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时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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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了进去就是。反正她刷的是黄光的黑卡副卡,无额度限制,又不用她还。
——其实后来我很想问问她,既然不用她花钱,干嘛不多开几间房,把我们几个分开来塞?
但是,这位小姐的偷懒,是不可逆的事实。
人在娱乐圈,或是别的什么圈子,都是一样。
有些事情不必太介意,但是有些事情,却永远是另一些事情的开端。
很平常的一次夜聚,很平常的一次醉酒,很平常的一次乱性。
第二天听说有狗仔拍到我们几个模糊入酒店的场面。公司不是很惊慌,EGG给我打了电话,随便嘱咐了几句,据说LORITA打给了叶安妮——反正本来就是炒我们两个的情侣档,有什么关系?
第二天晚上去电台做直播的时候我顶着大大的黑眼圈,隐隐作痛的头以及褴褛的造型。来探我班的几个粉丝都是从去年开始见熟了的,见我这副样子还会低声打趣,问我,“续宝,你昨天晚上偷东西去了么?”我手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回去记得不要看报纸,看了报纸也别信。”几个粉丝笑起来,“得了,叶安妮不错啊……你不要欺负人家!”
这年头……谁欺负谁呢?
录完节目,低头看到电话上面有好几封邮件。
不用看就知道是什么了,我直接删掉。
周日,我正襟危坐,白色茶花衬衫,白色帽子,优雅地坐在那里,听人唱歌。
下午听一遍,然后晚上听一遍。
晚上直播前导演组已经给过来淘汰流程,陈陪我做这个重要通告,他指指点点,告诉我可以发挥的环节。
综艺节目不比唱歌跳舞,一个人的智商气质和个性处处体现。之前公司已经给我找好定位,叫我走绅士路线,让两位女士好好发挥。对选手坚持自己的想法客气地表达就可以,公司认可我的智商,或者说,鉴赏力。
反正签谁不签谁轮不到我来考虑。
我打起精神,端着架子,但却少言寡语,看一群年轻人龙蛇混杂。
最后关闭房间的时候,有个女生,非常年轻,非常非常年轻,才十五岁,身材可人,一点点婴儿肥,唱歌很烂,她对着我忽然哭了,说,张续,我是你的歌迷,我因为你才来参赛,你千万不要关我的房,好不好?——如果走的是我,也求你,求你不要由你亲手来关。
走的的确是她。
按照演练的流程,也的确是由我按掣,把她的房间门如仪式般缓缓关闭。
编导未想过会有如此一幕。我想了想,看看旁边的J和H。J点头示意,她可以来按这个掣。
但是我忽然电光火石中想到了烽火的情节。
“我自己来。”按住话筒,我低声说。
然后我站起来,对着小姑娘微微颔首,笑了一笑。
小姑娘睁大双眼。
她身边的另一个淘汰候选人忽然一惊,屏住呼吸。
我的笑容,几乎在暗示她,走的不是她。
“不要紧……”我颔首安抚,伸出手指按掣,女孩子几乎就要狂喜跳起来。
我继续说下去,“你还年轻,有大把机会。既然你喜欢我,那我亲手送你离开,也算一种鼓励。”
掣弹起。
她身前的玻璃门面前,一道深色的门缓缓合上。
她尖叫了一声,痛哭出来,扑到了玻璃门前面,脸容扭曲。
我不知道摄影机在拍她还是拍我,所以保持了邪恶笑容足足五秒——所谓的邪恶笑容,就是笑的时候不张嘴,嘴角一边勾得比另一边稍高,眼睛略略眯起,脸庞朝内朝下约呈三十度角收敛——淘汰音乐响,大屏幕上是后台,女孩子的妈妈抱住她,她哭到崩溃,被勉力拖走。我轻轻吐口气,戏成。
坐下来。旁边的J斜瞥我一眼。“真会抢戏啊……”她学我按住麦,低声说,意味深长。
我尴尬地笑了笑。
直播结束之后,我和另一个评委H,应邀和主办方晚宴。J推辞身体不适,提前离去。曾经的天后歌手,如今还是有些放不下身段,且她的银色小礼服虽然是时款,但却现出臃肿身材,尚未从她数年前毅然选择的柴米油盐中走出来——离婚女子特有的倔强,也是离婚女子特有的尴尬,主办方也没有勉强,也很大方地派了司机送她回程——她的一应财产,包括代步工具,都被法院冻结,以备前夫追索。
晚宴上,电视台台长和两个国内身价最高的金牌主持人围着那两个淘汰的选手说话,握手,拍照。另一个淘汰选手的风头很显然被那个我的小粉丝抢了去。她先前还哭得如梨花带雨,这会补了妆,已经又笑得春风化雨,像另外一个人的存在了。她的妈妈陪着她,心情紧张,其他几个女选手在旁边探头探脑地看着,互相窃窃私语。实力强样子好的那几个就很淡定安心地过来给我们敬酒,她们心知肚明,今晚淘汰的选手可以获得一时的关注,但之后很有可能永别于摄影机和镁光灯下。真正的赢家,绝对是走到最后的人。
我找了一下某个最被看好的女选手。她气质胜人,身段婀娜,唱歌普普通通但挂着一个国外某名校在读博士的头衔,天然气势胜于众人。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去洗手间回来,才在阳台上看到她——正和男选手中最高大帅气的一位在聊天,那位也是国外归来,却是冲浪少年、运动健将,一参赛就吸引了无数少女熟女的眼光。……可惜,可惜了。我看着两人互相对视的眼光,明明白白是彼此吸引而情热——赛后你如一夜成名,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谈。但是如今在比赛里面,大热选手之间出现情愫,只有一个结局。况且,那么多选手形形色色,又不是没有别人可捧,那个赤足弹吉他的吉普赛女郎,和那个单亲贫困家庭出身却唱快歌令人愉快唱慢歌令人动容的二十岁男生,虽然目前的人气和话题比不过前两位,但如果表现不出太大差错,应该是主办方属意心水的冠军人选。
记者大大方方围过来。比赛前期,我们几个评委还是重大看点。等到再过几周,这些少男少女选手们就会成为一时的城中焦点,我们都要乖乖让位。
幸好我的记者缘不错,眼前大都是熟人,《世风》的LILI见到我就鼻孔朝天,“哼,张续,你那期的问卷被很多读者投诉了!说没诚意!”
“啊……是吗,可是网上的反响很好啊。”我赔笑,陈在另一桌晃过来陪我打哈哈。
美女主编瞪我一眼。“不管,你要赔!”
“好好,就赔个封面吧,”陈无耻地贴上来,一脸媚笑,“LILI姐安排时间,咱们续宝随时候命!”
“不要这样叫我……”我无力地呻吟了下。“粉丝们瞎叫,你们也来刺激我……”
《太极周刊》的李大记者就在那里幸灾乐祸,“我们上次专门采访了你一个美女粉丝呢,那人一口一个‘我家宝’‘我家宝’的……张续,你改名叫张家宝得了。”
“那是她家宝,应该让她改名叫家宝,关我什么事……太极什么时候那么闲情逸致了,采访粉丝干嘛?”
“她是个les,前阵子参加了世界同性恋者维权大会的——张续,你的fans当中gay和les超多啊!”
我瞄陈一眼。他脸色一变。
我比他淡定,哈哈了两声,“没办法,我的受众群都太成|人了,儿童不宜。”
糊弄过去再说呗……同性恋者维权大会?操。
应该推荐EGG去。这家伙,快180KG的身子,也就只有在下面被人压才行,要是正常性向的,估计能把女人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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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EGG老兄最近蜜运中,跟个大陆来的前武术运动员勾搭上了,那愣小子体健膘肥的,把EGG太后伺候得很是开心,给我写的那首新歌简直淫荡无耻到了极点,我录歌的时候简直目瞪口呆,很怀疑这样下去不知道风化局会不会实在受不了把我封杀了算了。
《口技》
长的,短的,圆的
硬的,软的,咸的
有的,来的,没的
快的,慢的,满意的
你的口技,毫无道理
我说了多少,也比不上心头一激
你的口技,叫我沉迷
我穿过灯红酒绿,独占你的口技
要的,爱的,甜的
骚的,乱的,醉的
横的,竖的,闷的
好的,想的,窒息的
7号,飞泰国,参加烽火的开机仪式。
此时绮丽新声歌唱比赛已经经过三周,关闭到六个房间。我的那个忠实粉丝第二周重新加入攻擂,可惜惨败。归国女留学生和冲浪运动员的恋情正炒得沸沸扬扬,冲浪运动员心情受影响第二周守擂惨败,没有参加周日的淘汰战,但是第三周又重新攻擂回来了。赛事十分精彩,收拾率节节上扬。
我的新碟8首歌曲全部选定并已经录制过半。曲风在第一张的性感甜摇滚上有所微调,加入更多POP元素和民族色彩,硬照路线继续走邪气颓废风和冰冷坚硬感觉,第一主打《天命本尊》,次主打《口技》、《哪年》,预计在烽火拍完之后开始预售和宣传。这张的反应,直接决定了年底的演唱会规模和场次数量——叶安妮又要开始嫉妒了。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和PC终于同机。漂亮的空姐走来走去,泰航的大飞机十分舒适。詹慕斯、叶安妮、杨默然、萧启冬等都从其他城市飞来,黄光、JOYO、刘行雨等携剧组主要工作人员下一班飞机才到。机上游客缤纷,阔绰的头等舱就人客寥寥,我们三个独占了半个区位,实在是最好不过的谈心时机。
助理过来送航空枕头。她们和造型助理坐经济舱。经纪人和造型师在商务舱。空姐微笑示范紧急逃生事宜,我坐在C的左边,右边靠窗则是P,钻表还在C的手腕上——但是我却没有心情去问。
一切都好,一切都顺顺利利。
天气也好,电影也好,专辑也好,歌也好。
本来应该是开开心心的一程路途,八卦一下,打情骂俏一番,睡会觉,很快就到风光明媚的外景地。大家都留出了足够档期,也不赶。
本来一起都好,可是现在,我们三个却都戴着墨镜,恹恹然如丧考妣地坐在那里。
沉默。
沉默。
沉默。
不是不想说话,也不是我们三个人之间有什么问题,关系不好,不合,或者一切乱七八糟的。
只想说,这是个玩笑——其实宁愿有别人一起同机,也好过剩下我们三个一块。
“总之,不可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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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摘下墨镜,终于打破沉默。
我和P还是如两尊泥雕木塑,黑着脸,僵着不动。
其实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事如每日日升日降,月圆月缺一样平常。这世界有男人,有女人,就免不了这回事。
上飞机之前,我们三个本来开开心心的,却忽然几乎同时接到叶安妮的短讯。
寥寥几个字。
“我怀孕了。是那天晚上。你们谁的种?——我喜欢小孩,我要生。”
五
电影开拍一周,闹出了大事。
当时人在选秀现场的我,被记者问到,真的是讶然——
“PC互抢对方角色?怎……怎可能?我没听说过啊!”
LILI怒。“别装了,我们是什么关系?快点爆料!”
“冤枉啊编辑大人,我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第二天报纸上就漫天遍野,说不知道也不可能了。
剧中两个角色,哥哥是阴骘间谍男,弟弟是热血越狱男,C演哥哥,P演弟弟。
这也是唯一的分配方法——难道叫C去露一身肌肉领导越狱?
不在监狱里被吃干抹尽才怪。
总而言之,C比P要更中性化一点,P稍微还有点阳刚男的气质,一开始brainstorming的时候就是大家都在,量身定做的角色,换他妈个头的换?
我给PC打电话,不接。
我的剧情下周才在香港拍,所以暂时也没理由飞去泰国看他们。
想了半天,心中有隐约的忧虑——鼓起勇气打电话给叶安妮小姐。
这位小姐很欢快地接了电话。
“是啊,是要换。”她轻描淡写。
“为什么——那个,是咱们主动给媒体放的料么?”
“不算吧……是剧组这边闹起来了,瞒不住人。”
“到底闹些什么?”
“……我演不出来暗恋C的感觉……我喜欢的人,是P。”
“……啊?”叶安妮小姐的角色,是暗恋特工男的美艳女谍。“喂喂,大小姐,你难道不能培养一下感觉么?”
“不能……”对方忽然哭起来,我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
虽然问了,但是这一刻,其实我很想挂电话。
不想面对“那件事”。
不久之前的那次性乱。
我们没有得出任何结论——PC一致试图说服叶安妮,当天与她发生关系的人是我。
但是我自己明白。
我对女人是硬不起来的。
P从不接受被动方体交,事后也毫无异样。
唯一可能被我上了的,就是C。
那么,P应该是搞了叶安妮。
其实,说到底,大家心里,也默默有数。
“我想来想去,觉得孩子是P的。一面想,我就一面爱上了他。”
我烦躁地走了几步。
“小姐,你多少岁了?怎么忽然这个样子?不是跟你说好了,去跟你们家老刘说,孩子是他的吗?让他解决这件事情,你想生,叫他送你去美国生——”
“需要吗?我名下有超过三千万的财产,我要去美国生小孩,为什么不自己去?”
叶安妮冷冷地回答我。
“你的意思是,你不混了,你要退出娱乐圈?”
“……倒也不是。”她放柔了声音。“我姐姐半年前过世了,你知道吧?”
“我……”我还真不知道。
“是子宫颈癌。我妈也是这个病,在我很小时候就不在了。这是家族遗传病……总有一天,我会没有办法再要小孩。我前不久开始信教,这个小孩,是一个礼物。”
“礼物你妈逼,你以为现在在拍戏啊?信教,呵。上帝允许你未婚先孕,做人家情人,还四个人搞4P,大被同眠?”
“以前的事是以前——张续,你别那么激动。你是好人。”
“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