。
——两仪吗…
“把它搬到工坊里来吧。”
做这种事情存在着不小的风险,但橙子还是决定先修好它,至于到底是什么让她改变了初衷甚至破坏了默认的规则…
大概是兴趣的延伸吧。
第六章、厮杀(上)
“你的情况很奇怪,更像是把活人的灵魂直接灌注到人偶里。”
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面前30岁左右的女人已经开始对自己款款而谈。
“应该是已经觉醒了起源,但任何魔法手段都不能对你原来的身体进行直接干涉——正好已经坏的差不多,我就干脆重新做了一个。”
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但是那种刚刚穿越时的僵硬感再次出现在自己的身体里。司仪隐约明白自己又换了一具身躯。
看来拼着最后一口气画出的那个太极图还是救了自己一命。这一次,是世界上最高位的人偶师苍崎橙子制造的人偶,相信可以维持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至少,足够自己用到任务完成。
司仪没有在意橙子在说什么,而是适应性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比之前还要顺利的多。
“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不像是询问,更像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橙子挑了挑眉。现在,她对于究竟是谁制造了这个人偶更加有兴趣了。知道自己和式的关系,甚至完全违反常理的制造了一具已经觉醒起源的人偶,最后把这样珍贵的样品如同垃圾一样的丢在一边…这一定是个非常疯狂的魔术师!
除非…他还有更加深远的图谋。
“我不知道是谁把你制造出来,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工坊门口…本来是打算从你嘴里切实了解一下的,现在看来也不可能了。”
有可能是某种保密措施,也有可能是因为那古怪的起源,总之现在已经失去了和这具人偶交流的可能性。没什么好说的,只要一句威胁就足够了…哪怕他听不懂。
“现在你可以立刻离开,当然,在组建你的新身体的时候,我还加入了一些其他的装置。”
在自己的工坊里抽烟,你永远想象不到这个女人还会做些什么,不过必须承认,这么说话的橙子的确很有威慑力——无关乎你到底能不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起爆装置。”
她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金属遥控器,然后在司仪面前晃了晃。
“任何对于我制造的人偶或其部件的破坏行为,或者我心情不好按下这个按钮,你的身体会立刻释放超过2000c的火焰…你明白我的意思?”
橙子随手用香烟点燃了一张魔术火纸,耀眼的光芒瞬间闪耀了整间工作室,并以更快的速度逝去。
点头。
依然一个字也不懂,但这不妨碍两人之间的威胁生效…司仪觉得对方一定是故意做了这样的设计,他明显能感觉到靠近正常人心脏的部分存在着什么坚硬的异物。不用解释他也明白那究竟是什么,更何况对方已经告诉了他挑衅的下场。
摇了摇手,橙子什么都没有再说…交易已经结束了,虽然这次她没赚到什么便宜,但至少也没有吃亏。
她没弄明白这个奇怪人偶的起源究竟是什么,竟然可以阻隔大部分的魔术,不过到必要的时候,一个机械引火装置就足够解决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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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伽蓝之堂的时候,天空已经被彻底染黑。
这一天即将过去…换句话说,浅上藤乃的复仇已经在继续,接下来的每一分钟,司仪都有可能面临任务的失败,面临更沉重的罪恶。
活动了一下脖子,虽然不清楚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形式补充了能量,但现在的他感觉良好。
新的身体,大概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男性,长相普通,形体正常,但因为觉醒了起源的缘故,而充满了超出常规的力量。
与此之前的每一分钟相比,那些晦涩的、不明朗的甚至残忍的时间都已经过去…哪怕在司仪自己看来,这份昂扬感都显得格外病态。
不过,这不重要。
——获得超人的力量,同时也经历了濒死和新生之后,司仪决定去做些事情,一些改变自己,也改变这个世界的事情。
纵身跃下!
四层楼的高度现在已经无法阻止他的脚步,唯一与前世相同的黑色瞳孔正在闪闪发光,他就像是一阵风暴掠过了灌木丛的顶端,然后向谁都不知道的地方飞速前进,眨眼,就消失于无形。
午夜将近,他顺着电车的轨道向着远方疾驰而去,不知道是不是“脱胎换骨”的缘故,原本模糊的记忆又有一些渐渐苏醒。
就在今夜,在距离发生酒吧虐杀事件仅仅一天的今夜,人工港那里将会有新的杀戮上演,已经渐渐沉迷于疼痛和复仇快感的少女将会扩大血腥的范围!
他的时间不多,如果连这次都错过,那么恐怕在找到藤乃就要等到宽展大桥的决战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原作中原本幸存下来的凑启太也会面临越来越大的危险,司仪也不能确定藤乃会在什么时候找到那个渣滓,但一旦见面,那么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从道义上来说,这种事情无可厚非。但既然诸神不乐意如此,而要凑启太的后半生都活在惶惶不安之中,那么司仪也就只好照办。
只不过,一心扑在今晚即将发生的谋杀之上,反倒是让末世养成的那份灵觉降到了最低,一路狂奔的司仪没有发现,另一宗即将发生的谋杀,已经悄悄跟在了他的背后…那双赤红并且浸染着疯狂的眼睛会是最危险的猎手。
在这个喧闹如不夜城般的城镇上。
远远能够看到一个广阔的人工港。
互相追逐的生灵们都不清楚,今夜,太多的目光都投向了那里,他们每一个都意气风发的向着地狱前进,而其中,也必定有人会在地狱死去。
“救、救、救命、啊…!!”
青年从只是站在那里的少女身边逃开…突然地,他的身体浮了起来,右腿齐膝折断了。
在那里!
连月光都触摸不到的小巷,仅仅相距不到百米的司仪已经听到了罹难者的呼喊。临终的绝叫让人动容,但司仪在乎的却并非是青年的安危。
找到了!
现在出面对于他来说同样意味着风险,正在使用能力的藤乃目前虽然还只是下意识的进行着追杀,但对于他这个无关联者究竟会不会手下留情还完全是未知数。不过,他至少已经从千丝万缕的世象中抓出了最关键的头绪,接下来不管是一直追踪藤乃的行动,或者说找机会控制下这个危险因素,对于司仪来说都是最好的机会。
可是,一个带着危险和杀意的声音却贴着他的耳后响起。
“嗨,辛苦了,然后…赶紧去死吧!”
第七章、厮杀(下)
第七章、厮杀(下)
“嗨,辛苦了,然后…赶紧去死吧!”
红色夹克带给人强烈的不祥预感,而从天而降的苍白刀光更是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
远远超越一般常识的速度…
就算只有这一瞬间的交击也足够司仪察觉出那份属于同类的气息——起源觉醒者。
甚至比起自己,这个发起攻击的家伙明显将力量运用的更加纯熟。换句话,对方比他觉醒起源的时间还要早。
“叮!”
匕首和铁棍之间的碰击点亮了耀眼的火花,刹那的碰撞,是两份同样强大的力量沉默的宣泄,足够切断石板的刺击,最终除了在司仪背后留下一道狭长的伤口外,并没有带来更多的损伤。接着碰撞之后的反作用,两人默契地向着不同的方向退开,而狂攻开启的号角尽赋予下一击更清脆的鸣响!
杀!!
白色的衬衫染血,橙子制造的人偶和一般人类几乎已经没有区别,如果受伤,一样会飙射出猩红的液体…但这些对于司仪来说根本无关紧要,早已习惯了铁血与死亡的他没理由因为这种小伤感到迟疑。甚至只要说服自己,身体只是个道具之后,就连行动上的不便都可以豁免!
——“本世界赎罪额度:1485/1500点”
是的…疼痛虽然不可避免,但就像是刚才说的一样,只要说服自己,反复暗示,使用这些有些残忍的手段,就完全可以暂时无视这些伤害!
铁棍横切!
之前因为考虑到携带的问题,司仪并没有带上什么像样的兵器,老式建筑的墙壁上硬生生扯下半米长左右的铁棍倒也是不错的选择。而对方——精心埋伏的暗杀者,那闪烁着银光的武器毫无疑问是一只锋利的匕首,交错的瞬间,在绝对速度和力量都处于下风的情况下,司仪只能尽量利用更大的攻击范围。
横扫的攻击一开始就没有指向匕首本身,而是将对方的整个手腕都纳入攻击范围,在致命性不如对方的情况下,精细的计算反倒对自己不利,大开大合的攻击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手中武器的力量!
但不论如何,坚定的杀意从来就不会改变。
“叮…叮!!叮!”
连绵不绝,或缓或急的碰击声不断传来,在漆黑的巷子里,一边是铁皮制的集装箱群落,另一边则是灰蒙蒙的水泥墙壁,但两者却同样无法阻止快要陷入疯狂的两人。
两毫米厚的铁皮被轻易划开,坚实平整的墙壁则被震开一圈圈裂纹,超出常人的力量得到了最好的诠释,在连视力都被极大限制的环境下,这两人的攻击却是愈加迅速也愈加惊人了!
“不错…不错!!”
沉重的呼吸声并不是因为疲态显露,而是那个淡黄色头发的青年愈发压制不住起源对人性的影响,在他的眼里,面前的敌人就好像是最美味的食物…一定要亲手抓住,然后一点点的剥下他的皮肉,嚼碎他的骨头!
直刺!
无视了从斜上方劈下的铁棍,那精准如毒蛇般的匕首指向了司仪的心脏。
以伤换命?
生死只在转瞬的近身战没有更多选择的空间,坚硬的铁棒重重砸在了少年的左肩,先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闷响,再然后的四分之一秒,才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