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幽灵-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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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活着吗,克里斯汀娜?你该不会在魔鬼的压迫之下,因恐惧窒息而亡吧?”
一连串恐怖的想法像是晴天的霹雳,撕扯着拉乌尔痛苦的心。
显然,埃利克肯定偷听了他们的谈话,知道克里斯汀娜背叛了他。他会施展怎样的报复呢?
音乐天使高贵的尊严受到伤害,他能不恼羞成怒吗?克里斯汀娜落在他的手里,看来凶多吉少!
拉乌尔又想起前一天晚上,他家阳台上那对耀眼的星星。他朝它们开了枪。
当然,有些人的眼睛很奇怪,在黑暗中能自动膨胀,像星星或者猫眼一样闪光(某些白化病患者的眼睛,白天像兔子,晚上像猫,这是众所周知的常识)。
没错!拉乌尔射中的正是埃利克!但那一枪怎么没把他打死呢?魔鬼一定是沿着水管,像夜猫或者逃犯一样爬到了屋顶。
昨晚,埃利克或许正是来要拉乌尔性命的。不料,自己先受了伤,于是折回去转而对付可怜的克里斯汀娜。
拉乌尔一面胡思乱想,一面跑到了女孩的化妆室……
“克里斯汀娜!……克里斯汀娜!……当他看见克里斯汀娜为逃亡而准备的衣物散落一地时,苦涩的泪水立刻润湿了他的脸颊。她为何不肯早一点逃走呢?为什么拖延了这么长的时间?……为什么一定要与被魔鬼诅咒的灾难赌一场呢?……为什么要同情一个魔鬼,为他唱最后一次圣歌呢?
纯洁的大使!光芒万丈的天使!……
请把我的灵魂带到天堂!……”
拉玛尔哽咽着,咒骂着,笨拙地敲打着那面大镜子,那天晚上,它曾经自动开启,将克里斯汀娜引入了深渊中的地狱。他又捶又撞又推……但是,那面镜子似乎只听埃利克的命令。或许,对付这样一面魔镜,所有的动作都是白费力气呢?可能只需说出暗语?……叫。时候不是听过这样的故事吗?
突然,拉乌尔想起一件事来……“通往斯克里布街的铁栅栏……从斯克里布街一直通到湖边的地道……”对了!克里斯汀娜这么讲过!……可是,找来找去,那把特大的钥匙已经不在箱子里了。不过,他仍然直奔斯克里布街。
他的双手颤抖着在巨大的石板上摸索,想找到人口……他摸到了铁栅栏……是这里吗?……还是那里?……或许这只是地下室的气窗呢?……他无助地往栅栏里面一看……漆黑一片!……地凑上去一听,里面只有死一般的沉寂!……他绕着剧院走来走去,啊!面前出现一大片的栅栏,每一根铁棍都粗壮无比!……原来,他不知不觉地来到剧院大厅的门口。
拉乌尔奔向门房:“对不起,夫人,您知道这附近是否有一道栅栏门,栅栏做成的门……栅栏……铁的……对着斯克里布街……可以通到湖边!您知道吗,一个湖?是的,一个湖!在地下……就在剧院底下。”
“先生,我倒是知道剧院底下有一面湖,可是,从哪道门进去,我就不清楚了……我从没去过!……”
“那么斯克里布街呢,夫人?斯克里布街?您去过吗?”
没想到,她听后纵声大笑。拉乌尔又羞又怒地吼叫着逃走了。他跃上台阶,又走下来,穿过大厅,重新回到灯光明亮的舞台上。
他停下脚步,上气不接下气,心脏似乎快要休克了:克里斯汀娜会不会被找回来了呢?他看见几个人围作一团,便上前去打听:
“对不起,先生们,你们看见克里斯汀娜·达阿埃了吗?”
众人一笑置之。
这时,舞台上挤着一群穿黑色礼服的绅士,他们比手划脚地低声言语着。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位冷静而和蔼的男子,他面色红润,一头灰白的卷发,一双蓝色的眼睛显得特别平静。梅尔西主任指着此人对拉乌尔子爵说:
“先生,您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向他请教。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米华警官。”
“啊!夏尼子爵先生!很荣幸见到您。”警官说,“如果您愿意的话,就请跟着我……经理们现在都在哪里呢?……经理在哪儿?……”
既然行政主任一声不吭,雷米只好告诉警官两位经理在他们的办公室里,而且对于失踪事件尚无所知。
“这怎么可能?……到他们的办公室去!”
米华警官领头走向经理室,跟在其后的人越聚越多。梅尔西趁着人多嘴杂,塞了一把钥匙给加布列:
“情形不妙,”他低声地说,“快去把吉里太太放了……”
加布列转身离去。
这一行人很快就来到经理室门口。梅尔西叫了半天,门依然没开。
“奉法律的名义,快开门!”米华警官的声音十分清亮,却略显忧虑。
门终于打开了。人群跟着警官冲了进去。
拉乌尔走在最后,正当他准备跟着人群挤进房间时,一只手搁在他的肩膀上,他听见耳边有人说:
“埃利克的秘密与任何人无关!”
他转身一看,差点叫出声来。搁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这时正放在嘴唇上,此人脸色棕黑,眼睛呈碧绿色,头戴一顶羔皮小帽……是波斯人!
他打了个手势,让拉乌尔保守秘密。正当拉乌尔从惊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想问他为何也神秘地介入了这件事情时,波斯人却行了个礼,消失了。
第17章 吉里太太和剧院幽灵
至于米华警官进人经理室之后的故事,我稍后再讲。请诸位读者先容我澄清几桩发生在眼下这间办公室里的怪事。为什么雷米和梅尔西都无法把门叫开,为什么里夏和蒙夏曼要把自己关在里面,这些问题读者尚未明了。所以,我觉得自己不应再作隐瞒。
在前文中,我已经讲过两位经理近来性情大变,而吊灯事件并非是他们闷闷不乐的唯一缘由。
尽管经理先生们强烈要求对这件事予以保密,但在此,我还是决定将它公之于众。这便是:幽灵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拿走了他的第一笔两万法郎!这实在让他们气得咬牙切齿,又难过得流泪。原来事情的经过竞如此简单:
一天早上,经理们在办公桌上发现了一个已准备妥当的空信封,上面写着:剧院幽灵先生亲启(私人信件),另外还附有幽灵的一张亲笔字条:“现在,我们应该履行责任规章中的有关条款了。请把二十张一千法郎的钞票放人信封,盖上您的封印,然后把它交给吉里太太,她知道该怎么做。”
经理们这回没等到幽灵下第二次通告,也没浪费时间去多想信封和字条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办公桌上。每天下班之前,他们总是用钥匙小心翼翼地把门锁好以后才离开。他们认为这是揪出勒索主犯的绝好机会。在极度保密的情况下,他们把一切都告诉了加布列和梅尔西,然后把两万法郎装入信封交给已复职的吉里太太,没多问她一句。而这位女工也丝毫不觉诧异。无须我多言,大家就知道她受到了监视!她立刻直奔幽灵的专用包厢,把那个昂贵的信封放在小茶几上。两位经理、加布列和梅尔西躲在一旁,在整个演出过程中,目不转睛地盯着信封,一动不敢动。这时,剧院内的人已经走光了,吉里太太也已经离开,他们四人仍然守在原处。终于,他们等得不耐烦了,见信封上的封印依然完好无缺,便决定把它拆开。
里夏和蒙夏曼第一眼判断钞票还在里面。但是,接下来再看,两万法郎已经被偷梁换柱,居然变成了二十张玩具纸票!他们为之愤怒,然而,随之而起的是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
“这简直比罗伯特·乌丹的小说还厉害!”加布列大声叫嚷。
“没错,”里夏接着说,“而且,代价更高!”
蒙夏曼想立刻报警,但里夏反对,他可能自有看法:“家丑不可外扬,否则,全巴黎的人都会笑话我们。剧院幽灵赢了第一回合,我们会赢第二回合。”显然,他在考虑下个月的月俸。
如此这般被愚弄一番,他们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自然有种说不出的难过。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至于他们为何不及时报警,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两位经理的心里仍保持着一种想法,这桩勒索事件可能只是前任经理的恶作剧。因此,在真相大白之前,他们不愿打草惊蛇。另外,蒙夏曼有时也怀疑里夏,后者有些时候会突发奇想。介于这种种原因,他们静待着事态的发展,并暗中安排人员密切监视吉里太太。“如果她是同谋,”里夏说,“那些钞票早就不见了。依我看,她只不过是个大笨蛋!”
“这件事情里面,还不知有多少笨蛋呢!”蒙夏曼若有所思地回答。
“难道这一切是可以预料的吗?……”里景抱怨道,“别担心……下一次,我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这下一次也就来了。恰巧就是克里斯汀娜失踪的这一天。
早上,幽灵的一封来信提醒他们期限又到了。“你们上次做得非常好,这次还和上次一样,把两万法郎的钞票放入信封,然后交给吉里夫人。”
短签依然附在一个普通信封上。经理们只好依照他说的去做。
这次交款应该在当晚开演前半个小时完成。这晚,剧院上演的是著名的《浮士德》。
里夏把信封递给蒙夏曼,然后当着他的面数了二十张一千法郎的钞票,如数放进信封,不过没有封上。
“现在,去把吉里夫人叫来。”
老妇人走进来,行了个漂亮的见面礼。她依然穿着那件黑色塔夫绸的裙子,帽子上插着两根黑色的羽毛。她看上去情绪很好,进门就说:
“早安,先生们!该又是为了信封的事吧?”
“没错,吉里夫人。”里夏极为亲切地说,“是为了信封的事……但还有一件事。”
“请吩咐,经理先生。一切听您的吩咐!……是什么事呢?您请说。”
“首先,吉里夫人,我想问您一个小问题。”
“您问吧,经理先生,您问什么,我回答什么。”
“您一直和剧院幽灵相处得很好,是吗?”
“确实非常好,经理先生,没有人比我们相处得更好了。”
“啊!您的回答让我们也非常满意……哈里夫人,”里夏用极度机密的口吻,逐字逐句地说道,“这么对您说吧……您一点都不傻。”
“经理先生!……”老妇人惊呼,头上那两根摆动得很漂亮的黑羽毛静止下来,“我请求你们相信我的话字字确凿。”
“我们完全同意。幽灵的故事只是个有趣的玩笑,不是吗?……私下对您说句话,这个玩笑真是开得太久了。”
吉里太太看着两位经理,仿佛他们讲的是外国话。她靠近里夏的办公桌,不安地说:
“您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啊!您非常清楚我们的意思。不管怎样,您必须清楚……您先告诉我们他叫什么名字。”
“谁的名字?”
“您的同伙,吉里夫人!”
“我是幽灵的同伙?我?……同伙指什么?”
“他想做什么,您就做什么。”
“哦?……你们知道,他并不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而且,他还经常给您小费!”
“我不否认!”
“把这个信封带回去,他给您多少?”
“十法郎。”
“好家伙!给这么少
“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个,过一会儿再告诉您,吉里夫人。现在,我们想知道的是什么原因……特殊的原因……让您对这位幽灵如此死心塌地……我想,一百个苏或者十个法郎怎么换得到夫人的忠心呢?”
“这个嘛,倒是不假!……至于理由,我可以告诉您,经理先生。但是这里面绝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恰恰相反。
“我们是不会怀疑您的,吉里夫人。”
“是这么回事……幽灵不喜欢我把他的事说出去。”
“是吗?”里夏冷笑道。
“不过,有件事只关系到我一个人!……”老妇人接着说,“一天晚上,我在五号包厢发现了一封给我的信…··提一张用红色墨水写的字条……经理先生,这张字条,我不用拿给您亲自过目……我记得非常清楚……永远都忘不了!
吉里太太站得笔直地背诵着那封信,那种流畅不禁令人感动:
“夫人:一八二五年,梅内特列小姐,三级演员,成为库西侯爵夫人;一八三二年,玛丽·塔格里奥尼小姐,舞蹈演员,成为吉尔贝伯爵夫人;一八四六年,索塔,舞蹈演员,嫁给西班牙国王的兄弟;一八四七年,罗拉·蒙泰斯,舞蹈演员,以平民身份嫁给路易·德·巴威尔国王,被封为朗斯菲尔德伯爵夫人;一八四八年,玛丽娘小姐,舞蹈演员,成为埃尔蒙维男爵夫人;一八七零年,泰蕾丝·埃斯勒,舞蹈演员,嫁给了葡萄牙国王的哥哥堂·费尔南多……”
里夏和蒙夏曼耐心地听着这一连串荣耀的联姻,吉里太太越念越激动,越念越兴奋,像预言家从水晶球里得到了启示一样,骄傲地朗诵出预言信的最后一句内容:“一八八五年,梅格·吉里,皇后!”
这一句话似乎耗尽了老妇人所有的力气,她瘫倒在椅子上说:“先生们,这封信的署名是:剧院幽灵。在此之前,我也听说过幽灵的事,但一直半信半疑。自从他预言我的小梅格,我的心肝宝贝,有朝一日会当上皇后,我就完全相信他的存在了。”
事实上,无需多看吉里太太那过于激动的表情,单凭她张口闭口的“幽灵和皇后”,就能明白从她嘴里套不出什么话来。
但是,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个古怪的木偶呢?……究竟是谁?
“您从未见过他,只听得见他的声音,您就相信他所说的一切吗?”蒙夏曼问。
“是的,我的小梅格能当上三级演员,全靠他的帮忙。我对幽灵说:‘要让她在一八八五年当上皇后,您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她必须立刻升为三级演员。’他回答:‘我知道了。’他只对波里尼先生提了一句,事情就办成了……”
“您是说波里尼先生与他见过面!”
“不,他也和我差不多,只听得见他的声音!幽灵在他耳边低语一句,你们都是知道的!那天晚上,他一脸苍白地从五号包厢里走出来。”
蒙夏曼叹了口气。
“多么离奇的故事!”他感慨。
“啊!我一直以为幽灵和波里尼先生之间有什么秘密,”吉里太太应道,“不论幽灵提出什么要求,波里尼先生从未拒绝过。”
“听见了吗,里夏,波里尼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