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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杜月笙大传-第5部分

小说: 杜月笙大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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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

“两块团年糕可以卖到几百块大洋?”杜月笙听到这个消息吃惊不小。后来他才明白,所谓的“团年糕”,是从印度漂洋过海运来的鸦片!每天夜里秘密运进黄公馆的东西,竟然都是鸦片烟!黄金荣所以挥金如土,靠的是抢“土”这种一本万利的大生意!

事情查清以后,总算不是家贼,这让黄老板多少有些安慰。

“触那娘,便宜小赤佬了!”黄金荣当众宣布被盗事件到此为止,不再追究。

黄老板有这么大度吗?杜月笙想,在黄老板的眼里,几百块洋确实不算什么,可他是法租界的捕快头,自己家里都出窃案,这不明摆着塌台吗?

不久,杜月笙看到老王一个人背地里抹眼泪,一问,原来他的兄弟买了房子娶了媳妇以后,突然得病死了。杜月笙心下一惊,晓得这事和黄老板有关,但这个疑惑对谁也不曾吐过一字。

他得出一条结论:要想富,贩烟土!

从此,他开始留心黄公馆所有与烟土有关的动静,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打入黄公馆的抢土行列!

女主人心有灵犀

打入黄公馆的抢土行列绝非易事,不久经考验,不取得黄金荣和黄金荣的太太林桂生的信任,休想得到这个美差。

正如马祥生说的,“往后你自家多看看,自然就晓得了。”时间久了,通过注意观察、分析,杜月笙看出了黄公馆的门道——

上海的弄堂房子都有前门和后门,两种都是进出通道。但在黄公馆,两个门的作用大不相同,走前门与后门的人,身份地位、接洽处理的事务都大不相同。

在黄公馆常走前门的,是黄老板公事上的客人或朋友,在后门进进出出的,都是给黄公馆做着另一种生意的弟兄。

难怪黄公馆的厨房那么大,杜月笙第一次搬着行李进灶披间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厨房里除了一副灶台,橱笼薪炭,竟然有两张大方桌,四面都摆着红漆板凳。他当时就想,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厨房间里吃饭?今朝晓得了,原来这里是变相的会客室。厨房连着后门,从后门进进出出的人都要在这里歇脚。

杜月笙一直以为,住在灶披间的马祥生是和自己差不多的最底层的听差,现在才晓得,马祥生在黄公馆里着实不简单,他其实做的是传达和联络员,进出后门的那些穿短打的小朋友,一般见不到黄公馆的主人,都是通过马祥生汇报和得到指令的。

同时,杜月笙看清了黄公馆运行的两大系统和明暗两面。明里是黄老板和进出前门的那些兄弟、朋友、客人在办公事,暗里则是黄老板的太太林桂生策划指挥着进出后门的那帮小朋友做着烟赌两档发财生意。

原来,黄老板的太太林桂生比黄老板要忙得多!

原来,黄公馆的灵魂人物不是黄金荣,而是黄金荣的太太林桂生!黄金荣的飞黄腾达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的太太林桂生的出谋划策与亲力亲为。

黄金荣和林桂生从相识到结婚,颇有些戏剧性。

黄金荣出生于苏州,小时候读过几年私垫,后来到上海在他姐夫开的瑞嘉堂裱褙店当学徒。但他根本没心思学手艺,整天听书看戏流连茶楼戏院,20多岁的时候返回苏州开了一爿老天宫戏院,在苏州白相人中很有了些小名气。

林桂生原来的男人在苏州府衙门当捕快,是个温吞水,胆小怕事,窝窝囊囊。林桂生长得小巧玲珑,看上去是一个柔弱女流,但却精明能干,处事果断干练,对丈夫的猥琐很是有些看不起。有天黄金荣到捕快家里办交涉,林桂生就在旁边看着。黄金荣虽然个头不高,却气宇轩昂,说话落门落槛,拿得起放得下。林桂生对黄金荣顿生好感。

这边黄金荣也发现了林桂生对自己暧昧的眼神,再看林桂生,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很是可爱。两人当着捕快的面便开始眉目传情。

不久,林桂生与丈夫正式脱离关系,黄金荣置办结婚宴席,明媒正娶,两人做了夫妻。

据说林桂生有助夫相,自从嫁了黄金荣,黄金荣便好事连连,一帆风顺。先是在朋友家遇到前来苏州物色华人包打听的法租界头脑,法国头脑久闻黄金荣的大名,对他极为赏识。黄金荣赶紧回家和新婚夫人商量。

林桂生说:“你问问那边的条件,只要能保证你的个人自由就可以答应。”

黄金荣通过翻译告诉法国头脑,他对法国人规定的“捕房中人不得兼营别业”这一条不能接受。

“我这个人历来喜欢听书看戏,兴办娱乐是我的嗜好,我不能为了给你们当包打听,放弃我公务之外的个人自由。”黄金荣按照林桂生的主意说。

法国头脑考虑半晌,最终接受了黄金荣的条件。于是,夫妻两人欢欢喜喜回到上海。不但苏州的老天宫戏院照开不误,又在上海开茶楼、办戏院、设赌场,直至抢土贩土。林桂生外帮黄金荣出谋划策,处理各类疑难问题;内理家敛财,中兴家业,夫妻俩明里暗里的生意红红火火,蒸蒸日上。

摸清了黄公馆的底细,杜月笙决定先从林桂生身上打开缺口。

本来,像杜月笙这种和佣人混在一起打杂的小囝,根本没机会接近老板娘,可杜月笙运道好,那叫运气来了挡不住。就在他想接近老板娘的时候,偏偏老板娘就病倒了。

由于当时医疗卫生条件还不是很发达,黄公馆内迷信旁门左道。老板娘病了,要借年轻小伙子头上的三把火,驱妖镇邪。借法很简单,就是由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守护。

哪个年轻小伙子愿意守护病人?何况这个病人还是女主人,稍有差池就会招来麻烦。因此大家都避之不及。这个时候杜月笙蔫蔫地站了出来——所以是蔫蔫的,他怕人家说他巴结老板娘,他做出的样子是替大家分忧。

“让我去陪护老板娘吧。”他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是低低的。

管家一看有人主动请缨,立刻带着杜月笙上到二楼,进了老板娘的卧房。

林桂生是江湖上有名的“第一白相嫂”,人称“桂生姐”。杜月笙自从进了桂生姐的卧房,除了下去洗个脸,淴个浴,把自己收拾干净,其余时间全都守护在病床边,一连半个月衣不解带。

别人守护,就是陪着,只要不走开就可以了,生活上另有女佣照顾。杜月笙则不然,他不但陪着,但凡桂生姐一声呻吟,或者一个眼神,他都心领神会,立刻奉上桂生姐想吃的、想喝的、想要的,比女佣侍奉得更周到。

一天,杜月笙正看着熟睡中的桂生姐的脸出神,桂生姐突然睁开眼睛问了一句:

“月笙,想啥呢?”

这一问把杜月笙吓了一跳。他本来没什么邪念,可这样盯着一个女人的脸看,又被人家发现,好像有种做贼的感觉。

“没,没想啥。”杜月笙有些惊慌失措。

“看把你吓的。”桂生姐笑了,然后喟然一声长叹,“哎,老了,嫁给老板的时候我刚20多岁,也就你这么大。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老啦!”

“桂生姐,你看上去蛮年轻的,你自家不说,人家会以为你不到30岁呢。”

这个“桂生姐”是杜月笙自然而然地叫出来的,按规矩、按辈分他应该叫“老板娘”或者“师母”。倘若他当时注意的话,也许不敢这样乱叫,弄不好会给自己招来以下犯上的罪过。但这句脱口而出的称呼在桂生姐听来却十分受用,好像她自家真的变年轻了。

“桂生姐,你这晌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杜月笙说着就要去准备。

“坐下,陪老姐说说话。”桂生姐笑着说。

“老姐”这两个字让杜月笙幡然醒悟,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口,不知不觉地长了辈分。虽然桂生姐没有怪罪,他心里却是紧张得要命。

“怎么了?”桂生姐看着他那副紧张的样子,突然眉头一皱,拉下脸说,“晓得自己说错话了?”

“嗯……”杜月笙一看桂生姐变脸了,只好老老实实地说,“小的知道错了,小的见老板娘相貌如此年轻,又如此面善,就像自家姐姐,便一时忘了辈分。小的往后一定注意,再也不敢了。”

“底下人还没有你这么大胆的!”桂生姐绷着脸说。

“是,小的冒犯了老板娘,甘愿受罚。”

“看把你吓的!”桂生姐又似笑非笑,“你这小囝,说就说了,做就做了,敢作敢当,那才是条汉子!”

杜月笙惊得抬起头,看着桂生姐,揣摩着她这句话的意思。一个女流之辈如此豪爽,实在让他佩服。可桂生姐这话明明还有另外一层含义……

“桂生姐……”他又叫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下去,两眼倔犟地望着桂生姐,一种强烈的征服欲撞击着他的心扉,心里说:有朝一日,我会让你见识一下我是不是条汉子!

桂生姐大病初愈,在家人和朋友面前常会说起:“莫看月笙是个孤小人,可面相不俗,额骨蛮高,运道邪好。”

当时江湖中人都很重视运道,一个人运道好,吉星高照,很容易得到老板的重用。某人运道不好,也会被老板冷藏一段时间,免得把晦气带给大家。杜月笙的好运道,给他在黄公馆的高升架起了云梯。

抓住机遇大显身手

杜月笙晓得,如今只是能够和桂生姐说上话了,要想得到桂生姐和黄老板的信赖和重用,还要靠自己的真本事,这个真本事不是伺候病人,更不是邀宠女人,而是真刀实枪的打拼。

果真是运气来了挡不住,当杜月笙正想着要真刀实枪大干一场的时候,这样的机会就来了。一日夜深人静,黄公馆后门开启,却没有听到纷杂的脚步声,令躺在灶披间里的杜月笙顿时心生疑窦。夜里开启后门,多半是有“土”运进来,即便是一麻袋烟土,也至少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可今日似乎只有一个人匆匆进去,便再没了声息。杜月笙料定发生了什么事。

旋不久,有人传话,让所有男角色到大厅集合,杜月笙匆匆赶去。桂生姐一脸严肃地给大家讲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今晚做成一票货色,一只大麻袋已经得手,交给一个叫刘斌的下人雇黄包车运回来。结果几个时辰过去了,运货的人还没到,怕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需要马上派人去查找。偏巧黄老板外出未归,几个得力打手保镖都跟在黄老板身边,所以桂生姐才把公馆里留下的人统统喊到大厅里,看派哪个去比较合适。

但是大厅里除了老弱残兵,就是没经历过刀口舔血的嫩角色。大家面面相觑,没有哪个敢担此重任。

桂生姐急得团团转,她晓得辰光一过,一麻袋货色运出城去,那才叫糟糕透顶!一麻袋货色的价值暂且不论,明摆着这个台黄老板就塌不起!黄老板自家做的是法租界巡捕房的总探长,倘若黄公馆的货色被劫走,传出去岂不砸了黄老板的招牌!

“老板娘,让我跑一趟吧!”就在桂生姐束手无策的时候,杜月笙从人群中默默走出来说。

桂生姐深感意外。她看了杜月笙一眼,心下难免狐疑:一个如此单薄瘦削的人,能行吗?

杜月笙看出了桂生姐的疑惑,感觉受了莫大侮辱,他朝前跨了一步,倔犟地望着桂生姐,大声说:

“老板娘,辰光不早了,莫要错失了良机!”

桂生姐没想到,单薄瘦弱的杜月笙却有着豹子一样的胆量。既然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也只好让他试试了。

“好吧,要帮手吗?”桂生姐问。

“不用。”杜月笙说得很干脆,成败在此一搏,他不希望有人分功。

问清了运送麻袋所走的路线后,杜月笙便向桂生姐借了一支手枪,自己又带上一把匕首,大踏步冲进夜幕之中。

杜月笙并非蛮干,他分析着:既然刘斌没有回来,那么这个盗土贼很有可能就是刘斌本人。即便是另有他人,人数也不会多。说不定就是有内线才会得手,这个内线非刘斌莫属,否则刘斌不会一去不归。倘使果真如此,那么找回货色需要的是智斗,而非武力。所以杜月笙心里有底。

同孚里弄堂口的黄包车24小时不断,杜月笙跑过去跳上一部。

“快,只管向前跑。”

杜月笙还没想好路线,但他不能等,他必须一边追一边思考从哪里下手。倘若这个盗贼就是刘斌本人,或者与刘斌相关的人,那么他劫了黄公馆的货便不会待在法租界。因为法租界是黄金荣的地盘,他不会飞蛾扑火;他也不可能在华界满大街跑,因为黑吃黑的抢土帮派复杂,带着一麻袋烟土,随时有可能挨刀子、吃卫生丸;那么,这个盗土贼应该是赶往英租界去了。

“去洋泾浜!”杜月笙吩咐车夫。

洋泾浜是法租界和英租界交界处的一道河沟,滨南是大英地界,滨北是法国租界。杜月笙希望能够在法租界截住盗贼。

夜色深沉,天空昏暗,街上没有路灯,杜月笙只能耳眼并用,仔细搜索着可疑的人影。由于他分析准确,所以在追出去没多远的时候,便蓦然发现一辆形迹可疑的黄包车。

“快,追上去!”

车夫甩开步子跑着,很快便缩短了和前面那部黄包车的距离。杜月笙看清了,那部车子走得很慢,这说明车上有东西。他几乎敢肯定,那一麻袋烟土就在这部车上。一麻袋烟土足有一百多斤重,再加上盗土贼的体重,车夫拉起来定然会很吃力。

他悄悄握紧了手里的枪。车夫也加快了速度,放轻了脚步。几乎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杜月笙的车子跑到了那部车子的前面。没等盗土贼反应过来,杜月笙已经跳下车子,站在那部车子前面,把乌黑的枪口对准了车上的人。

“兄弟,你失风了!”

说这话的时候,杜月笙紧紧盯着车上那个人的动静,如果见他抬手,那就证明他手里有枪,或者有其他武器,那就要先下手为强。这一刻的关键是,看谁出手快!

可是等了半天,不见那人有动静。那人大概想跳下来逃跑,可前面挡着一只沉甸甸的大麻袋,慌乱中没法往下跳,一时待在车上不知如何是好。

“想活命,就老实呆着别乱动!”

杜月笙仍然不敢放松警惕,一边说着,一边举着枪一步步靠近,然后一跃跳上了黄包车。

“兄弟,饶命啊,饶命!”那人苦苦哀求。

没想到那人丝毫没有反抗,便乖乖地束手就擒。杜月笙摸了摸那人身上,确实没有武器,这才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把那人的双手倒绑起来,然后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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