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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部分

冰心作品集-第4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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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吧。

心笛是我们的朋友浦逖生先生的女儿,我初次见她时,是在抗战胜利后,她父亲的南京

家里,那时她还是一个聪明俊俏的小姑娘。1983年她随美国的访问团回来,我们曾见过

几面,这时她已是个成熟的小妇人了。1984年她又回国,是专门到我们家里做客的,我

们朝夕相处了三个星期,我真是喜欢她,她心里充满了爱,她真挚深沉地爱她的祖国,她的

同胞,和她周围一切的人和物。我在1984年9月14日写了一篇小说《桥》,就是讲的

这段相处的生活,只是人际关系和人名都改了。《桥》是我在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冰心

著译选集》中册里的最后一篇小说,为了更好地了解心笛,读者不妨去翻翻看看。1989

年3月24日急就《月季花》序

百花之中我最喜爱的是月季花。

她有艳色浓香,也有一根坚挺的刺。是一种既有风采又有风骨的花朵。

我的小朋友杨伯荔,陈于化夫妇和我的学生蒋恩钿的儿子陈棣都是业余养植月季花的能

手。他们合著的这本《月季花》既有研究的资料和实践的心得,还有关月季花的种种美丽的

图片,真是声容并茂,可供海内外读者的学习和观赏。我亟盼它早日面世!谢家墙上的对联

我从前写过我的识字是从父亲书房里的一副对联学起的。那是我幼年在山东烟台居住时

的事,那副对联是:

是能读三坟五典七索九丘

还有一副是清末以弹劾庆亲王而被谪南归的江春霖御史写的。那时他真是“直声震天

下”!江老先生南下路过烟台时,在父亲的客室里住过几天。他写赠我父亲的一副对联是:

楼船犹见汉将军

这当然是扣住父亲是海军学校校长的职位写的。我那时不懂得细问“胡教授”是出自什

么典故,只记得他在上款中还有几句“……被谪南下,阻雪难行。”他久知我父亲是个“裘

带歌壶,翩翩儒将,心向往之”,因此就在烟台逗留了几天。江老先生的字方正秀劲,真是

“字如其人”!

1911年我们回到福建福州,在老家,我们这一房是和祖父一起吃饭的。饭厅在堂屋

的后厅,墙上挂着曾祖父的画像,两旁挂有祖父写的一副对联是:

每逢佳节倍思亲

因为我的曾祖父是在农历端阳节那一天逝世的。

但是五月五日,是我们十几个堂兄弟姐妹最快乐的日子,因为在这一天,我们四房的孩

子们,各自从自己的外婆家照例得到绣得极其精美的红兜肚,上面还挂着由五色丝线缠成的

粽子样子和五彩缤纷的香包。这一天我们额上点着雄黄酒,笑语喧哗地互相炫耀着自己得到

的礼物。但是到了吃饭的时候,我却不敢露出半点笑容,因为祖父和我的父母都极严肃而沉

默地低头吃饭。爱吃甜食的祖父,就连用糯米做的粽子也不吃了。

祖父平时十分慈蔼,饭桌上,我们总是笑语不断。祖父还爱吃甜食,逢年过节,我们总

有应时的元宵节的“元宵”和端午节的粽子等等。母亲认为“元宵”是糯米粉包的,糯米太

粘了,老人吃了容易生痰,因此每逢吃元宵时,母亲总会用眼神告诉我,去祖父碗里乞讨几

颗“元宵”,祖父总是笑着让我吃几颗他碗里的“元宵”。

此外,我最记得的是北京中剪子巷父亲客厅里一副萨镇冰老伯的对联是:

穷达尽为身外事

升沉不改故人情

诚挚之情跃然纸上,充满着这位老人的风度和风骨。

可惜的是祖父和父亲逝世时,我都不在他们身边,否则我一定将这几副对联保留下来!

1989年3月30晨我喜欢下雪的天

雨天往往使我觉得沉闷抑郁,因为我喜欢阳光,但我喜欢下雪,因为雪也有耀眼雪光!

北京是比往年暖多了,暖得冬天很少下雪!今冬只在1月5日,“小寒”的那一天,下

了一天的雪。我倚窗外望,周围的楼顶上都是白灿灿的一层,校园小路上的行人,都打着

伞,天上的雪仍在纷纷扬扬地下着,多么明亮,多么美丽!这一天我分外地喜悦。记得小时

候住在山东烟台,每年冬天都下着“深可没膝”的大雪。扫到路边的雪足有半人多高,我和

堂兄表兄们打雪仗,堆雪人。那雪人的眼睛是用煤球“镶”的,雪人的嘴是捅进了一颗小

“福桔”,十分生动夺目。这时还听到我二弟的奶妈说“金钩寨里有一家娶亲的停在门洞里

接新娘的红轿子,竟然半天抬不出来”。我多么想念我童年时代的大雪呵!

我竭力思索古人咏雪的诗句,而浮上心头的却是两首打油诗!

万里河山尽白头

明日太阳来吊孝

家家檐上泪珠流

还有一首是:

井上黑窟窿

黄狗身上白

白狗身上肿

我觉得第二首是完全写实的,“井上黑窟窿”一句尤为形象化,亏他怎么想得出来!1

989年3月31日晨致赵朴初陈邦织①

朴初老弟、邦织妹妹联鉴:

我曾给邦织打过电话,为的是星云大师来华的事,据舒乙(老舍先生的儿子,和我家非

常之熟,他又是巴金的“中国现代文学馆”的副馆长)知道星云大师来华,将由中国佛教会

接待,朴初一定会和他见面的,听说星云大师定三月卅一日要参观“中国现代文学馆”,还

会有些捐助,这对经济拮据的文学馆,是大有帮助的。舒乙想请朴初写四个字,算是文学馆

送他的,·只·四·个·字,想朴初不会惜墨如金吧,一笑。

我还好,只是回不完的文债和信,我母亲常说“事情是和生命一样长的!”我相信您们

也会体会到这一点,舒乙在一旁等着,别的不说了,望您们保重!

冰心四,七,一九八九。

①陈邦织,赵朴初夫人。为全国少年儿童有奖命题征文大赛题词

我十分赞赏《红领巾报》的“全国少年儿童有奖命题征文大赛”!他们的题目出得好!

题目是要市长、老师和父母回答孩子们的问题,同孩子们平起平坐地说知心话。这对于培养

孩子们参政议政意识,和增进他们和老师家长间的感情,都是有积极的意义的。我敬祝大赛

成功!

冰心四,十三,一九八九。祝贺《民主》月刊创刊

中国民主促进会决定创办《民主》月刊。主编同志写信给我说:“作为民主党派办的杂

志,主要是促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推动各项改革,建设精神文明,为爱国统一战线服务,

使民进也有参政议政、发挥社会舆论监督的渠道和为知识分子广开言路的园地……。我们刊

物取名《民主》是继承解放前民进马老、郑振铎、徐伯昕同志那时办《民主》的传

统……。”

这消息使我兴奋而又担心,我们办得好这个刊物吗?

近日来常有报刊的记者来采访我,要我谈七十年前“五四”的情况,也不免要谈到“科

学”和“民主”,还问我七十年以后的“科学”和“民主”比七十年前的,有没有进步?我

说七十年过去了,当然应该有些进步,但是我觉得“科学”上的进步比“民主”快得多。

“民主”拿通俗话来说,就是人民大众都有议论国家大小事务的权利,但是人民必须对

于国家的大小事务,都听得见,看得见,才能有正确发表意见的可能。社会有什么大事发

生,让人民能及时从报刊上,广播里,电视上看到事实真相,听到不同声音,人民才能发表

自己的意见,作出正确的判断。

我认为,对整个国家来说,透明度越高,凝聚力就越大,这样才能万众一心地把国家搞

得繁荣昌盛起来!1989年4月28日(本篇最初发表于《民主》1989年8月创刊

号。)痛悼胡耀邦同志

耀邦同志逝世的消息,从广播里传来,我眼泪落在衣襟上。同时涌上我心头的却是《诗

经·秦风》里的两句:“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真是,不该死的,死去了,该死的却没有死。

该死的就是我自己!虚度了八十九个春秋,既不能劳力,也没有劳心。近来呢,自己的

躯壳成了自己精神的负担,自己的存在,也成了周围的爱护我的人们的负担!

算起来耀邦同志比我小十六岁,正是大有作为的年龄。我不记得我和他有什么熟悉的接

触,我只记得我也荣幸地得到他赠送的一筐荔枝。

但是从我的朋友——年老的和年轻的——口中,我听到了许多关于他的光明磊落,廉洁

奉公的高贵品德。他狠抓落实知识分子的冤假错案的政策,这使得千千万万的知识分子从心

里感受到他的不隐瞒自己的政治观点,正确的东西,他是敢于坚持的!

他深入群众,做人民的知心朋友,他和敬爱的周总理一样,会永远地活在亿万中国人民

的心中。

我认为一个人生在世上,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死亡就不是生命的界限了。1989年

5月2日急就(本篇最初发表于《群言》1989年第6期。)致萧乾①

乾弟:

好久不见了,怪想的,有空来谈谈吧。附上一信,我们都不“实际”地编校刊,你看这

信如何答复②?均请你代劳了。

我近来还可以,只是情绪起落太无恒了,人老了,人就糊涂了。

祝你一家好!冰心五、五、一九八九①

②冰心与萧乾名义上为《燕大校刊》主编,并不负实际责任。冰心收到一封信,转请萧

乾处理。

萧乾,作家、翻译家、著名记者。蒙族。1909年12月17日生于北京。1933

年开始发表小说。1935年毕业于燕京大学。曾任天津、上海、香港等地《大公报》副刊

《文艺》的主编。1939年到英国伦敦大学任教。1944年任《大公报》驻英国特派员

兼战地记者。1946年回国负责上海《大公报》国际问题社评。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

历任《人民中国》、《文艺报》副总编。现为中央文史研究馆馆长。作品有《梦之谷》、

《篱下集》、《栗子》、《人生采访》等。译著有《大伟大江奈生·魏尔德传》、《莎士比

亚故事集》、《好克帅克》、《战争风云》等。因与冰心的三弟谢为楫同学,故以姐弟相

称。致萧乾文洁若①

亲爱的乾弟洁若:

巴金在华东医院病中还给我写信。不短,真难为他。乾弟的信和剪报都收到了,谢谢。

今年是你的“得意年”,出了那么多的书,又当上了什么馆长,继叶老之后,名誉不低

呀!看你的得意劲儿!

当大姐的当然也跟着你得意,我面上也有光彩呀。

你出的书,当然要送我。洁若写的文章②,发表在哪里,我也想看。请你告诉她:“萧

乾能得到你,太幸福了,他不配!”

一家老小都问你俩好。

冰心五、十一、一九八九①

②文洁若:《冰心,一颗炽热的心》。

文洁若,萧乾夫人。

为庆祝“六一”国际儿童节四十周年题词

快乐神圣的“六一”国际儿童节就在眼前了。

愿中国年轻力强的母亲们,带领起她们朝气蓬勃的儿女们,扫除了前进路上的一切污泥

浊水,充满着希望地向着九十年代民主和法制的锐光四射的康庄大道上同时代齐步迈进!

工人日报“女工园地”副刊万岁!

冰心一九八九、五、二十六又走了一位不该走的人

在我的日记上有:“3月26日,晴,吴平夫妇来午饭(吴平是我儿子,他的爱人陈凌

霞是阜外心脏病专科医院的医务工作者。冰心注),带来了一本精装的《刘厚明作品选》,

扉页上写着:‘请我所深深敬爱的冰心老师教正,1989年3月23日,刘厚明’。陈凌

霞还说:‘刘厚明的心脏病快痊愈了,他说一两天内就来看您。’”

于是我就天天等着晤见这个可爱的年轻的儿童文学作家。

但是,从4月27日的报纸上,赫然地看到刘厚明于22日逝世的消息!我惊呆了,眼

泪涌了出来,我永远看不到他了。

4月29日,在他的追悼会上,我当然去不了,陈凌霞替我送了一只花圈,事后才告诉

我。

我和厚明相识,大概是在1953年左右,那时张天翼同志和我还有金近同志等一些有

意写儿童文学的同志们,常在北京东总布胡同22号中国作协会址,邀约一些年轻的作家,

座谈儿童文学创作问题,厚明便是年轻的作者之一。厚明给我的印象最深,我觉得他不是一

个儿童文学“作者”,他本身就是“儿童文学”。他的言谈举止中充溢着童心。他在儿童中

间,真是“如鱼得水”般地活泼、自由,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谈恋爱般地“心心相印,息

息相通”,分毫没有“居高临下”

或其他造作的意味。这样的人格,写不好儿童文学才是怪事呢!

果然,刘厚明的每一篇作品都证实了我的看法,使我快乐,使我读时发出了会心的微

笑。也许在这里我不该说,现在有的儿童文学作品,看了使我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太

矫揉造作了,孩子们就像你们笔下那样地“不像孩子”吗?

厚明,你不该走,更不该不见我一面就悄没声地走了,你对不起我!1989年5月6

日晨急就一饭难忘

《群言》杂志社给我来了一封征稿信,是纪念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40周年纪念日,约

请知识界人士讲自己40年中一件难忘的往事。

1951年,我们艰辛辗转地回到了热爱的祖国,从头回忆这40年的岁月,真是风风

雨雨。我们也和全国知识界人士一样,从风风雨雨中走过来了,回忆的神经也都麻木模糊

了。只有一件极小而值得铭心刻骨的事,就像昨天发生的事一样,永远清楚活跃地展现在我

的眼前,这便是敬爱的周总理和我们共进的一次晚餐。

那是1952年夏天的一个早晨,总理办公厅来了一个电话说总理在这天晚上约见我

们。

我们是多么兴奋呵,只觉得这一天的光阴是特别地长,炎热的太阳总是迟迟地不肯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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