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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最后一道长城-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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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被贵国官民如此小看,我问心有愧啊!试这几炮就是想让你们放心,我们还是有能力保护你们的。”

苏元春见他无话可答,暗自一笑,端起茶杯吹拂几下,悠闲地饮了口茶,“我说领事先生,还是把心胸放宽一点,别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净想着如何抗议别人,烦不烦?罢了,本帅不同你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样,既然来了,一起喝两杯?”

“公务在身,恕不奉陪!”方苏雅早就气饱了,毫不客气地拒绝了苏元春的邀请。

“既然公务繁忙,本帅就不勉强了,”苏元春觉得话还没有说透,想起蔡希邠说过被西威仪设局愚弄的事情,又加上一句,“对了,劳驾领事先生给西威仪大人带句话:做人要厚道,别总是出尔反尔,那不是人做的事。勘界的事情本来不归本大人管,听蔡道员说过一些事情,本大人看不过眼,说句公道话而已,算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吧。送客!”

目送方苏雅悻悻离开,苏元春在心里笑了,假如他真有雅兴留下来喝酒,本帅还没了食欲。金龙峒不是肥肉,是一根骨头,不噎死你狗娘养的老子不姓苏——手中有权真好,一声令下,各州县土勇团练不足半个月就让方圆几十里的金龙峒遍地都是“游勇”。动土勇团练花钱不多,包吃包住每月再给一块银元,就一个个笑歪了嘴,怎么说也好过在家种田呀!

见德仔送客回来,苏元春也站起来,边走边说:“今天是墟日,早点回去,还来得及帮阿娇卖米粉。”

亲兵们上了马,簇拥苏元春驰回大连城。经过几年建设,大连城已初具规模,除了提督行署、白玉洞、武圣宫和演武厅等军用设施以外,还在行署前的空地上盖了几排军民两用的兵房,安排带有家眷的下级军官居住,也租给外地商人用作商铺,兵房中间的街道则辟为墟市,每三日一墟。

第八十九章 微服私访

德仔将马牵回马厩,换了便服,匆匆回到店铺帮阿娇照看生意。

阿娇开米粉店,味美价廉,生意还算不错。大连城初设墟市时人并不多,苏元春参照张高友赶墟有赏的做法,来赶墟的百姓每人赏五文铜仙,又在山边空地搭建戏台,隔三岔五请来戏班,让百姓免费看戏,墟场才渐渐繁荣起来。

阿娇忙着手里的活,一边小声问:“不是说有事出门吗,怎么不在身边侍候老爷?”过门两年了,她还是改不过口,一如既往地使用在土司衙门时奴才对主子的称谓。

“来,阿爸抱,”德仔从阿娇背上解下女儿阿连抱在怀里哄着,顺着阿娇的话回答,“老爷打发了客人,也回家了。”

阿连是苏元春为德仔女儿起的名字,说如果再有老二起名阿城,合起来就是连城。

戏已经散了一场,戏班子正在吃饭,看完了戏来吃米粉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德仔帮着收钱,一边听吃粉的百姓说话。苏元春曾有交代,听到百姓的议论,好话坏话都要如实告诉他,他要了解真正的边情民意。

“听说了吗,番鬼往金鸡山炮台放了洋蛊,早些日子还死了十几个兵。苏宫保请了位师父治蛊,那师父是谁?白玉洞老仙师的收山弟子!这位治蛊师父可不得了,围着三座炮台淋了一圈狗血,然后用手一指,一大群蛊虫纷纷飞出关外,全部钻进鬼屯里了。听说这些天鬼屯里闹起瘟疫,每天都抬出几具白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尸首,抬到山脚下烧了。”

阿娇听了,朝德仔作了个鬼脸,夫妻二人偷偷笑了。

另一位又说:“这算什么,刚听从龙州来赶墟的人说,今早龙州出大事了:苏宫保只用几发炮弹,就把番鬼的洋行、领事馆全炸平了。就因为番鬼想强占金龙峒……”

苏元春也换了便衣陪着夫人在墟场上闲逛,见吃米粉的人在小声议论,便低头进来,找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把几枚铜仙放到桌面上:“老板娘,来两碗米粉!”

德仔夫妇知道苏元春每逢墟日总爱换上便装陪夫人在墟场上走走,一来满足女人让老公陪着逛街的虚荣,二来算是微服私访。阿娇烫好米粉端到桌上:“两位客人慢用。”笑吟吟收了铜仙,又去忙自己的生意。

那几位还在交头接耳:“哎哎,你们听说没有,金龙峒百姓来大连城请愿以后,苏宫保设坛作法,一夜之间就往金龙峒调进上万阴兵。阴兵助阵哪!番鬼来一个死一个,都是七窍流血,舌头伸出半尺多长,眼睛瞪得牛眼般大,象吊死鬼一样。你不信?我二叔亲眼看到的。”

德仔听到这些人说得活灵活现,半信半疑地看着苏元春。老俩口还在那里埋头吃米粉,象没有听到一样。

“这话我信。水口的亲戚告诉我,番鬼想划走水口一块地,苏宫保二话不说,把老爷子的坟山迁到那里,指着坟头说:这是老子的地,想动手怎么的?番鬼没办法,只好放了几串鞭炮赔礼道歉,拉着队伍灰溜溜地走了。”

“错了,番鬼没放鞭炮,是朝天开的枪。”另一位笑着抬杠。

“我亲戚说是放炮……管他放炮开枪,反正是赔礼了——我敢打赌,番鬼肯定拿不走金龙峒!”

“为什么?”

“金龙峒从古到今都是中国的地,哪朝哪代少交过一斤皇粮?都在太平府帐上记着呢,派人一查不就清楚了?铁证如山,番鬼能赖到哪里去?”

听的人恍然大悟:“你有这段花花肠子,怎么不到苏宫保那里领赏去?”

“猪头!以为苏宫保象你呀?人家早想到这步棋了,只不过先不声张,等番鬼们跳够了再将军收棋。这才是高手!”

苏元春默默笑了,其实他早已走出了这步棋,但还是要赏的。他站起来走到阿娇身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同赵琴双双走出店门。德仔看阿娇一眼,也抱着女儿远远跟在后面。

阿娇把一壶酒和一大碟荤菜端到正在闲聊的客人桌上。几位止住话头:“老板娘,搞错了吧,我们没点酒菜呀!”

阿娇笑道:“没错,刚才坐那边桌子的客人赏你们的。”

几位疑惑地朝墙边桌子看看,一位百姓醒悟过来:“苏宫保!是苏宫保微服暗访!”赶紧冲到门口,墟场上熙熙攘攘,哪里还辨得出谁是谁?只好懊丧地坐回桌边,拿起筷子互相招呼:“吃吧吃吧,反正是苏宫保赏的,不吃白不吃。”

尽管对男人而言,陪老婆逛街是一件极其痛苦无奈的事情,苏元春还是仁至义尽地跟在赵琴后面,微笑着欣赏她旁若无人地舒展女人与生俱来的口才和技巧,象农妇那样同卖主讨价还价,生意成交了还得帮她拎着,活象一位忠实的老仆。见到认识的人也装着只是点头之交,不为人知地用表情止住他们意欲下跪打千的习惯动作,那些人知道他在微服私访,又见德仔抱着孩子跟在后面随身护卫,只好行个点头礼擦肩而过。

德仔无事般左顾右盼,蓦地看见人丛中晃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望去又不见了行踪,心中疑惑:黄文探、张锦芳都是言之凿凿,阿兰早已嫁给一位西贡富商,不会是眼花看错人吧?见苏元春身边没有其他亲兵护卫,只好带着心事,仍然不即不离地跟在老俩口身后。

苏元春陪着夫人在墟场上转了一圈,回到衙门后立即派人到蔡希邠处取来安平土州历年完粮串册和其他原始凭据,又亲自修书说明金龙峒的历史渊源和战略地位,力陈金龙峒万万不可放弃的诸多理由,然后派专人送到北京,交给总理大臣李鸿章,以便与法国公便谈判时出具物证。

第九十章 多威之死(1)

这日无事,陆阿宋让手下到村里买来一只黑狗,杀了炖作一锅,唤来同被遣散的闭阿一、黄福廷和越南义军头领韦援宋等一伙磕头换帖的把兄弟聚在一起饮酒。

热腾腾的狗肉刚上桌,却见站哨的兄弟领着一名矮实粗壮的越南男人走进屋来。那人是另一股越南义军的头领农文,平时多在越南那兰墟一带活动,常与陆阿宋的游勇合股骚扰法军。陆阿宋见了农文,招手道:“文哥来得太巧了——你如何晓得我们杀狗?”

农文看看桌面上热气腾腾的狗肉,那股经过紫苏、八角调剂的肉香强烈刺激着他的嗅觉细胞,条件反射地诱使他的唾液腺源源不断地分泌出一股股涓涓细流,然而他的心绪很快从狗肉的诱惑中解脱,转到那件更加重要的事情上来。

他使劲咽下口中的唾液,摇头道:“阿宋哥说错了,阿文不是来吃狗肉的。有一单生意,阿宋哥想不想做?”

“路归路桥归桥,再大的生意也大不过吃狗肉。文哥先坐下,天大的事吃完狗肉再讲!”陆阿宋明白,农文所说的生意,不是打番鬼就是抢烟帮,虽然他打番鬼打上了瘾,吃狗肉更是人生第一大快事,面对着已经上桌的那一大盆香喷喷的尤物,他实在无暇顾及来自其他方面的诱惑。

农文被他强拉坐下,只好接过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口中,一面不住地哈着热气,好不容易才把那块烫嘴的狗肉吞下喉咙,然后急不可耐地道出此行的目的:“阿宋哥,今天早上三划官多威带了一股番兵,偷偷端了我们的营寨……”

法军官衔以袖口上的金边划数多少为标志,少尉一划,中尉二划,上尉则是三划,依此类推,白种人个个都长得金发碧眼、隆鼻深目,难分难辨,边民便以金边划数多少称呼他们。

陆阿宋听了农文的话,两只眼睛睁得铜铃般大:“好你个文哥,阿宋服你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稳得住,还有心机来这里吃狗肉——后来呢?”

“好在我们预先得到消息,番鬼偷袭时已提前撤出,没有吃什么大亏,只是营寨给番鬼烧了。”

“人没事就好,”陆阿宋夹块狗肉丢进口中胡乱咀嚼几下,囫囵吞进肚里,扬起脖子往嘴里倒了半碗米酒,惬意地咂咂嘴巴,接着问,“说吧,要阿宋帮你们做什么?”

农文道:“人没伤着,脸却丢光了。番鬼还在搜山,晌午以后才返回鬼屯。我那伙兄弟一时难以收拢,想请阿宋哥在返回的路上收拾这股番鬼,替兄弟出了胸中这口恶气。”

陆阿宋转向闭阿一:“文哥的事就是我们的事,阿一兄弟,你说对吧?”

闭阿一趁着酒兴叫道:“见蛇不打三分罪。吃完了狗肉,便去收拾这股番鬼!”

陆阿宋与众人匆匆吃完狗肉,点起部众直奔越南那兰。到了那兰墟外的陇呐村,正好与多威带领的一百多名法国兵遭遇,双方枪来弹往地干了起来。

拉起山头以后,陆阿宋仍然沿袭抗法时期的规矩:阵斩一名法国兵赏银五两,军官则按划数累加,三划官的赏格高达三十两白银。众人见多威袖口镶有三道金边,知道他的脑袋最值钱,仗一打响,他便成了众目之的。激战中,多威被枪弹击中倒地,韦援宋、农文连忙冲上欲取首级,却被他开枪打伤。

陆阿宋厉声吼道:“老子外加五十两花红,谁去割了三划官的鬼头?”闭阿一闻言,呀呀地高喊着,挥动大刀一扑而上,被多威扬手一枪打倒在地。

“阿一兄弟!”陆阿宋惊呼一声正要扑上,被谭浩明死死拉住。众法兵一拥而上将多威救回,各自四散逃命。眨眼间失了一员干将,陆阿宋痛哭不已,令将闭阿一尸体抬回,请来道公扬幡打醮,超度亡魂。

陆阿宋一直在灵棚里闷坐,默默看着道公们叮叮当当地做道场。时至三更,浓云蔽月,一阵阴冷的山风吹来,他在心里打了个激灵:好一个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突然瞥见哨兵引着水口关清军哨长关玉山匆匆走近。他心想不是好事,正要起身躲避,关玉山紧走几步追了上来,扯住他的衣襟小声道:“阿宋哥留步。越南陇呐那件事情,可你们干的?”

陆阿宋心想,老子猜得不错,这衰人果然为了番鬼挨打的事而来,他骨碌碌转了几下眼珠子,强辩道:“是又怎样?你们有粮饷吃,不抢番鬼的,让我的弟兄们喝西北风啊!”

关玉山见话不投机,转头看看灵棚里手舞足蹈又唱又跳的道公们,故作吃惊地问:“阿宋哥,出什么事了?”

想起出师不利,闭阿一死于非命,陆阿宋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恨恨骂道:“丢那妈!不亲手割了多威人头祭奠阿一兄弟的亡魂,我陆阿宋誓不为人!”

“原来如此,”关玉山假意劝慰,“阿宋哥节哀。虽说人死不能复生,杀兄害弟的仇不可不报啊!”

陆阿宋瞪大眼睛看他:“这话什么意思?”

关玉山含笑不语。陆阿宋愈加纳闷:“有话就讲有屁就放,老子当管带时你小子连棚长还不是,卖什么关子!”

关玉山微微笑道:“多威的人头在兄弟手里,正等着阿宋哥去割哩!”

陆阿宋闻言一怔:“哦?关……关老弟此话怎么讲?”

关玉山道:“阿宋哥有所不知,偷袭那兰的那股番兵被你们打散以后,有二十三名番鬼慌不择路,糊里糊涂逃到水口关,兄弟以他们违反条约携械越境为由,缴了他们的枪。番鬼中有一名受了伤的三划官,自称是多威上尉,说是走错了路,天色已夜,求我们收留一晚……”

陆阿宋急切地问:“你收留了没有?”

关玉山道:“阿宋哥言重了,兄弟再不会做人,也不能连口茶还没喝就赶客人走呀!”

“好哇!”陆阿宋回过头,沙哑地吼道,“传我的话……”

关玉山拉住陆阿宋:“阿宋哥莫忙,这伙番鬼远道而来,让他们多活一个晚上也不为过。玉山已经让弟兄们在枪里做了手脚,然后杀鸡宰鸭让他们吃饱喝足,打算明天一早把枪还给他们,让他们自己返回鬼屯。阿宋哥若想做了他们,千万不要在兄弟的地盘上动手,免得兄弟不好交代。在越南地界,要煎要炒随阿宋哥的便。”

“那是自然,阿宋是吃江湖饭的人,哪能只顾自己报仇,平白给自己兄弟添乱呢?关老弟,如果不嫌弃,往后叫我大哥!这回先欠着你的情,下次杀狗,再请你过来饮酒!”

陆阿宋将关玉山送出山寨,转身点燃三炷香火跪到闭阿一灵前,含泪祝道,“阿一兄弟在天有灵,保佑兄弟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割了多威的鬼头生祭兄弟的英灵。”说着抄刀起身,点起兵马连夜到越南溃科山道设下埋伏。

天亮不久,果然见一队番兵神色慌张地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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