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尸客栈-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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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也就是说,这个婴灵僵尸,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的。
当年魏宁与王驼子在周家遇到的养鬼之术,其实便是一种针对婴灵的下作手法。
魏宁忽然觉得自己的后颈凉飕飕的,难怪祝由一脉向来被以龙虎山为首的所谓正道人士所不齿,看来这其中并不仅仅是因为祝由与太平一道数千年争斗的关系。
姓方的见到邬飞手中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邬飞微微一笑,手中拿出一根长约一指的骨针,骨针一头闪着一种异样的光芒,魏宁知道,这种光芒,只有泡了尸油才会有的。
骨针在胞衣上轻轻地一划,胞衣褪去露出一个尚未成形的小孩,小孩的双手双腿蜷曲着,邬飞将骨针直接朝着这小孩的天灵盖插了下去。
骨针聚阴。
瞬间,这骨针的颜色便开始变化,一股腥臭之气蔓延开来,婴灵尸忽然双目一睁开,眼中闪出两道黑光。
“行尸!”
姓方的已经脱口而出,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味道。
行尸,这是超越僵尸的另外一种存在。
僵尸一般活动方式为跳动,这是因为人死了之后,全身的血液也凝固了,肌肉僵硬,只能蹦跳,且双目都为血红之色。但是行尸则不同,行尸更贴近于人形,甚至连眼睛都和人一样呈黑色,身体也比较柔软,可以像人一般走路,便是走在人群之中,若非此道高手,都无法分清活人和行尸的区别。
所以,行尸相对僵尸来说,身体更加灵活。
但这也不是绝对的,比如说僵尸中的飞僵、不化骨之类的,已经完全超越了一般僵尸的范畴,一般的行尸也很难是它们的对手。若是旱魃对阵行尸的话,那就只有一结果,秒杀。
不过眼前这具行尸,对于白僵这类品质的僵尸来说,还是高了好几个档次。
邬飞傲然道:“为了这畜生,我可是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有好几次还差点被这畜生反噬了,上次的赶尸大会,我那只不争气的畜生,被方志兄你打得不成样子,为了在今年的赶尸大会上向兄弟你讨还点面子,我可是下了很大的工夫。”
方志一见这婴灵尸,气势上便弱了三分,嘿嘿一笑,道:“邬兄可真的是用心良苦啊,不过邬兄这般惦记着小弟,小弟若是再拿去年那些不争气的畜生出来,就太不给邬兄面子了,不过,兄弟我暂且卖个关子,邬兄很快就知道了。”
说完邬飞和方志同时退后,方志手中的阴锣不断敲响,声音若九幽厉鬼的哭号,白僵双目血红,飞快地向婴灵尸扑去。
婴灵尸不闪不避,白僵黑色的长甲直接插进了婴灵尸的胸口,再抽出来,满手都是黄色的脓水,看得魏宁直反胃。
方志大笑一声:“邬兄莫非是在鬼市里面随便买的假货,出来糊弄人,现在奸商很多,邬兄下次可要注意了。”
邬飞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赶尸棍往土里一插,双手一翻,翻出十支涂了尸油的控尸针,一支控尸针直接钉在婴灵的后背处,婴灵尸忽然张嘴,露出一颗颗尚未长成的乳牙,就如同一排细小而锋锐的锯齿,直接咬住了白僵的手臂。
“嗷呜!”白僵一声惨叫,双手乱甩,但是婴灵尸牙齿就像生根了一般,就是不放口。
方志面色开始沉重,手中的小阴锣不断敲打,指挥着白僵将婴灵尸一次次地摔打在地上,可是这婴灵尸就如同一贴膏药,无论怎么摔打都打不掉,凡是摔打之处,都留下了一层浓浓的像黄痰一样的尸水,地上的虫子蚂蚁一沾到便立刻死了。
“嗷呜!”白僵又是一阵惨叫。终于将手上的婴灵尸甩了出去,再看白僵的手臂,居然活生生地被婴灵尸咬下了一块肉,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邬飞不答话,手中的控尸针又嗖嗖打出两针,直接打中了这婴灵尸的左右太阳穴,婴灵尸尖锐地叫了一声,声音似哭似笑,让人耳膜生疼,婴灵尸忽然像一个被弹弓射出的弹珠一般弹起,“啪”的一声,直接贴在了白僵的脸上。
任凭白僵怎么扯,就是扯不下来。
“嗷呜!”白僵又是一声惨叫。只见那个婴灵尸直接把白僵的一只眼珠子给咬了出来,放在嘴里嚼碎,声音就像爆竹爆炸般清脆。
吃完了眼珠,婴灵尸又开始吃白僵的头。白僵原本坚硬无比的身体,在婴灵尸的嘴里,就如同豆腐一般,不一会儿,白僵的半个脑袋便被婴灵尸吃掉了,婴灵尸吃得兴起,不时用血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方志长叹一声,道:“罢了,没用的东西,这一仗是我输了,邬兄不愧是邬家的首席弟子,佩服佩服。”
邬飞微笑道:“承让承让,不过若不是上次方兄给了我动力,我也不会去炼这玩意了。”
尽管方志已经认输了,但是邬飞还没有收回婴灵尸的打算,任凭婴灵尸啃噬着白僵的身体,方志似乎也根本不管这白僵的死活。
倒是魏宁看得心中愤懑不平,他们如此糟践死人,实在是有违天道。
方志忽然道:“这白僵只是一具我早就弃之不用的畜生罢了,今日为了给邬兄一个惊喜,我还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邬飞颔首道:“那我就要拭目以待了。”
方志手中阴锣又是一阵乱敲,道:“那邬兄可要看好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蛊尸
邬飞听方志如此一说,顿时神色凝重,方志的小阴锣声声催命,哐哐当当,在这寂静的夜里甚是让人揪心。随着锣声戛然而止,只见在地里渐渐地形成了一道凸起,土地凸起得越来越高,忽然向四面四散开来。
一具半腐的尸体跳了出来,横在邬飞和方志之间。
方志从怀里取出一个檀木匣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木匣里边盛着数百颗红色的米粒,只是这“米粒”饱满之极,看去晶莹透亮,仿佛随时都要从中胀破,在周围磷光的映照下,红光蓝影交错,发出一股妖异的光泽。
方志将这些“米粒”仔细地塞入尸体口中。
不一会儿,这些“米粒”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轻轻蠕动起来,一阵诡异的轻响,一条条米青虫状的小虫竟从“米粒”中破茧而出,争相吞食着腐尸的皮肤,不一会儿这些小虫便已长到了数寸长,纷纷向尸体颅脑深处扎去。
又过了片刻,只听一阵噼啪脆响,那具尸体全身都开始发红,腐烂的地方也开始莫名地滋润起来,轻轻跳动着,那久已腐败干枯的脉络精血,却以一种邪恶而怪异的方式,在它体内获得新生。
方志大喜,口中喃喃念着法咒,突然将中指咬破,将鲜血在尸体眉心一点,喝道:“起。”
就听“砰”的一声,那半腐的尸体竟直直站了起来。
邬飞几乎整个人都愣住了,怔怔地看着这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忽然脱口而出:“蛊尸,你和凤凰山上那群婊子是什么关系?”
方志嘿嘿笑道:“婊子爱俏,兄弟我只是施展了些风流手段,便把她们治理得服服帖帖的,自然是对兄弟倾囊相授了。这具蛊尸,乃是唐代的一个厉害角色,在凤凰山上到现在已有千年的历史,我可是费了好大精力,磨破了嘴皮子才得到这么一个稀罕物件,今天若不是邬兄,我还真舍不得拿出来呢。”
邬飞深深地吸了口气,心中寒意顿生。他何尝不知道蛊尸的厉害,在湘西苗人中,男子赶尸,女子放蛊,而在所有草鬼婆中,凤凰山的凤凰女们是最为神秘的一族,她们驭虫驱蚁的本事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在她们之中,代代相传着一种秘法:先将活人变成尸体,然后用蛊来滋养,使其成为不生不死的怪物,封于棺材里,千年之后醒来时,便成为不怕火不惧水,不畏天雷,不死不灭的蛊尸,若是这些蛊尸生前残暴或者积怨甚深的话,凤凰女们便用它们生前累计的秽气来炼它们,因此怨气越重,炼出的蛊尸越厉害。
但是这蛊尸的形成,是一个长年累月的过程,几乎一具蛊尸便要数十代的凤凰女每日每夜以蛊毒之物滋养,不可一日废弃,所以蛊尸的成功率十分低,稍微遇到天灾人祸或者人为失误,数百年的功夫就前功尽弃了,整个凤凰山上,据邬飞所知现存的蛊尸也不超过五具。
没有想到这方志居然能够控制一具。
方志手中阴锣一敲,笑道:“邬兄好眼力,既然认得此物,那么我们就此罢手吧,只要再让兄弟这一场,我们一切都好说。”
这个邬飞平日里心高气傲,加上邬家在祝由一脉这些年一直是一家独大,原本就看不起一向奉行中庸的方家,但是方家偏偏出了个闲不住的方志,一次次在赶尸大会上让自己灰头土脸,自己沉寂五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炼成了这婴灵尸,原本想在明天的赶尸大会上吐气扬眉一把,对战胜方志也是势在必得,没有想到这方志居然能够请出凤凰女帮忙,得到这具蛊尸,虽然婴灵尸珍贵,但是比起这千年才出一具的蛊尸,的确差了不少,但是事已至此,他岂能未战先怯?
邬飞冷哼一声,道:“看来这世道真的变了,方兄这堂堂七尺男儿也甘心充当凤凰山上那些淫妇的面首,可悲,可叹。”
方志微微一笑,道:“就怕邬兄你外强中干,就算有心,也无力。”
邬飞怒道:“你!”
“多说无益,手下见真章吧。”扳回气势的方志豪气顿起,手中的小阴锣发出一种奇特的声音,那具蛊尸黑气布面,头顶上隐隐可以看见缠绕在身体中那尺长的恶心蛊虫,蛊尸在方志的操控下,若提线木偶一般,向着地上的婴灵尸杀去。
此时婴灵尸已经将那具白僵吃得只剩下几处破布,白僵头上的顶戴也偏在一旁,朝珠更是散落了一地。
婴灵尸一见蛊尸,嘴里发出滋滋的声音,立刻双手一伸,故伎重施,抱住了蛊尸的大腿。
邬飞手中的控尸针又是一支打出,直接插进了婴灵尸的后颈,婴灵尸照着蛊尸一口咬下去。说时迟那时快,没有等婴灵尸咬到,蛊尸身上的蛊虫已经顺着婴灵尸的脚飞快地爬上了它的身上,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瞬间,这个婴灵尸浑身就像被套上了一副盔甲了一般,又像被涂上了一层胶水,动作开始变得缓慢起来,这些蛊虫直接从婴灵尸的皮肤表面不断钻了进去,婴灵尸原本皮肤就处于半透明的状态,此时更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些蛊虫在婴灵尸的体内的活动情况,只见脑中、心脏中、大肠中,这些蛊虫肆无忌惮地爬动、咬噬、生殖、繁衍。
邬飞脸色大变,手中又是一支控尸针打出,但是这次并没有打入婴灵尸的体内,就被外面这层由蛊虫聚集而成的盔甲给挡住了。
“啪”婴灵尸已经被蛊虫包裹得严严实实,像一块褐色的石头一般,从蛊尸的身上掉了下来。
魏宁越看越觉得恶心,对这两个赶尸门人也是越来越反感,正要出手阻止,忽然胸口的那枚小红珠发出了刺眼的红光。在魏宁怀里极为不安地动起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养鬼
小红珠忽然跳出魏宁的怀里,在空之中滴溜溜地转了起来,巨大的红光将整个小树林照得通透,自然吸引了正在斗尸的邬、方二人的注意,一道刺眼的光芒一闪,柳灵郎已经从红珠中跳了出来,双目含着泪水,指着被蛊尸包裹的婴灵尸道:“坏人,放了他!”
魏宁这才猛想起,归根结底,这柳灵郎也是婴灵,自然是看见自己的同类被“人”欺负,一时不忿,不等跟魏宁打招呼便冲了出来。
方志皱着眉头道:“哪里来的山间孤魂野鬼,快快散去,不要阻扰我们在此斗法,否则到时候连你一并收了!”
柳灵郎原本红扑扑的脸上此时已变得惨白,眼泪忍不住就要掉了下来,大声道:“你快放了弟弟,不然,不然……”
此时魏宁已经没有再隐藏行迹的必要了,长身而起,未等开口,方志已经问道:“你是谁,难道不知道祝由一脉明日将在此召开赶尸大会吗?若是前来凑热闹的朋友,请先报上名来,我们好酒好菜地接待;若是……哼,那就趁早回去了,免得明日伤到了阁下,到时候大家都不好过。”方志这番话虽然说得有礼有节,但是语言中的骄横之气尽显,显然没有把魏宁放在眼里。
方志手一挥,困在婴灵尸上的蛊虫纷纷而下,知道这场斗尸已经继续不下去了,索性借坡下驴,给邬飞一个面子,十分紧张的邬飞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将手中剩下的控尸针尽数刺向婴灵尸,婴灵尸此时已经被蛊虫折磨得不成样子,嘴里发出滋滋的惨叫,看上去十分不好受。
“没有用的东西。”邬飞用脚狠命地一踢婴灵尸,婴灵尸顿时被邬飞横向踢出了三丈远,摔在地上,浑身伤痕累累,楚楚可怜。邬飞再一次败在方志的手里,满腔的怒火无处可发,现在只得发泄在这可怜的婴灵尸上。
柳灵郎看得十分心疼,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你这个坏人,你为什么这么欺负他?你,坏蛋,大坏蛋。”说着就要前去相救这已经半死不活的婴灵尸。
邬飞横身挡住了柳灵郎,冷冷地道:“小鬼,你快走,这是我的事,你要是嫌做鬼已经做腻了的话,我可以成全你。”
魏宁将柳灵郎一把拉在身后,他对这两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再加上这两人气势凌人,早就心中不爽了,冷冷道:“我是辰州魏家魏宁,你们两人在此以喜神斗法,就不怕震怒阴司,遭天谴吗?你们当年入门时候发的誓言,难道都忘了吗?”
邬飞斜眼看了魏宁一眼,道:“魏家的人至魏求喜后便已经死绝了,你要冒充我祝由门人,先弄清楚情况再来。”
“我是不是魏家的人,还轮不到你过问,明日见过各位掌家,他们自然会告诉你的。邬飞,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不敬喜神者,是可以逐出师门的。”
邬飞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魏宁还真挺懂行,不禁仔细看了看魏宁,眼中杀机隐现。
方志的脸色变了几变,忽然笑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我那个在官庄的远房妹子七七的男人,是了,上次我还听族里的长辈们提起过你们,你结婚的时候,我正好在走脚,没有时间去喝你的喜酒,真抱歉,抱歉啊。七七现在怎么样?”说完,便上前跟魏宁套近乎。
方家繁衍了数百年,已经成了一个大家族,便是其中同辈之人,也是多数不认识的,方老四和七七便是已经被完全边缘化的旁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