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起武侠世界-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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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倩闻言脸色一变,警觉地道:“什么大哥?”
听阴小纪提到自己,寇仲自然不能再躲着,举步从假山后转了出来,孟寻真和关海则跟在他身后。他向着两个女子微微一笑,朗声道:“两位便是小鹤儿的好姐妹小倩和小尤了罢?在下便是小鹤儿刚刚认下的大哥,姓寇名……”
“你是什么人?接近小纪有何目的?”还不等寇仲介绍完自己,小倩已经满脸戒备之色地拉住要走来和寇仲说话的阴小纪劈头质问。
寇仲被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实是好人一个。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小倩哂道:“这年头好人本来便不多,男人中的好人更是凤毛麟角。你说自己是好人便是了吗。拿什么证明?”
寇仲苦笑,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寇仲这个名字能否证明在下好人的身份?”
事实证明,如今寇仲和徐子陵两人的名气与口碑确是坚挺,听说面前这个高大英武的年轻人便是当今天下最负盛名的青年高手寇仲时,小倩和后面的小尤都一下呆住,随即脸上都现出狂喜之色。瞧那样子,若非担心惊动旁人,怕是要如孟寻真前世见过的追星族一般尖叫出声。
等两女的情绪稳定下来,孟寻真沉声道:“现在你们可以将自己与香家的事说清楚了罢。”
三个女孩互相看看,小倩开口道:“还是我来说吧。我们三个与其他的四十多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被香家掌管的巴陵帮用各种手段掳劫到江都。而后集中到一起接受各种才艺以及其他取悦男人本领的训练。其间若有不听话的,轻则饿饭,重责鞭打,甚至有两个性情刚烈不肯听话的姐妹被当着大家的面活活打死。有一天,例行的训练并未进行。那些恶人将我们关在房内,并警告我们不许出门。过了一阵,忽然外面人声鼎沸,又看到火光处处。当时我、小尤和小纪同房,小纪最勇敢。提议立即趁乱逃走,我们三人便爬窗离开。当时我们也敲其他姐妹的窗子唤她们一起逃跑,可惜她们已经被巴陵帮那些恶人的手段吓怕了,根本不敢走出房间。没过多久恶人们便来了。我们三个听到声音慌忙躲到花园的草丛里。随即便听到恶人们闯进房间和姐妹们在屋内垂死前呼救惨叫的声音。直到今天,那声音似乎还在我的耳边回荡,就像是最可怕的梦魇般挥之不去。”说到此处,三个女孩儿都流下泪来。孟寻真和寇仲对视一眼,目中都涌现出浓烈的杀机。
纪倩又道:“那些恶人发现少了我们三个人,四处搜索。眼看便要搜到花园时,幸好此时有人破门而入,吓得恶人四散逃命。我们趁机从后门溜了出来,却见街上也乱成一段,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我们便随人群离开江都。出城后我们慌不择路的逃亡,当时只想到有哪么远跑哪么远。唉!走得我们又饿又累,饿极了便去乞去偷。由于怕人欺负我们是女的,只好扮作男孩子。逃至襄阳时,我们到一所大宅子偷东西吃,结果给人当场抓住。那那宅子的主人便是盈姨了,当时她还是襄阳最出色的名妓,见我们三个可怜,便开恩收留了我们。可是非亲非故的,我们三个也不好白吃饭。我和小尤吃不得苦,又没有旁的本事,唯一懂得便是在巴陵帮学到的那些东西,索性求盈姨带我们入行。而小纪不愿意做这些事,便靠着一点偷鸡摸狗的本事在街上胡混。”
寇仲沉声问道:“小倩姑娘又是如何知道你的仇人如今在长安?”
小倩道∶“我在江都的时候,曾见池生春那老贼来过两趟,而且偷听到他和手下闲谈,曾提及池家在长安有赌场生意,便一直记在心上。寇爷,你真的能帮我们报仇吗?”
寇仲很想说老子这便拿了刀去将那该死的香家父子斩作十七八段,但想到素姐和他腹中的孩儿,这话怎都说不出口来。
“此事交给我处理罢!”孟寻真忽地开口。他起身走到旁边培植的一丛紫竹前,伸手从腰间拔出紫薇软剑,薄如蝉翼的剑锋一阵嗡嗡的轻颤,剑光吞吐,闪烁不定,刹那间已在一根竹子的主干上刻了二三百个微若蝇头的小字。剑光再闪,将刻着字的二尺余长的一段竹子纳入掌中后,他发啸声召来雄雕银魂,取了它爪中抓着的玄铁重剑,用一根布条将那截竹子缚在它的右腿上。而后说了一句:“去找雪魄!”银魂一声清唳后展翅扶摇而去。
“老孟,你这是……”寇仲看着孟寻真做的这一切,有些茫然的问道。
孟寻真道:“当初我将雌雕玉魄留给子陵,要他助秀珣收拾的将要侵犯牧场的江淮军后,乘雕去取你们答应借我一观的《长生诀》。我这两只雕之间有一种奇妙的感应,虽远隔万里亦能寻到彼此。方才我写了一封信要银魂带给子陵,告知他香家父子的罪行,要他转道去一趟巴陵,将你们的素姐从香玉山身边带走。”
第二十七章当世诸葛
离开襄阳后,孟寻真和寇仲租了一艘船改走水路,不一日到了临近竟陵的另一座大城汉南。因为竟陵正在打仗,没有船敢去那里,两人在租船时便与船老大说定了到汉南便下船。船泊码头,两人结算了船钱后弃舟登岸。
刚刚到了岸上,才只走了三五步,便见到骆方从街边的一条小巷子里走了出来。他看到孟寻真和寇仲,笑嘻嘻地快步走上前来相见,说道已在离码头不远的一家酒楼订下上等酒席,恭请两位大侠赏光驾临。寇仲笑骂两句,和孟寻真一起随他去了。
三人到了那酒楼门口,早有伙计殷勤地走上前来相迎,引着他们进门后直上二楼。走在楼梯上,孟寻真和寇仲几乎同时生出感应,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去,却见一楼大厅角落处的一张桌子边坐着一个身着青衫、相貌清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味道的中年男子正抬眼望着他们,见到两人回望,轻轻点一点头,脸上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寇仲见此人是一副生面孔,脸上微微现出诧异之色。孟寻真眉头微皱,心中略作沉吟,忽地想起一人,忖道:“难道是他?”心念电转之间,脸上现出微笑,拱手遥遥致意,朗声道:“俗话说相请不如偶遇,这位兄台若是不弃,请上楼来同饮一杯如何?”
那人闻言,从座位上悠然起身踱步走到孟寻真等三人面前,举止间说不尽的从容自若。他含笑拱手还礼。道:“在下虚行之,承蒙阁下盛意,不胜荣幸!”
“果然是他!”孟寻真目中方露出恍然之色,旋又升起一层淡淡地疑云,暗思道,“是巧合,还是……”
寇仲心思活泛,见孟寻真出言邀请这自称“虚行之”的男子,自然猜到他定有深意,当即亦盛意相邀。
几人当即一起上楼。在骆方预先订好的包厢中坐好。那引路的伙计告退出去。不多时便有随即便有人将一道道菜肴端来呈于案上。
众人在酒席上各自报了姓名来历,孟寻真留心看了虚行之的反应,断定此人果是有备而来,因而在听了自己等人的身份后毫无惊讶之色。显示早已心中有数。
三杯酒下肚后。寇仲这最会自来熟的家伙已经一口一个“行之兄”喊得甚是热络。他听了虚行之自我介绍说来自竟陵。而且本来在独霸山庄右先锋方道原手下司掌文书,便在敬了一杯酒后趁机打听道:“行之兄可否见告,如今竟陵城那边的形势如何?”
虚行之放下酒杯。轻轻一叹后,言简意赅地答道:“如今的竟陵只能用‘内外煎迫’四字来形容内有倾城妖女为患,弄得方家兄弟阋墙,自相残杀;外有江淮军枕大兵压境,水陆交通断绝,城池危若累卵。‘
寇仲在听到“倾城妖女”时,眉头不由跳了一跳,沉声问道:“行之兄所说的妖女是否叫作婠婠?你又如何知道她是个妖女,若只看外表,此女绝对是一个谪入凡尘的仙子。”
“原来寇兄弟亦知道此女。”虚行之略显惊讶,随即摇摇头道,“自从她装睡不醒开始,我便感觉此女来路不正,于是多番提醒方先锋留心。只是方先锋为妖女美色所迷,将我的进言全当做耳边风。后来我又提醒他即使抛开婠婠的诡异表现不提,她是方庄主的人总不会错。未免兄弟之间生出嫌隙,方先锋应该避嫌才是。但他还是不停,甚至对我大发雷霆。后来也不知妖女与方先锋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是那妖女醒了过来,方先锋却被方庄主所杀。方庄主甚至还要将我们这些方先锋的心腹斩草除根,幸好我早知道方先锋难逃大祸,提前做了防备,这才能及时只身逃离竟陵。我离开时,竟陵守军已是人人自危,只恐被卷入这场内乱,全无军心战心可言。我劝你们几位还是立即折返飞马牧场整军备战,同时联系各方势力,准备应付江淮军攻下竟陵后对贵方的大举入侵。”
听说竟陵的形势竟恶劣至此,寇仲与骆方对视了一眼,脸上都现出愁色。当初寇仲设想的是与城内里应外合,夹击攻城的江淮军。但听虚行之言下之意,如今的竟陵军莫说配合出击,便是能将城池守住几天都是疑问。
孟寻真的神色却是安然自若,他微微一笑,悠然道:“危险与机遇并存,此乃古今不易之理。行之兄,特意在此等候我等,应该不是只为劝我们原路返回罢?”
虚行之淡然笑道:“孟兄神目如电,居然看透在下的心事。不错,在下平生颇以智略自负,此次在那妖女的算计下吃个大亏。其中虽有主将不采在下谏言之故,心中却依然甚是不甘,故此特意在此地等候诸位,欲皆贵方之力,与那妖女再斗上一次!”
寇仲动容问道:“行之兄竟可料定我们必然会来?”
虚行之耸肩道:“这倒也不见得如何困难。江淮军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形下对竟陵围而不攻,显然打得是引蛇出洞围点打援的注意,欲借机将竟陵的盟友飞马牧场引蛇出洞一并吞掉。而贵方的反应无外乎三种,最坏的是中计出兵,援兵遭遇伏击覆没,牧场亦因兵力空虚而被攻破。不好不坏的是识破敌人计谋,坚守牧场,不过如此一来,等竟陵城破后,贵方便要独力面对大胜后士气如虹的江淮悍卒。最好的却是识破敌计后将计就计,先歼灭江淮军伏击贵方援军和攻打牧场的两支人马,再图谋于竟陵守军合力破敌。因此在下赶来汉南这通往竟陵的必经之地等候。若贵方做出前两种反应,在下不过是浪费几天时间,若是后者,在下不才,欲献一计助贵方破敌!”
听虚行之在席上侃侃而谈,骆方是目瞪口呆,他实在想不出一个人的头脑怎会聪明的如此地步,仅凭一些蛛丝马迹便将如此复杂的前因后果分析的明明白白。寇仲却是双目放光,热切无比地看着虚行之。他看重的却非虚行之所说的破敌之计——既然知道了竟陵那边的底细,凭他自己的才智未必想不出解决的办法——而是虚行之这个人。如此察微知著,料事如神的人物,岂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军师型人才?
“不知行之兄计将安出?”孟寻真开口问道。虽然他将指挥之权交给寇仲,但名义上他才是牧场援军的最高统帅,这话自然该由他来问。
虚行之伸出两根手指,胸有成竹地道:“竟陵既是内忧外患,解决之道相应地有安内与攘外二法。二者以安内为先,只要以雷霆手段除掉妖女这祸乱之源,再设法振奋城内军民士气,短时间内守稳城池应该不难。如此我们便有充裕的时间来实施攘外之计。江淮军虽然悍勇,却始终不改流寇匪气。这样的军队在优势下士气如虹,但一逢失利,即使是一场小败,也极易土崩瓦解。只要寻到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方的时机,歼之或是不易,但败之绝对不难!”随后便说出一番详细的计划。
“行之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逊武侯诸葛,小弟佩服之至!”寇仲和骆方听得目瞪口呆,心怀招揽之意的寇仲更趁机狂拍马屁以博取对方好感,又趁机试探问道,“却不知行之兄对今后可有安排?”
虚行之若有深意地微微一笑,摊手道:“广东是宋阀的势力范围,有宋缺这柄天刀的威慑,算是这乱世中的一片乐土。待到竟陵事了,在下欲前往那里觅地隐居,安心做一个看客,不再理会世间的是是非非了。”
寇仲大为诧异地道:“行之兄胸怀安世之才,而如今群雄纷起,各路豪杰正在为逐鹿中原而广招贤才。行之兄为何不择一明主辅佐,却要空老泉下。如此岂不白白辜负了平生所学?”
虚行之哂道:“当今天下虽仍处乱局,但大势已逐渐明朗。李唐定鼎关中,雄视中原,又得武林白道人人尊奉的‘慈航静斋’认可,若无意外,天下群雄早晚为其所擒。所以我要投效,自然以李唐为第一选择。只是在下出身寒门,以李家高门大族的脾性,便是去了也难有所作为。”
寇仲摆出更为惊讶的表情问道:“小弟听说李渊次子李世民雄才大略,用人更是不拘一格,唯才是举,行之兄为何不去投他?”
虚行之摇头道:“若李世民为李唐之主,那么在下说不准当真会去关中。只可惜如今的李唐皇帝是李渊,储君则是李建成。李渊为人虽隐忍老辣,却不脱门阀习气;至于那李建成,不说也罢!”
听到虚行之对李唐不抱好感,寇仲心中大喜,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要将虚行之拉到自己手下作自己的子房、孔明。但他明白双方只是初识,自己又是全无根基,还远远未到摆明车马拉拢的时机。好在他既然要助自己这边破敌,想必不会着急离开,以后有的是机会做足水磨功夫。他在心中打着如何拉关系、套近乎的算盘,却又转头对孟寻真道,“老孟,行之兄所定安内攘外二策,便由你我各自负责实施其一如何?”
孟寻真点头,伸出手掌道:“也好。行军用兵非我所长,我便选择到竟陵城中,去会一会那位号称阴癸派有史以来最杰出传人的婠婠小姐好了。”
寇仲伸掌与他互击一下,笑道道:“那小弟便在城外静候行之兄所说的时机到来,皆是我们兄弟里应外合,给老杜一个大大的教训!”
第二十八章孤剑闯关
细雨蒙蒙,江水茫茫。一叶扁舟从上游顺流而下,向汉水下游的竟陵驶去。
孟寻真孤身站立在小舟的尾端,也不用搬桨使舵,只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