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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极权皇后-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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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枚抬头看见妻弟这样看着自己,笑一笑就道:“你可以留在凉州的,不必随我一起出征,这样你姊姊身边也能有人照顾。”宋渊抬脚进屋,不等冬瑞上前就给自己倒了杯茶:“我从没打过仗,留在这也不过是白闲着,怎么也要跟姊夫上战场见见世面。”

凉州定了余达翰领五万精兵驻守,除此还在继续招募兵丁进行训练,以备随时补充。陈枚拍拍宋渊的肩膀,孩子们都已被叫了过来,从大到小七个孩子,女孩子们规规矩矩,男孩子以阿义为首,不停地问陈枚怎么不把他们带去。

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到后来连纯漫都掺和进来,说等再大些,要跟父亲去杀敌。陈枚见一个摆不平又来一个,只得抱起纯淼:“瞧瞧,还是你们妹妹安静。”纯淼已快三岁,这孩子十分沉静,平日几乎是惜字如金,听到父亲说自己,张开胳膊抱住陈枚的脖子就往他脸上亲了亲:“爹爹,你要早点回来。”

宋渊已经把纯淼从陈枚怀里接过来:“舅舅呢?”纯淼嘻嘻一笑,也往宋渊脸上亲了两下:“舅舅也要早点回来。”纯煜看的心痒痒的,不等妹妹的胳膊放下就亲到宋渊脸上,至于陈枚,纯煜是没有这个胆子的。

等清瑜带着人把饭食准备好,屋里已经乱成一片了,清瑜看一眼陈枚那被孩子们扯乱了的头发衣衫,摇一摇头把那几个调皮小子都抱下来让他们乖乖坐好,又招呼纯淑看好妹妹们。

纯淑早已长成一个沉静的大姑娘,清瑜只招呼了一句她已带着妹妹们入席坐好。清瑜拍一下阿义的脑袋:“看见你二姊是怎么做的了吗?你啊,总是这样调皮。”阿义忙把自己的衣衫理一理,细声细气地说:“娘,姊姊是女的,我是男的,做男人,哪能那么女儿气?”

清瑜这下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胡说八道,难道做男人就不讲理了吗?你爹爹要出去打仗,你总要帮着娘照顾弟弟们,可不是让你把弟弟们全都带成野小子。”阿义哦了一声就把纯煜拉到自己身边,用筷子夹了块腊肉给他:“弟弟来吃。”

纯煊已经端起杯子起身对陈枚道:“儿子以茶代酒,祝父亲旗开得胜,阿舅平安归来。”清瑜刚把孩子们都安置坐好就听到纯煊这话,抿唇笑了:“阿义太调皮,纯煊又太沉稳,有时觉得他不像个孩子,你们两个,和在一起多好?”

纯煊听到娘又这样说,低头一笑眼里有几分羞涩,阿义又嚷出来:“娘,您瞧,二弟不就一点也不调皮,再说,五姑父说了,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清瑜摇头叹气,纯煊唇边的笑还是那么羞涩:“大哥说的也对。”

听到弟弟赞同,阿义更高兴了,对着陈枚挺着小胸脯道:“爹您放心,我一定会在家照顾好娘姊姊弟弟妹妹们的。”陈枚摸摸阿义的头,招呼众人吃饭。

一餐饭热热闹闹地吃完,丫鬟们收拾下去孩子们又陪着说笑了会儿,天色早已擦黑,纯淼已经揉着眼睛犯困,小儿子才一个多月,早被奶娘抱去睡了。纯淑这才带着弟弟妹妹们起身告退,看着纯淑恭敬行礼,陈枚拍拍女儿的肩:“这次之后,你的婚事只怕要耽搁了,为父……”

纯淑抬头笑了:“父亲,我是您的女儿,好的坏的都要受着,不会因这个抱怨父亲的。您就安心出征吧,娘和弟弟妹妹们,我会照顾好的。”陈枚欣慰点头看着孩子们下去,叹气道:“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走长大了,我倒觉得自己老了。”

清瑜坐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不老,你一定都不老,永远是我们初相见时那个将军。”陈枚勾唇一笑把妻子拥入怀中,明日出征,吉凶难料,这样平静安定的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才会重新回来。

大军离开凉州城,边境已经关闭,那些带不走的货物就地甩卖,市面上突然热闹很多,到处都有甩卖货物的声音。清瑜对去抢这些东西历来都没有兴趣,只是经常站在地图前,算着丈夫到了哪里?还有,朝廷是怎么应对的?

时间过去越久,传来的消息也就越多,凉州打出清君侧的口号远上京城的消息被朝廷得知之后,王侍中等人却认为这是个大好机会,可以借此搬倒何家,主张先把君侧清掉得好。

自然也有何太师那派认为此风不可长,当出兵平叛才是,两边在金銮殿就差打起来了。后来何太师入宫寻找何太后诉苦,何太后一听到有人要除掉自己弟弟,登时就大怒,冲到金銮殿把王侍中骂的狗血淋头,当场就命皇帝把王侍中下了狱,罪名就是现成的,意图谋反。

何太师有了何太后做后盾,胆子顿时又肥起来,一边让皇帝诏剑南军幽州军平叛,一边趁此机会清理王侍中这边的人。宋桐是清瑜的父亲,自然被划到凉州这边,何太师本欲把宋桐全家下狱,好在皇帝看在宋昂的面上,下令只把宋桐父子罢官软禁不得出京,兵临城下时,也好拿来做威胁陈枚用,

至于别的人就没有宋家那么幸运,被划为王侍中这边的人,全被用了各种罪名下狱,杜娘子的娘家也遭了难,父亲下狱,兄弟被罢官,族中人被逐出京城,一时朝中人空了大半。何太师如此跋扈,自然更引得人不满,胆小的急忙辞官回乡,胆大的悄悄派人联络陈枚这边意图放手一搏。

清瑜看着这些消息,虽说今上的这些举动尽是倒行逆施为凉州笼络人心,可看着那些丢了命的人家,清瑜还是有些不忍。但清瑜知道这只是刚开始,后面的局势只怕会更惨烈。

清瑜还在思量,冬瑞进来道:“夫人,好奇怪,方才府门口来了辆马车,说是府里的三姑奶奶,可是三姑奶奶远在江南,怎么会来呢?”陈节度使虽有五个女儿,长大成人出嫁的却只有陈杞陈樾和那位嫁到江南的。

算起来那位的确行三,清瑜哦了一声才道:“樾妹妹出去瞧过没有?”冬瑞摇头:“五姑奶奶又上城墙去了,一时回不来,奴婢去请了大姑奶奶,就不知道大姑奶奶会不会来。”

这个时候也只有寻见过那位三姑奶奶的老人家了,如果是真的,不好让人在外久等,清瑜刚走出一步就看见如娘飞跑着来,如娘性子从来都是沉稳的,清瑜甚少看见她面色苍白,不由停下脚步问道:“如娘,你这是?”

如娘站定才道:“方才奴听说远在江南的三姑娘回来了,只怕是那家见这边起兵就把她休回来了,我担心凌儿,这才来问问。”说着如娘想到自己的失态,脸红了红:“夫人莫怪。”清瑜拍一下如娘的手:“你这也是担心女儿,我怎会怪你,来的正好,你定是见过三小姑了,随我出去见见吧。”

如娘忙点头跟上清瑜,节度使府门口最近都很冷清,这辆马车停在那里有些突兀,车帘低垂,车下站了个文士,看他模样有个五十来岁,正皱着眉头看着节度使府。

看这位的打扮也不像是底下人,难道是那位三姑爷,可是年岁应该不对,清瑜缓步上前行礼道:“我是这府里的主母,请问贵从何而来?”文士后退一步还礼道:“在下姓钟,受人所托送贵府女眷回来。”

说着往身后的马车指了指:“这是贵府远嫁的女眷,受了池鱼之殃被休了回来,贵府行事之事可曾考虑过别人?”

清瑜让如娘上前掀起帘子,听到文士话里的责怪之意,浅笑一下:“天下哭何如数人哭?钟先生想必也是饱学之士,怎会不记得这话?”

招揽

此时车帘已经掀起,一个妇人瞧见如娘,叫出声道:“吴姊姊,这许多年不见,你过的可好?”清瑜听到这叫声透着亲热,明白这来人定是自己那位三小姑,对一直没说话只皱眉的钟先生又行一礼,眼转向车子那边。

如娘见到这人也有些许激动:“云双妹妹,自从你随三姑娘出嫁,也有十来年没见了。”叫云双的妇人已经跳下马车,拉着如娘的手刚想说话,瞧见清瑜笑吟吟地站在那儿。云双还在打量,如娘急忙提醒:“这是我们夫人,特地出来接三姑娘。”云双忙给清瑜行礼:“这位就是夫人吧,小的是随三姑娘出嫁的人。”

她和如娘说话时候清瑜就猜出她的身份,微一点头道:“你能陪三妹妹一路回来,果然不错,还请三妹妹下车。”云双恭敬应是,这才走到车辕边对车内道:“请娘子下车。”先抱出来的是个四五岁的女娃娃,接着才是清瑜那位三小姑,记得这位小姑叫陈柳,面色有些憔悴却能瞧出姿容俏丽。

陈柳站定后清瑜忙上前厮见,陈柳后退半步还礼道:“远道而来,还劳嫂嫂出迎,实在不敢当。”这样柔弱,倒真是人如其名,只是不大像陈节度使那几位儿女。

清瑜打量着唇边已经露出笑容:“小姑说哪里话,小姑你是贵客,这远道而来定辛苦了,还请先进里面歇息。”陈柳点一点头握住旁边女孩的手先对钟先生行礼:“这一路有劳钟叔父了。”

钟先生侧过身不受她的礼:“侄媳妇何需如此多礼,我一来顺路,二来此事,侄媳妇总是吃亏了,举手之劳侄媳妇何需放在心上。”陈柳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旁边的女童只是紧紧依偎在她身边。

看着女童眼里露出的怯色,清瑜心里不由有一丝怒气而生,陈柳被休明明白白是受了陈家的池鱼之殃,天下这样小人竟如此多。清瑜脸上的那丝怒意没有逃过钟先生的眼,他已经开口了:“夫人方才说数人哭怎如天下哭?那夫人可知,这数人在其家人眼中,并不是那么几个数目字。”

清瑜的眉挑起,若自己猜的没错,这人就是钟修的话,那他这番说法和传说中的此人才华惊天,然一直拒绝众势力招揽倒有些相府。示意如娘把陈柳母女先送到里面去,清瑜才笑道:“先生此话差矣,先生以为做人臣子必对君王肝脑涂地?可是容我说句大胆的话,若是贤君,视天下人如子民,爱民如子,那我陈家断不会以一家一姓之富贵而枉起刀兵。当今不但不视天下人如子民,反而视天下人如寇仇,四境怨声载道,此等君王还需对他肝脑涂地吗?”

钟先生的眉一扬,眼里闪出一丝赞赏之意,清瑜已经继续道:“忠君乃人臣之本,然若只为忠君而忍看天下人陷入水火,甚至助纣为虐,帮着君王欺凌百姓,那等忠君之名,不要也罢。”

门前虽只有数人,但清瑜说到后面几句声音高亢,身上衣服无风自动,豪气自生。钟先生眼里的赞赏之意更重,他毕竟是名满天下的名儒,不是那种死读书的酸腐,一介妇人都能说出这话,那陈枚更可想而知,再想到这一路来时,陈柳虽能看出伤心却绝不似平常妇人一样成日唠叨自己的哀伤。

陈家家教如此,这李家天下的气数,只怕是尽了。脑中闪过数个念头,钟先生微一击掌:“夫人此话说的果然在理,在下还要去寻人,就此告辞。”说着钟先生抱拳行礼就要告辞,清瑜这话并不是无故而出,方才清瑜乍一见到这位钟先生就见他样貌有些熟,再一细瞧,此人手白如玉,右手有一枝指。

这和传说中钟修的特征一模一样,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军师,自当竭力笼络,哪能当面错过?

见钟先生转身欲走急忙喊道:“先生还请停步,先生在这凉州要寻什么样的人?陈家在凉州城数十年,寻个人自比先生自己去寻要快一些。”

钟先生的眉头皱紧一下才道:“夫人好意,在下本当心领,只是在下要寻这人,在下也从没见过他。”清瑜哦了声就道:“这样难寻,先生就更该让我们去试试了?先生所寻的是大人还是孩子,是男还是女?”

钟先生的眉头皱的更紧,这些年在这四周已经寻了很久,只是一直没有寻到,只得回了家乡,前段时间才听到有那么一丝消息,说可能在凉州,未及动身凉州已经起兵然后就是陈柳被休。陈柳有个妯娌虽也为陈柳无故被休打抱不平,只是胳膊难拧大腿,知道钟先生欲待前往凉州,带了银两托钟先生把陈柳送回来。

钟先生历次过来都不愿和官府打交道,若待不应又觉陈柳这个弱女子孤儿寡母只怕走不出数里就遭难了,只得一路护送过来。巴不得送到门口就转身而去,只是见清瑜出来时不免多一句嘴,没料到就被清瑜连番质问,那时早已有了悔意,再听到清瑜不管怎样都要帮自己寻人,心里哪还有不明白的,只是自己这些年早熄了那些心思,只等寻到女儿遗孤就带回家乡好生抚养。

眉皱一皱就道:“夫人,在下要寻的人……”话没说完就听到清瑜身后传来个孩童叫娘的声音,接着阿义已笑嘻嘻跑过来:“娘,您叫儿子出来是做什么,是不是要出城骑马?”

这孩子?钟先生的唇抖起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之意,虽然乍看起来虎头虎脑,可再细瞧,眉目十分清秀,钟先生的心怦怦跳起来。清瑜已经把阿义拉了过来,用手摸一下他的头:“瞧瞧,这又是跑哪去了跑了这么一身的汗,连头发都乱了。”

说着清瑜从袖中拿出一根玉钗:“来,先用这个把头发挽一下吧。”那根钗,钟先生紧紧盯住这支钗,玉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这是亡妻临终之前,亲自塞到女儿手心的,女儿远嫁时候,自己看着这支钗别在她的发上。

此时乍见故物,再看着那孩子和女儿相似的眉目,钟先生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胸膛,往前走了一步:“敢问夫人,这根钗是从何而来?”清瑜已给阿义把发挽好,听到钟先生这问话知道自己猜对了,微笑着道:“这是当日我在路边遇到一人,她把初生小儿托付于我时候留下的表记。”

清瑜话音刚落,钟先生已经张开双臂把阿义紧紧抱在怀里,阿义先是吓了一跳,但不知为什么平日最烦别人抱着他的阿义被钟先生抱在怀里时却一言不发,只是眼里偶有狐疑之光闪过。

钟先生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平复心情,起身对清瑜道:“夫人,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他实在太激动了,清瑜笑一笑:“先生要寻的就是阿义吧?”阿义?原来自己的外孙名唤阿义,钟先生点一点头:“君子喻于义,这名字好。”

这话和当日那位娘子说的一模一样呢,真不愧是父女,转眼就十年过去了,阿义也从那个哭个不停的婴孩,长成今日能跑能跳的大孩子了。清瑜把往事揭过,对钟先生道:“阿义在我们身边已经十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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