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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杀人异书-第6部分

小说: 杀人异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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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过泥潭,我们走到了一处被泥石流冲断的大桥,我们来时的大巴就停在断桥对面不远的公路上。滑落的山泥已经把它推到了山崖边上。大巴的左后边悬在空中,摇摇欲坠。
    看来,我们离其他人已经不远了。
    我兴奋地想要搂过身边的紫紫庆祝一番,双手却抓了个空。
    诡秘的花香一定是出现在这些不寻常的时候。果不其然,它如期而至。
    紫紫眼神空洞,表情麻木,在我身前不远的地方迈着步子。一步、一步、一步……方向竟是那断桥下的深渊。
    “老婆!”我惊叫着上前抱住了紫紫。
    她却对我不看不闻,继续着她迈向死亡深渊的步子,那蛮力竟让我拉她不住。
    “来啊……来啊……”深渊的呼唤如催命般把我的紫紫引到了断桥的边缘。
    之前出现过两次的黑气蓦地在断桥下方升起,围绕成了一个阴森至极的漩涡。从那里面,伸出了无数漆黑的,沾满泥浆的手,拉住了紫紫的右脚踝。
    “老婆,回来!”我胸口贴地,趴在地上,双脚死死勾住了公路边的铁护栏,双手狠命地拽着紫紫的左脚踝。
    相峙的巨大拉力,竟然拔起了公路旁的铁护栏。急甩而出的铁杆,如从天而降的金箍棒,正砸在了紫紫的背心。巨大的冲力打倒了紫紫,让她侧翻在公路上,失去了知觉。鲜血从紫紫的背心不断淌出,像一条残忍流过的小溪,染艳了灰白色的公路。
    花香停了。黑气散了。呼声歇了。手不见了。一道金色的阳光破开天际,直射在公路上。
    我抱着浑身染血的紫紫,疯狂地拨打着手机,滴下的眼泪已停不住了。
    求求如来佛祖,求求玉皇大帝,求求真主阿拉,求求耶稣基督,求求所有的神仙。
    带走我吧。把紫紫留下。
第九缕.影栖的心
    1
    蓝衣服,橙衣服,白衣服……
    满眼的数字,满世界的人。
    我呆立在公路上,木然地看着医生把紫紫抬进了救护车。
    红灯闪起,伴随着“哩噜哩噜——”的喧嚣声。我竟然忘记了要上车。
    “老表,没事的,医生说还有希望!”扎西朗日拍着我的背安慰道。
    我却全然不明白他说的话,只是紧紧地攒起了拳头。
    “咔——”
    “老表,你流血了!医生!医生——”扎西朗日惊叫着朝另外一辆120急救车奔了过去。
    我木然地抬手。手机怎么断了?
    2
    紫紫的父母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空荡的医院里回荡着紫紫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
    紫紫的父亲走上前来,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没有解释。我不疼,真的。因为我所有的感觉都已经冻住了。
    “还我的姑娘来!”紫紫的母亲痛心疾首地重锤着我的胸膛。
    我呆立如山,任由她打着。她也需要发泄。而我,是活该的。
    “不要放开我的手……”紫紫的话如一条钢鞭打在心间。我答应了。可也食言了。
    “滚!”紫紫的父亲暴吼。
    我依言转身,迈步,向前。医院的走廊为什么这么长难道它竟连着地狱吗?
    很不幸,我言中了。医院的走廊确实连着地狱。而地狱的入口站着恶鬼。她的名字叫做蒋月娇。
    蒋月娇站在走廊的尽头,穿着艳红的风衣,嘴角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她,真的是个恶鬼。
    “你给我站住!”我奔上前去,想要拉住她问个明白,自己却先被几个警察叔叔拉住了。
    “李飞同学吗?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你,麻烦你协助调查!”叔叔说着,挡在了我的前面。
    蒋月娇看着我,一脸坏笑后突然像一阵血色的烟,消失无踪——她,果然是个恶鬼。
    漫长的问话,让我头痛欲裂。身体很重,像灌了铅一样。
    “李飞同学,你为什么要在半夜三更带林紫同学到荒郊野外呢?
    我一愣。不是我要带紫紫出去,是因为蒋月娇要杀我们,我们才不幸坠落深沟……
    但是,这些话,我一句也没有说出口。而且,我更正。我不是一愣,而是被迫愣住。
    警察叔叔身后的玻璃上寒光闪过。那上面映照着一面墙,墙的上面伸出了一张脸和一只手。脸是蒋月娇的脸。手是蒋月娇的手。脸带着奸计得逞的表情。手捂住了我的嘴。
    当然,这个时候会有花香,嗜血的,和我作对的。
    我惊惧地凝视着玻璃,并在那上面看见了自己此刻的处境。墙壁上,又陆续伸出了六只手,像钉在墙上的六副枷锁,分别困住了我的肩、左手、右手、腰、左脚和右脚。我像一个囚犯,不,我就是一个囚犯,被牢牢地制在了椅子上。不能动,也不能出声,甚至呼吸困难。
    “李飞同学!李飞同学?”警察叔叔狐疑地看着沉默的我。
    我想冲口说出全部的真相。但是,我无法。我,被迫沉默。
    见我久久不语,警察叔叔递给我一杯热水,别有深意地说:“小伙子,你还年轻,如果犯了什么错,现在承认还有机会。你也知道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错愕地抬头,却看见了警察叔叔认真的眼神。我知道,他一定误会了什么。
    茶杯中腾起的白雾,像一缕轻纱隔在我和警察叔叔中间。
    我看着他,朦朦胧胧。他看着我,朦朦胧胧。而我们看着事实的真相,也似这阵白雾,朦朦胧胧。
    3
    夜里,我坐在重症室的门口,隔着玻璃,望着里面的紫紫。
    仪器上的数据,稳定了许多。我对天祈求,希望恢复正常的,不止是这些数字,还有紫紫本人。
    东川的事,我去查过了。
    我们掉落的废弃矿沟,曾经出过一起矿难,12个工人被埋地下。黑心的矿老板害怕承担责任,连夜坐上了逃往广州的飞机,半个月后在香港被捕。可是,那12个工人已经成了冤魂。
    他们在临死前经历过怎样的挣扎?无助?痛苦?伤心?委屈?怨恨?还是永远等不到的希望?
    “来啊……来啊……”那是怎样的一种迫切心情?希望过后的失望又将演变成怎样的绝望?就像,我现在的心情吗?
    我把右手掌心贴在重症室的玻璃窗上。它正好隔着玻璃远远地与紫紫的手重合。
    看起来就像我牵着她的手。看起来就像一切都不曾发生。看起来就像有人真正拉住了她的手——不,不是看起来,而是事实。
    冰冷的地板上,裂了一个黑洞,从那里面伸出了红色的衣袖,衣袖里面包裹的,是一双熟悉而残忍的手。
    紫紫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呼吸器上的白雾蒸腾得很厉害,胸口也剧烈地起伏了起来。
    我狂奔过去,病房的门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残忍的花香出现在这最残忍的时刻。
    我迅速地感到眩晕,眼黑,浑身无力,颓然地瘫倒在门边,眼泪横流。
    病房内,地板下,又先后伸出了六双黑手。一双拔掉了紫紫手上的注射器;一双脱掉了紫紫脸上的氧气面罩;一双关掉了连着呼吸器的电源;一双掀开了盖在紫紫身上的被单;另外两双托着紫紫的身体,离开了病床。
    而包裹在红色衣袖内的那双手,狠命地掖着紫紫的身体,就要将她拖向未知的地下。
    “不要!不要——不要……”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捶打着房门,已经泣不成声,“蒋月娇,为什么?为什么啊?你们不是姐妹吗?”
    红袖中的手迟疑了。
    “蒋月娇,你知道吗?那天紫紫来找我,就是想让我叫几个男生来安慰你们。”
    红袖中的手停住了。
    “蒋月娇,在紫紫的心里,你永远是她最好的姐妹。所以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她,好吗?”说完这些,我已哭得肝肠寸断。
    而红袖中的手,随着我凄厉的哭声和越来越无力的拍门声,不住地颤抖着,越来越剧烈,越来越剧烈……
    蓦地,眼前一昏,我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在那之前,我感觉那诡异的花香散开了。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错觉。
    但我希望,不是。
第十缕。 爸爸妈妈
    1
    扎西朗日为紫紫在网上发了一篇名为“拯救生命,寻找RH阴性血型”的帖子。
    一时间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许多好心人士纷纷来函来电,表示关心和支持。(在此谢谢天下所有无私、善良、热心的人们!)
    帖子发出的第三天,一个叫妮金的苗族女孩特意坐了几个小时的牛车,又赶了很久的长途汽车赶到医院为紫紫献了血。
    妮金有一双灵气的大眼,苹果一样的圆脸上,总是藏着羞涩的笑。
    “哥,我真的能救姐么?”妮金总是眨着美丽的大眼这样问我。
    每一次,我都感动得热泪盈眶。
    输液器连接着两颗美丽的心,同时也连接着两个善良的灵魂,热腾腾的血液在两个纯净的女孩身体里交流着。
    我已止不住泪水,“能啊!妹子!”
    回给我的,是天下最纯美的笑容。
    “哥,我听说你是大学生?”
    “是啊!”
    “真好啊!再过几个月我就要高考了,希望我也能考上大学!”
    “能啊!妹子!”
    回给她的,是天下最真诚的祝福。
    “哥,我口渴了,你能帮我买瓶水么?”
    “能啊!妹子!”
    等我回来,病床上已空无一人,只有一张字条,一笔一划,字迹娟秀认真:
    “哥,我回去了。希望姐早日康复。等考上大学,我再来找你们。”
    我已止不住哭出声。
    2
    14个小时候后,紫紫终于睁开了眼睛。
    得知了妮金的事情,紫紫感动得哭倒在我怀里,“等我好了,一定当面去谢谢她!”
    我抱着她,也是眼眶红润。
    同时流泪的,还有刚进入病房的蒋月娇。
    “林紫……”蒋月娇提着一袋水果,立在门边,轻轻地喊着。
    看见来人,紫紫绽开了灿烂的笑颜,“娇娇,你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啊!”
    蒋月娇破涕为笑,“林紫,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
    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三分之二台戏。
    我知趣地退出了病房,把空间让给了两个阔别舞台许久的演员。
    很奇怪,事后,紫紫只对我们掉下深沟以后的部分事情留有印象,而对蒋月娇要杀她的事却混沌不知。而蒋月娇也忘了一切,她的室友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切的一切,我也解释不清楚。但那天晚上,当蒋月娇的手拉住紫紫的时候,我看见了她的迟疑和悔悟。那种情感,我愿意相信它是真的。
    3
    病房外,紫紫的父母沉默地坐在门口的长椅上。
    “叔叔。阿姨。”我礼貌地喊道。
    紫紫的母亲流泪了。
    紫紫的父亲走上前来,扶住了我的肩,“小伙子,林紫都跟我们说了,我们……”话到这里,他哽咽了。
    “没什么的叔叔,你们的心情我懂,如果躺下的是我,我爸爸……”话到这里,我也哽住了。
    “小伙子,以后有空来我们家吃饭,我让阿姨给你做点好吃的。”
    “谢谢叔叔。”我由衷地说完这句话,推开了紫紫的病房,坐到了紫紫的床边。
    “李飞老公,你怎么了?怎么眼眶是红的?”
    “你爸爸叫我到你们家吃饭。”我说
    “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紫紫可爱的努起了嘴,“你怕不怕?”
    “不是已经见过了吗?”我刮了她的鼻子一下,“你的父母是好人。”
    “怎么了啊你?伤春悲秋的!我的父母是好人,你不高兴吗?”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小飞,有些事你现在不懂,长大就懂了。”外婆的最后一句话在脑中频频响起。
    外婆啊,为什么二十一岁了,我还是不懂这句话?我不是已经长大了吗?
    有些事,我该懂的,为什么我现在还是不懂?有些事,我以为我已经忘记的,为什么现在还是那么在意?
    “爸爸……妈妈……呜呜……”打断我思绪的,是一阵男孩的哭声。
    刘宝峰,5岁,全身67%烫伤,治疗费共计已付尚欠父母因无力支付此费用,抛弃他至今已达17个小时。
    这就是我见到的男孩。
    脖子以下全是骇人的烫疤,一双泪眼孤绝而无助。
    医生推着他从紫紫的病房前经过时,我的心中莫名涌起了一阵愤愤不平。
    爸爸?哼!
    妈妈?哼!
    4
    夜里,我在病房外的长廊里走来走去,耳边总是不时地回响起刘宝峰路过的哭声。
    那哭声凄厉耍堑梦倚姆骋饴遥缓迷谧呃壤锢椿氐仵庾挪阶印�
    月色惨白,独照窗前,映出了走廊尽头的一抹幽影。
    “谁?”我轻声问着,挪步靠近。
    那影子仿佛受到猎枪惊吓的小动物,晃了一下,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我顺着影子消失的地方寻去,转了一个弯,来到了医生的值班室。
    房门狭着一条缝,我向里面望去——男医生瘫坐在椅子上,二手二脚朝天,头后仰,口吐白沫,看样子是什么急病发作了。
    我骇了一跳,连忙奔到了隔壁的护士值班室,想叫值班护士过来看看,那里的门却紧紧地锁着,任我如何拼命地拍门,也无人应我。
    不祥的预感浮现。
    我趴在地上,从门底向门里看去——中年护士反扑在椅子上,手脚向地,头发散乱,看样子也已经失去了意识。
    经验和直觉双双告诉我,这绝对不是巧合,而是我的奇遇又犯了。
    等待花香来临的时刻,我一间一间地推开走廊上的病房。
    眼前的景致,几乎要让我昏厥。
    病人们,病人的亲属们,护工们……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一种奇怪地方式躺着,口吐白沫,昏厥地睡着。白色的医院用品衬着他们苍白的脸,让一切看起来愈发惨白、诡异。我觉得我仿佛来到了白死魔的眠之城。
    “啊——”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的夜空,鬼魅地响起。
    我奔到走廊的另一端,烧伤科的年轻护士跌坐在地上,脸已经因为过度的惊吓而扭曲得不成样子了。
    不…护士看着我背后的天花板颤颤微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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