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大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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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找回了四箱大土。
黄金荣顺利破案,在法国头脑那里挣足了面子,“黄老板”的金字招牌也越叫越响。杜月笙为此立了头功,不仅顺利地打入了黄公馆势力核心,同时成为了黄老板和桂生姐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征服了一个女人
就在杜月笙地位猛蹿的时候,桂生姐不经意间发现,黄公馆上下个个身穿绫罗绸缎,唯有杜月笙,每日一身青布裤褂,每日穿,每日洗,换来换去还是那一身,这在黄府上下尤其显得刺眼。桂生姐不免心生疑窦。
按黄公馆规矩,除了正经佣人,公馆里其他人都没有工钱可拿,除了逢年过节,或是老板喜事临门发些赏钱外,没有别的进项。
然而他们个个收入不菲,爬到上层的个个都是大阔佬。他们的钱从何而来?
原来,“黄公馆”这三个字就是一块金字招牌、一棵摇钱树。外面来求人办事的,少不得先要上下打点,这样才好行些方便。那些混得有头有脸的心腹人物,单是下面每月按例规定“孝敬”的银子,就不是一个小数目。赶上有要紧事相求,往往这些自家人在黄老板、林桂生面前的一句话就是几千块大洋。
杜月笙不是不爱钱,更不是说不上话。他为别人说话、办事,从来不接受人家钱财。他觉得人家求你就是有棘手事,你收了人家的钱,有几个不在肚皮里骂娘的?相反,你为人家解了燃眉之急,不收礼金,人家一定从心里对你感恩戴德,这人心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只要有了人心,还怕没钱吗?
可是,不收人家的例规钱,又没有别的进项,在黄公馆青云直上的杜月笙,私底下便是苦哈哈的,寒酸得很。
桂生姐经过一番不动声色的观察,终于晓得了杜月笙的一片苦衷,由此对他更加赏识,于是和黄金荣商量一下,决定派给他一个美差。
“月笙,巡捕房隔壁头的公兴记赌台,你晓得吧?”有天,桂生姐叫住杜月笙问。
“晓得。”杜月笙不明白桂生姐问这个是何用意。
“你去寻他们老板,就是我喊你去,帮帮他们的忙,照例吃一份俸禄。”
“哦!”
杜月笙表面不露声色,心里头却是高兴得很。“公兴记”是法租界三大赌场之一,生意兴隆,整日车水马龙,门庭若市。杜月笙每次路过,都忍不住羡慕地看了又看。如今桂生姐居然派他到那里去抱台脚,真是运道来了挡不住!
“抱台脚”就是给赌场当保镖。当日,杜月笙就兴冲冲地去了公兴记赌场。
不料,一进门,赌台老板就给他吃了个闭门羹。当他说明来意后,老板不软不硬地说:
“小伙子,空口无凭这话晓得吗?”
杜月笙一愣,无言以对,登时满脸涨得通红,匆匆扭转身离去。回到黄公馆,杜月笙什么都没说,他怕让桂生姐坍台。后来桂生姐偶然想起这个事,便主动问起杜月笙:
“公兴记那边给你多少俸禄?”
“嗯……”杜月笙支支吾吾,半晌答不上来。
桂生姐是何等精明之人,一眼便看出出了问题,一经盘问,果然不出所料。
“真是狗眼看人低!”桂生姐一声怒骂,从椅子上跳起来,“走,我自家给他送凭证去!”
走进赌场,桂生姐先找个显眼的地方坐下,然后唤过当差的。
“告诉你们老板,我给他送凭证来了。”
桂生姐是有名的“第一白相嫂”,白相人地界都尊称她为“老正娘娘”。赌台老板听说“老正娘娘”驾到,忙不迭地出来迎接。可走近一看,桂生姐身边还站着个杜月笙,正是那日他三言两语打发走的那个小伙子,一时间就傻了眼,赶紧上前打躬作揖,赔笑脸,说好话,委婉地解释那天的误会。
“你要凭证,现在凭证自家来了。”老板好话说了一箩筐,桂生姐仿佛一句没听到,依旧是那一句话。
“老正娘娘,天地良心,我哪里敢跟您要凭证呢?那不明摆着砸自家饭碗吗?那天实在是误会,误会!”老板说着,马上招呼账房,“给这位爷吃一份长生俸禄,按月支领30块银洋。”
账房忙不迭地过来,询问杜月笙尊姓大名,给他登记入册。
当着众人面,桂生姐面子挣足,一时高兴,就想赌两把。她看着其中一张停下来看热闹的赌台说:
“我来推几把。”
“好!好!”
老板连声应着,赶紧亲自引路,桂生姐被众人簇拥着走过去,正在推庄的赌客赶忙让位。赌台上玩的是一掀两瞪眼的牌九。32张牙牌,一次每人发四张,配搭成双,逐一和庄家比大小。
桂生姐落座,瓜子糖果立刻摆满身边的一张小茶几。赌场老板亲自奉上热毛巾,又亲手捧上热茶。杜月笙站在桂生姐身后,看见老板连连向四周做手势,很快就有十几个人过来,围在四周飞来飞去做“苍蝇”,分别在三门押注。
这么多人过来捧场,桂生姐心情舒畅,笑声不断,十几把推下来,已经赢钱不少。
“月笙,你帮我接下去。”桂生姐突然想起,以自己的身份,不宜在赌场中久留,“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桂生姐说完就往外走,赌场老板亲自送到车上。
杜月笙久离赌场,早就手痒难忍;加上平生第一次坐在这么豪侈舒适的赌场之中,又面子挣足,风光无限,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于是呼幺喝六,赌得痛快淋漓。三个钟头下来,足足赢了2400元之多。这是他在赌桌上平生从所未有的快事。
赌兴正浓,忽然间就想到,这个庄是自家代桂生姐做的,手气是桂生姐的手气,采头是桂生姐的采头。现在赢了钱,应该赶紧退场,否则等下再输进去,就不好对桂生姐交代了。于是赶紧鸣金收兵,站起来双手抱拳,作了个四方揖。
“各位弟兄,辰光不早,我公馆里还有事体,要先走一步。”
话音一落,立刻有人抗议:
“你小子不能赢了钱就走!”
“赌品太差!”
……
杜月笙当然晓得,庄家赢钱就走,太不合赌场规矩,别人抗议是自然的事。但这次实在身不由己,只好笑眯眯地一再解释。大家都知道他是黄公馆的人,抗议几句之后,也只有自认倒霉。
杜月笙将筹码换了2400块大票,找张申报纸包了,雇辆黄包车返回了同孚里。
回到黄公馆,杜月笙径直上了二楼,桂生姐正倚在沙发上吃茶点,杜月笙把一大包大票递了过去。
“桂生姐,”自从杜月笙给桂生姐侍疾之后,私底下一直称呼林桂生为桂生姐,“桂生姐,我把你的铜钿带回来了。”
桂生姐打开报纸,见他赢了这么多钱,不由得怔了一下,又莞尔笑了。
“月笙,这真叫运道来了挡不住。我喊你代几把,赢了呢,你得两个零用钱,输了算你触霉头。哪想你赢了这么一大票,这铜钿归你,我一文不要。”
“我是代你坐庄,赌本是你的,赢钱是你的手气,你的运道。这钱我不能拿。”
“叫你拿你就拿!”桂生姐见杜月笙不肯收,摆出了老板娘的架势。
揣摩女人心理,杜月笙自有他的一套,和桂生姐相处这么久,他已经摸透了这个黄公馆内当家的脾性,加上与桂生姐私底下接触比较多,心里总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桂生姐虽相貌平平,论年龄也已是人到中年,但杜月笙和她在一起,感觉就是同辈人。这不仅因为桂生姐长得小巧玲珑,面相年轻,更因为她的个性活泼,心态好,处事干练爽快。在杜月笙心里,有一种对她的足智多谋、呼风唤雨的欣赏与崇拜,而她时不时摆出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女主人姿态,特别是在私下里,往往就唤起杜月笙一种强烈的征服欲和占有欲。
“我说不收就不收!”
杜月笙固执地把钱推回去,带着一种像他这种文质彬彬的男人所特有的蛮横与霸道,这种蛮横与霸道是黄金荣那种粗俗男人所没有的。在桂生姐心里,相对她那个窝囊懦弱的前夫,她欣赏黄金荣那种敢作敢当的派头;而相对于黄金荣那种“三字经”不离口,敞胸露怀、挺胸腆肚的做派,她更欣赏杜月笙这种文质彬彬、深藏不露的智慧。
杜月笙把钱推回去的时候,顺势一翻手腕,抓住了桂生姐纤细的小手,见桂生姐没有反对之意,便随意而自然地一拉,如同大丈夫娇宠自己的小媳妇一般,将娇小的桂生姐拥入怀抱。
换了别人,桂生姐会立刻发怒,尖声大叫,被豢养的家人“轻薄”,是女主人不可容忍的奇耻大辱!但这一刻,桂生姐在稍稍一怔之后,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只剩了娇喘吁吁。
拥抱上床,宽衣解带……好久没有碰女人了,杜月笙以最强有力的忍耐,让自己的力量在桂生姐快乐的呻吟中持续迸发……
看着被压在身下的女人,杜月笙在心里狠狠地咬牙:哼,看你还敢不敢给我摆出一副晚娘脸!
果然,从床上爬起来,桂生姐那张“晚娘脸”就有了那么些小女人的味道。
“400块我留下,2000块是你赢的,你拿去。”
拿就拿!杜月笙忽然间觉得,拿这个钱很是理直气壮了。
还清了一片孽债
当时,杜月笙以为桂生姐给他这么多钱,是见他穷兮兮的有意贴补他一下,并不晓得桂生姐是有意考验他。当晚桂生姐把这件事告诉黄金荣的时候,黄金荣也不明白桂生姐的良苦用心。
“月笙一个孤小人,给他那么多铜钿做什么,还不是胡乱花掉。要给也要喊他存起来。”
“我要看看他怎么处置这笔钱。”
当晚,杜月笙捧着2000块钱走进灶披间的时候,马祥生躺在床上还没睡着。
“祥生,要用铜钿不?”
马祥生懒懒地看他一眼,翻个身,把脸转到里边去了。那神态分明在说:真会拿人寻开心,你哪里会有铜钿!
“你想要多少,50,100?”杜月笙没在意他的态度,往马祥生的床边一坐说。
“别寻开心了!你要能拿出5块来,我就能拿出50块!”马祥生有点不耐烦了。
杜月笙打开报纸,拿出100块钱,塞到马祥生手里。马祥生一看这么多钱,一下子从小床上跳起来。
“发啥财了?”
杜月笙便把事情经过,说给马祥生听。
“都说你运道好,吉星高照,看来一点不假。”马祥生说完,又问杜月笙,“有了这么多钱,你准备买房子开店,还是成家立业?”
“没想过。”杜月笙摇摇头,“我要去十六铺看朋友。”
第二天一早,杜月笙就去向桂生姐请假,说要到十六铺看朋友,桂生姐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杜月笙好事连连,如今又有了钱,再回到十六铺那帮兄弟面前,心里就有了种衣锦还乡的感觉。当然,他心里清楚,无论在黄公馆怎样红得发紫,自家也还是给人家当差,他的目标是自立门户,出人头地,那时候再来十六铺地界,才真叫是衣锦还乡。
他先去找了袁珊宝,兄弟俩一见,好像分别了许多年,两个都高兴得直跳脚。
珊宝,你我弟兄向来不分彼此,啥话都不说了,我今朝手头宽裕,来,收着。“杜月笙说着,就把150块钱塞到袁珊宝手中。
“你哪来这么多钱?”袁珊宝吃惊不小。
“放心,不偷不抢,正道来的。”
“不行不行,你这晌应酬多,手头要留俩钱。我赚的铜钿够用。”袁珊宝仍然在“潘源盛”隔壁店里当店员,没有了杜月笙的叨扰,他赚的钱足够一个人开销。
“外道!你我弟兄向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忘了早前我把你衣裳当了下赌场,你躺在被窝里等着我赢钱给你赎回来。可那时运道差,逢赌必输。”提起过去,两兄弟眼里都有些涩涩的。“好了,你等我,我去隔壁看看国生哥。”
在潘源盛水果行,王国生一见到杜月笙,高兴得不得了。
“哎呀月笙,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潘源盛都是熟人,大家一见全都围了过来,一阵寒暄之后,杜月笙把王国生拉到后房。
“国生哥,我以前做了许多对不住你的事……”
“什么大不了的嘛,亏你还放在心上!”王国生立刻打断杜月笙的话。
“我晓得你不介意,可我实在是拖累了你……”
“难得见一次面,说点别的好不好哦!”
“好。不过,我这晌境况好转些,当初挪用店里的铜钿要补上。”
杜月笙说着,拿出200块钱硬塞到王国生手上。
“哪有这么多?”王国生看看手里的钱,“要还可以,多余的你收回去。”
“你拿着,把这个店扩大一些。”
“那就算你的股份吧。”王国生想想说。
“别你的我的了,当初大难不死,命都是你和珊宝送的。”
随后,杜月笙找到老头子陈世昌和爷叔黄振亿,请两位前辈下馆子吃了午餐,又送上自己孝敬的铜钿。两位前辈欢天喜地,都说自家有眼光,没看错人。过晌,杜月笙又找到在花会做“航船”时被他吃掉赌本和彩金的赌客,分别给了双倍的补偿。
晚间,杜月笙请王国生和袁珊宝在餐馆吃饭喝酒。
“总算无债一身轻了。”一落座,杜月笙就大发感慨。
这一天时间,杜月笙2000大洋用了一多半,他又还债,又送朋友,十六铺一带的朋友几乎都走访了,逢人便送上三十五十。他知道这帮朋友的难处,三十五十能给他们解决很大问题。他几乎忘了此前自己手里也不曾有三十五十。
“月笙,我晓得你把朋友看得比自家重,可你这一晌场面多,手条子不能太宽。”王国生真诚相劝。
“是啊,月笙哥,你现在用钱的地方多,要晓得手头上不能没铜钿,不能像早前总是花脱了底。”袁珊宝也跟着劝说。
“好,我会记得。”
杜月笙理解弟兄们的好心,也曾把朋友的话记在心里,可终其一生,杜月笙为朋友用钱从没有过计算,花脱了底也毫不在意。
告别了两位兄弟,杜月笙又去了大阿姐的花烟间,他不是去找女人,而是去看望寄娘。一进花烟间前堂,那帮熟悉的姐妹就围了上来,杜月笙少不得又是一番打点,然后去后边看望大阿姐。
大阿姐一开门,见是杜月笙,一时又亲又恨,恨不能上来拧他两把。
“月笙,你还晓得来看望寄娘啊?”
“干娘,你知道的,进了同孚里黄公馆,就不像以往那样自由了。”
“嗯,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