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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情剑恩仇-第49部分

小说: 情剑恩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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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海若抬玉手掠了掠被夜风吹乱了的云鬓,微微一笑,只是她这一笑笑得显然不够爽朗,她道:“家师她老人家曾经告诉我,李家有位三少,人品出众、所学高绝,交代我如果有幸能碰上时,不妨谈谈上一代未了之情,可惜的是,三少已有了那位芙蓉姑娘。”



纪珠的心头连连震动了几下,说道:“姑娘,今师高抬,纪珠感激,但是,只怪你我相见太迟了。”



万海若又微微一笑,这一笑笑得更为勉强:“上一代还能有未了之情,这一代连丝毫缘份都没有。”



纪珠不好再说话。



万海若竟也默然。



突然之间,小院子里的夜色,陷入了令人极度不安的静寂之中。



纪珠忙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姑娘就是告诉我这些么…”



万海若忽地扬眉一笑,这一笑笑得爽朗了:“别的没有了,有又如何,绿云、紫兰收拾好了没有?”



答应声中,二婢提着两个轻便的小包袱,闪出堂屋。



万海若轻抬皓腕:“三少请。”



纪珠一抱拳:“让纪珠带路。”



话落,长身而起。



……………………



纪珠陪着万海著主婢刚进院了,秦玉松已带着两个弟兄迎了上来分别见礼,道:“三少、万姑娘。”



纪珠答礼道:“五哥,铁大哥怎么样?”



秦玉松道:“好多了,一觉刚醒,芙蓉姑娘在照顾。”



纪珠道:“万姑娘要见铁大哥,麻烦五哥带个路。”



“是。”秦玉松微微躬身道:“万姑娘请。”“有劳。”万海若一点头,就要迈步。纪珠及时一句:“姑娘,铁大哥不过是刚好一点,不比平时。”



他是提醒万海若,别在这时候给铁霸王什么刺激。



万海若颖悟绝顶,自是一点就透,回头一瞥道:“三少放心,我省得。”



她带着二婢跟秦玉松走了。



万海若等没入往后去的夜色没多久,芙蓉飞快地奔了过来,直如凌波燕,两眼情意,一脸相思:“你怎么样?”



纪珠道:“我没什么,你呢?”



“累一点儿,还好。”话锋一顿,姑娘接着问道:“在哪儿找到万姑娘的…”



纪珠把经过说了一遍。



静静听完,芙蓉笑着说道:“万姑娘直比仙丹灵药还好,她这一来,Qī。shū。ωǎng。我看铁大哥马上就精神好多了。”



纪珠心又一沉,也为之一痛,想告诉芙蓉,但是话到口边又忍住了。



姑娘已看出来了:“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纪现道:‘以后再告诉你。”



“对了。英蓉何等解事,何等可人,话锋立转:我差点儿忘了,年爷找你干什么?有什么特别的事儿?’



纪珠遂又把随纳兰进宫见驾的事说了一遍。



“呢!”芙蓉道:“可真没想到,那位会见你,会当面要你辅佐东宫。”



纪珠没说什么。



姑娘的确善解人意,话锋又转:“你为什么不进去看看铁大哥?”



纪珠道:“我看铁大哥的机会多的是,何必非抢这时候?”



芙蓉听得为之一笑,也满含深情的看了纪珠一眼:“厅里坐吧!”



纪珠道:“不了,我等万姑娘出来,送她走。”



芙蓉为之一怔:“送她走,她还要上哪儿去?”



“她不能再待下去,我送她出城离京。”



芙蓉脸色一变:“这么说,她是来跟铁大哥话别的?”



“相信她暂时不会让铁大哥知道,好在……只是小别,往后有的是见面时候。”



芙蓉道:“暂时不让铁大哥知道,那还好……”



就这么说着话,万海若带着二婢从后头出来了,后头还跟着秦玉松。



到了近前,万姑娘道:“看样子铁爷不要紧了。”



纪珠道:“那就好。”



秦玉松道:“万姑娘对爷说,暂时还不能回来住,爷说他不能照顾万姑娘,请三少代为安排了。”



纪珠心里又一阵难过,道:“我知道,告诉铁大哥,请他放心。”



“是。”



纪珠转望万海若:“姑娘,走吧!”



万海若伸手握住了芙蓉的手:“暂时我不请你上我那儿坐了,等我搬回来后咱们再聚。”



芙蓉道:“姑娘保重。”



万海若会意的看了纪珠~眼:“走吧。”



口 口



寂静的夜色里,纪珠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望着万海若主婢掠下去,也望着她主婢消失在城外的茫茫夜色里。



顿时,对铁霸王,他心底也泛起了一股歉疚之情。



望望远处提灯巡城的过来了,他才定定神,转身跃回了城里。



脚刚沾地,人影一闪,一个人拦在眼前,赫然是甘凤池。



纪珠脱口道:“甘大侠。”



甘凤池道:“三少送走了万姑娘?”



“甘大使看到了?”



“我一路跟到了这儿。”



纪珠竟没察觉,甘凤池不愧名震江南。



纪珠道:“我认为她不能再留在这儿了。”



“三少做得对,我仅代表义师谢谢三少。”



“甘大侠还是会纪珠当外人。”



“三少,白泰官的事……”



纪珠把找到白泰官的经过,连同入宫见驾的始末毫不隐瞒的告诉了甘风池。



甘凤池肃然道:“三少令人敬佩,白泰官他就是被杀伏诛,也应该毫无怨言了。”



“谢谢甘大侠。”



“那么三少现在……”



“先找白泰官,然后是鱼壳。”



“白泰官躲进大内去了。”



纪珠一怔:“甘大侠怎么知道?”



“我一路跟着他,看到他进了紫禁城。”



纪珠双眉一扬:“正好,省得我多费手脚。”



甘凤池忙道:“三少要闯大内?”



纪珠道:“我总不能老待在外头等,而且那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是不是?”



甘凤池道:“三少有没有考虑到,三少一旦闯了大内……”



他没说下去。



纪珠知道他要说什么,双眉激扬,道:“甘大侠,那后果不想可知,除非虏主真能不计较,不过我不相信他能做那么大的容忍,事实上就是换我,我也不能容忍,不过大不了辽东李家受到缉捕,可是这种诛除败类的事,总得有个人去做,否则将来任何人都可以出卖致力匡复的我先朝遗民。”



甘凤池本想插嘴,但他忍住了,直到纪珠把话说完,他才道:“三少,这还是以后的事,我担心的是三少闯进大内的当时。”



纪珠两眼奇光一闪,道:“甘大侠是说,凭我一个人之力,在禁卫森严、高手如云的清宫大内杀不了鱼壳跟白泰宫?”



甘凤池道:“我不否认事实上一个人的能力有限,我担心三少会……”



纪珠两眼奇光更盛,糜然一笑:“甘大侠是想助我一臂之力?”



甘凤池摇头道:“不是我认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京里铁卫之实力,众所周知,就是加上一两个甘凤池,也于事无补。”



“那么甘大侠何妨拭目以待,让我一个人试试看。”



甘凤池道:“三少,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无一人敢忘国仇家恨,无时无刻不在为匡复社稷而尽心尽力,倘若清宫大内那么好闯,虏主早就被刺身亡,轮不到今天的你我了。”



纪珠道:“甘大侠这种说法,我不敢苟同,据我所知,并不是没有能力能闯进清宫大内刺杀虏主,而是杀一个虏主,对我匡复大业并没有多大补益。”



甘凤池道:“三少,这不是动意气的事,以三少这样的人,应该知道,硬闯清宫大内,并非智举。”



纪珠又扬了扬眉梢:“那么甘大侠何以教我?”



“不敢。”甘风池道:“假如能运用一点谋略让人把鱼壳,白素官弄出大内禁宫之外,这么一来,既容易动手,又不至于逼迫虏主太甚,两全其美,三少又何乐而不为?”



纪珠道:“甘大侠既以此教我,想必也已想到,谁能做这种事。”



甘凤池道:“以眼下情势论,只要稍用谋略,虏主的任何一位阿哥,应该都乐于合作,而以三少的方便,当然首推雍正最适宜。”



纪珠两眼奇光连闪,没有说话。



显然,他是不愿意,甚至不屑那么做。



甘凤池道:“三少,就兵法论,不折一兵一卒而能攻城陷阵达到克敌制胜的目的,那是上策,上最高的谋略,硬闯那是逞意气,也是血气之勇,天下之英雄翘楚,凭的不只是武功与力,品德智慧要占七分,兵法上谋略之运用也并不丢人,还请三少为千万汉族世胄,先朝遗民之身家性命而三思。”



纪珠又没说话。



甘凤池跟着又是一句:“嘉定三屠、扬州十日,我同胞之尸骨未寒,血迹未干,假如付出的代价太大,纵然能诛除鱼壳、白泰官两个败类,也是不划算的。”



纪珠心头猛震惊然动容,道:“多谢明教。退我冥顽!”



甘凤池两眼出奇光闪动,道:“三少从善如流,令人可敬,也让甘凤池为我先朝遗民贺。”



纪珠道:“甘大侠就叫纪珠汗颜,纪珠马上跑一趟‘雍王府’就此别过。”



他一抱拳要走。



甘凤池忙道:“三少请留一步。”



纪珠道:“甘大侠还有什么见教?”



甘凤池道:“不敢,甘某有个不情之请,一旦从清宫大内退出,鱼壳跟白泰官还请三少手下留情,留他们性命。”



纪珠道:“这是为什么?以他们两个的作为难道还不该死?”



“不,论他二人之作为,死有余辜,不过甘某认为,他们两个该由甘某押回去受审,请苦大师亲做裁决定夺。”



纪珠道:“只要使他们受到应得的惩罚,纪珠井不坚持,非要手沾血腥不可,不过甘大侠一个人,是否能顺利把他们俩押回去……”



甘凤池道:“甘某自知功浅力薄,不过甘某可以事先安排好人手接应,而且凭甘某的交往,以及身怀苦大师令符,届时也必能得到江湖上忠义豪雄之协助。”



纪珠道:“既是如此,纪珠理当从命。”



甘凤池抱拳道:“多谢三少。”



纪珠没多说,又一抱拳腾身而去。



甘凤池站在夜色里,望着纪珠飞掠不见,他没再说话,也没动。



口 口



片刻之后,纪珠抵达了安定门内,也就是后日“雍和宫”的“雍王府”。



他一表明身份,站门的戈什哈立即往内飞报。



抹眼间工夫,年羹尧急步迎了出来,带着一脸笑道:“兄弟,可真稀客啊!”



年羹尧往里让,两个人踏着洁净的石板路往里走,年羹尧一边问:“进宫的情形怎么样?”



两个人边走,纪珠边叙述经过,毫不隐瞒。



静静听毕,年羹尧一抬手扬了拇指:“兄弟你够意思,你要是接了那差事,四爷这条路往后可就太不好走,你也真行,就我所知,眼下还没人敢当面顶抗皇上,得罪纳兰的。”



纪珠道:“对皇上我不敢说,那位纳兰公子,也许是我无求无欲,也就没把他放在眼角。”



“只是因为无求无欲,兄弟你太客气………”



两个人说着话。年羹尧把纪珠让进了花厅,落座后包衣献上了茶,然后退出去。



年羹尧目光一凝:“兄弟,你没事是不会上‘雍王府’来,这时候……”



纪珠道:“这时候我自知打扰。”



“这是什么话,我可没这意思,这‘雍工府’你的家只要你愿意随时来去,就怕你见外。”



纪珠笑道:“四爷跟年爷抬爱,我由衷感激……”



“看,是不是,说见外就见外了吧!兄弟,你也等一会儿,马上兑现也不怕人心里难受。”



不管是真是假,纪珠听来都颇感动,道:“年爷,我有件事,来求四阿哥。”



“又来了。”年羹尧叫道:“什么事也用得着你一个求字,你帮了四爷多大的忙?对了。



兄弟,提起这档子事儿,恐怕你还不知道,大阿哥跟八阿哥惨了。”



“皇上告诉我,他已得到应得的惩罚。”



“可没告诉你,他们得到了什么惩罚吧。”



“那倒没有。”



“我告诉你,大阿哥被囚禁起来了,八阿哥眼看也要糟。”



“哦!”



“你可不知道,就在大阿哥把东宫咒得生病之初,皇上因为明珠的搬弄是非,说东宫动手打了平郡王纳尔索,贝勒海善,镇国公普奇夺了蒙古人进贡的马匹,放纵奶妈的丈夫,内务府总管凌普,勒索包衣下人,也恰好十八阿哥生病,皇上说东宫毫不关心弟弟的病。而且每夜逼近和城(皇帝帐篷),裂缝窃机,还说朕不今日被鸩,明日遇害,昼夜戒慎不宁,本有意思废太子,交直邵王大阿哥看管的,哪知道,大阿哥这么一咒,加上他禀奏字八子有帝王之相,不妨立为太子,还有皇上如若想杀太子,不必亲自动手,有人肯做,皇上这才大怒,听说有意废去八阿哥的贝勒爵位呢!”



纪珠道:“这不是年爷说,我还真不知道,那这么一来……”



年羹尧道:“这么一来得利的自然是四爷,不过八阿哥还是有他的才干,连明珠都捧他,还是不能不防。”



“明珠捧八阿哥,纳兰卫护东宫,这倒是……”



“一点也不怪。”年羹尧道:“纳兰是忠于皇上,其他的人他一概不买帐,他老子明珠把他弄进宫去,原是想在皇上身边安插上这么一个,将来对八阿哥会有所助益,没想到纳兰只认皇上,明珠现在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纪珠笑笑没说话。



这种事,他不便插嘴,实在也不想多说什么。



年羹尧目光一凝,话锋一转:“兄弟,就凭你对四爷的大功,还有什么用得着你用求的?”



纪珠道:“年爷刚才已听我说过了,我必杀鱼壳跟白泰官。”



“是啊,怎么样?”



“这两个现在躲在大内,不肯出来。”



年羹尧“哦!”地一在道:“那么兄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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