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称雄-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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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括所利用的正是距离大营最近的泫水,泫水相比沁水要平缓许多,沁水除了几处险峻之地可以通行之外,其他各处只能借助战船,泫水不同,若是没有阻碍大军完全可以通行,廉颇一直在对岸布置兵马阻挡我军渡河,所以才会形成对峙之势,赵括一反常态,以攻为守,四处袭扰,泫水之利尽数放弃,末将得知先前光狼城下与赵括对峙,王龁曾暗中调动大军意图攻下赵军后方,不想还是以失利告终,先前一战死伤无数,几乎将河水堵住,赵军趁机加固形成水堤,大军退走之时立刻掘开提防,试图以洪水阻断我军后路,还好主将警觉率众冲出。”
众人听罢睁大眼睛,虽然只是听人说起,脑海中快速浮现出当时情景,前面是漫天赵军,后面是突然升起的洪水,前有敌兵后无退路,下场可想而知,不由得心中暗暗吃惊,赵括还真是了得,日后若是遭遇一定要多加防备才行。
“赵括懂得利用身边条件成为一场战事胜负关键,果真是了得,此人不除日后必然后患无穷。”说话之人正是一直熟睡的秦王,身形坐起,皮毡放在一旁,白起连忙上前,秦王摆手,“方才刚刚睡醒,恰好听见你们商议军事,不过是个人之见而已,一切全听武安君安排。”
白起点头,“拿地形图来。”
一人快步上前,白起看罢哈哈大笑,“赵括此举不过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坟墓罢了。”说完用手一指,“诸位请看!”众人顺着白起手指方向看去,正是泫水上方,那里是一道山梁,不知是何意图。
“武安君明说就是。”一旁秦昭王咳嗽一声,时间紧迫容不得卖关子。
“大王,若是从这里开凿出一条通道又当如何?”白起指的正是方才那道山梁,手指顺势一划。
秦昭王笑道:“武安君是要效仿赵括以水阻敌之法将两侧水域打通。”
白起点头,“若是可以做到,完全可以以疑兵之法引赵括出兵,待大军过泫水之后立刻打开通道,到时泫水暴涨,赵军后路尽断只能任人鱼肉,大王以为是否可行?”
“天下没有完不成的事,莫说是一道山梁,只要能够击败赵军,即便是将整座山移走未尝不可!”
“有大王这句话白起便有足够信心!”
秦昭王道:“随行而来十万青壮尽数交由武安君处理,不管是何请求寡人尽数答应。”
白起道:“下一步便是好好会一会赵括。”
秦昭王摇头,“世人俱知武安君之能,更有甚者闻风而逃,赵括几次取胜难免心浮气躁,若是得知武安君齐至难免重新估量,索性还是王龁统兵吸引赵括出击,到时武安君大军杀至一举击溃赵军直取邯郸。”
“大王英明!”
大梁山营帐众人落座酒菜摆上,连番取胜众人心情大好,昔日廉颇旧将纷纷上前敬酒,沙场之上最是敬重英雄,赵括有勇有谋令人敬佩,即便是雷猛、沐尘等人各个都是英雄。
“敬上将军一杯。”
赵括起身,“战场取胜绝非赵括一人之功,若无一众兄弟生死拼杀赵括必然一事无成,这一杯赵括敬诸位。”
“干!”
大帐内一片欢腾,喜悦的海洋,酒杯撞在一起,眼神中尽是豪迈,这是属于男人的世界,夜幕降临,两座山脉完全笼罩在夜色之中,除了负责防守的兵士外,长平之地陷入一片安静,赵括站在一块大石上远望远方,那里正是秦军所在,大梁山上囤积粮草有限,秦军一旦固守不战,如何寻找战机伺机削弱秦军主力摆在赵括眼前。
脚步声响起,赵括回头,正是沐尘、白英、雷猛等人,多是新军之中一起努力而来的好兄弟,这里与大帐之中不同,“你们来了。”
白英道:“方才看见大哥一个人独自来到这里心里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
沐尘挠了一下脑袋,“公子,沐尘不善言谈,如果心里有事不如说出来,人多总是能想出办法。”
雷猛点头,“沐兄弟说的极是,说出来总好过放在心里。”
赵括笑道:“也许是赵括太过焦虑,军营之中粮草一直不足,几十万大军每天消耗太大,连续派出两队人马赶回邯郸催粮,怎奈一直没有消息,总不能让一众兄弟饿着肚子跟着赵括打仗。”
“实在不行咱们再去秦军阵营抢一次。”
“对,直接杀入光狼城,里面秦军存放粮草必然不在少数。”
“光狼城!”赵括不由得叹口气,光狼城位置险要,位于秦、赵阵营中间,正对要塞位置,占据高处可远远眺望赵军阵营,犹如一只眼睛时刻窥视自己,想要出兵只能趁着夜色才能做到不被人发现,同样是一把利剑,一旦时机成熟可快速直取后方,上一次能够赢不过是对方大意,下一次胜负难料。
“大哥,一句话,兄弟们绝无二话,今夜再次兴兵直取光狼。”
赵括摇头,“兵贵在奇,此法已经用过,秦军有所警觉,想要达到预期效果必然无法做到,这场战局最为重要的一个人迟迟没有出现。”
“没有出现的人?”
赵括点头,“一个无法避免的对手!”
第一百一十七回赵穆毒计(上)
邯郸城赵王宫
一队王宫侍女随着鼓乐声翩翩起舞,长袖甩动,头轻轻后仰,右腿缓缓抬起,纱裙下露出一条条修长大腿,上方端坐一人,手持酒杯面带笑意,正是赵王丹,邯郸城大小事宜交给赵穆处理,赵王丹索性图个安逸,不仅是女人需要一个坚强后盾,这位软弱的赵王同样如此,每天繁琐的政事令这位赵国新王焦头烂额,直到赵穆出现,不由得眼前一亮。
下方两排桌案之上摆满酒肉,一众世族分列两旁,上方一人正是巨鹿侯赵穆,赵王丹身边红人,邯郸城内大小官职几乎被赵穆亲信所占据,即便是当日深得以逝惠文王信任的宫廷侍卫统领赵善同样无法幸免,以莫须有罪名将其除掉,目的就是彻底掌控王宫。
一曲终了,八名妙龄侍女施礼退下,世族子弟一双眼睛始终不离这些貌美侍女胸口还有修长白腿,不愧是大王身边的女人,模样出众,身材更是一流。
赵穆咳嗽一声,众人一起拍手,“妙,实在是妙。”
赵王丹点头,眼神之中透出一股媚色,余光落在一旁的赵穆身上,健壮身形,神情中透出坚毅冷峻,做事果断,最为重要的是对自己绝对忠心,原本以为对寡人最好的那个人是赵括,现在终于清楚是赵穆。
赵穆起身,“大王今日与臣民同乐享太平之世,诸位一起敬大王,恭祝赵国早成霸业世代安享。”
众人纷纷起身端起酒杯,“敬大王。”
赵王丹面带笑意环视众人点头示意,酒杯端起慢慢饮下,身后内侍连忙上前斟满,一人起身道:“如今赵国国事昌隆,百姓感念大王恩情,实乃赵国之福。”
“大王英明睿智,以赵括取代廉颇,今捷报频传,足见大王用人之能。”那人话音落下,赵穆目光投来,带着几分阴狠之色,那人吓得身子一颤,心里清楚,必然是方才提到赵括引起侯爷不满,连忙闭嘴坐回原位。
赵王丹眼睛眨了几下,“可有人清楚廉老将军回到邯郸之后情形?”
一人起身,“近日有过探望,不过是打打猎、种种田,年岁大了倒也愿意图个清闲。”
赵王丹点头,“这样也好,迟些送一些赏赐过去,毕竟是有功之臣,不能让人觉得先王去了之后本王有意冷落这些旧臣。”
赵穆笑道:“大王仁厚爱民,可惜那些旧臣未必会这么想,尤其是那蔺相如,自恃功高,自大王继位之后一直称病,本侯的人曾经亲眼看见廉颇回到邯郸之后几次前往上卿府,大王有些事不得不防。”
赵王丹听罢神色一变,“侯爷这样说是何意?”
赵穆道:“如今赵国百姓之中除了大王之外何人威信最高。”
赵王丹不假思索道:“自然是为赵国立下无数战功的上将军廉颇还有完璧归赵敢于痛斥秦王的上卿蔺相如。”
赵穆点头,“不错,二人私下关系极好,先王已去,蔺相如称病不政足以看出对大王轻视之意,至于廉颇自恃战功眼中同样只有先王一人。”
赵王丹眉头紧皱,“先王病危之时依然不忘嘱托可信之人乃廉颇与蔺相如,如今廉颇军中已无职位如何能够对本王造成威胁?”
赵穆笑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廉颇之子尚在赵括军中,加上昔日旧部,难保他日心生不满,赵穆也是为大王着想。”
“巨鹿侯,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在大王面前诋毁先王旧臣,有不轨之心的那个人是你才对。”
一声怒喝,众人顿时一惊,循声看去,只见一名绝色妇人站在大殿门前,脸上带着怒色,正是昔日公主赵雅,如今嫁给赵括做了将军夫人,当日三女一同出嫁着实令人惊讶,赵雅所代表的是王室的面子,赵括此举未免太过托大,怎奈赵雅执意如此,世族也是无奈,赵穆更是为此心生恨意,恨不得赵括死在上党永远不要回来,这样整个赵国完全可以由自己掌控,廉颇虽勇毕竟年迈,蔺相如虽牙尖嘴利怎奈病入膏肓时日无多,赵国新人之中威望、胆识能够与自己相比唯有赵括,最主要的是赵雅,赵括一死,赵雅如何能逃出自己手掌心,要让兄妹二人好好尝尝痛苦的滋味,不想此时站在门前怒视众人。
“王妹。”
赵王丹身形站起,对于这个妹妹内心同样有着不同的情感,手足之情,当日父王说过,一旦赵国真正遇到危险能够不惜一切帮助自己的那个人只有赵雅,一切都是因为血脉之中流淌的血液,这是任何人无法取代的亲情。
赵雅面带怒色,方才躲在门外听得清楚,喝酒玩乐也就罢了,不想这巨鹿侯如此可恶,何人不知廉颇忠勇、蔺相如忠义,如今已过花甲之年还要受人诟病影响声誉,一旦王兄听信赵穆谗言做出糊涂事,难免寒了国人之心,只要有赵雅在必然不会让赵穆奸计得逞,迈步进入,桌案之上摆满酒肉心中更气。
赵穆冷哼一声,“雅公主不在将军府做你的将军夫人,为何来到这里对本侯出言不逊?”
“这里是雅儿的家,如何来不得?”
赵雅心中有气怒视赵穆,不想天下还有如此不堪的男人,对于赵穆所作所为有所耳闻,拉拢世族扩大自己势力,大有营私结党之势,这种事倒也平常,只要不做出出格的事赵雅懒得去管,如今不同,关乎赵国命运,关乎夫君性命不得不管。
书中暗表,赵括进入长平之后,虽得几次胜仗打出气势,怎奈秦军兵力犹在赵军之上,其中最令人担忧的便是粮草物质,一次大战下来弓弩损失不计其数,兵士护甲同样有所损伤,若是不能及时补充必然影响战力,当然最为关键的就是粮草,邯郸缺粮,这一点赵括深知,当日前往齐国借粮不成,危机始终存在,若是粮草无法运抵,大军必然难以久持,于是派出信使前往邯郸催粮。
一匹快马出大营过长平关直奔都城邯郸而去,邯郸城大小防务尽数被赵穆接管,信使日夜赶路,这一日终于抵达邯郸,催马进入,打听一二,赵括亲笔书信送上,怎奈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回复,心中焦急只得上门询问,见到的正是赵穆。
“侯爷,战事吃紧,粮草何日可以运往长平大营?”
赵穆面色阴沉看着赵括派来信使,“不瞒信使,邯郸城内粮食自身尚且不足,根本无粮可用,只能等秋粮下来之后再行调拨!”
信使听罢脸色一变,“侯爷,距离收秋粮尚且两月有余,如何来得及!”
赵穆冷哼一声,“难道要本侯给你变出粮食不成。”
“本信使要亲自面见大王,恳请大王调拨粮食。”
赵穆冷笑,“就凭你一个小小信使,大王又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到,奉劝最好不要坏了规矩,再等几日,待本侯见了大王想出法子之后自然会给你答复。”
信使无奈,等了几日始终不见回复,大军作战一旦缺粮难免被人所乘,如此岂不是辜负将军重托,再一次来到巨鹿侯府前,两名恶奴拦住去路,“干什么的!”
“前军信使要见侯爷。”
一人冷笑一声,“侯爷出门未归。”
信使惊道:“何时能回?”
“这种事可说不好,三天五天弄不好要一年。”
“巨鹿侯,如此误事,你是赵国罪人。”
两名恶奴一左一右围上,信使无奈只得退后,看上一眼一跺脚快步离开,一人迈步走入,一人背对而立,正是赵穆,“侯爷,那人出言不逊,这就去教训他一番。”
赵穆摇头,“算了,不过是小人物罢了,本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第一百一十八回赵穆毒计(中)
巨鹿侯百般搪塞迟迟不肯发粮,信使自知身份低微莫说是见到大王即便是王宫大门都无法接近,想到前方几十万将士期盼的目光不由得暗自神伤,即便是月色同样多出几分凄婉,只能仰天长叹借酒浇愁,窗前走过一道亮丽身姿,心中无奈猛然想起一人,脸上露出喜色,酒杯放下快步走出,都怪自己太笨,险些误了大事,迈开大步直奔将军府而去。
啪啪啪,将军府大门深夜被人拍响,很快升起一道光亮,家人拎着灯笼来到门前,“谁?”家人喊了一句,深更半夜的还是谨慎为好,毕竟府上多是女眷。
信使低声道:“在下是赵将军派回邯郸信使,今有事要面见老夫人。”
“信使?”家丁心里犯起嘀咕,信使是啥东西,其中提到将军,回了一句,“稍等,待我先问过夫人。”
“好,有劳。”
家人拎着灯笼来到一间门前,门内隐约传出一阵剧烈咳嗽声,犹豫一下迈步上前,“夫人,外面来了人,说是将军派来的信使要见夫人。”
“括儿!”里面传出夫人声音,声音中带着惊喜,脚步声响起,房门推开,赵母身上披了一件衣服从里面走出,“快,让他进来。”
家人答应一声来到门前,卸下上面的横插,嘎吱一声大门推开,那人恭恭敬敬站在门前,家丁一伸手,“夫人请你进去。”
信使迈步进入,对于赵括完全是崇拜加敬仰,这种微妙的情感同样延伸到这里,即便是将军府内的草木同样带着豪情霸气。
家丁道:“这位是我家夫人,赵将军的母亲。”
信使连忙施礼,“见过老夫人。”
赵母摆手,“你是括儿派来的?”
那人点头,“正是。”