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寒仇之镇魂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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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很像一家慈善机构，但若是仔细的推敲一些细节，就会发现这里实际上是处处透着诡异：自己才来这十几天，就有好几个小孩离开，名曰被领养，但为何从未见过有人来亲自挑选小孩的呢？而且，离开的时间也永远是凌晨或深夜。再说，自己刚刚醒来却装睡时所听见的那番对话也不像是出自一个孤儿院工作人员的口中。好在任何事情都还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不，除了——，仇烈不由又想起了那个唯一能让他撕破冷漠面具并有杀人欲望的声音“烈——”唉，虽然只是心里想想，背后还是不由一阵冷风过境。
是的，除了那个不按理出牌的家伙。原本仇烈以为自己在这么呱噪的环境中待不了一天就会崩溃掉，没想到一转眼就是十几天，虽然自己的耳朵日日夜夜的遭受着噪音的荼毒，却竟然还没有忍无可忍到真想和噪音的来源拼个你死我活的想法，这真叫他不得不惊叹造物主赋予自己的无限潜力啊。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一点，真正恐怖的是，他发现现在自己是越来越能忍受或者可以说是习惯那家伙有时会很无厘头的脱线个性了，习惯？天啊，这真是太吓人了。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仇烈甩甩头，向右边的一条小溪走去，却意外的在溪边看到了那个把自己的生活搅得乱七八糟的罪魁祸首。
林寒站在溪边，小心翼翼的伸脚探了探水的深浅，然后紧闭双眼，一脸英勇就义状的向水里走去，但当水刚刚接近膝盖时，他便慌张的睁开眼睛，惶恐的连爬带滚上了岸，苍白的脸色久久未曾恢复红润。他黯然的望着明显不及自己腰深的溪水，神情是仇烈从未见过的悲哀和沮丧：“还是不行吗？”
仇烈静静的离开，一路上，林寒天使般的笑容于方才罕见的悲伤不停在他脑中交织，其中还穿插着几分疑惑：“他为何会在那个地方？他刚刚的惶恐，会是因为怕水吗？”在那件事发生后，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好奇心，“林寒，你到底曾经有过怎样的经历呢？”但让仇烈没想到的是，他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
在两天后的一节体育课上，教员安排的是游泳训练，这是他早就宣布过的，仇烈下意识的向身边的林寒望了一眼，果然，林寒的脸色微微白了一白，身体也似乎有些许僵硬，虽还在努力维持脸上的招牌笑容，但在不觉中却已失去了神采。仇烈心里叹了口气，不知为何自己会有想帮他避免出丑的想法，毕竟树大招风，林寒在成为众人焦点的同时，嫉妒是不可避免的。
果然，仇烈刚有这种想法，就已经有人在实施行动了。趁着教练离开的工夫，两个似乎一向就看林寒不爽的胖子便朝他走了过来：“哎，林寒，我们从来没见过你下水呢，不如今天你就表演给我们看看嘛！”林寒很少见的失了态：“我，呃——我今天不舒服，所以，那个——”“你好象每次都这么说吧，别谦虚了，你就游给我们看看吧。”说着还推推搡搡的，林寒踉踉跄跄的向后退着，他的额头上已经浮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恐惧使他忘记了抗拒，也使他忘记了自己身后是游泳池。当他记起来时，一切也都晚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迅速的向后倾倒，他绝望的闭上眼睛，准备迎接随之而来的那种挥之不去的并且会越来越重，不断把自己向下拖的惊恐——一秒，两秒，五秒，咦？又不是跳台，怎么还没落下去呢？正在怀疑时，林寒的耳边传来一个虽轻但却不容错认的声音：“不要再装死了，你很重的！”是仇烈？是的是他，除了他，还有谁会用这种冷漠又嘲讽的欠扁语气说话啊？林寒睁开眼睛，看见所有人都是一副呆滞的表情，因为没有人看清仇烈是怎样拉住的林寒，但事实上，林寒的确被他给救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对英雄仇烈敬佩不已，也对两人之间可以为对方奋不顾身的“深厚友谊”而感动万分。按照常规来看，此时仇烈应当关怀的对林寒说：“你没事吧？”而林寒也应当感动的说：“我没事，你没事就好！”看刚刚仇烈对林寒的亲密耳语就知道了。但——“你这个欠扁的家伙，你不用这种口气说话会怎么样啊，啊？再说我哪里是装死了，我是病人呐，我受到了惊吓，让我靠一下你会死啊！”咚——，围观者倒了一半。仇烈用冷冽的目光盯着某个不知好歹的人，然后干脆的将他摔在了地上。砰，剩下的一半人倒在了地上那半人的身上。
“喂，你有没有人性啊，同情一下我好不好。”林寒抱怨的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就被仇烈一把抓住拖着离开了游泳池。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林寒意外的顺从，还有仇烈对肇事者森冷的讽刺：“他其实是不想在你们这种人碰过的水里游泳，别太没自知之明了。还有，”他转头向已经战战兢兢的一群人，“告诉那个教练，我们请假。”
仇烈拖着林寒一路走向宿舍，在走廊里，林寒奋力的挣脱他的“魔掌”，一脸懊恼的抱怨道：“喂，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我的背都被拖出血泡了，早知道就不要你救我了，可怜我娇弱的背啊！”仇烈没有理他，只是冷冷的望了他一眼，转身走进了404，上床准备睡一觉。但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正要盖到脸上的被子：“你那天看到了对吗？”没有往日的嬉皮笑脸，只是一脸的严肃，冰绿色的眸子射出冰绿色的寒光，直刺向对方的眼睛，似乎想一直看到他的心。
深邃的灰色瞬间闪过一丝光亮，但终究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片刻，林寒微微的笑了，用一种仿佛讨论今天天气真好的语气：“你看到了。”沉默也是一种承认。过了一会儿，林寒看见仇烈一直在望着他，似乎在等他说些什么，他无奈的低下头，用有些发涩的声音轻轻开口：“本来看你这几天对我的态度，我以为你是不愿意的，但今天你救了我，我便改变了原先的想法，仇烈兄，我们从今往后就是好兄弟啦！”他一屁股坐上仇烈的床边，抬头露出嚣张而得意的笑容，“呵呵，烈，我就说嘛，像我这般人见人爱的可爱小孩，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呢？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是害羞啊，哈哈，不要紧，你兄弟我以后会罩着你的，喂——你怎么把我踢下来——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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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林寒的自以为是，虽然仇烈并未用任何方式表示赞同，但在林寒的“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就要对我负责任”的理由下，也就在沉默中莫名其妙的和他成了“生死于共”的好兄弟。并且在林寒知道了仇烈只有8岁比自己还小时，就不再称他仇烈兄了，而是仇烈小弟。不过，对于自己曾信誓旦旦说过的要罩着兄弟的许诺，林寒倒也没忘。但在亲眼目睹仇烈小弟帮他教训了好几次来找麻烦的家伙以后，许诺就自动变成了：在大事时一定会罩着兄弟。可惜，目前大事的发生率为：零。
※※※
夜里，走廊上嘀嘀嗒嗒的古老立钟，显示出此刻已逾十一时。而404中……
喂喂，你不要倒下去嘛！再陪我聊一会呀！”林寒一把拎起已栽在枕头上的仇烈嚷道。“我，要，睡，觉！”仇烈一字一顿地说，灰眸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而听者不以为然，仍旧笑道：“哦，你是不是对刚才的话题不感兴趣啊？那我们讲点别的吧？讲什么呢？呃——就讲圣心孤儿院鬼怪谈吧！这可是真的事哦！一年前的一个夜晚——好像后天就满一年了——那晚风雨交加，树枝在窗外摇啊摇啊，窗户的玻璃不知被什么敲打着，发出诡异的声响‘哗哗——呜呜——’这时，忽然一个闪电打下来，你猜发生了什么？”
“——”
“喂，你怎么可以再睡？！你给我起来！！——”
次日早，浴室中。
“看来美丽的人总是很在意外表的。”林寒看着立在镜前，对着镜中微肿的双眼发呆的仇烈，一边偷笑一边想。
“林寒，拜托你两件事好吗？”仇烈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冷冷地说，丝毫不像是有求于人。
“小弟，你也会求人？说吧！”
“一，不要吵我睡觉。”
“这可不——”下半句话噎在了喉咙里，因为仇烈抬起右手，砍在镜子的右上角，镜子无声无息地断开了，然后随手一拉，便连同固定的钉子一同扯下，同时道：“否则，这就是你的头。”
“开玩笑吧？”但随着镜子左上也被切掉，林寒否认了这个答案。
“第二件事，收拾一下这里。”仇烈松手，任由两块镜子跌碎，走出了浴室。就在林寒望着仇烈转身消失在门口的同时，“乒乓哗啦——”，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那块只剩两个固定点的镜子整面倒下了。
“小弟，你可真不给你大哥我面子啊！”林寒喃喃自语，旋即露出一个更灿烂的微笑，“不过有个性，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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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些许月光偷过拉开一半的窗帘洒在屋内。一侧的床上，仇烈拥被而坐，盯着天空中如盘的圆月发呆。
此刻的仇烈黑发随意地披散着，朦朦胧胧的月光下，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泛着一种半透明的不真实感，而平日冷漠的面容被悲伤取代，使原本冰冷的俊美彻底变成了美丽。若被其他人看到这情景，定会惊艳于这幅“月下美男（？）图”，虽然图中的主角只有八岁。
“烈，你在干吗？”林寒忍不住问道，“你小子晚上不睡觉盯着月亮猛发呆，白天又打瞌睡，搞得别人还以为我睡觉打酣吵到别人睡不着只能上课补眠——”丝毫不觉自己破坏了多好的气氛还引来了双似要杀人的灰眸盯着。惊觉气氛不对，林寒回过神来，却发现仇烈的目光已逐渐软化，恢复成平时冷漠的样子。
“你很吵，吵到我想杀了你。”仇烈说。
“不要动不动就说要杀人嘛，放轻松点！”林寒嘻皮笑脸地说，突然话锋一转，“你杀过人吗？”“没。”“见过杀人吗？”索性穷追不舍。
“……”仇烈面色变了变，半晌，终于答道，“见过，杀人与被杀，都见过。”“有区别吗？”这会儿轮到林寒不解。
“身边的人杀人，身边的人被人杀，怎会没有区别？”
“……明白了。”
“你呢？”
“被身边的人杀过。”林寒依旧笑着，笑容里有一丝莫名的凄苦。
“你为什么要笑？”仇烈看着这个和他同样悲伤的人，问。
“你用冷漠掩饰，我用笑容掩饰，有不同吗？”
“有。我比你更接近事实的真像。”
林寒不置可否，笑容亦发显得莫测高深。
第三章 离开这个地方
有很多人都问我：“当初你和仇烈从孤儿院逃出来，是谁比较照顾谁？”其实这个问题很没营养，你们看烈那个竹竿一样的身材，再看看本人健壮的体魄，答案不就呼之欲出了嘛！不过有些话自己心里晓得就行了，不要当着他的面说哟。呵呵，你知道的，人总是爱面子的嘛！
——摘自《林寒答记者一百问》第七十三问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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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林寒与仇烈吃完午餐，并排走在回宿舍的楼梯上。显然是没话找话，林寒问道：“小烈啊，最近也没见你吃多少啊？怎么刚来的那天中午吃得如恶鬼投胎般凶狠，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你的文采，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啊！”一个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打断了林寒滔滔不绝的“演讲”。
“原来是阿封，”林寒与来人打了个招呼，又问，“怎么一个人？那个总缠着我们的胖子哪儿去了？死掉啦？”
“虽不中，亦不远矣，不远矣！”阿封抬手拨开额前的刘海，又推了推眼镜，戏谑道。此时，三人已停在了404门口。“他究竟去哪儿了？”林寒伸手去开门。
“你们真不知道？他们说胖子一大清早就被人领养了。”
旋动门把的手滑了一下，又问：“没有人看到？”
“没有人，”阿封伸手拍了拍林寒的肩，继续道，“他小子倒飞黄腾达了，怕是以后再难见到；倒是你，听说在这住了快两年了吧？怎么还没被人看上？”
“你小子少五十步笑百步，你不也来这过半年了？”林寒笑得灿烂无比。
“大概是我们太丑了吧？”
“别说‘我们’，我可从不觉得我的长相可以和丑挨着边！”
“没有自知之明。”半晌都如木头般杵在一旁的仇烈突然蹦出一句话。
“说得好！仇烈兄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阿封带头鼓掌。
“不说了，不说了！再见！”林寒将仇烈推进门，自己也走了进去。
“那，再见了！”门外的人道完别，也转身回他的407去了。
而房中，林寒的笑容蒙上了一层阴霾。
“那家伙现在在哪儿，你是知道的。”仇烈盯着林寒，且语不惊人死不休，又道，“‘那也要你呆得了一年’。”“你听到了。”语气中没有惊讶没有疑惑，只有肯定，“那么，你知道了？”仇烈盯着林寒清澈的绿眸，缓慢的道：“作为一个有智商的人，从自己看到的，和——”
“和从我身上知道的，对吗？”林寒将话接了下去。显然是对了，因为捕捉到仇烈面上一闪而过的惊讶。
“你很聪明。”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敏感，这么快便发现不同。”林寒也赞道。“这是本能。”“哦？本能？做什么需要这样的本能？”林寒丝毫不惧仇烈逐渐散发出冰冷气息的脸，“你的过去，真的让我很感兴趣。”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半晌，仇烈道，“另外，可以说回原来的话题吗？”
“是该摊开来说了。”林寒的语气中少了平日的调侃。
“那么，你看到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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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来，谋杀，贩卖器官，或许还有买卖儿童，”林寒一一列举，“可谓是无恶不作啊。”
“不止，加上我看到的器械，恐怕是为名人‘订做’或是‘预备’，而且可能连手术也一起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