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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清风欲孽-第40部分

小说: 清风欲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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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欣看他们两个在那里自说自话,已经快无语了。

跟他们说也说不清楚,何况康熙这个救星算是不用指望了。

金风竹?

……

如果什么也不做的话,一会胤禛来……

佳欣苦笑。

那日胤祥给自己取名字的时候胤禛可是也在。恐怕听到她的名字,再看见她这张虽然老了30%丑了30%却跟原来还是有点相似的脸,怕是猪头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3)

胤禛一接到消息便匆忙赶来。

勤快的哈得禄已经将该名疑为反贼的宫女资料整理送上。

“赵纪素,二十八岁,江苏松江府华亭人氏,康熙四十一年除夕入宫……等等,”胤禛顿下脚步。“赵纪素?赵纪素……赵纪素!”

他放下所有侍从太监不管,向着佳欣所在的那处拔脚飞奔而去。

“是她……是她!”

路过的从人讶然地看着胤禛不顾一切地在宫内飞奔。

青砖地面隐隐振动,回头看去,尊贵的皇子身上似射出迫人的光芒,焦急,而天真。

胤禛一刹那理解了当初为何胤祥会不管不顾地在绛雪轩外同佳欣的那一吻。

有些东西,在时,未必多么珍惜;失去了,也便失去了。

然而若给你一个机会重拾起曾经以为必失必忘的东西——那感觉——就如现在一般,飞扬而涌动吧?

绛雪轩走水之后,胤禛并未认为佳欣已然辞世。胤禛是何等人物?连佳妍也坚信佳欣尚在人间,更遑论精明的四贝勒了。而那拉氏从胤祥处回来之后,偶然言语不慎流露出一星半点,也让胤禛准确收到消息——佳欣被胤祥藏了起来。

直到大年初一,胤祥失魂落魄,一整日都精神恍惚,胤禛奇怪之下,终于直言相问,终于知道佳欣走失之事。

胤祥几乎把后海之水抽干了一遍,又几乎将三海附近人家翻了一遍,无奈除夕之夜人头济济,实在难寻佳欣的芳踪。

那夜小楼小筑二人的确是因为金风竹到达京城,这才前去相见。前后不过离开了半个多时辰,不料佳欣无巧不巧就在那段时间走失。众人皆疑佳欣为人所害,或被掌控在太子手中,小楼小筑愧怍之下向胤祥请辞,发誓不找到佳欣下落定不归来。——谁也不知道,佳欣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这紫城之内黄瓦之下,过她安稳的宫女日子。

再一月,胤祥终于收心。

他主动跟着胤禛去潭柘寺礼佛,在寺中住了七日之后,回来恢复精神,开始筹备与佳妍的婚事。

——所谓失去,他已经经历三次。泰山坠崖的痛,绛雪轩走水的痛,加上除夕的痛。

一次比一次,更痛。

胤禛奔入地牢。

却怔住。

“人呢?”

哈得禄气喘吁吁地赶上来,不可思议地揉揉眼睛。“跑啦?——不会啊,是丙爷坐镇在这儿的,怎么还会被她跑了呢?”

“老丙?在哪里?在哪里?!”胤禛火气极大地吼。

不要说丙爷了,地牢里原来看守的两个小太监,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整间房子里一个人影也无。

哈得禄冲过去看那把困住佳欣的椅子——生铁铸就的环扣裂为两半,椅子侧面生生留下了长长的剑痕!

“奇怪了,割断了铁环,这木头椅子倒没事……”

“是剑气。”胤禛冷冷答道。“剑锋刹那割裂铁环,剑气在梨木上留痕。是一等一的高手!”

“奴才这就去请甲乙丁三位爷——”

“不必了。”

胤禛上前两步,推开地牢中的秘门。

哈得禄一惊,看见两个小太监被人点了穴道扔在里面。

“弄醒他们,先问明事情缘由。通知健锐营全体侍卫增强防卫,传令给老甲老乙,叫他们暗中护驾,不可远离。传令老丁守卫长春宫,贵妃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惟他是问!”

“喳——”

“调影卫到东华门,听候我的指令!”胤禛解下腰牌递给哈得禄——二十五岁的胤禛,已是康熙托付重任的领侍卫内大臣,宫中一应布防侍侯,统统由他调度。

有神秘高手混入宫廷,劫走身份诡异的宫女,这是胤禛之耻,亦是圣驾之危!

心急如焚地在地牢中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圈子之后,哈得禄匆匆赶了回来。

“奴才参见四阿哥!”

“都这会了,还参不参见的!”胤禛一脸阴云。

“四阿哥,好消息,甲爷正在以独门传音之书联络丙爷,应该很快能够找到他的下落。两名小太监暂时……暂时……太医正在设法弄醒,不过据说是独门点穴功夫,需要一点时间……”

“全都是废物。”

胤禛胸口一阵憋闷。

“四阿哥恕罪,四阿哥恕罪!”哈得禄吓得跪倒在地。

“对了,那个宫人……赵宫人,她长得什么模样?可是倾国美貌?”

哈得禄茫然,“不是啊,中人之姿罢了。”

“是么?”胤禛眼前出现佳欣的容貌——灿若晨星的眸子,挺直的鼻子,圆中带方的下巴,宽而平的肩,尖尖的乳房,长长的腿,以及……她奇怪而丑陋的头发。

莫名其妙,飘洋过海而来。

又一次次莫名其妙,不留痕迹地消失。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四阿哥,我们接报,十三阿哥正入宫来,似乎是要去德主儿那里请安。要不要截下他一同商量?”哈得禄小心翼翼地问。

胤祥被康熙下旨,跟随胤禛学习领侍卫内臣之职。

“……不。”胤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个字来。

似乎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大婚在即,不要惊动他,让他安心筹备婚事。”

“那……皇上那儿呢?”哈得禄偷瞧胤禛的眼色。

因为此事涉及圣意,本来是准备瞒着康熙暗自查出天地会贼人内情,再伺机设法回报的。但是此刻不但牵扯到天地会以女色诱引之事,还牵连出来剑气惊人的高手在宫中来去自如,若不回报康熙,实在说不过去。

“先压着。”胤禛咬牙。“明日再说。”

事实上他心中相当疑惑——如果赵纪素是佳欣,那么她必定不会是什么天地会女贼。如果一切仅是一场误会,那么,那位神秘高手又是谁呢?

“没想到啊没想到。”丙爷虚虚踏在琉璃瓦上,手中刀意炽烈。“当年叱咤风云的金花魁金老板,竟然会青衣素服,削发为尼啊!”

金风竹站在屋脊之间,身后是绝美的落日夕阳。

“老丙,从前的恩怨是从前的恩怨,如今我们同侍一主,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何苦如此?”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纵然你是圣上心爱之人,老丙大不了杀你之后再自裁谢罪便是。——若是不曾面对面遇见了你,老丙或能将此仇放下,一心忠诚为国。然而今日仇人当面而立,老丙又怎能忍住手中狂刀饮血之鸣!”

“谁都有年少轻狂之时。”金风竹低头喟叹。“你父亲当日为我自裁,并非出自我的本意。你不能全盘算在我的头上。”

“不用再说了!”老丙怒喝一声。“我不想,也不愿再提起此事,尤其是听你提起!素闻你金老板曾在施琅军中,效力一载,杀敌共计一万一千人,在台湾有‘素手杀神’之称。不知金老板的‘素剑’现今何在?”

“狂刀对素剑么?”金风竹轻笑。“只可惜,十年之前,此剑便已被埋于金门。所谓杀敌万人,不过是将我所率的‘晋风营’全部军功都算在了我一人头上而已,丙爷不可当真。若是执意要切磋武功,我也自当奉陪。不过这紫禁之颠,皇宫之内,就算动起手来,恐怕也是不爽。不若我们另找个地方?”

“哼,老丙乃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之人,就在这里,又有何干系?”他看一眼匍匐在金风竹脚下昏迷不醒的佳欣。“既然金老板说此人并非天地会逆贼,老丙便信你一回,想来金老板还不至于同天地会那伙贼子同流合污。”他望望天色。“金老板可送她到安全地方,老丙在此相候,直至日落。若日落之前金老板还不归来,莫怪老丙前往大佛堂亲探。”

“倒也不必。”金风竹看看佳欣。“若在此处全力相搏,不若我们约定——不伤此处一砖一瓦,亦不能伤到无辜之人。若有谁不能控制,当判为负者,任凭对方处置,如何?”

老丙仰头狂笑。

“金老板好气魄!就这样说定了!”

刀光一闪。

金风竹抖手将佳欣扔到隔邻的屋顶之上。

她手中并未持剑,剑意却从身体内无边无际地漫射出来。

老丙却已经趁她安置佳欣之时,抢得先机。

(4)

佳欣虽然不能动,也闭着眼看不到,但是知觉早已经苏醒。丙爷与金风竹二人的说话,亦是听得清清楚楚。

金风竹为何会及时赶来?

很简单,哈得禄去调佳欣的身份,自然会惊动久候二人不至的书簿库总管王慧福。

老王在宫中浸淫数十年,还嗅不出来个子丑寅卯?佳欣的资料给是给了,回头就往佳欣常去的大佛堂求救兵。

金风竹原以为不动声色带走佳欣,再慢慢了结此事即可,大不了再来一次诈死。没有料到却在地牢遇见了老丙。

老丙虽然看起来老,其实却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当二十年前豆蔻年华的金风竹金花魁与他的父亲发生一段不伦之恋时,他还是个恋慕家庭温暖的幼齿愣头青而已。

可惜彼时的花魁不若今日般慈眉善目。身为晋风会头牌交际花兼头牌杀手,玩弄一两个痴情大叔根本不在话下。遑料老丙的父亲陷入情网痴缠不休,金风竹一怒之下便干脆怂恿他贪污百万银钱,弄得民怨沸腾,一个官声不错的世家子弟生生沦为赃官贪官。尔后金风竹再亲自将他贪赃枉法之事透给来观民风的御史钦差。丙父眼看无望,终于在退还赃银之后仰药自尽,以期保全家人。

事实上,金风竹也不是没有为这些风流情债付出过代价。康熙二十二年,当时主管晋风会等秘密特务机构的裕亲王福全被金花魁的一堆事迹弄得不胜其烦,又兼金头牌常常随心所欲对待所接下的秘密任务,除了美貌惊人之外,闯祸能力也是惊人。甚至连康熙当时十分倚重的大将施琅之子,也因迷恋上金风竹的万种风情,从而惹下震动京师的一场风波,进而犯下忤逆之罪,被施琅赶出家门。此事给了福全大人许多灵感,为保护手下特务组织成员,同时给众多被金风竹伤害之人一个交待,也杀杀金美人的骄狂气焰,干脆判罚金风竹发配施琅军前效力。将一名妓女发配到军中并非没有先例,不过金风竹可不是去劳军的。台湾一战,金风竹率晋风会麾下年轻高手不到十人,男装潜行,将暗杀、谋刺、陷阱、离间等计发挥到了极至,甚至在以十人之力面对敌军数千人之时凛然不惧,痛下杀手,换来战场与江湖的双重杀神令名。

台湾之战打完之后,金风竹埋伏在郑氏内部的细作传来郑氏高手潜入京师谋刺康熙的消息。金风竹只身北上,夜行千里,终于在最危险之时得以救驾。然而施琅之子施世奇却在此役中陨命。此后金风竹生下施世奇的遗腹女金雅轩,退出欢场,成为扬州晋风会赫赫有名的金老板。

康熙二十八年,俄罗斯火枪团秘密前来中原,与当时天地会的创立者莆田头陀合谋,再次意图刺杀康熙。金风竹几经生死,几乎付出性命,终于再次救援康熙与危急之中。康熙与金风竹的情谊从此开始,然而此时康熙已与敏妃章佳氏互订来生,金风竹终于未能虏获天子之心,黯然离去。

康熙三十年,裕亲王福全终于第一次见到了当年被他发配去台湾打仗的金风竹。

被雷击中的感觉瞬间痛遍全身,福全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停止过对金风竹的痴痴等待——金风竹却为了躲他,几乎要绝迹江湖。

康熙三十八年,福全福晋薨逝。福全不顾一切,要娶金风竹为妻。金风竹使了最为常用,亦是佳欣正在使用的法子:诈死,不惜离开一手壮大的扬州晋风会,蜗居德州。这个时候,负责联络晋风会等秘密组织力量的,正是四阿哥胤禛,以及,年方十三岁的胤祥。胤禛对于长辈之事颇为谨慎,不便多加插手。而当时未逢母丧的胤祥年少气盛,与金风竹以及比自己年长稍许的金雅轩十分投契。金风竹辗转江湖多年,却未曾为自己谋划到多少钱财。胤祥设计京城首富明珠,成功骗来一百万两巨款,赠与金风竹避开福全重开事业之用。

世事如棋。

早年被金风竹害得家破人亡的阿丙,为报父仇苦练武功,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上古神兵“狂刀”及刀谱一枚。几经遇合,同甲乙丁三人一起,隐姓埋名以天干为序,成为内廷四大侍卫之一。

这些事情佳欣并不知道。

她只是听到刀风,以及剑意。

暮色君临。

老丙占了先机。

事实上,老丙本不该趁着金风竹扔出佳欣的一刹那出手。

这是相当不公平,亦没风度的行为。

然而在江湖地位上,金风竹本来就是阿丙的前辈。这样算起来,倒也无可厚非。

老丙的刀名为狂。

刀气被凝结逼迫在一个小小的气场之中,而这个气场,正在随着金风竹而翩然舞动。

外面看,极静。

内部,却极动。

金风竹一直处于守势。

她手腕上绕着一把金丝软剑。

但软剑却一直不曾弹出来迎敌。

只是剑意似雪。

——什么是剑意?

佳欣并不相信过于虚幻的武侠小说。

然而置身其中,她明白过来——

所以剑意,是风的流动,是影的闪烁,是声的撕裂。

是剑即将出鞘的那一种姿态和感受。

嘶啦一声。

金风竹的僧衣衣袂被狂刀卷中,化为片片青色蝴蝶。

蝴蝶中的一片正落在佳欣的手上。

一股不算强劲的推力冲下来。

佳欣的手掌一振。

“老丙,你几乎伤了她。”金风竹含着笑意,施施然地旋了开去。

“几乎是几乎,她现在好得很!”老丙情势一片大好,自然不甘认输。

的确,佳欣很好。

衣角冲击之力,令她周身一松。

很难形容的感觉。

也许只有被真正点过穴的人才明白,血脉流通和血脉被暂时封闭两种状况给身体带来的不同感受。

佳欣觉得一些力气开始在身体内凝结起来。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夺回身体的主控权。

但是很快,随着布片柔顺地贴合在掌心,这种趋势却消失了。

佳欣懊恼地动了动唯一能够控制的右手食指。

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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