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瓦-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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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刘元起酒醒之后查看了那些几箱礼物,才惊得是目瞪口呆。一箱子的金银珠宝,一箱子的蜀锦绸缎,一箱子的青花瓷器。看着这价值连城的财物,他彻底傻了眼。说实话,他打小就看到刘弘家的这两个孩子不是寻常人,在刘弘家困难的时候,他时常地给一些接济,虽然妻子对此颇为抱怨,但他坚信付出总有回报,只是没有想到回报竟然来得如此之快。他真得看不透刘泽这四年有什么奇遇,但他深深知道,刘泽只有弱冠年纪,今后可是前途无量。
转过年来刘泽就满二十岁了,到了行冠礼的年龄。冠礼,是男子的成年礼,在绵延几千年的华夏文化中占据着相当重要的地位,而在汉代,尤为隆重,特别是在士人圈内,行过冠礼就代表成年了,就可以步入仕途。《后汉书·儒林列传》载,周防年十六,仕郡小吏。世祖巡狩汝南,召掾史试经,见他“尤能诵读”,欲拜为守丞。而周防“以未冠”,不能从命。汉代的士庶冠礼由与“经神”郑玄齐名的“学海”何休所制,有着严格的一整套礼议流程。
虽然庶民百姓不一定能遵从此仪式(就算是想遵从,估计也没有那个力量),但在士大夫的圈子里,这个礼仪是不可或缺的。汉代冠礼在宗庙内举行,日期为二月,冠前十天内,受冠者要先卜筮吉日,十日内无吉日,则筮选下一旬的吉日。然后将吉日告知亲友。及冠礼前三日,又用筮法选择主持冠礼的大宾,并选一位“赞冠”者协助冠礼仪式。行礼时,主人(一般是受冠者之父)、大宾及受冠者都穿礼服。先加缁布冠,次授以皮弁,最后授以爵弁。每次加冠毕,皆由大宾对受冠者读祝辞。祝辞大意谓:在这美好吉祥的日子,给你加上成年人的服饰;请放弃你少年儿童的志超,造就成年人的情操;保持威仪,培养美德;祝你万寿无疆,大福大禄。然后,受礼者拜见其母。再由大宾为他取字,汉代通常取字称为“伯某甫”(伯、仲、叔、季,视排行而定)。然后主人送大宾至庙门外,敬酒,同时以束帛俪皮(帛五匹、鹿皮两张)作报酬,另外再馈赠牲肉。受冠者则改服礼帽礼服去拜见君,又执礼贽(野雉等)拜见乡大夫等。若父亲已殁,受冠者则需向父亲神主祭祀,表示在父亲前完成冠礼。祭后拜见伯、叔,然后飨食。
二十及冠,本来这是件大事,何况刘家还是汉室宗亲,但刘泽向刘元起提出自己父母新丧,不宜铺张,冠礼仪式能简就简吧。刘元起一听,大为称赞。所以择了立春日为吉日,沐浴更衣,换上了宽大的礼服,戴上了代表成年的的高高的峨冠,只在祠堂内由几个族内的长辈为之行了冠礼,没有大宴宾客,一切仪式从简。
刘泽为自己取了表字润德,一来大哥表字玄德,自己取润德倒也贴切,二来这泽润二字可曾是一代伟人的名与字,前世之人有名无字,这一世也算略补了些缺憾。
要知道汉代人取表字那是十分讲究的,表字和本名都有联系,或意义相同,如张衡字平子;或意义相近,如梁鸿字伯鸾;或意义相反,如刘过字改之;或意义相顺,如曹操字孟德;或意义相延,如李白字太白,绝不会取风马牛不相及的字来做为表字。刘元起对刘泽自己取得这个表字相当满意,泽被苍生,润化万物。
张飞一脸艳羡,央求刘泽也给他取个表字。张飞小刘泽一岁,明年才能行冠礼,不过张飞倒是不在意行不行冠礼,能取个拉风的表字才是最重要的,刘泽没有拂他的意,翼德二字就这样早一年的冠到了张飞的头上。
随后,刘泽前往涿县县署拜会了公孙瓒。
卢府学涯结束后,公孙瓒便在岳父刘太守手下当了计吏。后来刘太守犯事被朝庭用槛车押到洛阳,别人都避之为恐不及,独公孙瓒乔装成侍卒,一路跟随到了洛阳。在洛阳刘太守被判了流放日南。
日南在交州南部,是大汉明朝庭统治的最南端,与洛阳相隔万里且瘴气迷漫,据说被流放到此地的人十死九生。但公孙瓒一无所惧,在北芒山上向远在辽西的祖坟遥祭:“昔为人子,今为人臣,当诣日南。日南多瘴气,恐或不还,便当长辞坟茔。”慷慨悲泣,大慨也只有数百年前的老乡荆柯那“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返”可与之比拟了。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倒也是实至名归。
不知是刘太守命好,还是公孙瓒为他带来了运气,刚走了一半道,朝庭的赦免文书到了,公孙瓒也算是从鬼门关前收回了脚,但此番义举却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好处。返回幽州后,被举为孝廉,出任辽东属国长史。在一次例行的巡逻之中,遭遇到了数百鲜卑骑兵的围攻,以几十人迎战几百凶残的蛮兵,一无惧色,身先士卒,冲杀在前,在己方伤亡过半的情形下杀退鲜卑骑兵,籍此功而升迁为涿县县令。
闻听刘泽来访,公孙瓒亲自出府相迎,远远地便道:“贤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刘泽拱手而拜,道:“小弟父母新丧,多亏伯珪兄多方照应,本来早该拜访,但因在坟前守孝百日,未能成行,请伯珪兄海涵。”
公孙瓒双手相扶道:“贤弟雪地之中为双亲守灵百日,虽二十四孝犹不如也,愚兄真是佩服之至。”
“子欲养而亲不待,未能在父母生前尽些孝道,泽惭愧地无地之容啊。”
“外面寒气逼人,还请贤弟正堂叙话吧。”
刘泽点头应了,双方进得堂来,自有下人奉上茶点。刘泽的随从也将礼物呈了上来,刘泽道:“承蒙伯珪兄照应,家父家母得以安息九泉,些许礼物,不成敬意,还望伯珪兄笑纳。”
公孙瓒作色道:“贤弟岂不是当愚兄是外人?令尊令堂之事,瓒义不容辞,东西贤弟还是拿回去吧。”
“些许粗鄙之物,不过是小弟的一番心意,请伯珪兄不要推辞。”
公孙瓒只得勉强收下,视之,竟然是成套青花瓷器,这也算是粗鄙之物?公孙瓒虽出身世家,见过些世面,但刘泽一出手便是价值百万钱的礼物赠送,如此阔绰还真令他大跌眼睛。公孙瓒道:“如此贵重之物,瓒断不敢收。”
刘泽轻笑道:“这些瓷器不过是自家所产,值不了几个钱,不过是有几分雅趣,以伯珪兄的显赫出身,其他东西也入不了法眼,也只有这几件瓷器聊可附庸风雅。”
公孙瓒大惊道:“原来风靡京城的青花瓷器竟然出手贤弟之手,贤弟做的可是天大的好买卖呀!”
“不过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那里比得上伯珪兄勇冠边塞的英雄壮举。听闻伯珪兄以十几人之力便击退鲜卑数百精骑的进攻,盖天下英雄无出其右。”
第八十六章辽西采矿
公孙瓒倒是颇为自得,听得刘泽的赞誉之词也欣然而受,毕竟那次战斗给公孙瓒带来了极高的声望和荣耀,但他若是知道刘泽仅以三百人西出阳关打败了十万之众的北匈奴,逼北匈奴西迁康居助西域复国此等壮举后作何感觉?由于通信阻塞,西域之战的详情至今也未被国人知晓,何况刘泽本是低调的人,自然不会大肆宣扬,虽然太阳神使战胜匈奴事迹偶有传入中原,但任何人都没法将刘泽和太阳神使联系在一起。
这时,一名手下匆匆上来禀报,见公孙瓒正在会客,迟疑了一下,没有开口。公孙瓒叱道:“刘公子是我贤弟,不是外人,有事直接奏来。”
那下人忙将书信交给公孙瓒。公孙瓒拆开一看,大喜,对刘泽道:“西凉边章、韩遂叛乱,后车骑将军张温已奉诏讨贼,征发乌桓突骑三千,特命我都督乌桓骑兵前往西凉助战。”
刘泽道:“恭喜伯珪兄,想来张车骑也是闻伯珪兄之英名壮举而指名要伯珪兄领兵的,此次平乱,相信伯珪兄必然能扬名天下威震四海。”
公孙瓒兴奋地站了起来,紧紧攥着拳头,目露精光,道:“我等这个机会很久了,终于等来了,贤弟可愿与我一直出征西凉共创大业?”
刘泽摇摇头道:“伯珪兄雄才大略,此战正是施展抱负的绝佳机会,只是小弟志不在此,官场于我如浮云,一叶轻舟,浪迹天涯,平生之愿足矣。”
公孙瓒略感失望,道:“既如此,愚兄也不再勉强,还是那句话,将来贤弟有用得着瓒的地方,只管开口便是,但凡瓒能力所在,竭当尽力。”刘泽含笑作别。
回到家中,刘泽暗暗思忖,现在已是光和六年了,距离黄巾起义只剩下整整的一年时间了,自己还有多少的事没做?积粮千万斛的目标不知完成了多少?盐铁布帛已经储存了多少?天地人三支队伍的训练完成情况如何?镖局的业务怎样?煤石的销售情况应该是不坏,但集存到芒砀山的数量恐怕就有限了。钨矿石和锰矿石至今可一块也没找到,还是先从这个方面入手吧。
刘泽立即下令管亥将去年集结起来的采矿人员全部派到幽州来。刘泽也与刘元起一家作别,带着张飞赶往幽州,与采矿队伍会合,然后直奔辽西郡小凌河,那里便是此行的目的地。
辽西郡地广人稀,属于尚未开发的地域,加上乌桓鲜卑时常游牧至此,大汉朝庭对这一带的管辖很薄弱,只能覆盖到辽西郡城及周边的部分县城。
途径柳城的时候,刘泽特地地去看了一眼,自己就曾重生在这个地方,多多少少对这里还是有些异样的感情。
但柳城此刻早已是空无一人,墙倒垣塌,不禁让刘泽感慨万千。
中原的大乱给了乌桓鲜卑人可乘之机,他们大肆进攻,在其后的几年,朝庭逐步失去了对山海关以外领土的控制,只到十几年后曹操北征乌桓时才将辽东辽西之地重新纳入汉之疆域。
不过现在刘泽倒是很放心,最起码小凌河瓦房子这一带没有什么人居住,官府的势力也没有到达这里,条件虽然是艰苦了些,但不用再看官府的脸色行事倒是让刘泽轻松了不少,阳泉煤矿的窘境让他多少心有余悸,在这**的时代干点什么确实不容易。
通过查阅资资料,刘泽很快找到了锰矿所在地,当下便开始生产作业,采矿队的成员都是管亥亲自挑选取的,身强力壮自然是没话说,从事了几个的煤矿生产,对于打洞挖矿这类工活全是得心应手,基本上不用刘泽操什么心,而且此行备有充足的黑炸药,虽然小凌河这一带岩石成份复杂,质地坚硬,但采矿的进度一点也不慢。
张飞则带着几十名护卫担任外围的警戒任务,毕竟这里与乌桓鲜卑等外族营地相连,这些蛮族劫掠成性,真要是让他们发现了这儿有汉人的活动,绝对没有放过的打算。不过有张飞率领的几十名游骑巡逻,小股的异族骑兵形不成威胁,就算是几百人的骑兵队也绝不是张飞的对手。刘泽知道,无论是乌桓还是鲜卑匈奴,他们每年劫掠时间都是固定在秋季,春荒时节也正是马匹交配的季节,绝不可能是蛮族大肆入侵的季节。
一切都按刘泽预想的结果,乌桓鲜卑的游骑散勇压根就没出现过,而采矿队进展迅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已经挖到了足够量的锰矿石和钨、钛、镍等矿石,刘泽又从凤凰谷调过来大批的车辆,将这些矿石全部运到了芒砀山。
返回洛阳的时候,又是牡丹盛开的季节。
扬威镖局的生意现在可用火爆二字来形容,光接到的镖单就得排上两个月,除了洛阳镖局之外,长安、邺城、昌邑、临淄、郯城又新开了五家分镖局,分别由周仓、方悦、穆顺、俞涉、孟坦五位镖师出任镖头,关羽现在是忙得团团转,扬威镖局自去年开业之始,押运数百支镖无一有失,关羽可是功不可没。同时也为扬威镖局赢得了极高的声望,本来许多还持观望的商家早已心服口服,一窝蜂地涌到扬威镖局要求押运货物。这些年路上盗匪猖厥,没有被打劫过的商家几乎是凤毛麟角,现在洛阳及五大州城都有了给商家保驾护航的镖局,而且押镖费用和自己的运输护卫成本也没高出多少,完全是在商家可以承受的范围,再有人自己运输岂不是成了傻子。
简雍向刘泽汇报了去年煤石和瓷器的销售情况,刘泽连他递过来的账略略地看了几眼,道:“各地的煤石销售已告一段落了,从今日起,需要大规模地将煤石运往芒砀山,尤其是优质的主焦煤,是目前运输的主要品种。”
虽然没有化验设备,但根据燃烧后的结焦特性,区分是否是主焦煤还是很容易的,优质的焦煤燃烧时火焰高,时间长,结焦块大。简雍很快在记事薄上将刘泽所说的记下来。
刘泽继续道:“各地的粮食收购情况如何?盐铁布帛等物又是如何?”
简雍道:“自去年秋天开始收购以来,总共收购粟谷一百三十万石,稻谷一百万石,黍谷六十万石,麦五十万石,豆类二十万石,五谷合计收购三百八十万石,总共花费约四亿二千多万钱,大部分的粮食已转运到了芒砀山,并在芒砀山建成了数百个粮仓用于存粮食。丝绸布帛已收购近三万匹,基本上完成了主公的目标。盐铁的收购较为困难,官府控制的比较严格,不过通过多方渠道,大概完成目标的三成左右,下一步也会加大力度,争取在年内完成目标。”
刘泽点点头,看来粮食收购情况完成的不错,而且价格基本保持在一百文左右,并没有出现大的波动。盐铁属朝庭专卖商品,收购困难也在情理之中。
“很好,粮食的收购工作不能放松,在年底之前,一定要完成千万石的收购目标,另外还要批量地购入一些草料,毕竟咱们还有那么多的战马需要饲料。”
简雍显得有些忧心冲冲,道:“草料的事倒是好办,价格也不是太高,只是……去年各地饱受旱灾蝗灾,粮食大规模歉收,部分州县已出现粮荒,去年**十文一石的谷价已升到了百二十文一石,部分地区已飙升到了一百五十文,若要再涨下去,势必增加收购成本,真要是完成千万石的收购目标,所耗金钱必是巨大,恐怕难以承受。”
百十文就算贵了?笑话,明年的黄巾之乱后,米价将会飙升到一千文一石,甚至高达一万钱一石谷,李郭乱长安之时,甚至米价暴涨到了五十万钱一石。
刘泽摆摆手道:“钱不是问题,再筹措出十亿钱来,也要完成一千万石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