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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部分

官道之1976-第4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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蒜头鼻冷道:“说你猪脑子你还不信,不会就只冲左手使劲儿啊,彪呼呼玩意儿!”

施刑工具就这么选定了,蒜头鼻三人狞笑着朝楚朝晖醒来,被紧紧捆绑在铁椅上的楚朝晖终于变了颜色。

他确实害怕了,害怕被竹签插指的剧痛,因为这滋味儿,无数部革m电影里,楚朝晖都见过,光从这个刑罚数千年闯下的威名,楚朝晖便深深的恐惧了。

然而,他更怕的是自己承受不住这嗜心的剧痛,崩溃了意志,招出了薛书记!

其实,楚朝晖并不是怕招出了薛向,导致薛向之案成了铁案,尔后,薛向深陷牢笼,便无法搭救自己。而自己的自由,政治生命,乃至今后的人生,势必全毁!

不是,楚朝晖想的不是这个,他想的纯是薛向的安危。

细说来,秘书之于领导,虽然亲密,但绝少有死忠到楚朝晖这种程度的。

究其原因,无非是沉沦半生的楚朝晖,得遇薛向,人生才重见光明,这种简拔于泥淖的恩情,已然远远超过了一般的伯乐赏识千里马。

再者,薛向的为人、为官,深深的让楚朝晖这位正义感极强的青年无比地钦佩,尊敬。而这种钦佩和尊敬,让楚朝晖,无论如何也不愿做出背叛薛向的事儿来。

最后一点,也是最主要一点,楚朝晖对薛向有负罪感,因为归根结底,薛向今遭的牢狱之灾,楚朝晖认为全是受了他的牵连,是他一手造成的。

这强烈的负罪感,让楚朝晖是死也不愿再往泥淖里,拉扯薛向。

嗖!

蒜头鼻亮出了一根竹签,竹签色呈灰褐,显然时日已久,而能保存许久,则更显这老竹坚固;状近飞针,那尖细地锋锐,似乎能刺中蚂蚁的眼睛;尖头处似乎敷着一层薄薄的赤漆,若是细观,便知那是浸染了血液后,长久侵蚀的结果。

显然,这套器具,不是第一次使用。

楚朝晖的左手,被长脸俩人死死地按在铁椅的扶手上,蒜头鼻持了尖利的竹签,狞笑着朝着中指的指甲缝戳去。

眼见着就要插入,楚朝晖忽然仰头大喝一声:“我招!”

哗!

贾耀祖大喜过望,大喊一声“停!”,竟蹦蹦跳跳地朝楚朝晖奔了过来,又是给他松绑,又是给他揉肩,嘴上还笑道:“楚兄早就该如此啦,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跟谁不是跟啊,只要你楚老弟这次做漂亮了这事儿,俞书记那边,由我保举!”

贾耀祖真是太高兴了,楚朝晖若招,那他就大功告成,眼下为宽楚朝晖之心,立时大包大揽起来。

“唉!”楚朝晖长叹一声,似乎心有万端委屈,又怅然道:“准备纸笔!”

楚朝晖的情状,贾耀祖看在眼里,以为他真是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从,嘴上难免又一番虚情假意的安抚,手上却是不慢,指着大门边的办公桌:“东西都给楚兄你备齐了,请!”

楚朝晖点点头,站起身来,抬步便朝办公桌行去,长脸和蒜头鼻却是一左一右,寸步不离。

第二百七十八章泥塘子

楚朝晖行得三五步,忽然住脚,贾耀祖皱眉道:“楚兄莫不是又反悔了?”

楚朝晖道:“事已至此,我反悔还有何益?只是你贾科长这样当犯人似的看着老子,老子实在不爽利!”

楚朝晖陡起狂言,场中诸人齐齐一惊,谁成想更狂的还在后边。

话至此处,楚朝晖忽然一指蒜头皮,骂道:“让这三个王八蛋离老子远些,看见这三个蠢猪,老子就恶心!”

蒜头鼻三人齐齐变色,正待喝骂出声,贾耀祖愁眉骤展,大手一挥:“你们三个还不赶紧退开,楚兄现在是自己兄弟了,你们三个就别枉作小人了!”

贾耀祖才不怕楚朝晖出什么幺蛾子,他若是敢玩儿花样,再重新拘起来,狠狠收拾就是,反正姓楚的一副走路都没力气的惨样儿,还能在自己等人面前翻了天去不成?

蒜头鼻三人面色骤黑,却也不得不遵令退了开去,楚朝晖狠狠蹬了三人一眼,这才又移步朝办公桌行去。

贾耀祖站在办公桌的左边,笑眯眯地望着楚朝晖,一双三角眼里竟盛满了柔情!

楚朝晖脸上亦现出笑来,一步步缓缓朝办公桌行去,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忽然,在离办公桌不到三米的位置,楚朝晖一个加速,竟朝右冲去。

“拦住他,别让他逃了!”

剧变陡生,贾耀祖下意识地就喝出声来,浑然忘了,自己所在的方向,正是大门方向,楚朝晖向右奔去,如何能逃!

贾耀祖话音未落,砰的一声闷响,楚朝晖竟一头撞在了墙上,鲜红的血液立时随着软软倒地的身体,涂了半墙!

哗!

贾耀祖傻了。蒜头鼻三个也呆了,谁也没想到如此文弱的一个楚大秘,竟是这般刚烈!

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不知过去了多久,贾耀祖忽然跳起身来,一脚飞踹。踹得蒜头鼻一个踉跄。继而一句声嘶力竭地“救人啊”,终于破出喉来!

贾耀祖率先扑上前去,翻过楚朝晖的身子,正要伸手去抱他的脑袋,忽然愣住了,楚朝晖满是鲜血泥污的脸上,竟然挂着那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

“体温四十二摄氏度,脉搏每分钟三十次,血压27。5kpa。天啊,这人竟然还活着!”

雪白的病房内,人头攒动,一个头发花白的白大褂,给薛向测完生命体征,仰天长叹。激动得白胡子一抖一抖。

花白胡子刚喊完,就被身后的秃顶老头扯到了身后,一通折腾后,秃顶老头嘴边溢涎,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持续高烧,昏迷不醒,脉搏比在子宫的胎儿还低。几乎若有若无,血压高得比八十岁老胖子还夸张,我从医半个世纪,从来都没遇到过。”

自语罢,秃顶老头陡然回过神儿来,满是亢奋地道:“不行,不行,这位病人,我们科室要了,要了,这是多么珍贵的病例啊……”

秃顶老头话音方落,花白胡子立时就跳了脚,眼看俩人就要在屋内吵起来,啪的一声响,雪白的医疗推车凭空多出了一把手枪。

霎时间,满场无声,稍后,一屋子的人在院长的低声呵斥下,灰溜溜地离开了。

“刘书记,对不起,下面的人太没规矩了,您别介意……”

苏院长不住地擦拭着额头的冷汗,一叠声地陪小心。

他能不不陪小心么,说起来花原第一人民医院乃是花原地区医疗系统的扛把子,乃是正处级架构,他这个院长,乃是和地区卫生局局长平级的存在。

可即使这样,苏院长也不得不在眼前的这位玩儿枪的中年人面前陪小心。

因为这位中年人正是花原地委十一位委员中的一位,赫赫有名的政法委书记刘目中,执掌着花原地区最大的暴力机关!苏院长对上这位,自然是一点脾气也没有,更何况这大半夜的,李书记忽然领了三四十全副武装的警察,将医院上上下下围了个风雨不透,如此阵势,焉能不让苏院长胆寒。

而更让苏院长把小心提到了最高处的是,半个小时前,地区行署专员丁龙,地委委员、纪委书记张立君,忽然双双被抬进了医院,于此同时,还有十来位血迹斑斑的重伤员,依次入院。

大半夜的,穿着睡衣的苏院长当场差点儿没给吓昏死过去,这是什么阵势啊,专员、纪委书记都伤成这样,花原该不是出了什么暴动?

苏院长以极大的毅力,才压服住心中的恐惧,连夜唤来了所有的重量级医生,一番检查后,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丁专员、张书记,只不过受了轻微的电击,张书记惊吓过渡,打了些点滴就没事儿了,丁专员问题严重一点儿,子孙根挨了电,恐怕一时行动不便,应该也没多大问题。

其实,到这会儿,苏院长也没想通丁专员是怎么完成电子孙根这么同时俱备创造性和高难度的动作的!

至于其他九名伤员,大多有没什么大碍,多是受了电击和击打,以及轻微失血,造成了深度昏迷而已,相信几瓶营养液下去,应该很快就会苏醒。

唯独一位,也就是眼前的这位,病情最是怪异,抬进来时,这位身上的血最多,整个儿一血葫芦,几乎让人一眼之下,都得担心他身上的血是不是流得差不多了。

当时,就惊得急救室丢了别人,抢先就开始救他,结果,四个外科手术室内的漂亮女护士,刚给这家伙擦抹完身子,浑身上下,竟是一点伤口也没找着。

年纪最小、刚参加工作的小芳,更是差点儿没解了薛老三底裤,去瞧到底伤在哪儿,怎么流了那么多血,好在被老成的护士长一把拉住。

没准儿小芳那一解之下,薛向能直接从手术台上蹦起来。

没发现伤口,已经让手术台边的外科生手张医生震惊了,可谁知接下来,更令人震惊的事儿发生了,手术台上的薛老三各项生命体征忽然飞速下降,吓得张圣手也不得不拉开手术室大门开始呼救,他是外科医生,眼前的这个家伙压根儿没伤,让他也没处下手啊。

就这么着,张圣手一声疾呼后,手术室就赶来了不少,随着薛老三越来越诡异的生命体征,整座医院的老头子们都惊动了。

于是,就有了方才的那幅场面,要不是刘目中忽然赶到,没准儿这帮老头子能为了争夺薛向这位极具医学价值的病人,能争得打起来。

“这个病人到底怎么回事儿,你给我照直了说!”

刘目中心情很不好,没功夫听苏院长的马屁,想想也是,大冬天的,又是半夜谁被忽然叫起来,心情也是不好滴。按说,以刘目中如今的地位,不是谁都能叫起他的,便是丁龙想招呼他,他刘目中嫌外边大雪弥天,想不来,也是能不来的。

可偏偏那个人招呼,刘目中就不得不听了,因为招呼他的正是辽东省政法委第一副书记、公安厅厅长贺遂,这位全省政法系统的二当家招呼,刘目中焉敢怠慢,更不提电话里贺厅长还说,他马上从辽阳动身往花原来,刘目中立时便拎清了轻重,因为电话那会儿,窗外还飞飞扬扬飘着雪花,辽阳距花原,可是小两百里呢!

刘目中原本只是按照贺遂的吩咐,前来保护一个叫薛向的,当时,刘目中还没怎么在意此人是谁,半道上才想起来是那位萧山的娃娃书记。

一想起薛向的身份,刘目中的政治敏感性陡然提了起来,因为他记得这位贺厅长貌似是不怎么爽利这位薛书记的,因何让自己去保护他,再说,那位薛书记到底怎么了,还要自己去医院保护?

警惕性一起,刘目中便开始发动力量,寻查根源,他堂堂政法委书记,要查一件并不怎么隐蔽的事儿,如何能不迅速。

不等刘某人上车,连夜赶来的秘书小高,就告诉了他原委,原来这位薛书举报,让张立君在办公室当场搜出了巨额赃款!

刘目中何等人物,看问题从来都是透过现象看本质,焉能相信张立君就这么巧地出现在萧山,又这么巧地抓了人家的现形?

一念至此,刘目中才敏感地觉得自己踏进了一个漩涡。

果然,到得医院,刘目中便见到了挂着瓶儿的丁专员和张书记。

至此,刘目中终于确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这哪里是什么纪委书记惩办贪官,履行职责,分明是延续上回没完成的政治较量嘛!

弄清了根由,刘目中便不打算深陷,这种深得足以淹死人的泥塘,还是能避就避的好。

是以,他简单而又热情地关怀了丁龙和张立君几句,不待二人转上正题,便主动退了出去。

毕竟,他刘某人今次前来,纯是抹不开面子拒绝贺遂,但贺遂的面子再大,他也犯不上把身家前程搭上这看不清的泥塘子里。

第二百七十九章报仇还是自己干,来得痛快!

刘目中虽然不愿淌这趟浑水,但还是希望不要闹出太大的风波,毕竟花原时局板荡,对谁都不是好事儿——

而刘目中又知道这位薛书记的重要性,可以说最近几次花原高层冲突,皆因此人而起,若是这位薛书记真有个三长两短,黄观、周明方一定会揪住不放,闹他个天翻地覆,更不提那位被蒙在鼓里的老烟锅,若是他知道自己刚进京把萧山的成就作为自己主政花原的功勋和脸面鼓吹出口,后院转手就有人把他面皮给剥到地上踩了,以老烟锅的脾性,花原今次岂不是要翻了天。

所以此刻,刘目中无论如何不希望眼前的薛老三出现任何问题,因为这家伙伤得越重,花原未来的风暴势必愈烈,若是这家伙死了……

刘目中忽然不敢往下想来,翻眼一瞪苏院长:“聋子啦,哑巴啦,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原来,方才刘目中质问薛向的伤情如何,苏院长吱吱唔唔,半天说不出口,倒不是苏院长有意隐瞒什么,而是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眼前这病人的病例简直闻所未闻,按他现在的这夸张生命体征,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在下一秒,突然挂掉。

可若说这家伙活不成了,可如此夸张的生命体征,人家竟挺了这么久,也没断气。

所以,这苏院长是说这薛向死定了不行,没救了不行,没事儿了更不行,甚是连给这家伙做急救,什么电击、输液,乃至做手术都不行,因为你压根儿不知道这家伙得了什么病,到底伤在哪儿,而如此微弱的生命体征,谁有胆量再在这家伙身上折腾,保不齐手术刀刚碰着肚皮。因为刀锋太凉,导致病人病情加重,立时就咽气了,到时这笔账到底算谁的?

所以,苏院长真的是为难极了,方才。刘目中想了半晌心思。他就侧立一边,沉吟了半天。

这会儿,见刘目中脸色终于黑了,苏院长咬牙道:“病人身上没有伤痕,恐怕是受到击打,导致深度昏迷,需要静养,什么时候醒过来,这就不清楚了。”

苏院长不愧是老油条。这番话答得滴水不露,深度昏迷,既注释了薛向眼前的状况和病情,又给稍后不可预测的结果,留下了足够的空间,反正是深度昏迷。死过去也在情理之中。

刘目中点点头,面色稍缓,显然苏院长的这个答案,也稍稍令他满意。

本来嘛,姓薛的进了纪委那个阎王殿,不吃点苦头显然是不成立的,而张立君就是再狠。恐怕也不敢让这小子身上见着明伤,正附和常理。

而此刻,这小子昏迷,对他刘某人来讲。未必不是好事儿,因为不管这位薛书记是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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